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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劳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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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一切都结束了,只待离开了。
九 获得成功又立即失去
一切并没有结束。
重新打开被“杜兰德号”的一块舷侧壁塞住的狭道,立即将小帆船推到礁石外边去,这是再明显不过要干的事了。在海上,每一分钟都得抓紧。这时风很小,海面上几乎没有波纹,傍晚十分宜人,看来夜里也会很美妙。大海处在平潮时刻,不过已经开始使人觉得在落潮了。这是起程最好的时候。趁着退潮,驶出大小多佛尔礁,潮水再涨以后,就能回到格恩西岛,拂晓时候,便能到圣桑普森了。
但是,一个意料不到的障碍出现了。吉里雅特尽管深谋远虑,然而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机器得到解脱了,烟囱却没有。
潮水将小帆船送到悬在半空中的破船跟前,它减少了机器下降的危险,简化了抢救的过程,可是间距的缩短却使烟囱的顶部嵌在“杜兰德号”张开的船壳的那个大口子里。烟囱困在那儿,好像夹在四面墙中间。
潮水起的效用因为这种阴险的行为变得复杂化了。仿佛被迫服从的大海怀有一个不可告人的想法。
确实是这样,涨潮完成的事,落潮将它破坏了。
三多阿兹高一点的烟囱,陷在“杜兰德号”里有八尺深,水平面要下降十二尺。随着降落的海水上的小帆船,烟囱要有四尺的活动余地,方才能够脱身。
可是,解脱出烟囱要多少时间呢?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以后,那就快近午夜了。在那样的时刻有什么法子能够争取离开?在那些白天也难以走出去的错综复杂的岩礁当中能找到一条航道穿过吗?在漆黑的深夜怎么能在这危机四伏的浅滩上冒险呢?
势必要等到明天。浪费这六个小时至少要损失十二个小时。
甚至不应该考虑提前重新打开礁石间的狭道。小坝对下一次的潮水是必不可少的。
吉里雅特只好休息。
胸前交叉起两臂,这是他到多佛尔礁以后唯一没有做过的事。
这种被迫的休息使他很不高兴,几乎叫他冒火,就好像是他自己的过错造成的。他想:“如果黛吕舍特看到我在这儿什么事也不干,她对我会怎么想呢?”
然而,这样恢复体力也许不是没有用处的。
小帆船现在在他的控制下,他决定在船上过夜。
他到大多佛尔礁上拿他的羊皮,下来后吃了几只帽贝和两三只海胆当晚饭。他口渴得很厉害,喝了他的快要喝光的水壶里的最后几口淡水,然后裹上羊皮,羊毛使他感到舒适。他像一只看门狗那样,在机器旁边躺下,把他的苦役犯帽拉下来,遮住眼睛,然后睡着了。
他睡得很熟。一个人做完了许多事情才会有这样的睡眠。
十 大海的警告
半夜里,他好像给松开的弹簧弹了一下,突然惊醒过来。
他张开了双眼。
在他头顶上的大小多佛尔礁好像被炽烈的白色炭火的反光照着,照得通亮。在礁石的黑色表面上仿佛闪着火光。
火光是从哪儿来的?
是从水上来的。
大海显得很离奇。
海水像是着了火。眼睛能够看得到的地方,在礁石中间和在礁石外边,整个大海都在燃烧。火不是红的,丝毫不像火山口发出的和大火炉里的熊熊烈火。没有闪耀的火花,没有发出的热,没有鲜红的光,没有一点响声。青色的长条光芒,照在波浪上,好似裹尸布的褶痕。大片的微光在水上轻轻抖动,那不是火灾,那是火灾的幽灵。
这好像是梦中的火焰在坟墓里面发出的青灰色的亮光。
想一想燃着火的黑暗吧。
黑夜,模糊的、辽阔的、四处弥漫的黑夜,仿佛是这冰冷的火的燃料。这是由于盲目产生的莫名其妙的光。黑暗成了这个幽灵似的亮光中的一部分了。
拉芒什海峡的水手都熟悉所有这些难以描述的磷光现象,那完全是对航海的人的警告。没有什么地方的这种现象比在伊西尼①附近的大V 礁出现的更惊人的了。
在这样的亮光下面,一切东西都失去它们的真实性。亮光像鬼魂似的穿透过去,使它们变得仿佛是透明的一样。岩石只剩下一个轮廓。锚的钢丝绳好像烧成白热状态的铁杠。渔夫的网在水底下仿佛是编织成的火网。桨在海浪上面的一半是乌木色,在海浪下面的一半是银白色。一滴滴的水从桨上落到水面上,像在海上布满了一颗颗星星。每一只小船身后拖着一颗彗星。全身湿透、发着光的水手好像是燃烧着的人。把手放进海水里,抽回来时就像戴了火焰的手套。这样的火焰是毫无生气的,谁也感觉不到它。你的胳臂成了烧着火的木柴。你能看到海里波浪下面各种形象在顺着火光流动。浪花闪闪发光。鱼是一条条火舌和一段段闪电,在灰白色的深渊里弯弯曲曲地游着。
这样的亮光穿过吉里雅特闭着的眼皮,因为它,吉里雅特醒过来了。
他醒得正是时候。
潮已经退下,新涨的潮在升起来。机器的烟囱在吉里雅特睡觉的时候已经从破船上它上面的张开的口子中出来了,这时又要给重新抓回去。
烟囱在慢慢地回到那里面去。
只差一尺,烟囱就进了“杜兰德号”。
再上升一尺,对涨潮来说,大约要半小时。吉里雅特如果想利用这个摆在眼前的解救的机会,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他突然站了起来。
① 伊西尼,在今法国卡尔瓦多斯省。
情势虽然十分紧急,他却还是站了一会儿,注视着磷光,同时思索着。
吉里雅特完全了解大海。不管大海是不是愿意,虽然他经常受到大海的折磨,但是他长久以来一直是它的伙伴。这个被人们称做大西洋的神秘之物,它的任何念头吉里雅特没有猜不出的。由于观察、沉思和孤独,吉里雅特成了一个能预测天气的人,在英语里叫做weather…wise①。
吉里雅特跑到吊举绞索那儿,逐渐放出缆绳,接着,因为不再被锚拖住,他抓住小帆船的钩子,靠着岩石,把小帆船向狭道推去,推到离“杜兰德号”几英寻远,靠近坝的地方。就像格恩西岛的水手们说的那样,“有了个位置”。不到十分钟,小帆船从搁浅的船的骨架底下退出来。不用再担心烟囱以后会被重新困在陷阱里。潮水可以上涨了。
可是吉里雅特并不像一个要离开的人。
他又观看磷光,同时收起一只只锚,可是,这样做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重新停泊小帆船,而且停得十分牢固,正好在出口旁边。
他直到现在才仅仅用了小帆船上的两只锚,他还没有用上“杜兰德号”的小锚,读者想必记得,那是在岩礁里找到的。这只小锚他存放在小帆船的一个角落里,准备紧急时用,它跟一些备用的缆绳和吊举绞索的滑车放在一起。他的缆绳上事先系上一些很容易断的掣索,防止滑动。吉里雅特抛下这第三只锚,同时小心地把缆绳连结在一根绳子上,那根绳子一头像帆边绳一样穿过锚环,另一头系在小帆船的起锚机上。他用这种方法完成了一种多叉形抛锚法。这要比用两只锚交叉抛下稳固得多了。这样做表明了一种强烈的担忧和加倍的小心。一个水手会看得出来,这种做法有些像在反常的天气下锚,因为要担心水流在下风处把船带走。
吉里雅特留神地望着磷光,目不转睛。磷光也许威胁着他,可是同时对他也有帮助。假如没有磷光,他便一直会沉睡不醒,受到黑夜的欺骗。磷光惊醒了他,使他头脑清醒过来。
磷光在岩石上照出朦胧的亮光。可是这种在吉里雅特看来叫他不安的亮光,却显得很有用处,因为它照出了危险,并且使操作变得可能。今后,吉里雅特想张帆起航的时候,小帆船带着它上面的机器就可以毫无拘束了。
只是吉里雅特好像越来越不考虑动身的事了。小帆船下锚停泊后,他到他的仓库里找来一根最结实的链子,把它拴在钉在两座多佛尔礁上的钉子上。他用这根链子在里面加固了护板和小梁做的防御墙,在外面已经有一根成十字形的链子保护好了。他不但不打开出口,而且把它拦住了。
磷光还在照着他,不过渐渐没有原来亮了。天色确实开始破晓了。
突然吉里雅特注意地竖耳静听。
① 英语,意为:善于预测天气的。
情势虽然十分紧急,他却还是站了一会儿,注视着磷光,同时思索着。
吉里雅特完全了解大海。不管大海是不是愿意,虽然他经常受到大海的折磨,但是他长久以来一直是它的伙伴。这个被人们称做大西洋的神秘之物,它的任何念头吉里雅特没有猜不出的。由于观察、沉思和孤独,吉里雅特成了一个能预测天气的人,在英语里叫做weather…wise①。
吉里雅特跑到吊举绞索那儿,逐渐放出缆绳,接着,因为不再被锚拖住,他抓住小帆船的钩子,靠着岩石,把小帆船向狭道推去,推到离“杜兰德号”几英寻远,靠近坝的地方。就像格恩西岛的水手们说的那样,“有了个位置”。不到十分钟,小帆船从搁浅的船的骨架底下退出来。不用再担心烟囱以后会被重新困在陷阱里。潮水可以上涨了。
可是吉里雅特并不像一个要离开的人。
他又观看磷光,同时收起一只只锚,可是,这样做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重新停泊小帆船,而且停得十分牢固,正好在出口旁边。
他直到现在才仅仅用了小帆船上的两只锚,他还没有用上“杜兰德号”的小锚,读者想必记得,那是在岩礁里找到的。这只小锚他存放在小帆船的一个角落里,准备紧急时用,它跟一些备用的缆绳和吊举绞索的滑车放在一起。他的缆绳上事先系上一些很容易断的掣索,防止滑动。吉里雅特抛下这第三只锚,同时小心地把缆绳连结在一根绳子上,那根绳子一头像帆边绳一样穿过锚环,另一头系在小帆船的起锚机上。他用这种方法完成了一种多叉形抛锚法。这要比用两只锚交叉抛下稳固得多了。这样做表明了一种强烈的担忧和加倍的小心。一个水手会看得出来,这种做法有些像在反常的天气下锚,因为要担心水流在下风处把船带走。
吉里雅特留神地望着磷光,目不转睛。磷光也许威胁着他,可是同时对他也有帮助。假如没有磷光,他便一直会沉睡不醒,受到黑夜的欺骗。磷光惊醒了他,使他头脑清醒过来。
磷光在岩石上照出朦胧的亮光。可是这种在吉里雅特看来叫他不安的亮光,却显得很有用处,因为它照出了危险,并且使操作变得可能。
今后,吉里雅特想张帆起航的时候,小帆船带着它上面的机器就可以毫无拘束了。
只是吉里雅特好像越来越不考虑动身的事了。小帆船下锚停泊后,他到他的仓库里找来一根最结实的链子,把它拴在钉在两座多佛尔礁上的钉子上。他用这根链子在里面加固了护板和小梁做的防御墙,在外面已经有一根成十字形的链子保护好了。他不但不打开出口,而且把它拦住了。
磷光还在照着他,不过渐渐没有原来亮了。天色确实开始破晓了。
突然吉里雅特注意地竖耳静听。
① 英语,意为:善于预测天气的。
隆隆声更加清晰了。
吉里雅特继续他的建造工程。他用“杜兰德号”上的两只吊架支撑住他的活儿,那两只吊架被穿过三只滑车的轮子的吊绳和缠在一起的搁栅连接起来。他用链子把这一切捆住。
这个建筑物只不过像是一种巨大的栅栏,厚木板是细杆,链子是柳条。
它好像是编制成的,和建造成完全一样。
吉里雅特不断地捆,不断地拴,又再钉了一些必须钉的钉子。
破船里有许多圆形的铁,他用来做了许多钉子储存着。
他一面干活,一面嚼着饼干。他口渴,但是没法喝水,因为没有淡水。前一夜吃晚饭的时候,他把水壶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了。
他又堆上了四五块木材,然后再一次登上水坝。他仔细地听着。
天边的声音停止了。一切都静寂下来。
大海温柔美好。它配得上有产者对它满意的时候恭维它的所有用语:“明镜”,“湖水”,“如油一般”,“说笑”,“绵羊”。深蓝的天空和深蓝的海洋相互适应。蓝宝石和祖母绿彼此赞赏。一切都无可指责。上面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下面海上没有一朵浪花。在这壮丽的景色里,四月①的太阳壮丽地升起。不可能再看到比现在更美妙的天气了。
在最远的天边,一行黑色的旅鸟飞过,形成一道长线。它们迅速地飞着。它们向陆地飞去。它们这样飞行,好像是在逃跑。
吉里雅特继续加高防波堤。
他尽一切可能加高它,加到岩石弯曲的程度容许的高度。
将近中午的时候,太阳仿佛比以前热多了。中午是一天中的关键时刻。吉里雅特站在他刚刚造好的坚固的栅栏上,又一次细心地察看辽阔的四周。
大海不仅是风平浪静,而且毫无生气。海上看不见一片船帆。天空明朗,只是由蓝色变成了白色。这样的白色有些古怪。西边的天际有一个看上去不正常的斑点。这个斑点固定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不过却在越变越大。在防波堤附近,海水很轻微地颤动起来。
吉里雅特建造了他的防波堤,这真是太妙了。
暴风雨快来了。
深渊似的大海决定投入战斗。
① 据本书原版本注,照上文看来,这时应是5 月1 日或2 日。
第二部 机灵鬼吉里雅特
第03章 斗争
一 两极相遇和对立面互证
没有比迟到的春分①更可怕的了。
海面上出现一种凶恶的现象,可以说是远洋的风的来临。
在所有的季节里,特别在朔望②时期,在人们丝毫不会预料得到的时刻,大海会突然变得出奇地平静。那种无休止的、神奇的运动平息了,它昏昏入睡,它委靡不振,它好像想好好休息一下,可以认为它很疲倦了。海上的一切破旧旗子,从捕鱼船的小燕尾旗到军舰的旗帜,都沿着桅杆垂下来。海军司令的旗,国王的旗,皇帝的旗,都睡了。
突然这些破旧布片开始轻轻地飘动起来。
如果天空有云,这是观察卷云③形成的好时机,如果正逢日落,正好细看红彤彤的晚霞,如果是在夜晚,又有月亮,可以观看月晕①。
在这些时候,船长或者舰队司令恰巧手边有那样一件暴风雨预示器(这是谁发明的无人知道),他们就特别仔细地察看这种预示器,假如里面的混合液像溶化的糖,要提防南风,假如那种混合液层层剥落成像蕨丛或者枞树林形状的结晶,要留神北风。在这些时候,爱尔兰的或者布列塔尼的可怜的渔夫,查看了罗马人或许是魔鬼刻在那种如谜似的直立石头上的神秘的日暑,就从海上驾回他们的小船,那样的石头在布列塔尼叫做“孟尼尔”②,在爱尔兰叫做“克鲁阿史”③。
但是,天空和海洋宁静如常。朝阳升起,光芒四射,曙光含着微笑,这使古代的诗人和古代的先知充满宗教的恐惧。他们因为别人竟会相信太阳也会欺骗感到恐怖。Solemquisdicerefal…sumaudeat?④
潜伏着的可能做的事的阴暗景象,事物注定有的不透明性将它和人之间隔了开来。最可怕和最阴险的外表,便是深渊的假面具。
有人说:岩石下有鳗,也许应该说:平静里有暴风雨。几个小时,有时是好几天,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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