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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玉弓缘之厉胜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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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胜男可有可无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望向夏君诺,却与夏君诺温润的目光对个正着,一身素袍的儒雅男子温和一笑,厉胜男面上一热,她有些不自在地偏开目光,恼羞成怒,厉胜男又瞪了赵白一眼,恶声恶气地说:“还不过来帮忙!”
“好!”赵白一个激灵,立刻就跟在厉胜男身后,颠颠地跑了。
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厉胜男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向着火房走去,只有微红的耳垂泄露了她现在的心情,那是恼羞成怒。
……
长发被简单地挽了一个髻,插了一根木簪,柔顺黑亮的发丝散下,挡住了纤细白皙的脖子,美丽的女子微低头敛眉,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眼神中满是专注。
这样一幅美丽恬淡的画面,却让赵白看得睁大了双眼,连嘴巴都合不上,赵白忍不住数次抬起头看向天空,若不是他看到太阳还好好地挂在东边,赵白差一点就要以为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了。
原来人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啊?看着面前安静优雅的女子,赵白困惑了,自己也没有可做的,赵白只好用双手撑着下巴,半趴在桌子上,眨眨眼看着厉胜男的灶台前忙活。
厉姐姐在忙些什么?赵白左右晃了晃脑袋,用手戳戳点点对他爱理不理的小鹰,停在桌子上的小鹰很不屑地睨了赵白一眼,一偏头,一展翅,从打开着的门框飞了出去,停在了院子中的一颗树上,轻巧地立在树干上,小鹰垂下头,细细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完全就不理会赵白的哀怨。
看到小鹰完全不理自己,赵白瘪瘪嘴,恶狠狠地瞪着小鹰,就在赵白抬头控诉树上的小鹰的时候,被锁链锁成一串的金世遗几人,已经被带回了衙门。
手里拨玩着一大串钥匙,赵捕头冷笑,阴森森的声音在阴暗的牢房中响起,听起来格外的冷酷残忍,“都给我好好地伺候着!”
牢狱
牢房里面阴森森的,似乎还能够闻到一丝血腥味,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形容的恶臭,凄厉的惨叫从牢房的深处发出,顺着黑漆漆的通道传出来,阴森鬼魅,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眉毛一抬,赵捕头冷笑着,冷冷地上下打量着金世遗几人,在将目光落到那个最为胆大包天的江南身上时,赵捕头微咧开嘴角,露出一口白牙,阴森森的看得渗人。
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南也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他悄悄地挪着步子,试图用金世遗的身体来挡住自己的身形。江南现在看到连自己英明神武的大哥——金世遗都被人铐住了,动弹不得,哪里还敢随便放肆,不用赵捕头多说,江南自己就识相地闭了嘴,一句话不说地当起了闷葫芦。
当然,并不是说江南现在安分了,就没有人来找他麻烦,赵捕头一眼就瞪住了不断向后挪着脚步的江南,“哟!让我赵三来瞧一瞧这位是谁?”赵捕头故意上前一步,将江南从头打量到脚,他冷笑地用江南的话嘲讽回去,“这不是陈大老爷家的公子——江公子吗?大伙瞧瞧,你说这御史老爷家的公子,怎么就到了我们这?”
赵捕头拖长了声音,喊出之前江南得意洋洋说出来的话,见江南臊得面上赤红,赵捕头冷哼一声,一双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语调阴森森的,“敢问这位江公子,你今个怎么有兴致到我们这大牢里来?我们这地方小,就怕怠慢了你,我们哥几个带担不起!”
赵捕头此言一出,不少捕快都哈哈大笑起来,一边高呼着江公子见谅,一边戏谑地看着涨红了脸的江南。
见自己的兄弟被人这么冷嘲热讽,金世遗的脸霎时就沉了下来,看着这些官差们丑恶的嘴脸,谷之华也是冷了一张俏脸,美丽的杏眼中似乎冒着火,睃里藏满了愤怒。
江南虽然被这些狗官差戏弄得满心怒火,但他还是知道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道理,明白现在武艺高强的大哥也着了道,清楚现在强硬肯定讨不了好,江南只是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怎么都不敢向先前一样破口大骂。
可是江南能够迫于形势忍气吞声,却不代表了李沁梅也会忍气吞声,作为天之骄女,爹娘掌中的宝,李沁梅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辱?就算是大魔头孟神通抓了她,还不是要客客气气地对她?现在她只能任由这些下九流的东西嘲讽,李沁梅只气得是两颊绯红,恨恨地骂出声,“你们这些王八蛋,就只会耍这种阴招,有本事就放你姑奶奶我!”
娇俏含怒的话响起,牢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很快,一声讥笑,有牢头撑不住笑了出来,赵捕头也被彻底气乐了,他半眯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眼中冒火的李沁梅,然后摇了摇头,眼中有着可惜,“可惜,真是可惜,多标致的一闺女,没想到竟然是个傻子!”
赵捕头此言一出,其他的官差都忍不住嘻嘻哈哈地大笑出声,对着金世遗几人指指点点,这要多傻的人才会说出这么不着调的话,跟官差作对,被抓了还敢这么大放厥词,还要他们放人,真是傻了!
嘻嘻哈哈地乐过一阵之后,官差们也懒得再跟江南几人瞎墨迹了,更有粗暴的,一脚就踹了过去,满脸络腮胡的牢头粗声粗气地呵斥江南,“还不快给你爷爷我挪步子!千金万贵的御史老爷家的公子!”
官差那一脚揣得太狠,中毒失去内力的江南一时不察,一个踉跄,身形不稳地跌倒在地,咣当一声脆响,从江南怀中跌出一个小小的瓶子,青花色的小瓶砸在青石板上,滴溜溜地滚远了。
江南毫无征兆地被人踹倒在地,心中大怒,之后又听到声响,他又有些茫然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当他看清楚是那个青花色的小瓶时,江南大吃一惊,脸色一变就想要扑上去捡起那个小瓶。
另一只巨大粗糙的手先江南一步捡起了地上的小瓶,拔开瓶盖,满脸胡渣的牢头把小瓶中的东西倒了出来,竟然是三颗碧绿色泛着药香的丹丸,红豆大小,颜色碧绿,甚是好看。牢头拿起一颗药丸,放到鼻尖嗅了嗅,浅淡宜人的香味扑面而来,牢头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看这药丸的样子以及江南的态度,这八成是个好东西,把药丸倒回瓶中,牢头嘿嘿地笑着,将小瓶收入怀中,笑纳了。
“还给我!快把东西还给我!”看到那个满脸胡渣的官差拿走了自己的碧灵丹,江南焦急地大喊出声,面目狰狞地就要扑上去,“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他的嫂子中了奇毒,命在旦夕,只有天山雪莲才能够救她,这碧灵丹正是由天山雪莲炼制而成,可以救他嫂子的命,在遇到金世遗得到碧灵丹后,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药送回去。
看着牢头将小瓶收进怀中,江南是又急又气,眼眶都红了。
李沁梅站在金世遗身边,她看到江南竟然有天山派的解毒药丸碧灵丹,先是一惊,后来又见江南这么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想抢回碧灵丹,而那些可恶的官差却满脸狰狞,眼见江南急得落泪,李沁梅不由得心下触动,忍不住喊出声,“你们快把碧灵丹还给江南,我这里有整瓶的,我给你们!”
……
微风轻轻拂过,翠绿的柳枝悠悠地摇摆着,清雅宜人的小院中,赵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石桌上摆放的几碟小菜,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陶醉地眯起眼睛,香,真是太香!
把盘子摆好,厉胜男啪啪地拍了两下手,微抬高下巴,轻睨了赵白一眼,眼角被星光点亮。
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赵白终于回过神来,他讨好地冲着厉胜男露出大大的笑脸,巴结得不得了,望着厉胜男的眼中满是小星星。
厉胜男挑挑眉,轻哼了一声。
赵白对美味佳肴很满意,厉胜男对自己的手艺也很满意,唯有夏君诺面上似乎闪过一丝为难,但很快就恢复了往昔的温和,对上厉胜男看过来的目光,看到那流转在眼睃中的波光,夏君诺微垂下眼帘,默默地坐了下来,从容地拿起筷子,夏君诺夹了一点菜放进嘴中,细细地咀嚼了很久后咽下,他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很好吃。”清朗温和的声音中满是赞许。
听到夏君诺的称赞,厉胜男不由自主地勾起唇,眼睛微微弯起,笑意柔化了她脸上的冷漠。
来客
日落月升,月亮悄悄地爬上枝头,银月如钩,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洒下,勾出一片静谧。在种着翠竹的雅致小院中,因为月光而染上银白色的地面上,投射着森森竹影,月光在地面上细致地描绘出翠竹的一切细节,根根竹节,天生傲骨,苍翠挺立,如同水墨画般,淡雅中尽显君子之风。
透出正对着翠竹的小窗,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安坐的人影,若是可以进到屋中,就能看清那是一个盘膝坐在床上的女子,女子面若芙蓉,眉眼如画,削肩挺背,即使这名正在运功调息的女子微合着眼,面容安详,但仍然从骨子里透出一份独特,冷似冰,又烈似焰。
女子双膝盘坐,闭眼调息,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屋外,挂在夜空中月亮正悄悄地爬高,隐约勾勒出远山如黛,清冷的月光顺着墙壁一点点地向上移,安静地洒在小窗上,透过窗户,变得暗淡的月光洒进屋内。
原来盘膝静坐的女子忽然抬起双手,从极静到极动,瞬间的变化,女子双手在胸前不断地变换着掌印,十指修长纤细,不断翻飞变化着各种手势,由慢到快,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而美丽,衬在皎洁冷清的月光下,白皙纤细的指尖幻化出无数虚影,美如梦幻。
随着女子越来越快的动作,她的脸颊也渐渐染上绯红,白皙透亮如同暖玉般的脸上一点点沁上浅红,浅浅晕开的红润勾出一抹艳色,在隐约的月光下,合目十指翻飞的女子如同月中精魄,清雅冷漠如仙,却又艳丽似妖。
指尖的动作已经快得只能看到虚影,似乎下一刻就要变为虚无,快到极点,那种令人炫目的虚影渐渐地淡去,女子手指的动作又减缓了下来,一点一点地放缓速度,残影越来越少,又再次能看到女子纤长的指尖在空中舞动,优雅而神秘,最终,女子的双手停了下来,一切归于平静。不过片刻,闭着眼的女子缓缓地睁开眼,睃光闪动,隐隐带着三分疑惑七分惊喜。
厉胜男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升起的喜悦一点点被压下,隐隐约约的疑惑浮现在心头,刚才她练功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每按照师祖所创天魔解体大法运行一个周天,内力就明显地增长一丝,这种快到让她震惊的速度使得她不敢再练,害怕运功过快走火入魔,她才不得不提前收功。但即使如此,她一个时辰的打坐竟然还比先前运功一晚所得快一倍,这样的变化让她又惊又喜,这难道都是因为她修炼了师祖所创的天魔解体大法?
握紧拳头,厉胜男有点惊疑不定,不自觉地,心中担忧的厉胜男想到了夏君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起身准备去找夏君诺,但还没有走到门口,厉胜男忽然回过神来,看到已经照进屋中的月光,厉胜男停下脚步,夏君诺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思及此,厉胜男微垂下眼帘,又转身走回床边。
再次盘膝坐下,这回厉胜男并没有再次运行天魔解体大法,而是运起了原来所练的厉家绝学修罗阴煞诀。月光洒下,冷艳的女子盘膝而坐,双眼微合,一切似乎都跟刚才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而与厉胜男只是一墙之隔的夏君诺,此刻却正在接待着意料之外的访客。
夏君诺的房间里燃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静静地亮着,一室静谧,夏君诺正一手执卷,借着昏黄的光细细研读,正坐在窗边的他一身素色袍子,举止间青衣滑过,清雅温润,微垂下眼帘,夏君诺完全沉浸在书中,并没有发现忽然而至的客人。
重重地连续咳嗽两声,来人站在门边,向夏君诺暗示着自己的到来。
听到咳嗽声,夏君诺轻放下书,慢条斯理地拿起竹签,轻轻地拨弄了一下灯芯,这才偏过头看向发声处,看清来人是谁,夏君诺微勾起唇,嘴角溢出一抹浅笑,温润如玉,声音轻缓似流水,“多时未见,近来可好?”
“不好。”被夏君诺问及,站在门边的人瞬间垮下双肩,有气无力地抱怨着,来人上前几步,也没等主人家发话,自己就大大咧咧地挑了张看起来舒服的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身体向前一倒,来人半趴着桌子,用手指戳戳灯盏,垮着脸的人蔫耷耷的,哼哼唧唧地不断重复同样的话,“我快死了,我快死了,我快死了……”
夏君诺小心地移开灯盏,把它放到对面人碰不到的地方,听着对方唉声叹气的言语,夏君诺只是眉眼微挑,笑而不言,面上冷静淡定。
“我快死了!”见夏君诺根本就不搭茬,觉得自己被忽视的人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瞪着夏君诺俊秀的脸,认真专注地重复了一遍,话语中带着诀别,伤感悲壮,挺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
“我知道了。”夏君诺微笑,点点头,温雅如昔。
砰一声,来人直接以额头撞桌子,埋首案上的人只露出后脑勺,举高双手,有气无力地说出自己真实的目的,语调哀怨无比,“江湖救急,我要一颗清灵丹,没有它,明年的今天你就去祭拜我吧。”
“我现在手上没有,你若要,必须等一段时间。”丝毫不受某人哀怨语调的影响,夏君诺的声音仍旧轻暖和缓。
“你不是还有一颗吗?”来人愕然地抬起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整张脸瞬间扭曲了,连声音也变得别别扭扭的,“不会又被偷了吧?”来人懊恼地抱着脑袋哀号,“你这儿好东西多得是,为什么这笨贼就是不开眼,专挑着清灵丹偷?这清灵丹用的药刁钻,又极难配,还没有多大用处,你说这笨贼怎么就不开眼,硬是认死理?”
“没被偷。”看着某人抱头哀号,夏君诺含笑地解释,“是我给了别人。”
“谁?”来人咬牙切齿,一口白牙磨得咯咯直响,阴森森地渗人。
平静地看着咬牙切齿的人,夏君诺的睃中有着温和的笑意,“你来的时候难道没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人?”
来人一愣,也不抱头猛摇晃了,眨了眨眼,满脸纠结的人傻傻地问了一句,“夏老弟,你不会是把清灵丹给了我未来弟妹吧?”
条件
夏君诺听得一愣,不禁哑然失笑,他没有辩解什么,而是平静地看着对面自说自话、手舞足蹈的人,乍看之下,似乎夏君诺的眼中有些笑意,温和儒雅,但仔细一看,那分浅笑淡若天边流云,夏君诺漾着笑意的睃子虽然温润,却又透着几分疏离,深藏在其中的是无波无澜的漠然。
被夏君诺瞧得心底暗自慎得慌,爱闹又没有胆子的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很没骨气地话锋一转,立刻就改了口,“好吧,好吧,我不说,我不说总行了吧。”看着夏君诺好似万年不改的笑容,话头多偏又爱惹事的人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还说不是,何时见你救个人还让人住下来?若不是用得着这么护着她?连清灵丹都大方地给出手了,不是?不是才怪!”
哀怨之人嘟嘟囔囔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就传进夏君诺的耳中,让他听得是一清二楚,夏君诺眉毛一挑。
咕噜一声,某个心虚有求于人的家伙很识相地闭了嘴,但因为合嘴合得太快,还有半句话被憋在喉间没说完,这不上不下的,害得他一呛,不慎一口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好痛!张牙舞爪,某人痛得狂飙泪,整张脸都扭成一团,看起来狰狞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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