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色郁金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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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成开不满地说：“我要喝酒……”
　　“这就是酒。”
　　“你骗我，这是果汁。”
　　“这就是酒。”
　　容成开歪着头看着他，似乎信了，把果汁一饮而尽，随后笑嘻嘻地道：“咦，真是酒呢……”
　　看来醉得不轻。
　　一位友人走过来，说：“阿开今天喝得不少，可能心情不好吧，毕竟离开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
　　严正点点头。
　　那位朋友继续说：“本来以为他没事了，结果今天好像又接到了GG的电话，得，又失控了。”
　　司徒未央打过电话？打来做什么？复合？但是如果复合，容成开应该不会变成这样吧？
　　朋友拍拍他的肩：“照顾好他。”转身走了。
　　为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地让我照顾这个醉鬼？
　　严正有些无语，转头却看见容成开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看时间还早，严正让他继续趴着睡，自己要了一杯清酒，坐在他身边慢慢地喝。
　　酒吧虽嘈杂，但他和容成开仿佛在一个独立的世界，不受干扰。
　　已经决定让心中的容成开离去，所以，这几个月来，都是以朋友的心态相处。朋友的面具戴得太久，久到他自己都信以为真。可一旦与他单独相处，一些不该有得酸甜就会不可抑制地萌发。
　　趴在桌子上的人，像一个上课偷睡的学生，乱发遮住侧着的额头，长睫毛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嘴巴因为压着胳膊微微地嘟起，看去来像个委屈的漂亮小孩。
　　严正不由地想要摸摸他的头，只是手指还没触到他的头发，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一个国际长途。
　　严正想起一个国外的影星朋友曾经要过自己号码，就按下了接听键。
　　“Hello……”
　　“严老师。”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我是未央。”
　　严正一愣：“你……有什么事？”
　　“开开还好吗？”
　　“还好。”严正看了趴在桌上的荣成开一眼。
　　“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司徒未央小心翼翼地说。
　　“没有，怎么了？”严正觉得，她肯定有事儿。
　　“今天忍不住和他通电话，情绪有点失控，然后就吵了起来……”
　　严正松了口气，道：“没关系，朋友们都在，闹一会儿就好了。”
　　“还不止这个，”司徒未央小心翼翼地说，“对不去，严老师，你曾经帮过我，但是他今天在电话里提起你，我就……我就忍不住……”
　　严正心里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司徒未央的声音继续传过来：“我就忍不住说，严正对你别有企图……他喜欢你……”
　　严正脑子里嗡地一声，感觉一桶冰水劈头浇下来，被冻得浑身发抖：“你……”
　　司徒未央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那种心思，我只是吃醋，只是急了，所以……”
　　严正挂掉了电话。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而去，留给他的只有一片寂静的苍白。
　　容成开知道了。
　　严正不是胆小的人，如果喜欢的是别人，他一定会拼死做一个表白。
　　但容成开不行。他绝对不可能喜欢男人。
　　这是一个必败的战役。
　　所以，所谓放手一搏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必要。
　　现在，他知道了。他怎么看我？以后还能一起说笑吗？
　　严正可以预见自己被容成开冷藏的命运。他拿着手机，呆呆走出酒吧，沿着街道，一直向前走，向前走，似乎只有行走，才能减缓他心脏的抽搐。
　　身体似乎变成了一辆汽车，而他正坐在这辆车子里，以醉酒的状态驾驶。
　　霓虹模模糊糊地映在车窗上，行人表演着哑剧，车辆的灯光耀得人发晕。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抓住自己的胳膊，冲着他喊叫。可他什么都听不见，连那个人的面容，都看不清。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他闭上眼睛，默默地数了十个数字，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街头嘈杂的声音突然就闯进了耳膜。
　　“……严老师！严老师！”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老吴？你不是走了吗？”
　　老吴是今天送他来酒吧的保姆车司机。
　　“您先别管这个！刚才太危险了，要不是我拉住你，现在你就在货车轮子下呢！”
　　严正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旁边有些行人正对他指指点点。
　　他摸摸头：“可能太累了，所以……”
　　老吴道：“严老师，我看您这状态真是让人放心不下，这样，我直接送您回家吧。”
　　严正想起酒吧里的容成开：“不用了，我……”
　　“你回去吧，我送他回去。”一个熟悉的嗓音打断老吴的话，容成开从老吴身后走过来。许是街灯昏暗，人群来去太匆匆，尚无人注意到他的容颜。　　　　　　　　　　　　　　　　　　　　　　　　
作者有话要说：　　

　　☆、恋人　OR　朋友

　　两人沿着行人稀落的步行街，一前一后地慢慢走。
　　容成开在前，严正在后。
　　严正看着他的背影，挺拔，匀称。
　　已经从放在的混乱中清醒过来的严正，忽然打定了主意。
　　他淡淡地开口，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你酒醒了？”
　　“嗯。”
　　“那就好。我打车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容成开的语气很平常，听不出任何起伏。
　　两人又陷入沉默。
　　又步行了一会儿，来到一处街心公园，容成开走过去，选一个秋千坐下，慢慢地摇晃。
　　严正站在他身边，说：“你不要听别人胡说。”
　　沉默。
　　“不要当真。”严正强调。
　　容成开忽然抬起头，眼睛亮得渗人。
　　严正心头一跳，移开眼睛。
　　“既然不能当真，”容成开缓缓地说，“为什么失魂落魄地跑出来？”
　　“我只是有点生气，”严正低头看着地面，“凭什么这么猜测我的感情？简直自作主张……”
　　“你是那个吗？”容成开打断他的话问。
　　“哪个？”随机他反应过来，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容成开直截了当地问。
　　严正蹭地抬头：“谁喜欢你啊，混蛋！都给你说了不要当真了！要是喜欢你，早就在小鲜肉的时候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你这么老了才喜欢啊！都是大叔，不要这么幼稚……”
　　“你一说谎，话就多。”容成开站起身，语调平静，但气势十足。
　　严正所有的发挥都被噎了回去。
　　容成开走近，身高明明只相差五公分，但严正有一种被压扁的感觉。
　　他努力淡定地抬起腕表，说：“不早了，咱们回去……”
　　带着腕表的那只手臂却被紧紧攥住，容成开看着他的腕表，道：“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的腕表和送我的那一块，好像是同一款呢。”
　　严正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颤抖：“哦，我看着漂亮，给自己也买了一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容成开道：“嗯，不错，但是严正，从前你可不是这么怕我。当年为了一个通告就动手的那个家伙去哪里了？为了综艺效果，一脸强势要求我配合的那个家伙呢？嗯？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我，这么小心翼翼？”
　　随着说话，他的脸越靠越近，严正可以感觉到热气喷到自己脸上，浑身都僵硬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刨根问底？这种情况，装聋作哑不更好吗？
　　严正低着头，却做出冷笑的嗓音：“谁怕你啊？只是年纪大了，不愿意争了而已，原来你这么抖M，天天想我骂你啊……呜……”
　　——容成开稍稍矮下身子，用嘴唇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
　　只是这样轻轻地贴在一起，严正的心跳就响如擂鼓，感觉似乎随时要犯心脏病。
　　容成开稍稍离开，低声说：“闭上眼。”
　　然后，站直身体，这次将严正搂在怀里，居高临下地亲吻。
　　演过无数爱情戏的明星，吻技真不是盖的，严正被亲得迷迷糊糊，浑身发软，只能扣住对方得后背才能站立。
　　两个人呼吸都有点急促。
　　容成开忽然笑道：“原来和严老师接吻，是这个感觉啊。”
　　严正已经不能掩盖自己的感情，自暴自弃地捂住脸，蹲在地上。
　　容成开也蹲下，戳戳他：“怎么？害羞了？”
　　他闷闷地说：“不是。”
　　容成开笑嘻嘻去掰他的手，他慌忙躲开：“走开！”
　　容成开不逗他了，换上认真的表情：“听到这个消息，我蛮震惊的，但是想起最近一年多相处的日常，觉得这恐怕并不是GG在胡说。”
　　严正一惊，闷闷地问：“我平时那么明显吗？”
　　“嗯，你比从前温柔多了，知道照顾人了，这是种很奇怪的变化，不是吗？”容成开笑笑，“下午的时候，我听到GG说这个事情，然后我就考虑了两个小时，觉得和你的话，也许并不讨厌。与男生在一起，我从来没想过，但是你的话，我觉得还不错。”他换上有些轻浮的语气，“起码接吻，挺带感的。”
　　严正揉了揉脸，站起身。他的脸上还带着红晕，但表情已经恢复镇定：“好吧，我输了。你想怎么办？”
　　容成开看着他的眼睛：“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像猫？”
　　严正面无表情地道：“粉丝叫我‘猫正’。”
　　容成开噗嗤笑了：“嗯，挺形象。”
　　严正不耐烦了：“别扯远了，是生是死给个话儿！”
　　容成开一挑眉：“哎哟，亮爪子了，这才像你嘛，严正！”
　　严正一愣。
　　容成开继续说：“严正，可能我们永远没办法像真正的恋人那样，腻腻歪歪，亲亲我我，甚至，连SEX这件事都不会有……”
　　严正打断他的话：“最好没有！”
　　容成开哈哈笑了两声，继续说：“不愧是洁癖。嗯，好，不会有。我喜欢你的陪伴，心灵的陪伴，比女生更舒服的感觉。我们之间，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所以，抱歉，我们就这样下去好不好？可以偶尔亲吻的好朋友。”
　　严正看着他，轻声说：“真是狡猾……”
　　“但是，”容成开道，“我这个人比较霸道，也非常公平，如果有相爱的人，一定要明确地告诉对方好不好？如果你有恋人了，我就退出，反之亦是。不过在我们关系维持期间，任何一方不能出轨。”
　　严正想：这个人真是狡猾……他知道放出怎样的诱饵。
　　夜色深沉，严正发现，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原点。容成开再次成为他的对手，这次，是感情上的博弈，输的一方，注定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

　　决定交往的那一晚，仿佛就像做梦一样。此后的一周，严正都感觉像在梦里穿行，幸而容成开一直很忙，两人没有时间见面，给了他缓冲的时间。
　　严正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这一盘棋，即便只有一线翻盘的希望，他也可以做一次华丽的逆袭。
　　所以，他不会可怜巴巴地等待容成开给出一生一世的承诺，也不会整天像个怨妇一样胡思乱想——他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小女儿形态。他像从前一样努力工作，认真拼命毫不松懈，日程紧张得几乎全周无休……他还是那个娱乐圈得拼命三郎，但是，他也开始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不论多忙，每周都会挤出时间和容成开约会。
　　两人的约会其实一点都不浪漫，打游戏、看电影、甚至打麻将。因为时间都挺紧张，很难像前一段时间那样出远门遛遛了。
　　约会的时候，除了每次分别的时候亲吻，其他的时间几乎没有亲昵的行为，偶尔会打闹，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最亲密的行为也就是搭个肩膀。
　　虽然看起来不像是爱情，但的确是非常令人放松的关系。
　　“今天剧组收工比较早，你如果有时间，不如来找我？我们在海滩上露营，明天看日出，怎么样？”容成开在电话那头建议。
　　严正含笑翻开自己的日程表，勾了几个选项：“可以。今天下班早，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王粲凑过来说：“今晚的杀青宴不去了？”
　　“嗯，我不过是个配角，去不去都可以。”
　　王粲撇撇嘴，一脸狐疑地问：“你和容成开，最近关系好得诡异，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严正拍拍他的肩：“你想太多了，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小说。”说罢，整理一下衣领上的微型麦克风，走向摄影棚。
　　下午录制一结束，严正就开车赶往容成开说的沙滩。快到的时候，看见路旁有一家花店，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ARRIVAL：　各色郁金香。
　　严正心头一动，停下车，走进去，问：“有黄色郁金香吗？”
　　花店小妹微笑道：“请问先生要送给恋人还是朋友呢？”
　　“额，恋人吧。”
　　花店小妹笑眯眯地说：“可是，送给恋人的话，黄色郁金香表示没有希望的爱呢。送给朋友，倒没有问题。”
　　严正一愣，他第一次听说黄色郁金香有这样的花语。容成开，到底算是朋友还是恋人呢？
　　只是他已经过了纠结的年纪，也不是被花语禁锢的文青，他只知道，黄色郁金香，是容成开喜欢的花朵。
　　于是，他只是淡淡一笑：“请包上十二支吧。”
　　带着郁金香下了车子，夕阳在海的尽头，化为一个火红的半圆。金色与红色交织的波涛，轻轻漫过沙滩上一个男人的脚踝。
　　严正忍不出露出笑容，快步走过去。
　　似乎听到脚步声，男人转过身，轮廓鲜明，眉目如画。
　　严正单手把花递过去。
　　容成开却没有接，而是拉着那只递花的手，把人拉过来紧紧抱住。
　　他在严正的耳边轻声说：“我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窗台上的黄色郁金香，所以，我知道，那一定是你送的花。”
　　严正问：“你知道黄色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吗？”
　　容成开笑道：“你想说给我听吗？”
　　严正笑道：“黄色郁金香代表勇敢、自信、希望，代表体贴、关爱和无私，代表自由、热情、和快乐，代表没有界限的爱。”
　　容成开松开严正，看着他的眼睛笑道：“第一次听到这么长的花语。”
　　严正露出一个自以为奸诈的笑容：“因为这篇花语的作者是严正。”
　　容成开看着他，慢慢地敛起笑容，说：“虽然我喜欢狗狗，但亲吻这件事情，还是和猫咪一起做比较好。”
　　严正紧张起来：“有人会看到……”
　　容成开神秘一笑，拉着他就走，原来，附近有一处礁石，三面合围出概有一米见方的空间，非常隐蔽。
　　容成开拉着严正，一进去，就把严正推到岩壁上亲吻起来。
　　最近太忙，很久没有这么深入的交流，两个人都有点难以自持。
　　容成开的手重重地揉过严正的背，抚摸着下行，来到他的腰窝，用掌心描绘腰部肌肉的纹理……忽然按住他的腰和臀部交汇的位置，与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这轻微的相撞与摩擦，让严正头顶一麻，唇间溢出“嗯”的一声闷哼，然后他发现，伴着自己这一声“嗯”，容成开起反应了，形状分明地顶着他的小腹。
　　脑子里出现危险预警。
　　他挣扎着去推容成开，对方却牢牢地抓住他，狠狠劫掠了一分钟才松手。
　　容成开松开严正后，露出痞痞的笑容，凌乱的头发，水润的眼睛，红润的嘴唇，性感得要人命。
　　严正抱着滚烫的脸蛋，抱怨道：“我们说好的……”
　　容成开揉揉他的头发，温柔的笑容让他当机了几秒。
　　容成开问：“说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