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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山海经 (神怪小说)-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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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刚照着念了一遍，绿珠她们回来了，说刚才喊叫是寻找牦牛的。
绿珠见白玉口中念念有词，问她在干什么？
白玉把听见干牛粪说话的怪事照实说了。 女主人一听，大惊失色，连连摆手，
“不能念！不能念！那是解毒咒。”
原来去年草原上突然来了魔怪， 魔怪制造了大祸害，草变黄，水变黑，牛羊死
亡。 苯教朗多巫师与魔怪斗争了三天三夜，终于用毒咒*住了魔怪，但魔怪的尾
巴未被罩住，散落在草原上，牦牛吃草吃到肚子里，拉到牛粪里。
女主人说，“魔怪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在说话？可见魔怪十分狡猾！”
绿珠也说白玉心地太善良，轻信牛粪说的话，险些让魔怪复生。
白玉狠狠抓起那块会说话的干牛粪，使劲投入火中，“鬼东西！不得好死！”
只听得吱呜一声怪叫，一股青烟，灰飞烟灭了。
如果说用干牛粪当燃料，让绿珠觉得新奇，那用湿牛皮当酷刑，就让她更感到意
外了。
意外的事是怎样引起的呢？原来帐篷的女主人告诉她们，过两天玉尔牧场就要举
行赛马大会，热情邀请她们参加赛马大会后再走，她们也答应了。
绿珠和白玉带上女魂巴姆到牧场上去转悠。 在一块水草丰茂的地方，她们看见
了一顶特大的牛毛帐篷， 有三四个普通帐篷那么大，门口用铁练拴着两头凶猛的大
獒犬，旁人告诉她们，那是酋长的帐篷。
离大帐篷不远， 一个四方形的土墩上，埋着几根木桩。一个人绑在木桩上，手
臂被横木撑得直直的， 胳膊上缠了几道湿牛皮筋，肘弯以下涂着石灰盐泥，拧翻朝
上的手心里，塞满了生盐。经过几天日晒风吹，胳膊上的湿牛皮筋，逐渐干燥收缩，
勒进皮肉里，石灰盐泥无情地吸着手臂的水分，胳膊逐渐变细，掌心的生盐融化了，
手指开始发黑，
这个人脸上沾着干血迹， 嘴角挂着涎末，眼睛却燃烧着怒火。
旁人告诉她们， 这个人是玉尔牧场上不畏强暴乐、乐于助人的好汉。他生性耿
直， 从不向领主权贵低头画圈。一天，部落酋长的管家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一位
年轻女奴， 他出于义愤，打了管家一拳。已进入奴隶社会的吐蕃，阶级分明，奴隶
胆敢欧打主人的管家， 就是对主人的大逆不道。第二天，酋长派人把他抓去，捆绑
在帐篷前的拴马桩上， 右手心放上盐，用生牛皮裹住，让烈日曝晒，要把他的手腌
成残废。
这是一双牧场上的生产能手， 一双一天能揉好几张牛皮，一天能割足够五头牦
牛吃的青草， 一双能搬倒牦牛，能赤手空拳跟恶狼搏斗的手，这样一双勤劳勇敢的
手，眼看就要残废了，绿珠不禁稀嘘不已！
吐蕃刑法，“生腌”手脚，除了湿牛皮手套，还有戴湿牛皮帽，穿湿牛皮靴的，
尽量把人折腾残废。
生牛皮不仅能施刑于弱者， 就是那些执掌“生腌”的行刑人，有时也会被生牛
皮活活憋死。 据传，一个执掌“生腌”酷刑的刽子手，一天，他把一张生牛皮铺在
地上， 计划如何使用？突然生牛皮飞起来，一下蒙在他的头上。蒙上就生了根，拽
得鲜血长流也拽不掉，那个刽子手就被活活憋死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第三十四回、年青骑手马背显能 女魂巴姆倍加称羡
绿珠他们来得巧， 没过二天，玉尔牧场就举行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赛马场地
设在牧场南边，从东面隆起的草岗到西面蜿蜒的小河，大约有五个一箭那么远。
那天大清早， 远远近近的牧民们就络绎不绝地汇集到玉尔牧场，翘首等待。绿
珠她们不用说，早早也来到了赛马场地。
太阳升起来了， 草原上洒满了金色的阳光，似一层薄薄的轻纱披覆在身上，温
暖舒适，所有的景物都增添了亮丽的色彩。
呜——呜！ 牛角号一吹响，等候在草岗下的马队就开始奔驰起来，马蹄声由远
而近。 起初，从远处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像急骤的雨点般敲击着草原，还显得有点
零乱。 不一会儿，马蹄声就变成了跨嗒——跨嗒的震响，有起伏、有节奏地卷过草
原，像几十面牛皮鼓一齐擂响，是那样的急骤、快速。
参加赛马的健儿们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他们大都是青少年，俯身向
前，伏在马背上， 驾御着铁骑，飞闪着银蹄，扬起阵阵烟尘，冲破草原上的绿色波
浪，迎面驰来。
马儿们你争我抢，争先恐后，簇拥在一起，互不相让。
跑着跑着， 突然，从蜂拥的马群中，一匹大青马像山鹰追赶野兔一般，窜了出
来， 领先奔跑。这时，一匹小黑马也猛地把头一埋，鼓起浑身肌腱，流星般地追了
上来。 一会儿，小黑马扬鬃奋蹄超过了大青马；一会儿，大马又纵蹄狂奔超过了小
黑马。 离终点越来越近了，观众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大青马和小黑马身上，纷纷鼓掌
为它们加油。
这时， 出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一匹胸宽体壮的枣红马，冷不丁地向前一窜，
全身肌腱鼓成拳头大小的一个个疙瘩， 四蹄离开地面，如狂风卷过草原，在耳边呼
呼作响。 霎那间，枣红马超过了大青马和小黑马，跑到最前面。骑手就跟粘在马背
上似的，一任枣红马纵蹄飞奔，骑在马背上的小伙子兀自岿然不动。
马背上的小伙子长相英武，饱满的额头，挺拔的身板，古铜色的臂膀，还有那鹰
隼般的眼神直视前方，就像钢铸打铁的一般。
绿珠发现， 从枣红马领先的那一刻起，女魂巴姆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枣红马背
上的小伙子，她欢呼跳跃，看得入迷。
这时， 大青马和小黑马见枣红马领了先，便使尽浑身解数，拼命狂奔，但最终
还是以三步之差，被小伙子驾驭的枣红马首先冲过了白线。
小伙子夺得赛马大会第一名。 啊啦！啊啦！全场热烈欢呼！女魂巴姆更是高兴
得近乎忘形。
“阿登好样的！”认识骑手的人纷纷朝他围上来。
一个衣着破旧，但品貌出众的姑娘挤出人群，向阿登捧上一双鞋带，红着脸，偷
偷跑到一边去了。
巴姆知道， 姑娘向小伙子捧上一双鞋带，那是表示爱情。她的脸上顿时掠过一
丝妒意，但随即消失，暗暗祝福她们。
这位赛马夺得第一的年青骑手阿登，是玉尔牧场酋长的奴隶。他现年二十岁，从
十岁起就给酋长喂马，至今还没有成家。
阿登平时勤学苦练，用“固尔多”摔出的石子，指哪打哪，百发百中，赶马而不
伤马。他骑马不用鞍子，就骑光背马。无论多么烈性的马，只要一被他抓着颈鬃，
翻身挎上后，就像在马背上生了根似的，任凭怎样奔跑颠蹶，也把他摔不下来。
第三十五回、梦里成就好姻缘 借尸还阳了心愿
把一双鞋带当众送给阿登的那位姑娘， 是牧羊女卓噶。卓噶是玉尔牧场的贫苦
牧人，她们一家，阿爸年老多病，全靠她和阿妈苦挣度日。
一个牧羊，一个遛马，卓噶和阿登经常碰到一起。阿登是个苦命人，卓噶也是个
苦命人，同命相怜，草原上邦锦花一样美丽的卓噶和阿登偷偷的好上了。
谁知这却招来了半边洞女妖的嫉妒。话说半边洞的女妖，嫉妒心很强，专门破坏
那些美好的姻缘。卓噶在赛马大会上当众给阿登送鞋带，更加触怒了女妖。
就在卓噶把一双鞋带公开送给阿登的第二天， 卓噶照常把羊群赶到草坡上去放
牧。 她一边看着羊儿低头吃草，一边想着自己和阿登，沉浸在幸福中。突然，一
团乌云飞来罩住草坡。 乌云中，一个青脸青嘴，咬牙切齿，眼喷妒火的女妖猛地扑
向卓噶，两手紧紧卡住她的喉咙。
天都快黑了，卓噶怎么还不回家？阿妈找到她时，她已成了一具僵尸躺在草坡上。
卓噶猝死，全牧场震惊，多好的姑娘，多好的小伙，多好的一对啊！阿登更是痛
不欲生！
卓噶猝死，这倒引起了绿珠的一桩心事：她和白玉要遨游高原，老带着女魂巴姆
也非长久之计。巴姆孤身一人，得给她找个可靠的安身之处。
绿珠发现，从枣红马领先的那一刻起，女魂巴姆就盯着马背上的骑手看得着迷，
直到阿登夺得了第一， 巴姆更是高兴得近乎忘形。她见巴姆对年青骑手阿登很有好
感，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卓噶已死，如果让巴姆的灵魂，借卓噶的身子，再生还阳，
留在玉尔牧场，跟阿登成家岂不两全其美。
她把自己的这个想法给白玉一说，白玉也连说好好。
绿珠和白玉带着女魂巴姆来到卓噶家的帐篷，卓噶的阿妈正沉浸在悲痛中。绿珠
告诉她，“阿妈啦，不要再悲痛了，还你一个鲜活的女儿好不好？”
“那敢情好！”卓噶的阿妈一边拭泪，一边疑疑惑惑的问，“卓噶已经死了，到
哪里去找我的女儿？”
绿珠安慰她，“阿妈啦，别着急！你等着，女儿就在眼前，很快就让你们母女见
面。”
说罢，引着女魂巴姆来到卓噶的遗体跟前，卓噶面不改色，犹如沉睡一般。
巴姆正在欣赏卓噶姣好的容貌，被绿珠一把推倒在卓噶身上，巴姆的灵魂立即溶入了
卓噶的身体。女魂巴姆转眼间便成了牧羊女卓噶，借尸还阳了。
啊呀！ 卓噶挣起身来。啊妈上去抱住她。卓噶睁眼东张西望，对这里的一切感
到陌生。
绿珠把女魂巴姆的身世和借尸还阳的打算给卓噶的阿妈说了，
卓噶的阿妈听完巴姆的身世，深表同情，“都是穷苦人，都是我的女儿。”
巴姆借尸还阳，绿珠叫卓噶的阿妈今晚暂时不要对外声张。
当天晚上，阿登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正在河边孤独行走，思念卓噶，不觉来到一
个鲜花盛开的地方，花坛上坐着一位容光照人的仙女，旁边站着卓噶。
卓噶怎么还活着？她见了阿登也不说话，只是含情脉脉的望着他，显出害羞的样
子。阿登觉得好奇怪，正想问她。
这时，坐在花坛上的仙女开口了，“阿登，你现在看见的卓噶，只是她的肉身，
她的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 那另外一个人是谁呢？她叫巴姆，巴姆也是个苦命人。
她从小就给领主当奴隶， 整天像牲口一样给领主干活。虽然经受了种种折磨，十七
岁时， 她已长成了一朵草原上的格桑花。领主有个酒色之徒的少爷，年纪轻轻的，
头发脱了一大半， 据说有麻疯病。年青妇女们都把他当成一条毒蛇，远远躲开。麻
疯病少爷自以为这个女奴是落在自己嘴里的一块肥肉， 几次叫巴姆晚上到他的帐篷
里去， 说可以拿很多的钱和首饰给她。巴姆都装着不懂，敷衍过去了。有天夜里，
麻疯病少爷偷偷摸进巴姆的帐篷， 巴姆大叫，抓伤了他的脸，咬掉了他的鼻子。麻
疯病少爷恼羞成怒，将巴姆关进地牢。深夜 ，巴姆用血淋淋的双手，在地牢墙壁上
挖了个洞， 逃跑。她被抓回去，活活打死，抛尸饥饿山谷。她的冤魂误入鬼域，被
本仙姑救起，跟随一起来到玉儿牧场。”
仙女问，“阿登，巴姆的身世值不值得同情？”
阿登连连点头。
仙女又问，“阿登，巴姆不畏强暴，不图富贵的品德值不值得称赞？”
阿登又连连点头。
仙女接着说， “本仙姑知道你和卓噶相好，如今卓噶已被妖怪害死，念你的一
片真情， 已将巴姆的灵魂附在卓噶身上，借尸还阳。卓噶现已苏醒，过两天，择个
吉日良辰，再让你们完婚。”
仙女说罢，离开花坛，登上彩云，冉冉飞去。
阿登醒来，原来是个梦，但梦景非常清晰逼真，又不像是梦。
第二天，卓噶又活了的喜讯，很快传遍了玉尔牧场。阿登心里明白，自己遇见的
果然不是梦，万分惊喜。
阿登和卓噶（巴姆）举行婚礼的时候，玉儿牧场上的许多青年男女，载歌载舞，
向这对新人祝福：
草原上的骏马，
配上了鞍垫；
高翔蓝天的雄鹰，
装上了翅膀。
祝福你们，
奔向幸福的远方。 。 想看书来
第三十六回、冰雪窝里热泉涌 冰川湖怪现原形
绿珠和白玉完成了女魂巴姆的婚事， 高高兴兴离开玉儿牧场，朝草原西南方继
续前行。
那一日，来到一个棕色的砂砾斜坡前，斜坡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旁边的崖石，
颜色赭红，夹杂着一块块铁锈色斑痕，好像烧过的炭结石似的。
这儿的地形好怪呀， 怎么这个样？绿珠正在好奇地东张西望，看见白玉不住歙
动鼻孔，还扭头示意绿珠，“快闻闻，啥气味？”
绿珠学着她的样子，歙动了几下鼻翼。
“硫磺气味。”她俩几乎同时喊出了同样的声音。
可不是吗？ 跨过砂砾斜坡，就到了一眼温泉跟前。温泉呈葫芦形，不算大，最
宽的水面， 也不过十来拖（一个人两手平伸的长度），好几个泉眼咕嘟咕嘟地不停
冒热水。 葫芦里装满了，地下热水仍继续往上冒，溢出泉池，流成一条小河，小河
热雾腾腾，河边青草萋萋。
温泉是从地壳深处渗透出来的， 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叫做矿泉水，这种矿泉水含
有硫、 钠、铬等矿物质。洗浴温泉，不仅清洁肌肤，消除疲劳，而且能治疗关节炎
和皮肤病等多种疾病。
蕃域雪山巍巍，冰河滔滔，风雪寒冽，银装素裹。从外表上看，貌似冷峻严酷，
然而它却有着一颗火热的心。 在地壳深处，存在着熔化了的高温岩浆，它们在地下
横冲直闯，东奔西突，遇到地壳薄弱处，就渗透出来，造成冰雪中的沸腾景象。
大自然把滚滚地热与皑皑雪山安排在一起， 白雪皑皑之中，地热滚滚，冷热组
合， 蔚为奇观！
绿珠和白玉看见的这个温泉，除了一道用石块堆砌的短墙外， 一切都是天然的
原始状态。 泉池碧水泱泱，热气腾腾，白色的硅质塘体，周围衬以碳酸钙堆积而成
的泉华柱，千姿百态，恍如“人间瑶池”，天然成趣，野味十足。
她俩一来到雪山温泉边，就急喉喉的跳进去，大海女儿对水有着特殊感情。
泉池碧水， 一时不知深浅。绿珠腿长个高，她拉着白玉，在前面试探着慢慢前
行。
绿珠使坏，一下水， 就故意弯着腿，显得泉水很深的样子。当她快走到泉池中
间时，猛地一拽，把白玉拉到泉池当中，吓得白玉叽哇乱叫。
“就这么深， 淹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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