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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地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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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走运,没叫人砍掉了一条腿……”

  这个朱顺,就是住在耳朵眼儿窝堡、跟温大丫儿相好过的大顺子。他和高老大是八杆子内的表兄弟——他的姑姥儿是高老大叔伯婶儿的叔伯姨。

  “表哥,我都过了三十了,咋还能老腆脸嚼啃你?”朱顺解释说,“我自打挨了你那一顿骂,再也没干那种买卖了。没想到张恒坏了下水,翻老账把我卖了,领人去抓。我逃跑时挨了衙丁一刀,咬着牙钻进了树林子——多亏了那个当捕快的穆克图,领人往相反方向去追,放了我一马……才能来找你想法儿治伤。”

  一听他说是来投奔自己的,高老大高兴地说:“人若实在,就会有好时气——你碰上了穆克图是走时气,来找哥儿也是该遇上贵人!县里治黑红伤的周大夫,前些年在光腚营子放过羊,教了我几手梅花拳;我呢,帮他拨弄过死人骷髅儿——我后来才知道,他那是在琢磨给活人接骨头儿……”

  高老大把朱顺搀回家,又进城请来了周凤鸣。朱顺的伤儿一大体好了,便跑到外地趴风去了……

  高老大一听赵信说是周凤鸣打发来的,还是周凤鸣的师叔,便也叫“师叔”;不仅答应“坚决帮老周立起坛口儿”,还留赵信住了两宿,又学了几手梅花拳,才送赵信出村去下一站。

  经过陵门前时,赵信顺口儿问了句“这是谁的坟”。高老大回答说“蒙古王爷僧格林沁大孙子的陵”。赵信一来早饭时喝了几盅老白干,二来是心里打一小就有股儿仇火苗子,停下脚说:“僧格林沁?这个人我可知道!他带兵去灭捻党,却被遵王赖文光打得抱头鼠窜。他骄横惯了,也特别好面子,竟杀老百姓出气、冒功,连女人、小孩儿的脑袋都砍;人们便叫他‘僧剃头儿’。老百姓没了活路,好多人投了赖王爷的捻军……这个杀人疯子,后来被捻军在我们曹州给宰了……”

  僧格林沁是皇亲,他的过房爹是嘉庆皇帝的额附——民人叫驸马。他本人是科尔沁郡王,带兵打败了太平天国的北伐军,加封为亲王。他还率兵一度打败过英法联军。科尔沁蒙古人都把他看成大英雄。在这里守陵的蒙古兵,都会民人的话儿。一听赵信骂僧格林沁是“僧剃头儿”,在管带的带领下呼拉拉地围过来,抓住赵信就押进了陵内。高老大边撵边喊:“他是我朋友……”却被挡在了陵外。把守陵门的蒙古兵中,有一个跟高老大挺熟,把他拽到一旁低声说:“你的朋友骂僧帅亲王,被我们管带听到了,要送到王府治他的罪……我帮不了你的忙的。”高老大着急地问:“那我可咋搭救他?”那个蒙古兵却把脑袋儿摇得像拨浪鼓……

  高老大没啥招儿,只好借了一匹马,到县城向周凤鸣报信儿。

  周凤鸣虽然大吃一惊,却很快地就想出了“一文一武”两个招儿——却都不圆全:一是由“追风沙”带人马化妆劫下来,可一旦走露风声儿,他的绺子以后就没法儿在蒙旗地界隐蔽下去了。二是请“摩挲仙儿”出面儿托人去王府说情,又怕他也是蒙古人,不肯答应;若应允了,托不上硬实人救不成,可就再想劫也晚了。可时间紧迫,他不敢眈搁时间,只好雇小车子贪黑上路了。在车上,他反反复复地捉摸,觉得“双管齐下”保险些……

五。2。
五。2。五。2。快天亮时,到了河西窝堡。周凤鸣打发走小车子,到熟人家借了一匹马,进了蒙旗地界,贴晌时见到了“追风沙”。

  “追风沙”听完周凤鸣的话儿,立刻叫来一个小头领,命令他“立马带二十人去由建安到王府的必经之路,埋伏好。若有一队守陵的蒙古兵押送一名姓赵的民人,坚决救下来——但不可伤了蒙古兵”。

  接着,“追风沙”才跟周凤鸣商量说:“大哥,我求摩挲仙儿给弟兄疗过伤,认识他;咱们一齐去求他帮忙——你说得对:最好别动手儿。”

  两人骑快马,拼命跑了一个多时辰,见到了魔挲仙儿。

  乌泰见他们俩儿一齐进了屋儿,有些意外:他们咋会一齐来找我?

  周凤鸣叩头后没有起来;“追风沙”见他没起来,便也没起来。

  乌泰心里猜想说:这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却指着周凤鸣,对“追风沙”开了腔:“他自认是我弟子,我没应允,可也把他看成晚辈了。他不敢起身,一定是犯下了过错。你呢,是‘侠盗’:对贵人贱民,是一碗水端平了待;还对孤寡伤残不分民蒙,同样儿地周济。这跟我医伤不分贫富,算得上半斤八两了……咱们岁数有老有少,可肩膀头儿却一般儿高,我是不该受你大礼的,快快请起。”

  “追风沙”没回答,却看了看周凤鸣。

  周凤鸣明白他是让自己先开口儿,便对摩挲仙儿说:“晚辈确实有错。请老前辈先抽一顿鞭子,晚辈才敢站起……“

  乌泰先用鼻子“哼”了一声儿,才说:“你倒学乖了——我一对你抽了鞭子,可就像钻进了你套马杆子上的套儿,接着就得被你塞进车辕子,替你拉载了!”

  周凤鸣急忙解释一句“晚辈不敢耍心眼儿”,接着便招供似地说:“晚辈的一个朋友,酒后失言,说僧帅是‘剃头儿匠’,被守陵的兵抓住了,正从我们那疙瘩儿,送往王府治他的罪……”

  “那人也是小人的朋友。他说话没分寸,是不该冒犯僧王的……小人跟周大哥有同样儿的错儿。”

  “说话儿实在有什么罪?别说僧帅,哪个将军不是剃头匠儿?名声儿越大的,砍下的脑袋越多。”乌泰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跪着的两个人都宽了心。周凤鸣刚想开口恳求,乌泰却抡鞭子“啪、啪”抽了他两下子,骂道:“你错在有话儿不直说——分明是想求我救你朋友,却怕我这个蒙古人不肯替你拉套儿,便跪着不起来,使苦肉计……”

  “追风沙”急忙插嘴儿说:“周大哥和我都不敢对前辈……”

  “啪”地一声儿,“追风沙”也挨了一鞭子;随后便是乌泰的一句骂:“你也一肚子贼心眼儿!”

  不过打完骂完了,这位脾气古怪的摩挲仙儿,却叫两个跪着的人都站了起来,还掏出一块三寸来长、一寸多宽的玉牌儿,交给周凤鸣,说:“这块石头片子,是可以进出王府的的凭证,是我给老王爷的一个庶出王子疗伤时得到的。咋用,随你们的便儿;顶不顶用,就在你们朋友的命是大是小了。”

  两个挨了鞭子的人,骑马往回跑;直接去找“追风沙”派出的那队人马……

  等了一宿多,望风的飞马来报:“快到了!”

  “追风沙”命令弟兄“刀入鞘,牵着马,在路两旁站整齐”,自己陪周凤鸣骑马在路中间等候——身后各有一名马拉子。等三名蒙古骑兵,押着绑在马上的赵信快到眼前了,周凤鸣二人把缰绳甩给马拉子,跳下马,向前迎了几步。

  那名守陵的管带,见列队等候的都是蒙古族妆束的老百姓,却都挎着刀;而迎上来的为首的,却是两个民人。他心中疑惑,却不敢摆架子,也跳下马。

  赵信认出了周凤鸣,知道来来了救星。

  周凤鸣用双手高举玉牌,用蒙古族话儿郑重地说:“小人是乌泰仙师私淑弟子,虽未列入门墙,却有幸常供驱使。今日奉命向管带大人转述几句话儿——请大人先验证小人所言真假。”

  乌泰是科尔沁草原四大摩挲儿之一。那管带当然“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急忙接过来看。他一见是出入科尔沁王府的的玉牌,心中大惊:可以出入王府的令牌分玉、银、铜三种,持玉牌的总共不超过三十人!他急忙双手递回,向周凤鸣施礼说:“仙师是科尔沁草原上的神鹤,小卒如草丛中的鹌鹑。请先生原谅小人惊扰了坐下骏马。”

  周凤鸣见他对玉牌深信不疑了,便还了一礼后指指“追风沙”说道:“贵管带所押之人为这位朋友的佃户。他酒后失言,不敬高贵的僧帅亲王,实在有罪。乌泰仙师听说后,也认为贵管带把他捉拿送往王府,出自对蒙古大英雄的无限尊崇。而赵某理当连打带罚——但认为无须打扰王爷的清静,可把他交给这位朋友从严处治,并由他代敬罚金……”

  “追风沙”立即走上前掏出两个五十两的银元宝,低声说:“请管带大人留下一个打酒,另一个分给守陵的其他弟兄。”

  那个管带,一年也只有二十多两的薪饷。见自己能得到五十两锃亮的银元宝,比到王府得的赏赐要多得多;便虚情假意地推辞了一下,收了起来,放了赵信……

  周凤鸣和赵信回到了建安,按原来的计划,继续做立坛的准备工作。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1。
六。1。六。1。进了了十月,赵信从乡下回到了清华观,同周凤鸣沟通了情况后,兴高采烈地对他说:“咱们已经有了四梁八柱,把大旗一戳,人马就会黄河水改道似地涌过來。” 他还建议香堂叫“水木坛”,并解释说:“今年是已亥年。属平地木;建安县地处塞北,北属水。水能润木,欣欣向荣,咱们的香堂一定无限兴旺!”

  周凤鸣点头儿同意了。可关于开香堂的时间,两人看法不太一致。周凤鸣提出定在半个多月后的冬至那天。赵信认为那是官府处决死囚的日子,煞气太重,不吉利。这时,刘半仙來了。

  刘半仙自打在周凤鸣园子里搭下窝棚,时常到周家喝茶聊天儿;跟赵信认识后很谈得拢,成了筹建义和团香堂的积极分子。周凤便请他掐算一下哪天好。刘半仙巴不得早一天把义和团大旗打出來,便说:“这不用费事——冬月二十冬至,冬至一过阴降阳升,日日近春,二十一就是个一顺压百邪的好日子,立坛后步步顺遂,香堂一定红红火火。”

  赵信也同意了,但他主张把开香堂的声势搞得大大的,让“追风沙”把手下人马都拉來。周凤鸣没同意,坚决主张悄悄进行,还说“‘追风沙’这支人马,不到卡劲儿的时候不能用——一來不能让官府见缝儿下蛆,二來不能让教堂摸到底细。”

  开坛仪式是在关帝殿半秘密进行的,选在戌时初刻。虽说节气上已经数九,入夜后北风呼啸,还夹着雪花,可殿内升着两大盆炭火,加上群情激昂,都不觉得冷。关老爷像前的供桌上,立起了三尺三寸高的吕洞宾朱红神位。神位前摆着个鼎式香炉,两旁成对儿的蜡台上点着小胳膊粗的大红蜡,照得殿内通明。炭火和蜡苗子升腾起热气,使关老爷的五绺长髯微微抖动,更增加了殿内庄严神秘的气氛。周凤鸣在棉衣外罩了件酱色的缎子长衫,辫子梢儿用大红、翠绿、水蓝三色丝线扎着,带领十多人肃立在吕祖神位前。刘半仙穿着半旧的青布棉袍,戴顶六块瓦红疙瘩小帽,八字胡剪得齐齐整整,精神抖擞地宣布“义和神拳水木坛开香堂大典开始”。众人跪倒,周凤鸣在护坛师叔导引下走到吕祖师神位前,向铜香炉内插上三支高香。他们退回跪下,领众人随着刘半仙的“跪,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的喊声,向上行三跪九叩大礼。随着最后一声“兴”,都站起身,由坛主周凤鸣宣读立坛文告。

  文告即是代表众门徒向祖师爷表决心,也是对群众发号召。这篇文告是赵信代周凤鸣准备的——并不是他写的,而是他搜集到的外地义和团开坛用过的文稿,由他和刘半仙略微做了些修改。这篇文告写得半文半白,先颂扬了吕祖的仙迹道法,接着概述了天下形势,提出了义和团的任务,最后表达了本坛徒众的决心。其中有些句子还有些文采,内容也挺值得称赞。比如:“满人汉人,同宗共祖;协力御夷,兄弟相扶,气宇轩昂,所向谁阻?红毛灰毛,聚丑集污,比肩犯华,天人共怒;恶贯满盈,自取其诛。”这段文字基本上把“扶清灭洋”的道理讲明白了,表达出了对洋人侵略罪行的愤慨和战胜敌人的决心。再比如:“他传洋教,我撒神符;唤醒迷途,既往不咎。”这里面后八个字却是周凤鸣亲自改成的。原文是“神符有灵,刀枪不入”。周凤鸣是相信神灵的。不过他认为吕纯阳祖师爷只是“一个”仙,各地都和洋人打起來,恐怕护佑不过來天南地北的千千万万信徒。他还认为:义和团在建安和教堂对阵,对方大多数人是上了洋人当的本地百姓。他们若是认祖归宗、放下刀枪,就可以减少很多伤亡的。他改了这两句,使文章不再押韵,但确实正确有用的——可惜那时有这种认识的人太少了。

  接着,由护坛师叔赵信传法。这些人都已经接受过他传授过的神咒了,仪式上只是由他给大家戴上了神符:用黄烧纸画的,装在一个黃布缝的三角形小袋里;小袋儿有两条红绳,可以系到脖子上。

  在场的人又磕了九个头,谢过祖师爷,仪式便完成了。周风鸣开始以坛主身份讲话了。他先向大家宣布:今日参加立坛的,都是香堂成员;除了赵师叔以外,大家互称师兄。然后,他要求:“从明日起,各位师兄分社分片收徒传艺。待神拳徒众达到一定数量后再挑起大旗。在这儿以前,不可轻举妄动。”

  虽然周凤鸣叮嘱大家先別声张,但建安县立起了义和团的消息,还是很快就传开了。 。 想看书来

六。2。
六。2。六。2。这条新闻惊动了县衙。

  屠景操叫人把阚山和邹乃杰请到后堂,商议如何应对周凤鸣闹腾起的义和团。

  邹乃杰刚从奉天回來——一年來他经常去奉天。这条小狗的肚子是装不住二两酥油的,咋咋唬唬地说:“老佛爷从宫中拨出了一大笔梯己银子,赏给义和团敬神了。”

  屠、阚二人已经听到这种传说,但还没有完全相信;听他嘴一重复,可就确信无疑了。

  “尚不止此,”邹乃杰接着说,“义和团有些坛口,开始把香堂设进王府、衙门里了。咱们省城也闹起了义和团。盛京将军增祺大人坐着大轿外出,碰上了义和团的大队人马,竟然停下大轿给他们让路!”

  屠景操看了阚山一眼,见他有些惊诧,便多少有些迟疑地说:“看來……咱们也得对义和团礼敬三分了——不然的话,岂不是和老佛爷唱对台戏了?”

  阚山向邹乃杰发问:“京城里洋人有什么反应?”

  邹乃杰脱口说:“义和团要‘灭洋’,他们咋能不慌神儿?不但各国使馆如临大敌,岗哨如林,连教堂的神父都拎起了洋枪。”

  阚山点了几下胖脑袋儿,向屠知县建议说:“正堂大人可发一布告:清华观乃义和团香堂重地,非团众不可入内滋扰。”

  “为什么?”邹乃杰不解地问。

  屠景操却明瞭了阚山建议所包涵的用意:对义和团表示尊重、支持;发出这个讨好的信号后,义和团就不好意思來县衙闹腾了。邹乃杰听了屠知县的解释,心中很佩服阚山经多识广,手腕儿高强。

  屠景操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如何对待周风鸣辞去捕头职务的问题。阚山因为邹乃杰前些日子没在建安,向他解释说:“正堂大人主张对教堂要从大局出发,举措应当稳健。他不同意,摔了钯子。”屠景操补充说明:考虑到周凤鸣在百姓中小有名气,“我一直没答应他的辞请”。邹乃杰便建议继续笼络,动员他继续当县衙的捕头——“能便于利用他左右义和团”。阚山却以为把事办得更灵活些好。屠景操想了一下,说出了一种办法:留职不留人——县衙照常给周凤鸣开月银,听任他在清华观当义和团的坛主。

  阚山听了连声叫好,并建议屠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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