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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窗淡月-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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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素轩默默抚摸着断弦,苍白的脸在黑暗中看来,就像是用大理石雕成的,坚强,冷酷,高贵。
  花丛深处,一道淡淡的影子逐渐清晰。
  懒散而嘲讽的声音也随着传来:“好个心断如琴。”
  容素轩只默默地看着对方缓缓走来,眼连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好像早巳算淮了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样。
  如水的月光下,黑夜少年长身玉立,气度从容,目光奕奕中带着惯常的调侃。
  只是,那曾经风神俊朗的脸庞上,多了一道狰狞的伤疤。自眼梢,到嘴角,贯穿左脸。在这凄楚的夜色中,更显诡异。
  容素轩淡淡而笑,优柔从容的声音响起:“你来了。”
  黑衣少年也朗声笑了起来,双手抱胸,望着对方眨了眨眼,道:“你派出影卫四处打探我的行踪,又特意将皇宫的布防削弱,自然是想请我来。”
  话音一转,眼被变得利如刀锋:“可惜,在宁州的时候,你的手下下手太狠,直到最近,我的伤势才痊愈呢。”
  面对他的咄咄质询,容素轩却丝毫不以为然,柔声笑了,笑声更优雅有礼,道“南国传说,世间有一种神奇的狸猫,天赋九命,难以杀绝。只怕说的正是那允公子呢。”
  他终于从亭中走了出来,他的脚步安详而稳定,背对那允远哲,转向阴沉的林海。从背后看过去,他的风度优美,无懈可击。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那允远哲却觉得对方的身影是那样萧索,那样孤独。寂寞得让人同情。
  正在失神间,容素轩的声音复又传来:“那允公子,你可相信,朕从未想过要将你置于死地。”这轻柔的话语,居然很是诚恳。
  那允远哲的心内越发疑惑,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却充满了讥消:“承蒙容公子另眼相看,那允还真是受宠若惊呢。”他没有口称圣上,依然延续原本的称呼,脸上虽是懒怠的笑,心内却飞快的思索,想弄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容素轩忽然转过身,如水的秋波对上他的深眸,慢慢地接着道:“朕知道这话,你是必定不信的。”幽幽嗟叹一声,目光中忽然露出种说不出的悲哀之意:“其实在这世间,朕唯一羡慕的人,就是你。”
  那允远哲彻底惊呆了,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这一向高傲绝伦的人,居然说羡慕自己!
  不理会对方的反应,容素轩自嘲的轻笑一声,自顾自说下去:“朕虽羡慕你,却并不想成为你,也无法作出像你一样的选择……”宽大的衣阙在晚风中摇奕着,嘴角笑纹加深,笑容中竞似带着种说不出的诡秘之意:“人这东西,就是这样矛盾呢……”
  那允远哲的瞳孔因惊愕而收缩。两个男子对面而立,风已停止,御花园中静寂如坟墓。
  许久许久,那允远哲眼睛里忽然起了种奇怪的变化,可是立刻又恢复冷静,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他收起了一贯的玩世不恭,低沉的声音极为认真严厉。
  容素轩声色不动,淡淡道“是。”
  那允远哲脸色变了,变得更惊讶。像是竭尽全力挥出的重拳生生打空。心头最迫切的牵挂不由自主疑问出声:“你真的肯让我带卿卿离开?”
  容素轩依然不动,只是精心掩饰的脸色变了,就好像一直不败的提防,突然濒临崩溃。
  双拳紧紧握起,比平时握得更紧,整个人也似已突然凝结僵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微的点了下头……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蜂拥上头,黑衣少年的脸色变了,看来就像是天上的冷月,自里透青,青得可怕。
  偏殿浓黑,黑如地狱。
  不分昼夜,这里决不点灯。
  只有高大的窗棂,投射进月亮萧索的冷辉。
  那允远哲的手有些颤抖,缓缓摸索到雕花辉煌的门扉。
  万籁俱寂中,猛然传来女子癫狂的哀嚎声。
  那允远哲的心,顿时痛若窒息。
  月光下,偏殿空旷无边,所有的陈设均被撤走,只余一张雕花大床。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女子,正在床上狂乱的苦苦挣扎。看似柔弱的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蛮力,甚至挣断了束缚她手脚的白绫,如玉的手腕的被磨擦得鲜血淋漓……
  几个宫娥竭力按压着她,试图将一碗药汁喂入,然而素卿却像是见了鬼一样,歇斯底里的摇着头,的全身剧烈扭動反抗,两腿乱蹬乱踢,双手不停地抽搐,眼睛因恐惧而瞪得大大的。嘴里含糊不清的“魔鬼,魔鬼……”的惨叫。
  僵持许久,终于,宫娥们逮到难得的机会,其中四个人飞快按住了她的手脚,领头的一人连忙将药汁灌入她的口中。
  素卿痛苦地皱着眉心,喉间发出呜咽悲惨的哀号。只觉得又苦又腥的药汤令人欲呕。下一瞬间,单薄的身子剧烈颤抖,她在挣扎中,咳出那口热汤。
  宫娥再喂,回应是更剧烈、严重的呛咳。
  即使在疯癫的状态里,她的身子潜意识中,拒绝治疗。或许她再无求生意志,只是一心求死。
  那允远哲,只觉脑海中一声巨响,眼前黑暗一片,胸部如遭重锤,氧气被掠夺,他只能张大了嘴。拼命呼吸。
  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近了她。
  然而素卿却分明看不见他,只是艰难无助的挣扎着。她正经受着心魔可怖非人折磨,如同彻底被抛入了地狱的底层。
  那刺骨的恐惧在脑内咆哮肆虐。不由自主地涌尽全身力量,将身体猛地挺起,倾尽全力反抗着宫娥的捆绑,口中随即发出了难以抑制,让人心碎啲惨叫,呻吟,哭喊,求饶声:“不!!不要啊……呜……救命,魔鬼……饶了我……”
  难言的恐怖使素卿忍不住不停地向两侧甩头,纷乱的秀发也随之左右摆动,泪水混合着汗水涂满那凄美得脸庞。两手狂乱的乱抓,两腿一时在空中飞舞,一时在床上乱蹬。赢弱的身体一次次向上抬起。在宫娥的按压下呈弓形凸起。
  高声尖叫与疯狂痉挛成为她发泄自己心头无法想象的痛楚啲唯一方式……
  眼泪,顺着男子挺俊的脸廓缓缓流下,越来越多,宫殿中逐渐响起那允远哲隐忍而悲切的抽泣……
  极力克制住声音的颤抖,挥了挥手,哑声道:“你们退下罢,这里有我。”
  知道来人是圣上特意邀请的客人,宫娥们犹豫着互相看了一眼,领头的女子略颌首,低声嘱咐道:“公子小心。”这才纷纷行礼退下。
  月光如洗。
  空旷的殿堂只余他和她。
  那允远哲用手背抹干脸上的泪,嘴角抽动,强迫自己勾起惯常的笑。
  走上前,坐到床边。
  癫狂的素卿这才发现对方,挣扎居然渐停,睁大了溃散失神眼睛,呼吸紧张而急促。
  那允远哲颤抖的手掌轻轻在素卿脸颊摩擦,他的動作是那么轻柔。宛如在抚摸世界上最珍贵易碎的珍宝。
  口中的声音比手掌更加颤抖,几乎变了调:“卿卿……卿卿……”尾调一紧,无法克制的转为哽咽。
  忽然,素卿痴呆的眼睛里,闪过一股巨大的恐惧,使她再次无法自控疯狂挣扎。头在左右晃動,双手死死掐着那允远哲的手,长长的指甲刺破他的手背,鲜血横流。
  双腿也用力乱蹬,不断踢打对方。面容痛苦之极,喉头发出嘴里含糊不清的“嗷嗷”惨叫,像是要杀死自己无法逃脱啲厄运……
  那允远哲深深的黑眸中,现出刻骨的伤悲!不在乎自己滴血的手,忍受着素卿的狂乱厮打,涌力将对方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转向自己。
  他捧着她脸庞,不断的低声哀求:“卿卿,是我,我是那允,是你最讨厌的那允,是要钱不要命的那允啊……”
  脸上满是泪水和冷汗,混合着狂乱的忧伤:“卿卿,我还没有死……我来找你了……我会带你离开……求求你看我一眼……求你醒醒……”
  那允!这熟悉而奇特的两个字骤然传入耳膜,奇怪的,素卿迷乱的瞳孔立时大张开,干燥开裂的嘴唇中,猝然发出一声凄惨的号叫。两行无言啲泪水下意识流出了痴傻的双眼,从眼角缓缓滚落下來。
  挣扎幅度逐渐小了下來,取而代之啲是急促的喘息声……
  “卿卿……”那允远哲终于发出难以控制的哀号,一把将对方柔软的身体揽住怀中……
  泪水一直自素卿呆滞麻木的眼睛中流着。虽然脑海依旧朦胧迷乱,可是痴傻的她,却前所未有的安静了下来……
  她的身体因为癫狂已经虚弱至极。此时神经突然松弛下來;便再没有力气支持。周身不断轻微的颤栗,嘴里发出含糊不清啲胡言乱语, 慢慢阂上眼帘,昏倒在那允远哲怀中。
  将昏睡中素卿安置好,隐忍住吞食心扉的疼痛,那允远哲的双拳已俱是冷汗,不断的握紧再松开……
  他的双眼血红,一步一步走向幔帘后的人,一瞬间,飞起一记重拳狠击在那张冷如月华的脸上。
  这一拳的力量令容素轩栽倒在地!
  然而容素轩只是默默拭去嘴角的血迹,不但不愤怒,苍白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一抹释然……
  那允远哲的喉间,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厮号,冲上前去,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
  容素轩的脸色越发惨白,只是就这样伏在地上,仿佛在等着对方的践踏。
  对方的拳脚打在身上,他已没感觉,他已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痛苦都已变得麻木……
  那允远哲终于气喘吁吁的停下,样子看来既可怜,又可怕。
  手已凸出青筋,呼吸异常急促,用一双满布红丝的仇恨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对方。
  一字一字,缓缓道:“我本该舍了这条命也要杀了你,可是,我心里明白,卿卿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你死!”
  他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声说不出讥诮悲凉,笑声比哭声还痛苦:“自始至终,这个傻女人,爱的只有你一个,即使你把她害得生不如死,即使把她逼疯,卿卿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笑着笑着,泪已落下……
  容素轩的俊脸贴着冰冷的地面,紧紧咬着牙,抓起宽阔的衣袖,用力握紧,就像是在紧握着他自己的心一样。
  那允远哲却又在冷笑着,居高临下面对着容素轩,嘶声道:“你如今做出这幅痛苦的样子,却给谁看?以前你对卿卿丝毫不珍惜,任意玩弄她,伤害她,利用她,事到如今,后悔已然太晚了。你知道自己若强求与她在一起,卿卿只有一死!”
  他说的话就像是一根针,一条鞭子。
  容素轩的脸又变得白纸般苍白,过了很久,他终于慢慢爬起身,身子冷而僵硬。
  苍白的脸仿佛又已因痛苦渐渐变得透明,一字字缓缓道:“你们走罢,带卿儿离开,永远不要让朕找到。”
  他声音里仿佛带着种比这冬夜更冷的寒意,腰身高傲的挺直:“我们各自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事到如今,原来真的覆水难收……”
  肌肉忽然绷紧,目中露出绝望的痛苦之色,但他却还是毅然转身,离开偏殿,没有回头。
  那允远哲凝视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连一个字都不再说。
  容素轩要走向哪里?
  权利的天堂还是心灵的地狱?
  地狱本就在人们的心里。
  你心里若没有爱,只有仇恨,地狱就在你的心里。
  你心里若已没有爱,你的人也已在地狱。
  这时窗外仿佛忽然涌起了一片又浓又厚的夜雾,对方孤独的落寞的身影在雾中渐渐变得遥远模糊……

  隐居

  一片安宁的寂静中,吹拂着春风,带着温柔平和的暖意。
  两年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西方天边的红霞,逐渐由绚丽转为平淡,斜斜的一轮夕阳,正从于苍翠的群山后发出绚丽的余光。
  辗转绕过山峦,转到山腹,却见林木掩映,群山环抱中,屋影幢幢。
  晚饭时分,一缕缕炊烟升起,宛若一幅清逸的山水画。
  谁能想到,这里,竟是一座隐蔽的小山村。
  顺着白石砌成的小径走进村庄,偶尔可见含笑招呼,各自忙碌的村民们。
  蜿蜒继续前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间石砌的小屋,虽然不大,却搭建得十分精致,可见其主人,必是心灵手巧之人。
  小屋门前,篱笆墙内,正坐着两个女子。一群小鸡围绕在她们四周嬉戏啄食。
  年纪稍张的少妇怀抱襁褓,满脸温柔笑意,边逗弄婴孩,边和身边人说着话。
  年纪轻的女子虽然身着粗布青裙,却丝毫掩饰不住绝色的姿容,一张素脸肌肤如云;乌黑的头发上,围着青布包头,雪白的赤足上,也穿了双青布鞋子。
  只见她放下手中正择着的菜,一双如水的清眸羡慕的看向正在母亲怀中酣睡的婴孩,含笑道:“香香还真是可爱呢……惠姐姐,我喜欢香香。”她的吐语极为娇嫩,竟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听到自己的孩儿被赞美,做母亲的自然开心不已。慧娘于是莞尔笑了,边轻轻拍着婴孩,边随口打趣道:“青青若是喜欢孩子,何不与你相公生一个?男人们每日上山打猎,我们女人有孩子做伴,也不至于寂寞。”
  青青闻言,掉转目光凝注对方半晌,也不知羞怯,痴痴笑问:“要怎么生?”
  慧娘的笑容顿时尴尬僵住。面上阵红阵白。这些日子的相邻相处,虽然知道这名唤青青的女子脑筋不太灵光,却万万未曾料到,竟痴傻到如此地步。
  正惊诧间,青青却不依不饶,一幅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择菜的事情也丢到脑后,干脆拽住慧娘的衣角,连连追问:“好姐姐,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生出孩子?”
  见她竟完全不通人事,慧娘心中有是疑惑又是好奇,心念一转,女人天生的八卦猎奇,顿时充斥了整个脑海。不由得拉住对方的手,沉声问:“青青,你相公说过,你们成亲已经两年了,难道竟没有圆房?”
  她探索的目光,青青却丝毫感受不到,不解的摇了摇头,好奇的嬉笑着道:“什么叫圆房?”
  “圆房,就是和你相公一起睡觉……夫妻两人一起做那种事……”焦急之下,慧娘脑中最直接的话语冲口而出,然而目光接触到青青懵懂的瞳子,面颊不禁微微红了起来,又骤然缩住了口。
  “哪种事?”青青越发疑惑了,伸出青葱般的手指,轻含在口中,柳眉轻颦,显出了一幅如痴如呆的深思样子。
  原来这傻丫头和小那兄弟并没有夫妻之实!慧娘不觉怔鄂。心念一转,随即添了几分忧虑,小那平日里,最是诙谐幽默,一张油嘴,一时甜言蜜语,一时无法无天,邻里街坊间,相处极为融洽,又加上是一把打猎的好手,村里的男人们,都不及他。村里几个没羞没臊得大姑娘小媳妇,有的没的,也都喜欢和小那攀谈搭讪,找理由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卖弄风情……
  想到这里,不觉骤起眉毛,摇了摇头,复又看了青青一眼,长叹口气:这丫头,虽然相貌生的好,可纵然长得像个天仙,也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再加上她少了几分心眼,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女人分内的家务活也不会干。若是有了孩子,还保险一些,若是这样继续下去,怕只怕小那哪天起了外心……
  越想越惊心,慧娘眼前,仿佛预见了青青被抛弃的悲惨下场……不行,青青这丫头平日对自己是极好的,她不能坐视惨剧发生!
  毅然将身体向对祸事毫不知情,一脸茫然的青青靠过去,压低声音,絮絮耳语起来。
  夜已渐深,门外各种声音都已消寂。
  有些冷了,独自坐在桌前的青青站了起来,刚想去掩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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