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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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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与他们一同上课,下午我便要跟着师父学医。

  跟师父在外行医的一年,我的课程还只是穴位针灸和药材识别。

  我现在已能够闻着气味或者浅尝一下就说出九种混煮在一起的药材名称,但还远远达不到师父的要求。令我惊奇的是,我学了那么久的药材,辨别能力竟没有花满楼灵敏。他总能很准确地说出甚至连我都察觉不出的气味,不过毕竟他不是学医的,若遇到很不常见的药材,他便只能描述,却说不出药名了。

  
  他们三个下午学的是武艺。

  花满楼自然还是单独的,他除了要学花堡主的武功,还要学闻声辨位、流云飞袖。流云飞袖由花夫人传给他,是毓袖门武功,毓袖门的武艺在武林中可算少有的几门绝学之一,而且每代只传一名弟子。花满楼眼睛看不到,携带兵器多有不便,也难怪七个儿子中花夫人会独独偏爱他。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每日申时我都会到他练武的庭院,端着放有药碗的木托盘,伫立风中,白衣如羽,雪般的蔷薇零落,在我的发间身畔蹁跹起舞,我将素手放在药碗上方一段距离,挡下某片顽皮的花瓣,让它不致落入碗中。直到申时四刻,我才会走上前,提醒他该吃药了。药很苦,我知道药方,真的很苦,但他还是微笑着接过,毫不勉强地喝下。我问他苦吗,他一笑,被小寒端了那么久,还用手放在上面,早就变甜了。他,真的看不见吗。

  
  “小寒,每次一站就半个时辰,不累吗?以后让下人来吧”花夫人道。

  “不累。伯母,师父让我把这药露天放置半个时辰才可以拿来给七哥哥喝,师父之命,小寒可不敢假手于人。而且,在哪里晾着我都得在旁看着,所以,我想直接来这里,我,我想看看七哥哥。”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烧一般,想必已是绯红若春桃了。很庆幸七哥哥刚喝完药被花夫人支开,否则,我怕真的说不出口了。

  花夫人笑了,如花的面容上画了三道清弯,嘴角眉梢都漾着欣慰的涟漪。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无限的春光中,眼中流露着母亲的满足。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猛地一顿,仿佛那一曲高山流水正要顺势而下,突然弦断音阻。

  我立刻意识到了她心中所想。“小寒根本不会武功,就算看也看不出什么来的。请伯母不要多心,伯母,可以吗?”我试探着问,一双明眸小心翼翼望着她。

  她思考了一下,笑了,欣然地望着我,点点头。

  “谢谢伯母!那小寒先告退了。”我欢呼雀跃着,蹦蹦跳跳地跑出院子。

  我开心,我以后都可以去那个院子看。可我知道,我看的不是他,是他学的武功——我答应过娘,我会学武功,盖世武功。但,每当看到飞絮飘花中那翻飞的袍袖,那温暖俊朗的面容,我总会有一刹那的迷茫——我要看的,真的不是他吗。

  
  他还要学很多常人不需要学的东西,听觉,触觉,嗅觉。位列日后陆小凤最信任的十二样东西,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各种器具敲击的声音,物品摩擦的声音,乐器的声响,银针落地的声音,清风拂柳的声音……通过走路的声音辨别不同的人,根据声音推测人的动作,由步法、脚步声、真气穿空的声音判断何种武功……

  还有各种气味、味道、触摸的感觉……

  他说他将来会独立地生活,不管眼睛是否治得好。我知道,他一定能做到。只是,要比常人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

  
  五童稳重,做事有条有理;六童活泼,大大咧咧,不修边幅。五童、六童与院子里其他孩子一起玩时,他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淡淡地微笑。他们不是不想和他玩,只是害怕伤着他。

  记得到花府的第三天,我跑到他的身边,摊开他的右手,轻轻放上一朵没有刺的白蔷薇,笑靥如花:“是你说要和我做朋友的,以后我找你玩,你可不许不理我。”

  他微微一愣,笑着点头。把花托到鼻尖,说,很香。

  
  他问我是不是想学武功,他可以去求他的父亲教我。

  我摇头,说,我不想学。原因只有我知道,我不会学花如令的武功。除了师父之外,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突然心头一悸,那——他呢?

  他没有说话,许久,轻轻一叹。突然发现,他原来早就知道,我去别苑看的,仅仅是他的武功。只是,从不点破。或许,他只是想让我毫无心理负担地看下去吧。他待所有人,都是这么宽厚。

  其实,我的确不会武功,没有接触过最基础的入门功夫,根本没法直接学流云飞袖这样的绝学。但,我有一个本领,过目不忘。

  
  他看不见,但他能准确地停驻在院中每一丛花前,说出她们的名字、颜色。

  我会和他一起,站在万紫千红中,告诉他这一丛今天又有一个花苞初绽,小巧玲珑;那边小荷尖角露,蜻蜓盈盈立上头;濛濛细雨没有损伤海棠的胭脂色,反而让它更加娇艳欲滴,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还有,下课的时候,跟他说,杨花榆荚,漫天雪飞,柳絮轻沾,扑入绣帘。傍晚,与他在凉亭中感受夕阳无限好,花香阵阵来,讨论着上午的课程,共品他让厨房准备的苏州小吃——他知道,我的家乡在苏州。凉夜如水,把他从书房拉出来,向他描绘一轮孤月,清辉无限,在树影驳杂中碎玉流转,洒下一庭霜华,他微笑,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有时会带着他去钓鱼,把鱼轻轻放在他的手心,让他感受那清凉顺滑的小鱼在他的手中摆尾跳跃,然后再把鱼放回水中;自然,晚上回去后少不了拿着药材书、伤寒论之类的学到深夜,我可是还没完成师父的作业呢。……

  
  寒冬,我喜欢站在梅园中,看白梅朵朵,凌风而立,孤瘦霜姿。

  负霜红叶醉秋色,傲雪寒梅笑东风。    

  我握紧双拳,指甲插入手心,鲜艳的血花在地上绽开。我回忆着过往的一切,把那句誓言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目光中有甚于寒风的凛冽,过于严冬的冰冷。

  我将自己的心用冰霜裹紧,回首,忽然看到他不远处的身影,眉间淡淡的忧色,唇边暖暖的笑容。

  蓦然怔住——一笑见春。

  
  时间如流水,一年匆匆而过。

  师父控制了他病情的恶化,阻止了上天再夺去他更多的东西,但依然没能治好他的眼睛。

  我随师父离开了,在白梅盛开的季节,素色的花瓣飘落,轻吻我踏过的足迹。

  我与他们一一道别,走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里面是一朵盛开的白梅,高雅素洁。赠我以蔷薇,报之以白梅。

  我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还有很多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第九章 凤凰善泳溺于水

  时光划下天堑,而后潦草经过,旦夕凋零。

  一日,我正在百花楼上看书品茗,满楼手提铜壶照看那些花朵。忽然听到满楼欣然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躲在房顶了,真不明白你,每次来都喜欢从房顶走窗户。”

  一个身影闪身而入,红色披风,灰蓝外衣,两撇胡子修剪得很整齐,简直和眉毛一个样子,神色有些懒散,英俊的脸上露出坏笑:“我也不明白,怎么总有漂亮的女孩子喜欢在你身边呢?”

  满楼摇摇头,微微一笑。大概早已习惯了这种玩笑。

  那人看向我。我道:“想必阁下就是满楼的朋友陆小凤吧。久仰大名。”

  他略微一顿,冲我笑了笑:“正是。”他的停顿是可以理解的,恐怕很少有人在描述他的时候会把花满楼的朋友作为第一个或唯一一个定语,而且我在说久仰大名的时候语气平静,神色如常,实在没有什么久仰的感觉。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我在脑海中搜索的结果除了满楼提过的一点,的确就只剩一片空白了。

  “别介意。灵儿以前住在山上,很少接触外界,这是第一次下山。”满楼微笑着解释。

  “不要紧。不过你的眼光还真是不错,我阅人无数,尤其是美女,不过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简直是仙女下凡。比上官飞燕还要美得多。”

  我看到满楼眼中一抹忧色闪过。我忽觉心中一痛。上官飞燕,这四个字,只怕是满楼一生无法抚平的伤痕。

  其实以陆小凤的那点墨水,能把我夸成这样已是相当不易了。但是我却没有一丝高兴,因为他把我和花满楼扯在了一起。我不喜欢别人这么说,即使是玩笑。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至于我和满楼,只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陆小凤果然是陆小凤。过不了几天便要身不由己了,还不忘拿别人说笑。”我道。

  他脸色微变,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

  满楼也面露惊讶之色,看了一眼陆小凤的方向,询问的眼睛又望向我的这边。

  “失心散的效力可是百试不爽的。”我平静地说。

  他的眼眸中立刻有怀疑与戒备袭来,满楼的脸上失了笑容,他和满楼都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我的解释。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我说?”我嘴角一勾,淡淡道,“你照镜子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你的天突穴有浅浅的紫色吗?”

  他摸摸自己的咽喉下方,道:“那又怎么样?”

  “天突穴乃属奇经八脉中的阴维脉,系在咽喉之下,璇玑穴上一寸之处,为阴维任脉之会。天突穴有所变化,应是至阴至寒的药物引起。而其中会有紫气萦绕的,”我一笑,得意的眼神一挑,继续道,“就我所读过医书毒经的记载而言,只有失心散能做到。”

  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惊讶。陆小凤的反应已说明我刚才所言非虚。花满楼随即问:“你一向谨慎,怎么会中毒?”

  陆小凤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一脸的忧愁郁闷。

  满楼道:“你不说,让我如何帮你。”

  “只怕是善射者死于矢,善战者亡于兵,善泳者溺于水。”我道,“如果我没猜错,那毒是含在下毒者口中的吧。”陆小凤是个浪子,这点满楼提过。

  “那下毒的人呢,难道……”花满楼说。

  “自然是自尽了。这样的毒都敢口口相授,当然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怎么会留下线索给别人查呢?”我道。

  “我突然发现你不只漂亮,还料事如神啊。不过,女人太聪明男人就不敢爱了。”他恢复了戏谑的表情,笑着瞟了一眼花满楼。

  “我本来就不需要男人爱。”我淡然一笑,语调波澜不惊,透着一点自信孤傲。

  气氛稍稍一窒。这句话本来没有什么,若是从一个撒娇赌气的小女孩口中说出,其他人都会一笑置之,陆小凤则会继续贫嘴逗她生气。可这偏偏出自我的口中,而我的口气又是那么理所当然,毫无悬念。这样的效果也就难免了。满楼似乎略略皱了一下眉。陆小凤的眼神很是夸张,好像我头上突然长出了两个角一样。

  还是满楼打破了沉默:“灵儿,既然你知道此毒。那,可有解救之法。”

  “有解药,但是我不会配。”

  陆小凤往花满楼的躺椅上一倒,满不在乎地笑道:“那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我这辈子什么地方都去过,就是没去过鬼门关,这次去逛逛也不错。”

  “中这毒是不会死人的。”我说。

  花满楼道:“既然只是下毒,没有直接取你性命,说明他们不想让你死,会主动来找你的。”

  我摇头,道:“若是其他毒药,当然如此。但是,他中的可是失心散。失心散毒性会在一月以后发作,若那时还没有解药,便再也无药可解。中毒者会神志不清,替施毒者效死,还要定期服食解药,否则如万蚁噬心,痛苦难当,但即使服食,也只能依赖,无法根除了。所以真正的施毒者现在要做的是藏起来,躲过这一个月,而不是自己送上门来。至于一月以后,陆小凤就要变成笼子里的凤凰了。”

  花满楼面色严肃,问:“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吗?”

  陆小凤一摊双手:“要是有就不用来找你了。”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我虽然不知道解药配方,不过,倒是知道有一种青蕖草可以压制失心散的毒性一年。有这一年时间,你就可以慢慢查出幕后主使。”我道。

  “那灵儿,青蕖草何处能采到。”满楼问,脸上又现了笑容。

  “青蕖草本就稀有,百年前便已绝种,不可能采到了。”

  陆小凤倒是十分轻松,一脸慵懒地躺得摇椅晃来晃去:“看来上天是嫉妒我飞得太开心,非要给我拴上根链子了。”

  这时候还能如此,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倒也都算不易了。我一笑,道:“那也不尽然。青蕖草虽然绝种,但百年前炼的青蕖丹还在。”

  陆小凤突然跳起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看来他也不是真的不在乎。是啊,有谁能不在乎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呢。

  我道:“你们可听说过柳剑眉?”

  “柳剑眉?”两人异口同声。

  “不错,就是两百多年前以三十六路无影剑法和寒玉心经名动江湖的无影刺客柳剑眉。她在世时正值元朝,时事混乱,局势动荡,奸人当道,百姓无处伸冤。于是,很多人便选择了暗杀这种最有效的复仇方式。传说她生前成立了一个叫血影楼的杀手组织,只要付钱让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血溅录上,一个月内那人便会永远在世界上消失,她也因此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她命工匠造了一个巨大的墓室,里面珍宝无数,但也有玄阵机关、毒药迷障,即使绝顶高手入内也无生还可能。她去世入葬后,最亲信的手下就把所有修墓人和殡葬者都灭了口,于是便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墓在哪里,慢慢地,这个墓室也就被人淡忘了。不过,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一星半点的记载,知道她的墓在黄山之中。而她的墓中,就有青蕖丹。”

  “事不宜迟,陆兄,咱们明天就起程。就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他一闯了。”花满楼的脸上带着依然平静的微笑,伸出手,与陆小凤的手用力一握。肝胆相照,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灵儿,你不会武功,就不要去了。”满楼说。

  “我不去,就是把青蕖丹放在你们面前,只怕你们也不认识吧。”我笑道,“何况,你这百花楼里没有别人,还整天敞着大门,你放心把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放在这里,我还不放心呢!再说了,你难道没有能力保护我吗?”我还是第一次称自己为弱女子,居然还在要求别人保护,不过为了跟着一起去,我忍了。

  “这……那好吧,你去收拾一下,明天动身。”满楼道

  “直接去黄山?”我问。

  “不,去万梅山庄。”满楼回答,侧头与陆小凤相对一笑。万梅山庄,西门吹雪,这些是二师父曾跟我提过的。

  我正转身下楼,陆小凤忽然在背后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回眸一笑:“我叫萧,文,灵。”

  走下楼梯,隐约听到陆小凤低声说话:“你到底清不清楚她的来历,可别是另一个上官飞燕……”

  我没有停步,他们信我也罢,不信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无关。我,不需在意,不会在意,也,不能在意。 。。

第十章 万梅山庄剃双眉
“为什么不叫上朱停,他可是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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