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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旧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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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忽听有人大叫“大流氓、破鞋”,原来公厕里有一对男女正行苟且之事。那“破鞋”年轻时因自由恋爱,被父母所痛打后依然痴情不改,患了一种俗称“花袭风”的病,见男人就笑,有男人引就上钩。其丈夫大她多岁,不善*,多年分床,因此常有不三不四男人来找她。此时,行苟且之事的男人当即被几个强壮有力的男人按着头吃了一嘴的屎,女的则被押着在街道上*示众了一圈,我们小孩子则跟在后面喊“破鞋破鞋”,兴致高极了。如此一惊一吓,“破鞋”患了大病,枯瘦如柴,几年后即哀哀离世。

  极左的年代,“破鞋”之罪抵得上“反革命分子”。各单位,各街道,经常有此类的捉奸事件发生,也经常有人被戴上“破鞋”的帽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2007年11月12日l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外来妹
与朋友小聚,回到所住小区路口,已是夜里九点钟了。手机突然响起来,下车,接听,是一外地口音,女的,以为是网友打来的,没想到来自乡下。

  说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多年前,她曾投来一稿,题为《外来妹》,是我编发的。当时这稿子还差点惹出事端:市打拐办的领导打来电话,寻问这作者是不是被拐卖的妇女!

  现在已记不清文章的内容了,只知道那文字太粗糙,费了好大的劲才改得文从字顺,而我之所以如此下功夫,是因为内容感动了我吧:一个外地的女孩子,因为某种原因,嫁到本地一个贫困的家庭,很难说有什么爱情,这样的日子,不仅很艰难,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痛苦。然而她坚持着,并且尽可能适应本地的生活,并且开始养殖……其实与其说是内容感动了我,倒不如说是出于同情和怜悯才发她的稿子吧?后来她又寄来一些关于如何饲养兔子的稿子,因不适合报纸版面,就再也没有发她的文,而且也忘掉了她。

  没想到的是,她打电话来,竟然是问我市报停办了,以后怎么读我的文章了!听得我既感动又觉得有些夸张。只好听她东一句西一句说下去,我想她之所以说得不太清楚,可能也是太激动的缘故吧?

  她说自己的文章发表,生活就改变了,一者是周围的人更理解她,她也因此更认同了本地的生活习惯,一者是从此就特别关注市报,并且自己订了一份,而且是专门看我编的副刊,特别喜欢看我写的文章。她还举了一个例子,就是她最近买东西遇到被欺骗的事,很烦,但读了我的《南游杂记》中的《坐轿篇》,看我如何调整上当后的心理后,便坦然了。她还兴奋地告诉我,她现在生活的很好很好。

  她还说了许多,但重来复去的话便是:以后到哪儿读我的文,因为我的文对她来讲,特别重要。

  怎么回答她呢?我没想到的是,发表一篇文章竟然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更没有想到,在乡下会有这样的一个人如此关注我编的副刊,我写的文章,而且我的文章会对她的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但报纸取消了,副刊也没了,是的,她以后到哪儿去看副刊上的文章呢?……我能回答她的是,有机会来城里,送给她我出的两本书,我还编一些文学团体办的文学报刊,她可以投稿。

  电话竟打了二十来分钟,结束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劲的感谢,而且还是念叨以后再也看不到副刊了,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我甚至能听到声音的哽咽。

  接“外来妹”电话后的第三天早上一上班,就有一位女士在报社的走廊里,见人就打听谁是大洲。

  进了我的办公室,张口就说是选蓉嫂子让她来的,一是送信,二是拿书。我接过一封厚厚的信,递过一本《小城纪事》后,她说还要开会,道声谢谢,便匆匆离去。

  当时因报社撤并到广播电视局,正要搬迁,到处乱糟糟的,我以为那信里不外是她的稿子,也没拆封,随手装进一个纸袋里,就忙着处理各种杂物了。

  三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又接到了“外来妹”的电话,一是谢我的赠书,二是告诉我,她马上和丈夫与孩子去她的重庆老家过春节了,语气透着兴奋。又说因为明天要走,所以就提前给我拜年了。我很感动,因为我所做的,不过是发了她的一篇文章而已,而她却记在心里许多年,当作恩人似的感激着;我也很高兴,因为可以想像到,远离了家乡的她现在生活的美好,以及即将与家人团聚时的幸福。

  放下电话,这才想起那一封厚厚的没有拆封的信,好奇心驱使,从纸袋里翻出来拆开,竟是一个方方的纸包。揭开封纸包的不干胶带,里面竟然有三个拆叠成各种形状的小纸袋。边拆边笑,这么大的人,怎么做事像个女学生啊。

  三个纸包里分别装的是:一篇题为《一个心情不平静的夜晚》随笔,是写听到报社撤销后难过的心情的;一篇题为《我在邳州》的散文,注明是《外来妹》的续篇;一包里她的个人简历,一封致我的信,一张她本人的照片,而在这一个小包里,竟还有一个更小的折叠得更为复杂的小包。小心翼翼打开来,竟然是200元钱!而包钱的纸竟又是一封给我的信。信是这样写的——

  徐老师:(请原谅我的冒昧称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我给200元钱,您可别误解,我是诚心诚意想看您的文章,我就买也买不着,这纯属一种心情,真的,希望您能理解我,钱多钱少您都不要退(也不要说),全当我给您买点水果表心意了。我只想有一点问候,希望自己能长久看到您的文章,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我希望您也能理解我的心情。今后我的写作希望有您的帮助,恳求接受我一点点的最诚挚的问候吧!

  小荣 拜上

  2004年1月7日

  读信时,又一次深深的感动,拿着那200元钱时,感叹万千,唏嘘不已。回头又看她的简介——

  我36岁,初中,家庭妇女,务农,本人最大的爱好是喂兔子,闲时好看书、看报,并爱好写日记,听轻音乐。丈夫在石英厂承包矿山,5口人,家庭还算和睦,经济条件也还可以。我的口头语:知足常乐。

  以下空三行写道:    

  我的相片比本人好看,上相。

  以下空三空又写道:

  见笑了,徐景洲老师,大编辑,我很可笑,有时很调皮,好说好笑,有时很害羞,那是我自卑。总的来说,我还是比较自信的。因为跟您说这么多,我相信您是一个能善解人意的人,能理解我和谅解我,您说对吗?

  哈哈,这个人简介倒写的挺有趣,活脱脱地自画了一个像呢!特别是那“本人最大的爱好是喂兔子”一句,真是单纯得可以。

  回头又看《我在邳州》,朴实无华的文字,写出了一个普通的嫁到千里外的农家女的幸福和快乐,这里仅摘关于她几年前发表文章的一段文字:

  在这里,让我最难忘的,要算发表文章了。我虽文化太浅,却又特别爱好写作,从小就有作家梦,胡时我就躲在屋里拿起笔写写练练,可就是不理想,想的跟写的不一样,又气又好笑,悔恨当初不好好学习,想写什么都写不好。还好,有了好心的编辑,他们为我修改。看到报上我的名字,差点跳了起来。唉呀!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编辑呀!是您,圆我了的“作家梦”。……

  ……

  面对着这一小堆信、照片和钱,想了许多许多……

俺华哥
小华,是我的小名。虽然前面带了一个“小”字,但小时候,在我们那个居民区的小伙伴中,我却是年龄最大的。于是大家从不叫我“小华”,只叫我“华哥”,而且叫的时候,还要加上一个“俺”字——“俺华哥”,亲切的像亲哥哥。不过叫我“小华”的时候也有,就是大家闹了架时,会扯起嗓门来大喊:“小华是个大坏蛋!” 

  但“俺华哥”这样的称呼,阔别我该有二三十年了吧?在我高中毕业下放以后,就稀少听到了。后来,上大学,在外地工作,更是难得一闻。再后来,虽然我从外地调回了家乡,但小时的邻居早已纷纷搬向别处,大家还在同一个城里住,却已难得见上一面了。渐渐地,陌生了从小一块长大的亲邻,也陌生了“俺华哥”的昵称。

  春意阑珊的傍晚,妻拉我去新建的大广场跳舞。我那时刚上网,正迷得一蹋糊涂,哪有这份闲情呢!已跳了几天的妻,说有好几个我小时的邻居,都盼着我去呢!她接着又说了几个人的名字,果然都是与我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子。那时的黄毛丫,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突然间,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亲情来,二话不说,拉上妻就走。

  竟然老远就认了出来!只是小时不起眼的黄毛丫头们,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风姿绰绰的少妇了呢?但我的眼前,却还是她们小时的影子。 

  从小就爱唱爱跳的小平,快步迎了上来,也不顾妻在面前,用手揽着我的肩,大呼小叫地说:“俺华哥,你可来了!”然后又朝妻说:“兰姐,你怎么能找着俺华哥的呢!”刚说完,自知有些失口,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俺华哥怎么能找到你的呢!”这率真的问,引得妻开怀大笑,推着她说:“你们赶快跳舞去吧,俺华哥舞跳得可是不错呢!”小平也大笑,拉着我的手,奔向了舞池。这一来,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小时候,再怎么亲热,也没这样紧紧地拉过手吧? 

  看着那岁月留痕又依稀着儿时模样的笑容,旋转于《弯弯的月亮》清丽宛约的旋律中,童年生活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是甜蜜的,又是令人伤感的,因为一切无忧无虑的天真烂漫的日子,都已经永远属于过去了。 

  “俺华哥,”小平在叫我,“你写的《城南旧事》我篇篇都看,写的就是咱们小时的事呢!你怎么会记得那么清呢?” 

  我大笑着说:“你们没忘我这‘俺华哥’,我怎么会忘了你们这些‘俺小妹’呢!” 

  一曲终了,小平又找来了好几个小时一块长大的“俺小妹”,“俺华哥”与她们终于有机会第一次跳起了舞。

怀念陈永清老师
我认识陈永清老师的时候,正值*,他在文化馆工作,馆内搞考古,馆外搞摄影。因为个头很高,大家都叫他“大老陈”。

  说到考古,在我们眼里,也就是捣鼓些碎铜烂铁,土坛泥罐,还有就是吓人的死人骨头和动物骨头,但在陈老师眼里,都是稀世珍宝。在那*的年代里,他搬来运去,像护着自己的孩子似的,保护着那些文物,使那些看起来比“四旧”还要“四旧”的大批文物,得以安然无恙地保存下来,这其中,就有全国最大的象牙化石。至于从破“四旧”的火堆里抢救出来的文物,那就更多了。最富传奇色彩的,是有一伙农民从古墓里挖出一坛金元宝来,请他鉴定,他硬说成是铜元宝,给了五元钱,然后抱送到人民银行,入了国库。

  摄影时的陈老师,很潇洒,怀里揣着双镜头照相机,左手擎着镁光灯,肩上斜挎着蓄电池包,像全副武装、冲锋陷阵的战士。常常见他出入于大大小小的会场,躬着腰,台上台下跑来跑去,在镁光灯一闪一闪中,为历史留下真实的写照。在他晚年,曾经举办过一次摄影展,其中就有不少那时拍的照片,小城的历史烟云,尽在眼底,弥足珍贵,让人流连忘返。

  我那时,也不过十二三岁,常和小伙伴一起,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身后,看他整理文物。印象最深的,是一种刀型的古币,拿在手里玩了半天,还是被他要了回去。在他拍照时,虽然有时我们会替他拎一下电池包,他却从没给我们拍过照,但精致的胶卷盒子和冲洗过的黄黄绿绿的胶卷纸,倒是给了我们不少。

  文化馆当时是县城*的重灾区,在我的印象中,县里的第一批大字报,就是由中学的红卫兵贴到文化馆里的。此后文化馆的人分成两派,并且都成为县里两派中的骨干,叱咤风云,名噪一时,斗得你死我活,唯独陈老师,好像超然物外,鹤立鸡群,特行独立,在历史隧道和光与影中痴迷地穿行着,以至于我都记不清他是属于哪一派的了。

  真正走近陈老师,是我调到报社工作后。那天我刚出办公室的门,就遇到了陈老师。我亲切地打着招呼,他愣了一下,随后便是亲切握手,我说我是当年在文化馆里调皮捣蛋的小华子,他说他看着就面熟。介绍中知道我后来上了大学中文系,现在报社里编副刊后,他说,别人也不找了,就找我。原来他是想请记者去报道一个古墓挖掘消息的,我带了一个年轻记者随他而去。稿子见报后,他很高兴,约我和一帮文化界的朋友聚会,因为我对历史文化感兴趣,与他相谈甚欢。这时,才知道他从五十年代开始从事文物工作,为蕴藏丰富的邳州地下文物的发现和保护作出了巨大的贡献,特别是他保护文物的故事,实在太富传奇色彩了,听之令人着迷。此后,他常来报社坐坐,我约他为副刊撰稿,他总是欣然答应,还说正在写一本名为《邳州史前文明》的书呢!此后他写了大量关于邳州历史文物介绍的文章,在本地引起不小的轰动,并由此带动了博物馆的一批年轻人纷纷写稿。问起他的摄影,他说现在属于年轻人天下,跑不动了,也不拍了。

  这时才知道陈老师已是在全国都有相当知名度的文物专家了。大大小小的荣誉不说了,仅全国劳模一项,就够令人肃然起敬了。有位作家,还为他写过长篇报告文学呢!他从五十年代考古到现在,可以说,邳州所有大型文物发掘,大都是他发现并亲自主持的,比如亚洲最大的古象牙化石,比如将三千年历史的江苏推到六千年的大屯子遗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作为全国藏品较多的市博物馆的大部分藏品,都经过陈老师之手。想想那些国宝级的文物保存的如此完好,而这些东西有许多就出土在五十年代和*时期,就知陈老师保存和收藏文物的艰苦卓绝了。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在市博物馆里,为陈老师立一尊塑像,以此表彰那些默默无闻为国家文物的保护作出巨大贡献的人们。

  很遗憾的是,认识陈老师这么多年,跟他去现场考古竟然一次也没有,记得九女墩考古重大发现时,他也曾邀我去现场看看,因为当时正有事而未成行。不过,倒有一次不成功的考古印象还是挺深的。那天我正在上计算机课,陈老师的弟子跃进突然来找我,说燕子埠的一个水库突然水全漏完了,估计下面很可能有古墓,陈老师要我们陪他一起去看看。路上陈老师滔滔不绝神侃他考古的传奇经历,历数他的人生得意之笔,听得我如痴如醉。听说考古专家来了,那个小水库四周围满了村民,议论纷纷。看罢周围的地形,我们和陈老师下到库底,只见他四周走了一圈,又用一根长棍子探那洞底,说古墓是不可能的,倒有可能是地下溶洞。又说此地曾发现过一个不太大的溶洞,里面长满了石笋,在我们这个地区,应该是罕见的自然景观,将来旅游开发,是难得景点,可惜没有得到应有保护,多有损坏。又说本地汉墓很多,而且曾有过重大发现,如彭城相墓等。又手指远方的群山,说山上有珍贵的记载古代地震的摩崖石刻和曾住过白毛女的寨山奶奶,应该好好保护,但现在到处都在开山采石,许多景观在消失中,令人担忧啊!

  我所见到的陈老师对文物流失担忧以至痛苦的情形,最深刻的一次,是陪徐州电视台记者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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