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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名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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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彩夺目,连同水色也染上了一抹海棠红。这匹布还是萧可铮给的,除了宫里和达官贵人家中,尚霊城民间还真没有几匹一模一样的。
  董陵原先坐在船头,看得眼都直了,却不敢相信这位便是焉容,只一旁一个端茶倒酒的姑娘推了推他,悠悠道:“花魁醉芙蓉来了。”
  容貌上有海棠之艳,身形纤巧,船身一动也随之轻微摇曳,似是几分透着醉意,董陵连忙上前扶住她,两手托住她的手臂,将她引到一旁坐好。刘妈一见周围客人都大眼朝着这头看,赶紧瞪了董陵一眼,低声喝道:“公子万万不可,这花魁是可看不可摸的,你若是想,那得等下个月”
  董陵轻咳一声,“冒犯姑娘了,抱歉,抱歉。”眼看着美人意态端方地坐在他对面,面容娇艳,朱唇皓齿,光彩照人,脑中恍惚浮现一句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初次一见,清绝如冰,这次一见,美艳绝世,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焉容微微颔首,言语轻轻:“不知公子今日来,想做些什么?”
  听得她柔声细语,恍若昆山玉碎、芙蓉泣露,董陵不禁暗自失神,上次是她唱的歌么?“也不想些什么,不过是文人骚客最喜欢的那一套,下下棋,听听曲,谈谈天,足矣。”
  “您这随口一说,可就是三样了。”焉容笑着看他,缓缓旋身,对着身后服饰的丫鬟道:“拿副棋具过来吧。”
  董陵心中一喜,下棋本就是他擅长的,让出黑子给她,自己执白子晚走一步,看着焉容纤手捏着墨色棋子,轻轻巧巧地落入盘中,发出清脆的响动,不禁诗意大发,大赞:“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
  话未说完,便听嘎嘣一声,黑子一落,白子死了一片,焉容笑道:“承让了。”说完玉指轻勾,小心翼翼地将死子提出去。她一向早起早睡,晚上过了二更就困得不行,不如早早结束了事。
  董陵一着不慎,心中冒着冷汗,想不到她这么厉害,不行,自己可万万不能输,一定要赢才是,当下凝神屏气,紧紧盯着满盘黑白。不过一会,两人棋逢对手,各自强撑。
  焉容有些不耐烦,却看董陵下得津津有味,心念一动,道:“公子若是赢了,妾唱曲儿给您听,若是输了,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唱什么?”
  “就唱您刚刚念的那首,《少年游》。”这首正是宋徽宗时周邦彦为李师师所作,相传一日宋徽宗携着鲜橙前去拜访李师师,周邦彦躲避不及藏在床下,待人走后出来,见橙兴起,作词一首讽刺宋徽宗,后又一日李师师不慎唱给了宋徽宗听,宋徽宗一怒之下,将周邦彦贬职外放。
  董陵心动不已,能听得从不放歌的花魁为自己初次献唱,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没事,这日后,此事一传出去,自己的名声必定会大振,连忙聚精会神,却见焉容下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刁钻,董陵心慌意乱,不知不觉背上已经冒出冷汗。
  焉容悠悠瞥过一眼,低下头,小声道:“或者,我认输,两千两银子直接给我。”
  董陵手指一颤,心思转了一会,方颤悠悠落下一子,“就应姑娘。” 
  焉容不动声色,陪着他又下了几颗棋,一手托腮,状似苦闷地看了过去,道:“我输了。”
  董陵尚未反应过来,粗略看了一遍,才发觉她输得不着痕迹,心中震惊不已。
  焉容一道自己输了,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面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人,她勉强笑笑,“既然如此,请公子移步下头小船,妾给您唱个曲儿。”
  “好、好!”董陵连声叫好,退到她一旁小心跟随,刘妈赶忙派了人收拾出一条小船,吩咐身旁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看着两人。
  身后刘妈竖着耳朵听着几位略同棋艺的谈论那盘棋,“哎呀,还是‘小柳永’技高一筹啊,力挽狂澜。”  “极是,花魁姑娘先前不过是捡了个大便宜,即便后头全力对付,也难免输了那一处,不过棋艺也算高超。”
  听得这些,刘妈才满意地舒了一口气,她没敢敷衍。
  小船之上,董陵命侍从将琴摆放好,想要一边弹琴一边听花魁唱曲,正是清风里飘得酒香微醉,夜风中听闻天籁入耳,人间乐事,几人能享?那叫萧可铮的大财主,也不过是位俗人,一点都不懂得风月情趣,可惜了。
  他正想着,突然船身一震,划船的那人却不着急,瞅准时机又往水里猛搅那么一下,水流猛地袭向船身,不偏不倚,恰巧把董陵掀下了水。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个文,情节主线就是焉容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裙香楼里的日子表面看着还不算太艰难,那是因为她进去的时间不长,还不明白人心会险恶到何种地步。
  后面刘妈本性会暴露得越来越明显,做出更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先打声招呼,我第一次查到某些关于古代青楼的资料的时候,吓得没敢睡觉,额,我个人也有点胆小。


☆、丧尽天良

  董陵刚刚落水,岸上就有人眼尖,大喊“救命——”接着就有一汉子跳入水中将他捞了上来。此事来得突然,焉容目光一沉,直直望向那位船夫,脑中登时浮起一丝熟悉感,却来不及细想究竟是谁。
  董陵一身湿淋淋,衣服上不停地往下滴水,晚风一吹过来冻得他直打哆嗦,浑身狼狈相,看了看静立桥头的焉容,心中也明白过来今日这曲子是听不成了,当真晦气。只得吩咐侍从跟焉容打声招呼,催促她早些离去。不过一会,便见她下了船,悠悠然走远。
  “公子,走吧。”一旁一个小童见他眼都直了,朝他投去同情一眼,连忙推了他一把。
  “嗯。”董陵挤了挤衣袍上的水,在侍从的搀扶下往岸上走,迎面走过来一个魁梧大汉堵住他的去路,将他逼在小船边,只要稍稍往后退一步他就会再度掉回水里。
  男人低头凑在他的耳边,恶狠狠道:“这事是个警告,我们爷说了,叫你离花魁远点,别等哪天怎么死了都不晓得怎么个缘故。”
  董陵打了个冷颤往后晃了一晃,腰带突然被对面的男人揪住。“你家爷是谁?”
  “呵呵,你管不着。”男人大手一抛,将董陵猛地一提扔上岸。
  董陵耸了耸肩,眼里没有分毫的胆怯,却暗自腹诽这人的怪诞,许久他舒了一口气,眼里多了几分庆幸,还好不是那个人。
  
  未过几日,裙香楼的大老板孙禄从淮州回来,刘妈高兴之余,心里又多了几分惴惴,那头老色鬼,不知又在淮州带回来几个心意难下的美人供他消遣,她还得悉心伺候着。大老板和刘妈是夫妻关系,这裙香楼的所有人都是由刘妈看管的,却都属于大老板的。如今刘妈四十多岁,人老珠黄,孙禄难免淫心四起,瞄准这裙香楼里的环肥燕瘦,想着趁新鲜试试。
  淮州和尚霊城是天南地北两处胜地,前者是经济文化繁荣之所,与六朝古都相邻,千百年来借着临江的优势,鱼米之乡,百姓富足,因此这拉皮条的生意做得很是兴隆,孙禄便在那开了裙香楼的分楼,一过便是一年。而后者更倾向于政治的发展,达官贵人,郡王侯爵,皆是数不胜数。钱可保权,权又可保钱,两头都不敢落下。
  大老板从淮州回来的那日,刘妈一身绫罗珠玉,擦红涂粉,特地封了裙香楼一日的生意为他接风洗尘,筵席之上,姑娘们吹歌弹唱,好不热闹。
  孙禄却并不领情,酒过三巡,命人将从淮州带回来的两位姑娘叫上筵席,一个叫袖兰,一个叫墨然,不仅长得标致,更是有一套另人销|魂的绝活儿,袖兰善口|活儿,墨然善手活儿。
  刘妈一看,这两个当真是容颜如花似玉,比起裙香楼两位头牌丝毫不输,开口便是吴侬软语,听她们说几句话就遍体发酥、身心柔软。眼神就跟长了钩子似的,直往那孙禄身上抛。
  刘妈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天天在这尚霊城忙里忙外的,日夜操劳,他却从淮州消遣了足足一年才回来,还领回来两个小妖精。“我说当家的,您把这两个领回来,淮州那边的店可怎么使?生意都叫你捣鼓凉了吧。”
  孙禄却抿了一口酒,肥头大耳贴在袖兰的胸口上,手极不老实地往姑娘身底下摸索,“这两个,爷我是不舍得放在店里的,还是放在家里头给我一个人逍遥的好,不然就不新鲜了。”
  刘妈一听,不禁心生埋怨,这死鬼,放着楼里的生意不管,只顾着自己消遣,当真可气,口中又不肯服输,道:“你真是少见多怪,不过是两个技术好的,下一番气力教教就能出来一批擅长的丫头,你是不知道,我这楼里还有两位头牌,都是人间极品呢。”
  孙禄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说的是香儿?她不过是身上味道好闻些,不怎么会伺候。那一位又是谁?”
  “哼哼,是醉芙蓉,有名器!”
  “什么名气?名气大得全城都知道她?”
  刘妈拍了拍大腿,“哪是那个‘名气’啊,是天生的,听说,那下头紧得两根手指头都难伸进去!”刘妈唾沫星子横飞,只把萧可铮形容的话统统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你试过?”孙禄瞪大了眼睛。
  “我倒不知道,那姑娘刚刚被卖进来的时候灰头土脸,身上瘦得跟搓衣板似的,又是嫁过人的,不值什么钱,赶巧来了葵水我也没叫人动她,又要死要活的,吓唬了几天便服软了,我也只当发一回善心,看她脸长得好看,按着二等姑娘的身价让她下店露个面,多下几次店把钱赚回来,谁知道叫萧爷一眼就看中了,出的价吓死个人,过了一晚上,第二日亲口跟我说,不能随随便便接客,是个名器!我一听,赶紧好好伺候着,让她天天挂着笑脸,养了几个月,现今美得不得了呢!”
  “哦?”孙禄顿时来了兴致,“你说的那个萧爷,是哪个?”
  “就是做珠宝生意的那个,崔家的上门女婿!”说到萧可铮,刘妈是一脸喜色,“每个月都要往我这里送千把两的银子还有礼物,阔气得很!”
  孙禄有些惊讶,“听说这位爷是从不肯下窑子的,家里虽说有个疯婆娘,老丈人不也给他备了两房美妾么,就为的是拘住他不让他四处找野味,难不成是看上了?想给她赎身?”
  “我看八成是像,两人也似认识一般,嗯,若是想给她赎身,起码得要他十万两!”刘妈眼里冒了金光,仿佛看见大堆的金子在她眼前晃一般。
  “真是捡到宝了。”孙禄轻叹一声,发出一声淫|笑,“爷活了大半辈子,什么老的嫩的都吃过,就是没尝过名器的滋味,趁着没被赎出去,先让爷玩个够,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玩就玩吧,可别玩出伤来,不然不值钱。”刘妈叮嘱道,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旁两位姑娘,“我把我的人给你,你让你这两叶心肝儿去给我挣钱去。”
  孙禄面含不舍,一想到那名器在诱惑着他,大手往桌子上一拍,痛快道:“依你!”
  
  当天晚上,孙禄被灌下了许多酒,早早瘫在床上睡了,临到半夜突然尿急醒了过来,起身解了个手便清醒了许多,他这样的人,向来是晚上精神头好得没话说,再往床上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又天性如此,哪日不泄上几回,是怎么也不肯入睡的。脑子一转,顿时想到了傍晚刘妈说过的醉芙蓉,心里痒痒的,说一不二,也不顾得换衣服,穿着一身亵衣就出了门,往焉容的房间摸索去了。
  那时候已经是夜半三更,焉容早早便歇下了,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马上被惊醒,躺在床上一想这八成是喝多了的恩客走错了房间,便没有起身,静等着那敲门声过去。却听着那敲门声越来越急,连一向睡得沉的锦儿也被惊醒了,嘟囔着问道:“谁呀?”
  这一出声不要紧,却让孙禄确定人就在这屋子里头,而不是上了花船,柔声细语地对着门缝哄道:“小美人,我是你大官人、大老板,快给我行行好,开开门吧?”
  听得这放浪的话,焉容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好摸黑下了床到了锦儿的榻前,压低声音道:“你就说花魁上了花船,不在屋子里头。”
  锦儿还未张口,就听孙禄又道:“美人儿,给我开开门吧,哥哥我就穿了条亵裤,冻得慌。”
  锦儿一听,不禁打了个哆嗦,颤颤问道:“你找谁呀?”
  “我找花魁呀。”
  “哦,花魁上了花船,不在屋子里头。”
  “那你又是谁?”眼下正缺个女人,没有花魁,随便找个人也凑合。
  “我、我是她的丫鬟,守屋子的,长得不好看,脸色全是疤,会吓着你。”
  孙禄听着不禁心生遗憾,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我等着她!”
  “白天,她白天在,大爷赶紧回屋里歇着吧。”
  “唔,好吧。”孙禄张了张睡眼,酒醉的困意又涌了上来,只得悻悻离开回了房间。
  焉容瞪大了眼睛,借着外头幽暗的灯笼光,看着他矮小肥硕的身子从门板上移开,心里别提有多恶心了。低头正对上锦儿湿漉漉的眼睛,安慰道:“往常总有些喝多了的恩客走错地方,你不要害怕,快睡吧。”
  “小姐,不是这样的。”锦儿小声啜泣道:“你不知道,大老板从南方回来了,他是个可怕的人,心狠手辣,逼死了好几个姐妹,更丧尽天良的是,他连、连十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啊!”焉容心里的怒火噌的窜了起来,“他这样没天理的,为何不拉他去见官!”若是自己的父亲还在任,肯定不会放过他这样的畜生!
  “我说小姐,你怎么能想那些没有用的,他这样的,早就跟官府勾结到了一起,逢年过节,一箱一箱的金银送去打点,小姐,我当真急的是,你白日里可怎么办呀!他非得把你折腾个半死!”锦儿万分同情怜惜焉容,心底跟块大石头压着似的难受。
  这可怎么办是好?焉容怔了怔,坐在床头失神许久,半晌才回过神,摸了摸锦儿的手背,凑到她的耳旁坚定道:“不怕,他怎么会欺负上我?”
  “小姐”
  “我方才想了个招,来,你听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瑄纸扔了一个地雷!!!+
  ++++++++++++++++++++++++++++++
  还有,因为这文是倒叙开头的,所以前面有很多事并未交代,关于萧可铮的,还有焉容小时候的事,嗯,慢慢来,不会很复杂。
  所以爱恨什么的,真的有。
  欢迎留言剧透哦!!!!!!!!看留言最有爱了!!!!!
  


☆、色心未遂

  第二日午后,几位姑娘调息了大半日,个个都清醒过来,沐浴熏香,梳妆打扮。焉容害怕孙禄再来骚扰,午后一直不敢小憩,便拉着锦儿下楼到了前厅,坐在靠窗后的角落里用茶。
  袖兰和墨然两个从淮州过来的姑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颇感不适,便拉着几个尚霊城土生土长的姑娘告知这城里的一应事物,什么哪里的胭脂最好用,哪里的衣料最美,哪里的首饰卖得最好等等,焉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了几句,听到喜玉缘的翡翠最便宜的时候突然怔了怔,下意识地顿住。
  墨然一听,连忙摇摇头,“翡翠那么贵重的东西,再便宜又能便宜到哪里去?若是买些下等的石料,还不如石头好看呢。”
  那姑娘立即擎起自己的手腕,“真的很便宜,价钱还比不上普通翡翠的一半,却是最最上等的货,你瞧这手链,每颗珠子都是满绿的。”
  袖兰低头一看,马上用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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