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女儿成长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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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崩溃了~老师也太崩溃了，又挑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跟师母一起，抬着大油烟机又给我们家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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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妈妈开始变老咯
我静悄悄地长，妈妈静悄悄地老。
　　我眼睁睁看着她有白头发，眼睁睁看着她长皱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看到妈妈受苦，我就很自责，觉得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太心急了，太早跑到妈妈肚子里，才导致今天的结果~~
　　我跟妈妈这样说。她拍我的背：“你这小孩心思怎么这么重啊！我一点没觉得辛苦啊。看你长大，我很开心呢。”
　　“但是我学习不好啊。”
　　“都怪妈妈啦。都是家庭影响你的。就算你不学习是个小痞子，也是我女儿啊。”
　　其实很多小痞子后来都很有出息。
　　好寒。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自责，越发觉得再不学习就没脸再见妈妈了。于是初三，我把技校哥哥丢到一边，想努力把成绩赶上去。
　　好难哦。老师说初二果然很关键，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没有回天之力了。
　　我问妈妈：“考不上重点怎么办？”
　　“那就上普通高中嘛。重点那么辛苦。我还不愿意你吃那个苦呢。”
　　“要是高中也考不上咋办嘛。”
　　“那就给你买到百货大楼当售货员啦。”（据说要交好几万才能到百货大楼当售货员。。。。）
　　“那样你会觉得很丢脸吧？”
　　“怎么会！你只要健康我就一点不丢脸。”
　　按照我妈妈的意思，全世界小孩，只要健康，都值得爸妈骄傲~好容易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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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好吧，所有的妈妈都最漂亮
我一直觉得我妈美得惊为天人，经常翻出她少女时代的照片感叹。美啊美啊美呆啦。这个想法到现在还没有改变，觉得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老太。
　　中考我勉强发挥。上了普通高中。印象中，我妈没为学习的事情骂过我。她做的最坏打算就是我到百货大楼当营业员。几年间，她一直为这个打算存钱。这到底是爱我的表现还是对我极度没有信心的表现呢？无解~
　　当然，不是所有的妈妈都对小孩这么无欲无求。
　　我高一时认识了一个新的女朋友濛濛，也不知道是不是单亲气场发挥了作用，我们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觉得对方是知己了。好玄妙。
　　濛濛是考场失利才没考上重点高中，不像我是咎由自取。她也是爸爸跟别的阿姨好，然后她跟着妈妈过。和我不一样的是，她每个月要到爸爸那里要生活费。但是我爸好像只给过我妈300元的生活费。截止到我上高一，已经是七八年的时间，平均到每个月，也就3块钱左右。（我刚拿计算器算的，不知道有没有算错。）
　　濛濛学习真的很用功啊，她最经常说的话就是：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爸爸后悔抛弃了她们。
　　每次听她这么说，我都觉得自己好没有觉悟。
　　我见过她妈妈，看上去是个美丽柔弱的女人，所以，濛濛要很强悍才能拿到每个月的生活费。
　　事实上，妈妈强一点，子女就相对要弱一些，反之亦然。我跟濛濛是比较极端的两个例子。
　　有一次上体育课自由活动，我和濛濛到学校的小树林里，坐在石头上一边聊天，一边拿小树枝在地上画圈圈。
　　濛濛说：“最讨厌的就是跟我爸要生活费，跟乞丐一样。”
　　我劝她：“你爸比我爸好啦，还给你钱呢。”
　　说完，我就自己纳闷起来。
　　爸爸真的是一点都不想我们吗？已经这么多年了，妈妈都老了，我也从小女娃长成少女一枚。。。虽然谈不上亭亭玉立，可也是面色红润、有光泽的青春期少女啊。。。
　　他一点都不希望看到我们现在过的生活吗？
　　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让他如此淡定地去过自己的日子，完完全全把我们从他生命中抹掉。。。。
　　我和濛濛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画着圈圈，泪水一大颗一大颗滴到泥土里。
　　其实我们很少这样伤感的，更多时候，我们乐意给妈妈选美。我们把妈妈们年轻时候的照片带到学校，两个人藏到小树林里面看，当然都是觉得自己的妈妈最漂亮！！！为这个事情，我们差点没在小树林里面打起来。
　　我还认识一个姐姐，是妈妈单位的。那个姐姐才牛呢。17岁上北大，22岁出国，现在已经把妈妈接到美国去了。那个阿姨在美国平时带外孙，周末去教堂，参加教友的活动。姐姐很可怜，她的爸爸妈妈是因为家庭暴力离的婚。谴责家暴！
　　我跟她聊天，她也觉得是她的妈妈最美。没有人比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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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色毛衣
我有一次装着很不在意、很轻松地问妈妈：“我爸咋就一丁点都不想我呢？小时候还那么疼我来着。”
　　我妈说：“人家也要过日子哒。”
　　“但是~~~”
　　我想了下，又说：“会不会是爸爸已经去世了，你怕我伤心，故意骗我的！！！”
　　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呸呸呸”呸掉。
　　我一点都不希望爸爸死掉。我一直都希望他能生活得幸福快乐，健康得让所有人都骄傲。
　　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恨他。怎么能恨得起来呢？曾经一家人那么开心。我一年级升到二年级，这个能有什么悬念吗？但是老爸看到我成绩单上写着“升级”，激动得在大街上就把我举起来，喊：“我们家丁小毛升级啦！”然后把我在半空中转起来。
　　根本不值得激动的事情吧。。。而且我分数还那么烂，好像他自己没升过级一样~
　　高二那年。我记得好清楚啊，秋天，妈妈下班给我一个包裹，淡淡地说：“你爸爸寄来的哦！”
　　啊~~~我心里一激灵。
　　拿过来看，没错的，好像是爸爸的字。但是只有收件人，没有寄件人的详细地址。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装淡定了，急匆匆就撕开包裹。是毛衣哦，里面还有一张小小的卡片，写着：
　　祝女儿丁小毛18岁生日快乐
　　爸爸永远爱你
　　黑线。。。。。我哪里到18岁了！！！！！
　　而且，这毛衣明显小很多！
　　我妈也很囧。还安慰我：“估计他是算错了吧。。就当是明年给你的礼物好了。。。”
　　他虽然还记得我，但其实已经忘记了。他说永远爱我，也许只是为了写明信片的需要。
　　这个毛衣，有三种颜色，草绿、嫩黄和浅紫。
　　我脱了外套试毛衣。靠，小好多的，勒死人了，都要喘不过气来。但是我还是穿着它走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妈妈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敲门。任由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拿起一本书，挡起脸。因为呼吸困难，我都哭了。
　　以后的每一年天冷换季，我都会拿出这件毛衣穿一次。到最后搞得就跟毛衣仪式一样。今年的仪式已经举行过了，穿过洗好再塞到柜子里。而且我现在比那时候胖很多，真BT，明年再也不举行仪式了！
　　高二下学期，我的外公，也就是老妈的爸爸生病了。
　　我妈妈很小的时候，我外婆就去世了。摸摸~~可怜的小孩。后来外公给我妈找了个后妈，后妈也有个小孩，两个人日子过得不是很顺畅，老是吵架，就离婚了~~
　　外公估计是被女人伤透了心吧，就再没找过老伴了。。。。对于我妈妈离婚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连离婚都能遗传！心里不爽。我妈每次带着我去看外公，倔老头都爱理不理的。
　　我妈说：“都是老人家了，还跟他计较什么啊，还能再让他改性格啊。你外公就是这个脾气啦。其实人还是蛮正直的。”
　　老妈用了个好古怪的词哦。正直的外公~
　　外公生病了，老妈就把外公从镇上接到城里来照顾。到后来外公住院，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妈妈就熬米汤带到医院一口一口喂给外公喝下去。
　　看妈妈这个样子，我心都揪起来，是那么疼。
　　每天放学家里事情基本上我能做的都做掉。
　　有时候跟妈妈一起去看外公，真是受不了。。。倔老头干瘪得都快要没有了。柴柴地躺在病床上打吊水。我摸着外公的手，说：“外公啊。你不要担心哦。我妈是医生，她肯定会把你治好的，你要活到100岁啊。”
　　。。。。我妈是妇科的唉。。。。不过我真的好想安慰一下外公的~
　　看得出来，外公很努力支撑着，他说他想看我上大学的。
　　可惜的是，他没有撑过去。
　　我高三下学期，外公去世了。
　　外公的单位帮着给办了个小小的追悼会。来的人就是外公生前的同事，还有我妈妈的同事。
　　外公瘦小的遗体穿着整齐的寿衣，躺在透明的棺材里。殡仪馆的人把他的脸清洁化妆。看上去还很安详。
　　等到外公要被拉进去火化，妈妈突然搂着我，放声痛哭。我拍着她的背。。。妈妈瘦了好多啊。可是，我也说不出话来安慰她。
　　妈妈给外公在公墓买了块小墓碑，等到我们捧着外公的骨灰盒上山，妈妈已经不哭了。
　　我们看着外公被埋进泥土，看着他躺进另一个冰冷的世界，周围鞭炮声响个不停。但是我心里只有妈妈没忍住的哭声。
　　我，从此成了这个世界上，妈妈唯一的亲人。
　　我紧紧地握着妈妈的手，虽然这样没有实在的作用，但是像许多年前妈妈贴我的脸一样，这一刻，我希望妈妈感觉到：
　　丁小毛，赐予妈妈力量吧！！
　　现在回想起来，很少悲伤。只是觉得很悲壮。
　　

八、同学的爸爸（1）
我半死不活地考上一个本省的一所大学。濛濛比我好很多。妈妈说：“还好你考得离家近，要是远的话，你会想我想哭的吧。”
　　话说我填的志愿都是本省的。
　　我很受不了跟妈妈分开，但是两个人都把坚强的面具戴牢，照样嘻嘻哈哈过日子。
　　妈妈送我到学校，给我铺被子挂帐子。其实这些我做得比老妈都好，她实在是很想多为我做点什么。老妈认识了我的寝室同学，还交代我们：“大家要好好相处啊。都是父母的宝贝，出来上学，一定要相互照顾，爸爸妈妈才能放心哦。”
　　我跟同学还扭扭捏捏不好意思聊天的时候，老妈已经跟其他家长混得很熟了。
　　从工作聊到生活，聊到经济形式，聊学校设施建设、专业设置。。。
　　我们在旁边听得满头汗。
　　妈妈还在学校附近的小旅店住了几天，白天陪我在学校周围转转，晚上带我还有同学去吃好吃的。大家都说：丁小毛妈妈好疼她啊。丁小毛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过几天，妈妈还要回去上班，我送她到车站坐车，一直到我回到学校，都没哭。我一哭，妈妈铁定就能感觉到，她会不放心我的。
　　大学时，才开始第一次和陌生人生活。其实大家都很友爱的。军训的第一天晚上，都累得要死，怨声载道。我们洗完澡，在寝室里，围坐一圈，聊天谈心。
　　大家都说自己的事，自己家里，学校、朋友。。。。
　　然后我又找到一个小同类，漂亮的莎莎同学。她很凄凉啊。。妈妈爸爸离婚了。现在她是跟爸爸过，而且她妈妈还生病。
　　大家又问我们家，是不是爸妈都很疼我，条件也很好。我说没有啊，我也是自己跟妈妈过啊。我们家很穷哒，但是老妈很疼我。。
　　莎莎听到我这样说，长长吸了口气，就自己到一旁擦眼泪去了。。。
　　这个小孩一直跟爸爸，一定吃了很多苦。
　　军训结束过后，我们的关系都好很多，而且开始念大学，都新鲜得不得了。我们学校虽说不是什么好学校，但是蛮搞笑的，我们经常觉得那些系很有喜感。这个走农村路线的学校，有很多桑蚕茶业畜牧兽医啊之类的搞笑系。所以我们觉得来这里学管理是很没有风格特色的事情。
　　更搞笑的事是李莎莎跟我说她老爸。
　　我怀疑她老爸就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莎莎说，她老爸最喜欢到郊区去挖草药，所以她拉肚子感冒什么的，都是吃她老爸挖的草药。有一次终于活生生吃中毒了。大叔还很喜欢冬泳，是个运动达人，还喜欢搞一些小发明创造，比如给莎莎的墙上钉个小柜子，做个小马达电风扇什么的。
　　好玩的人哦。
　　我立马想到，是不是可以把他和我老妈凑一对嘛！
　　不过，他们家比我们家条件要好很多，老爸工作很好，家又在本市。我都不好直接说，而且李莎莎还对我讲过，她最希望的是爸爸妈妈能复合。
　　就在我踌躇犹豫要不要介绍的时候，李莎莎的苗头不对了。本来她每个礼拜都要回家，但是现在她周末都不回去，跟我窝在寝室看小说。
　　好几个礼拜后，我问她怎么都不回去。李莎莎说，她爸爸找女朋友了。
　　男人都很奇怪，他们的爱很少的，给了另一个女人之后，就剩不下多少给以前的孩子跟老婆了。
　　李莎莎变得很沉默，她不是很希望爸爸找女朋友。我就劝她：“爸爸有人照顾是很好的事情啊。”
　　可是事实上不是这样。她老爸很快就跟那个阿姨结婚了。阿姨家也有小孩，一家人住在李莎莎家，然后李莎莎就没有地方去。偶尔回一次家拿衣服，睡觉都困难。李莎莎给我看她的日记。最让我难过的是，她写：我只能在缝纫机上趴着看书。

八、同学的爸爸（2）
莎莎说她最希望找一个很爱她很爱她的男人，一到法定年龄就结婚，永远都不要回家。
　　我不太敢问莎莎妈妈的事情，因为感觉她不太想说。我知道她不希望连我都同情她。
　　莎莎妈妈终于来看她了！！是个胖胖的中年阿姨，莎莎说，妈妈是因为一直吃药才会变胖。她以前是个舞蹈演员。。。
　　我拉着她妈妈，心里又是酸又是爱，我一直拍她马屁，“阿姨，莎莎一定长得像你年轻时候吧。她是我们的系花呢。人长得好，成绩也好。我们都好羡慕她的。。。”
　　她不大说话，就那样笑眯眯地任由我拽着她，又翻手过来把我的手握到她的掌心里面。然后莎莎摸着妈妈的头发对她说：“妈妈，她是丁小毛，我最好的朋友。以后我会带她到我们家玩。”
　　我很想很想很想很想老妈。而且想得都有点BT了，我每天都担心，妈妈上班骑自行车会不会和别人撞到啊，她走路上楼梯会不会摔跤啊，她做饭切菜会不会切到手啊，家里是平房晚上会不会遭小偷啊。。。。
　　但是这些都不能给她知道，不然她又要说我心思重。而且极度危险的是，如果被她心电感应到，她又会担心我。
　　每当我想她想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给老妈写信。有时上课，听着听着走了神，就在笔记本上撕一页纸下来写信。
　　不过我是不会用这么平淡的方式来表白的，通常我会把笔记本纸画得热热闹闹，在新概念书上找了很多卡通人画上去。我的新概念都被我翻得好旧。其实都不是看书背课文翻的，是为了找图画才会看。
　　我写信跟她讲我们班哪个跟哪个恋爱了，我们哪个老师很好玩，哪个对我很好，还讲我跟李莎莎一起到专卖店打零工，拍手“欢迎光临”。
　　就是站在专卖店门口，一边拍手，一边死命喊：欢迎光临，全场19元起，请进来看一下吧。
　　我跟李莎莎一左一右站在专卖店大门外，手都拍红咯。
　　还有李莎莎被后妈欺负的事情，李莎莎爸爸开始不喜欢她的事情。。。。。
　　上也会画东西。我想，这样老妈看到我的信就不会觉得很乏味。每次她应该都会想：这次丁小毛又会画新概念几的图呢？
　　我妈妈的回信都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