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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美人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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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芬芳,它美到了极致,然后,在那一天,化为利箭,直直地刺入她没有设防的心。
  “梨容,怎么这时候才来呢?”一声热情的招呼,沈丽妍过来亲密揽住了她。
  阮梨容身体一僵,前世逼死她的人里面,就有沈丽妍。沈丽妍喜欢聂远臻,但是聂远臻却喜欢她,聂远臻在她嫁进沈家三年后直至自绝前,还没有成亲。
  把反感厌恶压下,阮梨容微笑道:“梅贞来了吗?”
  “来了,今儿还有旁的客人,我姨夫故去了,姨妈携了表妹来我家散心。”沈丽妍拉了阮梨容来到一个红衣女孩面前,“梨容,这是我表妹叶薇薇,平日里最是淘气。薇薇,这是梨容。”
  叶薇薇穿了石榴红敞胸轻罗衫,胭脂红素罗裙,高腰系着的碧色垂流苏缎带将乳峰高高挤起,洁白柔滑的山峰露了大半出来,只一眼便能觉得摸上去是无以伦比的美妙,挺翘的美臀更是充满诱惑张扬。
  自己上辈子真是瞎眼了,这么一个张扬妖媚的女人,居然会觉得她天真可爱。
  “梨容姐姐,总听我表姐夸你,真是美得我见了也眼红眼热”叶薇薇挽住阮梨容另一边手臂,亲昵地靠到阮梨容身上。
  “要说眼热,我更眼热你呢!”阮梨容微笑着应付,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朝迎过来的聂梅贞招手,“梅贞,过来多久了?”
  “来的有好半晌了,每次聚会,你都是来得最迟的。”聂梅贞温婉地浅笑,眉头微蹙。她有先天弱症,不能跑不能跳,说话轻声细气,脾气温软。
  “谁叫梨容是咱们香檀第一美人呢!美人嘛架子当然要大些。”沈丽妍笑道,摇了摇阮梨容的手臂,“对不对梨容?”
  “胡说什么。”阮梨容嗔笑着摇头,今日是有心事来得迟了,以往到得迟,却是肖氏每次都在她要出府的路上假意偶遇,见了她就迎上来说几句话,因而迟了。
  “我哥他们在芙池那边烤兔肉什么的,咱们也野宴,自个儿做了吃,好不好?材料我都准备好了。”
  “好啊!”大家齐声叫好,阮梨容也跟着点头,微笑里带着不易觉察的讥嘲。沈家为了让她和沈墨然有交集,可谓煞费苦心,先是入园处的偶遇,继而,等会儿,沈丽妍会把她们几人做的食物,各捡了一半送给那边的的男人,然后沈墨然在众多的食物里,独独喜欢她做的梨花糕。
  两边聚会后来合做一处,男人们吃这边做的糕点汤水,她们吃男人们烤的肉,春意盎然,低眉抬眼间,凝眸一瞥擦出火花四溅。
  芙池依然清粼,波光摇荡,池岸边开满灿烂如云霞的各色鲜花。对岸人声喧哗,沈墨然带着青年子弟们在那边烧柴火烤野鸡野兔肉,临波照水的青年个个俊美不凡。
  阮梨容还是选择做梨花糕,白皙纤巧的手指拈起一片片鲜嫩的花瓣,淡雅如雪层层迭放。
  温软的清香传来时,沈丽妍夸张的大声道:“色香味俱全,漂亮好看又好吃。”
  还没吃就先说好吃,自己上辈子还喜滋滋的,得意非常。
  “这么好看,光咱们吃太浪费了,我拿几个去给我哥他们那边吃。”
  “好啊。”阮梨容轻笑,这梨花糕,她不放糖也没搁盐,她倒要看看,等会儿沈墨然怎么夸她做的好吃。
  拈起一片梨花糕咬了一口后,沈墨然看向对岸,清冽的眸子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意。
  爹娘让他使美男计引诱阮梨容,他原来不以为然不屑为之的,此时,他改变主意了。
  碧水眼波转,青山黛眉锁,佳人澄澈如水灵韵秀美,盈盈悠悠翩然娇纯,更难得的是手艺清绝。
  手里的梨花糕,加点儿咸或是加点儿甜,便是放在京城里,也是极致的美味,可她却偏偏不给这糕点味道,是为什么?
  隔着一泓粼粼清波,柳绿花香中,对岸的女子广袖轻展,裙裾飘飞,轻舞出梨花雨的袅袅清梦。
  “好美。”聂远臻顺着沈墨然的视线看去,情不自禁发出一声赞叹。
  他没有特指赞的哪一个,不知为何,沈墨然就是知道,他说的是阮梨容。
  岂只是美,秀致温婉的外表只是打开的朦胧飘渺的水墨画卷,惊奇和瑰丽隐藏在厚重的书册里,没有静静地阅读品味发现不了。
  沈墨然把手里的梨花糕塞进口中,含混地说道:“咱们到对面去吧。”
  “这好不好?”聂远臻迟疑道。
  “这有什么。”沈墨然淡笑,小城没有大州府的规矩,其实就是京城里,仕族世家的适龄女孩,也不时借着名目与青年子弟们来往。
  听说能到对面与女孩子们厮混,一众青年子弟喜出望外,沈墨然话音刚落,呼啦一声,七八个公子哥抬起烤肉铁架和工具急不可耐走了。
  “这么急!”聂远臻摇头不已。
  “怎么?你不想过去?”
  怎么可能不想?聂远臻弯腰,拿起石案上的白瓷盘,里面还有一块梨花糕。
  “我今天来就是想寻机和阮姑娘说话的。”聂远臻眉头有些沉重。
  “你爹恐怕不会给你娶一个商户人家女儿的。”沈墨然不动声色地要过来他手里官窑脱胎白瓷盘,把最后一片梨花糕拈起吃掉。
  “你想哪里去了,这种话不能胡说,没的扰了阮姑娘清誉。”聂远臻摇头,道:“今年是阮家扇的出扇之年,梅贞到了出阁的年龄了,身体却一直没有好转。”
  “你想和阮梨容谈谈,通过她跟阮莫儒要今年的阮家扇?”
  “嗯,希望购得阮家的檀香扇,给梅贞带来好运,她能健健康康活着。”
  沈墨然哦了一声不再接言,在心中默默摇头,阮梨容与聂梅贞是闺中好友,聂德和还是香檀县太爷,阮家扇真能给聂梅贞带去好运使她病体康复,不用聂远臻相求,阮梨容自会求阮莫儒把檀香扇卖给聂家。
  阮莫儒不可能把檀香扇卖给聂家的,除非除非阮莫儒有治好聂梅贞病体的良方。
  沈墨然唇角噙笑,糼年不懂,阮家扇传得玄乎其玄,他跟香檀城和宁国上下的人一样,对阮家扇膜拜如神祗,这些年走南串北,见得多识得广,心中已隐隐猜到并有七八分肯定。
  ——神秘莫测的阮家传家之宝白檀扇,其实只是一把普通的檀香扇。


☆、第四回

  阮家扇为何三年才出一把,并不是阮家公开的那般,需由传家宝白檀扇在众多檀香木料里挑出福料方能开工,而是,阮家家主要在这三年里,在众多求购买家中择定下一次阮家扇的买家,然后,密密地妥妥当当地替买家铺路,促成买家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些,是沈墨然的猜测推断,尚没有得到证据。他这些年在外行走,暗暗调查了最近二十四年阮家扇的八位买主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个结论使他万分震惊,他连父亲沈千山也不敢告诉。
  盛名之下必招祸端,阮家扇如此出名,宁国中对阮家扇好奇和不怀好意之人不少,为何阮家能近百年平安无事?
  沈墨然相信,宁国中识破阮家白檀扇秘密的,一定大有人在,却没有一人说出怀疑,那是因为,那些得到阮家扇的人,无一不成了阮家的靠山。
  远的不说,当今圣上的生母石太后,商户之女,却能得到先帝的宠爱,凭的就是所谓的吉祥物阮家扇落在石家。
  还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本朝丞相夏知霖,更不肖说得,根本就是阮莫儒把他推上丞相一职的。
  一个低微的商户女儿,一个落魄的濒死秀才,因得到阮家扇而飞黄腾达母仪天下,敢说阮家扇只是普通檀香扇的人,就等着宁国的皇帝和丞相把他们抄家灭族吧。
  阮家扇传子不传女,传婿不传媳的家训,不是重男轻女,而是,要操纵所谓传家宝背后的玄机,深闺长大的女子,如何有那魄力和和行事便利?
  沈千山不愿沈家当香檀城的百年老二,又忌惮着阮家的靠山,不敢与阮家为敌,于是,想出了一个得到阮家传家宝的法子——让沈墨然娶阮梨容。
  沈墨然沉稳地抬步朝对岸走去,心中暗暗嘲笑自己的父亲,沈家明明家财是阮家的千百倍,为何是香檀百年老二翻不了身,还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和祖宗,把阮家白檀扇看得神乎其神,先自胆怯不敢与阮家争锋。
  他心中已有了使沈家飞跃上一个台阶的计划,只靠着五彩缤纷的泡沫存活的阮家扇,他看不上眼。
  “哥,你们过来啦?”聂梅贞与沈丽妍向聂远臻和沈墨然迎过去,阮梨容低垂着头拈捡梨花瓣,对朝自己注目的眼光视若不见。
  “梨容,过来嘛。”沈丽妍回身拖起阮梨容,“梨容,我哥和梅贞的哥哥聂大哥。”
  “阮姑娘。”聂远臻有些结巴,他穿着一套藏蓝色掐绣海浪的武士束身锦袍,身材魁梧伟岸,面部轮廓刚棱冷硬。这么温和的声音,与他外表甚不相配。
  阮梨容想到他县太爷公子之外的身份——皇帝的暗卫风影,武功排名宁国第八的高手,本该威姿赫赫霸气强悍的人,却如此腼腆,不觉莞尔。
  聂远臻面部干净细腻的棕色肌肤漾起可疑的暗红,阮梨容猛然省起,自己笑得忒孟浪了,一时又羞又惭,薄面热得通红,连颈脖都漾开一层粉嫩的红色,偏肌肤又是冰雪般清透白皙,更显得鲜润撩人,不说聂远臻,连沈墨然也看呆了。
  “梨容,快来尝尝我哥他们烤的肉。”沈丽妍夸张地叫着,美丽的脸庞上带着灿若云霞的笑容。
  阮梨容心念一动,突然有了主意。
  自己虽然不喜欢聂远臻,可不妨逗弄一下,让沈丽妍吃了一桶子醋,却还得装着从容明媚。而且,骑马就得换装,顺便捉弄一下叶薇薇,若能让叶薇薇丢尽脸后,就这么嫁给沈墨然,沈家就没空来算计自己,自己就能腾出手来专心思想怎么使沈家衰败。
  接了沈丽妍递过来的烤肉,阮梨容不吃,波光粼粼荡漾着一泓碧水的眸子看着聂远臻,浅笑着问道:“聂公子习武之人,会不会骑射?骑马好玩吗?”
  “会骑。”聂远臻脸更红了,搓了搓手,有些无处放的样子,偏着头不敢正眼看阮梨容,道:“你是不是想骑马,我回家去牵了马过来,带你出城去骑一圈。”
  “会落人口舌的。”沈墨然有些漠淡的接口。
  “牵来这里,大家一起骑,丽妍,你觉得怎么样?”阮梨容轻笑,正眼也不瞧沈墨然。
  “好呀!”沈丽妍拍手,开始见聂远臻对着阮梨容一脸憨样,心中醋了半桶,听得阮梨容是要聂远臻在沈家花园里教她们骑马,又欢喜起来。
  “我这就回家牵马过来。”聂远臻咧嘴笑了笑,抬眼看了阮梨容一眼,又极快地把视线转开,口中道:“骑马不能穿长裙。”
  “我有好几套劲装,衣裳不愁,你去牵马来就是。”沈丽妍抢着道,看着聂远臻的杏眼含情脉脉媚若春花。
  聂梅贞有弱症,走路都快不得,自然不能骑马,沈丽妍朝叶薇薇招手:“薇薇,你陪梅贞。”
  “不,表姐,我也要学骑马。”叶薇薇嘟嘴扭身体,一派天真烂漫。
  这么看着,她是多么率直可爱的小姑娘,阮梨容暗暗佩服,她和聂梅贞沈丽妍都是十五岁,叶薇薇比她们小了一岁,心机却比她们还深沉。
  聂梅贞婉然一笑,细声道:“你们都去,我自个玩。”
  阮梨容和叶薇薇身高差不多,沈丽妍则高挑健美,比她们高了不少。阮梨容接过她递过来的骑马劲装,皱眉道:“上衫束进腰带里大些不要紧,只这裤子?”
  “裁掉一截加一圈花边吧。”叶薇薇道。
  “甚好。”阮梨容比起拇指。
  沈丽妍拿了十几块流光溢彩的缎绸出来。阮梨容假作无意,在叶薇薇却手前,挑了一块玫瑰红流彩妆缎。
  叶薇薇偏爱红色,不出阮梨容所料,她在余下的嫩黄粉紫的布里面挑来翻去,好半晌方拿了一块碧雾撒花烟罗。
  比了比,剪子拿起咔嚓下,针线飞挑,阮梨容很快做好,在叶薇薇看不到的地方,她把裤子的裆部的缝线挑一半留一半,这样,裤子初初穿上去时,还是好好的,只要微一扯动,就会哧一声大开。
  想像着等会儿叶薇薇白嫩嫩的臀部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阮梨容心中升起报复的快意,这么着声誉受毁了,沈墨然,你还能不娶你表妹么?
  快意之后,脑子里不期然地出现了沈墨然拥叶薇薇入怀的情景,阮梨容魔怔住了。
  那热热的麻酥酥的温度,坚实有弹性的身体,那因情动而清冷不再的俊美性感的嘴唇,那浓如醇酒的眼波,诱人的胸前妃色凸点,还有饥渴的吞咽声,以后,曾经沈墨然在她面前流露出的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会在叶薇薇面前显现?
  “还是你做的好看,梨容姐姐,我真佩服你。”叶薇薇饱满的身体蹭过来,阮梨容微微一笑,道:“我觉得你改得好呢,这么拢一拢,像灯笼罩子,怪好看。”
  “那咱们换一换吧。”叶薇薇迫不及待递过手里的裤子,她看着阮梨容打花边的那圈玫瑰红眼馋着。
  “好啊!”
  拿着衣裳转进屏风后换衣裳时,阮梨容极仔细地检查,生怕叶薇薇跟自己来相同的一招。
  哪一处都好好的,阮梨容放下心,轻快地换上,外面,叶薇薇盯着屏风,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从针线篮里捡了一根略粗的银针,用帕子包好收入怀中。
  

☆、第五回

  马儿牵过来了,膘肥身健,鬃毛整齐,四蹄有力,阮梨容赞叹地看着,眼角却不由自主地瞄向沈墨然。
  女人们换装,男人也免不了。沈墨然换了月白劲装,系着天青色敷金彩绣披风,脚蹬黑色长靴,腰间束着雪青色玉带,俊朗的五官,英挺坚实而有弹性的身体,英气逼人,青春勃发。
  阮梨容抚摸马儿鬃毛的手掐紧。
  “小心。”一声低呼,一只有力的大手把她往一边极快地拉开。“鬃毛不能抓,马儿吃疼要刨蹄子踢人的。”
  阮梨容有些赧颜,低声向聂远臻道谢。
  “刚学马不能分神,很容易出事。”聂远臻的声音也放低了,这会儿自若了许多,面上不再通红。
  阮梨容却脸红了,为自己对仇人的情不自禁羞愤。一时间思绪流转,又想起前世缠绵悱侧的恩爱,不觉柔肠百转,清韵如雪的脸上悲意莫名。
  “我不是责怪你,只是怕你不注意有危险。”聂远臻见阮梨容长睫眨动着盈盈水光,以为是自己言重了,抬手想给阮梨容拭泪,又觉得孟浪了,手足无措言语结巴了。
  两人靠得很近,喁喁细语,一人娇小,一人高大,沈丽妍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沈墨然面色有些沉黯,若有所思看着,余下众人好奇的目光闪闪烁烁,叶薇薇悄悄靠近马儿,帕子遮掩下,细小的银针穿进马唇上的缰绳。
  做好了这一切,叶薇薇往后退,活泼泼拍手笑道:“梨容姐姐,咱们几个谁先骑?”
  “你先吧,你最小,我们自然得让着你。”阮梨容回神,将悲凉的思绪抑止住。
  “好啊!那我先来了。”叶薇薇走到马侧,捉着缰绳,抬脚假意要蹬进马镫。
  “这在咱们家,梨容是客,你怎么能抢着呢?”沈丽妍一把抓住她,两人的戏配合得天衣无缝,事先虽没约定,然叶薇薇刚才的举动,她注意到了。
  阮梨容心中闷火在燃烧,正想离开众人独自舔伤口,也不推辞,前世沈墨然陪着,她学过骑马,骑术不错,聂远臻伸手想托她上马,阮梨容摆了摆手,握住缰绳,左脚高抬踩住马镫,轻巧地一借力跃身上马,利落干净,风姿优美。
  只这一个姿势,聂远臻放了心,后退几步让开。
  拉起缰绳,马儿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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