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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美人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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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碎片攥进手心,掌心的刺疼使浑浊的脑袋清醒过来,沈墨然对自己道:“也许,我该试试与别的女人接触,别再去想阮梨容。”
  这些年在全国各地商圈里行走,再不堪淫…靡的勾当他也见过,根据合作伙伴的喜欢,他还给合作伙伴安排过与三两个女子同时燕好的,只是,他自己从不沾染,连闪念而过的念头都没有,除了清晨的自然勃…起,其他时候,他从没有过欲…望。
  他冷眼旁观,行走在边缘上,像个看客,清清静静与其他浮华浑噩找乐子的人回然不同。
  眼下,他却不得不正视男人的本能。
  想着梦里的情景不能真实地拥有,沈墨然心中飘忽起一丝莫名空荡。
  
  送聂梅贞的成婚礼物,阮梨容决定送一套首饰,首饰商号送来的,她看来看去都不满意,最后,还是肖氏打趣着让她把想要的描了样,给首饰行的人照样子打造,方要到了她心中想送的。
  赤金银丝鸾鸟朝凤垂珠步摇,赤金穿花戏珠耳环,赤金镶红玉嵌珍珠镯子。
  阮梨容拿起来比了比,想像着聂梅贞行动之间袅袅婷婷,娇弱却不失妩媚风流,满意地微微笑了。
  聂远臻郑重其事叮嘱过小心,阮梨容不知他在担心什么,还是听他的话,没有步行去聂府,坐着轿子前往的,同时还带上碧翠和府里两个高壮的男下人。
  阮家虽是望族,可阮莫儒为了低调,肖氏不好奢华,阮梨容也不是好攀比好表现之人,是以阮家的轿子只是普通的蓝呢小轿,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那是香檀第一望族家的轿子。
  甄崇望在一年前便向梅贞求过亲了,不嫌弃梅贞的病体,想必会对她很好的。阮梨容纤丽的手指在饰品盒上翩飞的彩蝶上来回抚摸,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惆怅,沈丽妍性情恶毒,梅贞嫁人后来往不便,以后,连一起说笑玩耍的人都没有了。
  心思一转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想到沈墨然,心结绞得更紧。
  “姑娘”随行在外的碧翠突然尖叫了一声。
  “怎么啦?”阮梨容揭起帘子问道。
  “刚才一抬轿子和咱们擦身过去,轿帘子给风吹起来,里面坐着的,好像是梅贞小姐。”
  “也许是去哪里,没看到咱们的轿子。”阮梨容以为碧翠在说聂梅贞没停下来打招呼。
  “不是,姑娘,坐在里面的梅贞小姐,身上捆着绳索,嘴里堵着布”碧翠结结巴巴道。
  什么?怎么可能?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谁敢绑走县太爷的千金?
  只是,阮梨容探头朝碧翠指着的轿子看子,那轿夫走得飞快,怎么看都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略一沉思,阮梨容让轿夫把轿子靠边停下,吩咐一个家人飞赴县衙查证报讯,另一个家人和碧翠快步跟上那轿子,看那轿子去的是什么地方,轿里的人到底是不是聂梅贞。
  追那轿子的碧翠和另一个家人还没回来,去县衙的家人飞跑而来,同时还带着十个县衙的差役。
  “姑娘,聂小姐真的不见了。”
  那轿里之人真是聂梅贞!阮梨容悔得肠子要青了,方才不该想着会不会是沈丽妍与叶薇薇的阴谋,没有亲自跟上去。
  “聂大哥呢?怎么没来?”小县衙的差役,也就精壮些,武功有限。
  “聂公子去省城里给聂小姐办嫁妆了,聂大人上安州府叙禀民情了。”
  为何那么巧都不在?为何聂梅贞刚得到阮家福扇便出事?
  阮梨容手足冰凉,模模糊糊觉得,今儿这事若不能妥为解决,只怕出事的不止聂梅贞,连阮家也会一起垮下。
  “你们一人回县衙,把梅贞不见的事封住,不许外传,四个人去把城门守住,出城的人和马车轿子都搜查一下。”
  那些差役略一迟疑,齐齐点头答应,奔出五个人分头去办事。
  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能声张,又必须尽快找到人。绑走聂梅贞的人,是想得到聂梅贞手里的阮家扇吗?
  衣袂因身体的颤抖发出轻微的磨擦声,尖锐刺耳,冰凉绝望的气息充斥阮梨容心头。
  “姑娘,跟上了,他们不给我看人,大山在那里守着”一辆车马行的马车疾奔而来,揭开车帘子叫喊的人是碧翠。
  那抬轿子进了香檀城的闻香阁。
  闻香阁是男人寻欢的地方,阮梨容不再迟疑,急道:“快,马上赶过去。”
  过了街口拐角便是闻香阁了,阮梨容让众人停下来,“我去和她们交涉要人,你们避在这里看着,听我手势。”
  她打算花银子静悄悄赎出聂梅贞,不要泄露聂梅贞的身份。
  “你要看方才坐着轿子进去的姑娘?”闻香阁鸨母花月奴看着蒙着帕子半遮住脸的阮梨容,眼睛都直了。
  美人儿她见的多了,眼前女子却不能用美来形容,飞泉溅玉的明澈,梨花沾雨的娇怜,蝶舞翩跹的婀娜,雅韵清绝前所未见。
  那个跟她谈合作的人说的不错,吸引过来的这女子确是绝色,只是这样的绝色,香檀城里能觅得几个,只怕闻香阁惹不起。
  花月奴为不能抓住大把把的银子心如刀绞。
  “请把刚才那轿子里的人带来给我一见,银子好说。”阮梨容见鸨母只发呆不说话,重重地又说了一遍。
  “要见可以,先给二百两银子。”花月奴伸手,决定惹不起这主儿,就讹上一笔弥补。
  阮梨容身上,只有几两碎银子,急切间,把轿子里要送给聂梅贞的那两套首饰拿出来递给鸨母。
  好精致的金饰,价值二百两不止。
  随手拿得出这样的饰品,这姑娘果然身份非同小可,花月奴死了心,一招手,叫道:“把若云喊出来。”
  云鹤撒花缎裙,飞月髻,苍白的素颜,弯月一样的眉毛,眉眼有几分像聂梅贞,薄薄的嘴唇却一点不像,碧翠看了看,道:“衣裳和鬓发都一样,可是”
  “不就是没绑着看不清吗?”花月奴大方的让手下人把那若云捆起来,再堵上嘴巴。
  “这位姑娘再仔细看,现在像不像了?”
  “像了,一模一样。”碧翠点头。
  像也不可信,梅贞那么巧不见了,刚才轿中之人若是闻香阁的人,用不着捆起来又堵住嘴巴,阮梨容沉了脸,招手示意躲在暗处的差役过来强行搜人。                    
  




☆、第十六回

    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差役过来,阮梨容微有不解,朝碧翠一打眼色,两个高壮的男下人没有离开,碧翠走开了。
  这姑娘要是能进闻香阁,每日得赚多少银子,花月奴在心中打着算盘,也不急着打发阮梨容了。
  “姑娘,他们说小姐回去了,没走失,是去了姑爷府。”怕泄露身份,碧翠只姑娘小姐地称呼。
  啊!快成亲了,聂梅贞还去甄府?
  “确定了?”阮梨容轻按了一下额角。
  “确定了,没错。”
  没出事最好,阮梨容没纠结聂梅贞为何要成亲了还去甄家,朝花月奴颔首致歉,不再逗留。
  礼物给了花月奴,去不成聂府了,阮梨容让碧翠喊那几个差役去通知城门口堵查的差役回县衙,自己坐上轿子回家。
  花月奴看着蓝呢小轿越行越远,暗暗后悔,看这轿子的寒酸样子,这姑娘也只是普通人家出身,自己方才给那气派儿骗了。
  ——姑娘,他们说小姐回去了,没走失,是去了姑爷府。
  姑娘?小姐?小姐不肖说是主子,这姑娘的称呼?难道天仙绝色只是哪个府里的有头脸的大丫鬟?那身矜贵的衣裙是小姐赏的?
  “花姐姐,楼上那个阔主儿看遍了咱们阁里所有的姑娘,没有一个看中,怎么办?”闻香阁二鸨妈事从楼上下来,愁眉苦脸跟花月奴请示。
  “都没看中?”这眼光也太高了吧?闻香阁里的姑娘,可是香檀城各青楼中最美的。这是白天没有寻欢的人才容他一个一个挑,若是晚上来,姐儿们都不得闲呢。
  “那主儿如果不是出手阔绰,都让人怀疑他是来闹场的。”二鸨妈递给花月奴一个金锭,“花姐姐,这是那人又添加的,他好像迫切地想找个合意的,还说什么,有让他中意的,重重有赏。”
  这么有钱的主儿,给走了多可惜!花月奴接过金锭,心疼得慌。
  “他有没有说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也许,闻香阁里的女子巧着不是那人喜欢的类型,弄清楚喜欢什么样的,到别的楼里请一个过来也可以,银子三七分成也比赚不到好。
  “要眉似春柳,眸若清泉,清韵如雪”
  啊!花月奴呆住,这有钱公子哥儿想要的,不就刚才那个女子么?
  “去稳住那公子,跟他说,他想要的人马上带到。”花月奴把二鸨妈推上楼,转身抓过身边一人“快,陈四,你带上五个人驾马车追上去,把方才那个女子的随从打晕,将那女子蒙上眼带回来。”
  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纵是往后给寻到了,只推托是买来,给些银子即可。
  “这两日真是发大了。”花月奴算着帐,粉扑扑的脸笑成菊花。
  “花姐姐,这金饰真漂亮,卖给我可好?”若云喜爱不过地看着花月奴手里的首饰。
  这金饰得来多亏了若云,再把那女子掳来,闻香楼能赚几千上万两银子不止,花月奴大方的把首饰盒递给若云:“赏给你。”
  “多谢花姐姐。”若云喜得来不及回房,就站在大厅中,拔下头上的饰品,插上那支赤金银丝鸾鸟朝凤垂珠步摇,戴上耳环和镯子。
  “漂亮!漂亮!”花月奴大赞,“富贵雍容,精巧瑰丽,吉庆而不俗套,这套首饰,不知是哪个商号做的?”
  “看看有没有打标记,这么漂亮,我还想再做几套。”若云把手镯摘下来察看,她算闻香阁的红姐儿,银子不少。
  “清远。是清远商号做的。”
  “前几日刚送来过花式,都没见这么漂亮的,想必是刚出的,小五,去,喊清远商号的伙计带新花式来给姐妹们看看。”把姐儿打扮得漂亮可人,生意会更好。花月奴很会打算。
  二楼上那位花月奴敬之如财神的公子,不是别人,却是沈墨然。
  沈墨然一夜沉迷绮梦,左思右想,正经人家的闺阁小姐,若是贸然见了,人家对已有情,自己却不喜欢,要抽身麻烦,不若先到青楼里,见一见那些风尘姐儿,若有动心的,也许便是自己身体久旷才会对阮梨容产生绮念,毕竟长这么大,绕盘崖里抱住阮梨容,是他头一次与女子那样亲密地接触。
  寻欢作乐的人,都是晚上到欢场的,沈墨然却大白天到闻香阁来,一来脑子被阮梨容占得满满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迫切地想求证,一来,他到闻香阁找姐儿,只是要看看自己对别的美貌女子会不会动情,并没有要与那些女人云雨之意。
  娇媚的,清纯的,冶艳的,丰满的纤巧的,一个又一个女人看下来,沈墨然不止没有欲念,还腻味得几欲作呕。
  跟以往一般,别说与那些女人亲近,便是靠得近些,离得尚有一箭之地,他已满心不耐厌烦。
  “公子想要的姑娘来了,请随我来。”
  浅粉色香云纱帐低垂着,粉蓝锦缎滑丝被流光溢彩,拱起的那一道弯曲柔软别致,像微荡涟漪的碧波,荡漾过心坎,把人推进烟波飘渺里,沉醉迷离的时光中。
  只扫得一眼,沈墨然整个人僵住,床上之人眼睛紧闭,浓墨染出的眼睫毛衬得脸如初雪,粉润的红唇像盈盈水意氤氲中莲的花瓣,软搭在被子上的那截藕臂,笼着润泽的柔光,衬着粉蓝锻面,白得刺眼扎人。
  “哔“地一声,沈墨然在这瞬间听到了细雨蒙蒙中枝头颤动的梨花绽放的声音。
  心跳得很快,爱欲汹涌而来,在肢体中发酵膨胀,慢慢地,凝聚成一股红果果的侵占欲…望。
  梨容怎么会在这里?骨缝血液欲…念在蠢蠢欲动,爱重与疼惜却将兽性一毫不剩地压下,沈墨然掀起纱帐,将阮梨容抱起。
  不需得看到那双秋水明眸,他确定,这人定是阮梨容。
  “公子,这房间的一切都是刚布置的,不需得换房间。”二鸨妈欣然说道,为即将到手的高额赏银心动。
  沈墨然面色沉了又沉,寒如坚冰,冷冷道:“这个姑娘我要带走,多少银子?”
  “客人要把那姑娘买走?”花月奴惊喜地大叫,买走更好,虽然赚的也许没留下来多,可,却是一点后患没有。不过,只看得一眼就要买人,想必那公子爱极那女子,狮子大开口亦无妨,等落地还价好了。
  “跟他说,五万两银子。”
  拿着五万两银票,花月奴瞪圆眼看着沈墨然的背影呆滞不能言语。
  “花姐姐,这人没病吗?”二鸨妈先回过神来。
  “这种有病的人一年来一个便成,姐我就发大了。”花月奴低喃,接着又大叫:“快请清远商号的人送首饰来,阁里今日给每个人五两银子的贴补。”
  花月奴大方地要让阁里的姑娘每人都美美的,岂料清远商号的掌柜谭道远带来的首饰跟以往差不多,没有花式奇巧夺目的。
  “是不是没把所有花式带来?还怕我阁里的姑娘消费不起?”花月奴不满地喊来若云,“就要跟这种款式差不多的。”
  谭道远双眼瞪得老大,大张着嘴看着若云头上的饰品不能言语。
  “这样的多好看。”若云微笑着,在众姐儿羡慕的眼光中转了转身子。
  “好,我立刻回去拿。”把桌面上的首饰飞快收起,谭道远急急忙忙走了。
  “有银子赚就是不一样,跑得那么快。”若云嗤笑,却见花月奴扑满脂粉的脸有些凝重。
  “花姐姐,怎么啦?”
  “这套首饰会不会有什么不对?谭掌柜不会正好认识那女子吧?”谭道远跑得太快了,花月奴感到有些不安。
  “能有什么不对?清远是香檀城最大的饰品商号,每天卖个百八十件首饰,他能知道是谁?便是知道,人都卖掉了,买这首饰的人又那么多,咱们想怎么赖便怎么赖。”若云不以为然。
  有道理,花月奴本想让人追回谭道远问个明白的,也不追了。
  清远每日卖出百八十件首饰,若是别的,谭道远还真记不住是哪一家买的,可那一套鸾鸟首饰,是阮梨容自己设计专门定制的,又吩咐了赶紧制作,明说了要送县太爷小姐的。
  早上才送到阮府的,如今却戴在一个青楼姐儿头上,谭道远怎不心惊?
  内里情由不明,事涉闺阁女子名誉,谭道远也不敢多问。
  若是寻常人家小姐,看在闻香阁是大主顾份上,他也许闭眼假作不知,甚至暗示花月奴收起那套首饰。关系到阮梨容,谭道远却半点不敢隐瞒。
  阮家的背景,阮家的声望,都不是能等闲视之的。
  谭道远从闻香阁出来,马不停蹄赶去阮家问讯。。                    
  




☆、第十七回

  阮莫儒把作坊门口关上,指挥着伙计们锯片组装锼拉裱面,拉烫雕刻,忙得不可开交。
  阮家扇除了福气之名,它的制作之精致,亦是人所不及的。阮莫儒看着一把把玲珑纤巧,华美富丽的檀香扇完工,心中无限喜悦。
  砰砰砰的拍门声将阮莫儒从沉思中惊醒,打开门看到门外的肖氏时,阮莫儒吓得腿软目眩,差点晕倒过去。
  肖氏满头的汗珠,身上衣裳湿滑地粘着,胸口高颤起伏,嘴唇大张,像垂死的竭尽全力挣扎的鱼儿一般喘…息着。面上肌肤本来极白,此时却浮着深浓的潮红,这种潮红若是床第间看到,像绯云笼罩,再配上水汽氤氲的双眸,自是极美的。可大白天这般情状,不说感觉不到绮昵,还让阮莫儒惊魂失魄。
  往后一看,不见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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