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监护-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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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梅林已经弄到了一台可以连接新军机甲数据库的光脑设备，和肖恩讨论过后，他们决定利用盘古抽离乔舒亚大脑里那枚芯片精神力的时间，通过那台光脑清除新军中低等级机甲被后期置入的数据，使它们重新确定自己联盟军所属的身份。这会大大减轻D2战队与叛军作战的压力。
　　很快，伏羲降落在对方军营的停机坪上，肯特上将和小伯爵被带到了一座实验室里。
　　盘古在那里等着他们。
　　这是在知道盘古是叛军实际领导者之后，小伯爵第一次见到它。
　　盘古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机甲，不仅仅在于它战功赫赫，更是因为它是开启他机甲战士这个梦想的引导者。
　　他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个盘古，和他曾在首都机甲库展列馆里看到的机甲标本，除了身高之外，几乎一模一样。和他从童年时代就对其狂热不已的联盟机甲战神……却不一样。
　　最不能接受偶像从英雄变成背叛者的，恰恰是最喜爱它的粉丝。
　　“欢迎你们，”盘古说道，“上次见面太过匆忙，甚至没来得及和你叙旧。肖恩，好久不见，你长大了，还做了将军。”
　　乔舒亚站在肖恩的身后，他记得肖恩说过，十几年前，肖恩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和盘古就认识，而且还通过贴片连接的方式操控过盘古。
　　肖恩笑笑道：“你也不错，变得更强大了。”
　　盘古有些漫不经心道：“客套话到此为止，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迫切，想要使那枚芯片从小少校的脑袋里消失。”
　　它对肖恩和乔舒亚的态度明显十分敷衍，注意力似乎只在那枚芯片上。
　　肖恩侧了侧身，牵着乔舒亚的手把他拉到了前面，可是手却没有放开，对盘古道：“在开始之前，我想先问问，帝喾说你能用这枚芯片的精神力，使菲利普苏醒过来，我能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吗？”
　　盘古道：“当然，只要你们那位尊贵的国王陛下同意把菲利普交给我。”
　　说完他顿了顿，接着道：“肖恩，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事，爱人和父亲都能获得新生。”
　　肖恩挑了一下眉毛，说道：“但愿如此。”
　　封闭的实验室忽然震颤了一下，就像是有重型炸弹在附近爆炸一般。
　　乔舒亚猛地收紧了握着肖恩手指，询问的看向他。肖恩也面有疑惑，轻轻摇了摇头。距离他和D2战队另两位将军约定的作战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盘古似乎也有些意外，转头道：“开窗。”
　　智能实验室系统收到指令后打开了占据一整面墙壁的落地窗。
　　窗外刚才还宁静无比的营地，此刻已经燃起了战火。
　　乔舒亚抬起头看向天空，睁大双眼惊讶道：“肖恩，那是什么？”
　　天空之上，有三个间距相等的巨大黑洞，像是什么东西把莱纳耶星的天空凿穿了窟窿。而那三个黑洞里，正有无数战斗机甲源源不断的飞涌而出。
　　“是虫洞，”肖恩皱紧了眉头，道，“人造虫洞。”
　　莱纳耶星系没有天然形成可供穿梭的虫洞，从其他星系来这里，只能规规矩矩沿着星际航道而来。因此，无论是D2战队，还是叛军，都把阻击外来援军的注意力放在星际航道上，没有谁会过多的注意虫洞的可能性。毕竟人为制造虫洞的代价太过昂贵，整个星际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作战先例，从前有过的人造虫洞，也都仅仅限于科学领域，直径最大也只有几米，根本不可能用于机甲穿梭，更别提作战应用。
　　肖恩刚一看到这副景象，首先最担心的便是M13帝国的偷袭，但很快，他的疑虑和担忧便打消了。
　　这些机甲的外壳上有着一目了然的联盟军军徽，首当其冲的是一只朱红色的巨型机甲，它生有巨大双翼，头戴金属翎毛，金色钢爪尖锐无比。
　　乔舒亚看到了它，震惊道：“那是……3S级机甲凤凰？不对，它不是很早就已经殉国了吗？”
　　“不，”一旁盘古道，“那是二十年前，菲利普按照史料中记载的凤凰，改良后重新设计出的全新3S级机甲，如果我没记错，它叫朱雀。”
　　肖恩奇道：“是他从未公开的作品？我居然都不知道。”
　　盘古哼了一声，道：“你当然不会知道，那是他偷偷送人的定情信物。”
　　没人问它是送给谁，因为肖恩和乔舒亚都已经看出这只机甲的驾驶员是谁，它的一侧翅膀上，国王御用的橄榄枝花环标志异常夺目。
　　银河纪年948年，联盟国王泰达尔·斯潘塞御驾亲征。
　　梅林也听到了外面的炮火声，他隐约怀疑是D2战队提前发动了进攻，可他并不能确定，也无暇去确定。他刚才正在把编写好的程序输入光脑，只要启动这个程序，叛军中那些低等级机甲被污染的精神力就能得到净化。
　　可惜的是，就在他输入的过程中，他所在的办公室被流弹击中，半堵墙壁坍塌了下来。他不得不中断手上的工作，想办法挪到一个安全的环境去继续完成。
　　他从坍塌了一半的墙壁上跳了下来，整个营地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炮弹声。
　　“梅林老师！”乔舒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在炮火声中显得有些不真切。
　　梅林转头望过去，一只银白色的机甲朝他奔跑了过来，他认出了这只名叫后羿的S级机甲。
　　后羿甩出神经线把他拉进了自己的驾驶舱里。
　　“你一个人？”梅林环顾四周，诧异道，“肯特上将让你来找我？”
　　乔舒亚道：“……并不是，他和盘古打起来了，让后羿带我撤出去。”
　　梅林闻到了浓郁的信息素味道，急道：“那你为什么不听上将的话？你应该听他的！”
　　乔舒亚心虚的垂下视线，小声道：“我觉得，您可能会需要我的帮助。”
　　梅林转而指责后羿：“你呢？为什么不执行上将的指令？”
　　后羿更加委屈：“我的主人是少校，又不是上将……”
　　因为帝喾已经投入了战场，与它精神力连接在一起的乔舒亚很有可能会被误伤，而且现在已经打了起来，他们的精神力也没有必须继续连接，于是乔舒亚在肖恩让后羿带他撤退的同时，果断抛弃了帝喾，重新和后羿建立了维系关系。
　　梅林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在他们一团混战的时候，我们来做点数据师该做的事。乔舒亚，驾驶你的机甲先离开这里，我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
　　伏羲和盘古打得不可开交，却还是难免落了下风，好在帮手很快加入了进来。
　　朱雀是3S级机甲，战斗力自然称得上强大。起先肖恩还担心泰达尔国王并没有实战经验，可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这位总让人觉得不靠谱的国王陛下难得变得靠谱了起来。
　　可饶是如此，它们联手也只能和盘古战个旗鼓相当。
　　肖恩也匆忙通过D2的局域网络向另外两位将军下达了提前进攻的通知。
　　作战的间隙里，伏羲和朱雀建立了通讯。
　　“我还以为，”泰达尔国王调侃道，“你这辈子打算永远拒绝我的通讯请求。”
　　肖恩道：“如果不是作战需要，我的确一点都不想再听到陛下这令人讨厌的声音。”
　　国王笑了一声，问道：“小肯特……我是说乔舒亚，他和你在一起吗？”
　　肖恩敷衍道：“你找他做什么？难不成千里迢迢到这儿来，是为了和他父子相认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感人。”
　　“……”国王道，“别只顾着嘲讽我，我是做过一些对他不太好的事，可我现在来这里是为了他好，让他和我说句话，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陛下，你倒是想得美，”肖恩道，“我都听不到，你凭什么听？”
　　国王沉默了数秒，道：“那，他不会和梅林在一起吧？”
　　肖恩听出些古怪来：“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对这位梅林老师一直都有成见。”
　　“如果过去叫做成见，那现在可不是了，他是个危险的人物。”泰达尔道，“自从盘古提出我把菲利普交给他，我就觉得事情有些古怪，特别叫人去翻查了盘古最初的出厂数据纪录。它和别的机甲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这时盘古的磁炮险些击中朱雀的右肩。
　　肖恩落井下石道：“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战斗力特别强？”
　　泰达尔火大道：“我并没有在和你开玩笑，盘古的初始数据里有一条加密程序，我的数据师智囊团对那条程序研究过后，认为那就是盘古叛变人类的根源。”
　　肖恩诧异道：“你是想说，机甲的叛变是人为操控的？”
　　“根据现有的情况推断，这个怀疑是成立的。”泰达尔继续道，“而盘古的主设计师是梅林，有权对他进行数据改造的只有梅林。这样一来，盘古要我把菲利普交给它，也能够说得通了。”
　　多年之前，梅林爱上了自己的学生菲利普，并不顾菲利普的拒绝，直接向塞特利家族提出联姻的希望，以至于菲利普离家出走远赴前线，之后被家族除名长达数十年。
　　如果真如国王智囊团推断的结论那样，梅林是操控这场叛变的幕后黑手，那么盘古会索要菲利普的“尸体”也就不难理解了。
　　“除了菲利普，”泰达尔道，“他一定还想拿回乔舒亚大脑里的那枚芯片，那才是使菲利普醒来的关键。所以，乔舒亚现在在哪儿？梅林也许会伤害他……”
　　肖恩立刻叫伏羲连接后羿的通讯，一接通便问道：“宝贝儿，你在哪儿？”
　　战火纷飞，讯号并不太好，乔舒亚的声音伴着一些嘈杂声：“我，和梅林老师在一起……”
　　肖恩：“……”
　　他对国王说：“我得离开一下，盘古一定也希望和朱雀单打独斗。”


☆、The　End

　　梅林终于完整输入了净化程序；光脑三维屏幕上显示着“连接中”的字样。
　　他松了一大口气，随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只要网络传输稳定；十几分钟以后，叛军里S级以下的机甲就会倒戈。”
　　“那场面一定相当精彩。”乔舒亚微笑着说；托着下巴看屏幕，又说，“被机甲反操纵的战士们的精神力；也会被净化吗？”
　　梅林摘下眼镜揉眼睛，说道：“要看具体操纵他的机甲等级；如果是被高等级机甲操纵的话；比如说原T92那位汗塔拉上将，直接反操纵他的是帝喾，而这个数据里没有帝喾的数据。如果你是想问迪恩的未婚夫；那就没有问题；连接他精神力的是一只B级机甲。”
　　乔舒亚担忧道：“那汗塔拉上将怎么办？还有因为929年那次叛变而被错误关进海底监狱的那些将领们……”
　　“你听，”梅林随手向舱外指了指，道，“我们很快就能取得胜利，胜利之后，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来设置更安全也更全面的净化程序。你说的那些人，他们都会得救。”
　　乔舒亚面露欣慰，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一直都以为自己的专业学的足够好，和您一比，简直不足一提……这次多亏了您，相信国王陛下一定也会原谅您的。”
　　“……”梅林抬眼看他，“乔舒亚，你听说过什么？”
　　小伯爵歉然道：“如果您不想提起旧事，我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梅林把眼镜戴好，仔细端详了他片刻，忽然道：“既然你听说过那件事，为什么还敢和我单独相处？”
　　乔舒亚一脸单纯：“嗯？”
　　“当年菲利普和你差不多的年纪，”梅林悠悠说道，“正因为如此，后来我一直更偏爱像你们这样的少年。”
　　乔舒亚：“……”
　　梅林的双眼在镜片后微微弯了起来，道：“我也是个alpha，能感知到你的信息素气息……味道很不错。”
　　乔舒亚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
　　远处还在激战之中，伏羲和朱雀都被盘古拖住无法脱身。
　　泰达尔国王的一番话使肖恩心惊肉跳，万分后悔不该让任性的小伯爵就那么离开自己的视线。
　　泰达尔感觉到伏羲的攻击乱了章法，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道：“肖恩，冷静点！你再试试联络小肯特，问问他的具体位置，我让我的侍卫长过去找他。”
　　“你的侍卫长难道不是个alpha吗？现在每一个靠近他的alpha都是危险人物。”肖恩无法冷静，“该死！我应该想得到，他怎么可能听话乖乖撤退！”
　　刚才还能连接的通讯，现在却无论如何都连接不了，也许是流弹击中了附近某个讯号基站，导致讯号的传播距离受限。
　　他越来越焦躁，想到现在有可能发生的事，冲动得只想杀人。
　　后羿的机舱内，光脑屏幕上还闪烁着“连接中”。
　　肯特小伯爵皱着脸控诉道：“老师，您开这种玩笑，可不太好。”
　　梅林忍俊不禁笑了很久，才正色道：“不过说实话，你这样毫无防人之心，肯特上将过去的每一天，都必定过得十分辛苦，如履薄冰。”
　　小伯爵无言以对：“……他的确总是在为我担心。”
　　梅林微笑起来，道：“说起来，当年菲利普也和你一样天真烂漫，对世界充满了好奇，总是跟着我问东问西，眼神里总是闪动着崇拜的光芒……我错误的用成人的情感去判断他，以为他和我一样动了心，没想到是我自己犯糊涂，根本没弄清楚崇拜和爱慕是两回事。”
　　“所以，您向他求婚，然后被他拒绝了？”乔舒亚小心翼翼的问道。
　　梅林点点头：“不止一次的拒绝。那时候我的眼睛还没有受伤，也不是现在这样的糟老头子，算得上风度翩翩，而且前途无量，不夸张的说，一度是光耀学院最受欢迎的单身alpha。被菲利普再三拒绝以后，我很不甘心，当时像着了魔一样，一门心思一定要让他屈服于我，结果却逼得他中断学业，离家出走，离开首都，在外面流浪了很多年……我辗转打听到他的消息，他吃过很多苦，而令他吃苦的源头，就是我的偏执。”
　　乔舒亚谨慎的说道：“我想，他一定已经原谅您了。”
　　梅林苦笑道：“我差点毁掉他的人生，何谈什么原谅？我只希望他能醒过来，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
　　乔舒亚没再说话，他想起肖恩说过的另一件事。
　　904年，联盟军中爆发了一种新型病毒，在机甲之间蔓延，感染病毒后不久，机甲装载的核武器便会自动燃爆，不但被感染机甲无法修复，与它距离较近的机甲战友以及周边的机甲战士们也都难逃重伤甚至当场身亡的厄运。
　　刚刚升任首席数据师的菲利普遭遇了极大的挑战。
　　梅林悄悄只身前往病毒传播最为严重的星系，在那里整整待了一个星期，采集到的许多数据，为后来菲利普及其团队找到机甲现有系统的漏洞，并很快找到应对策略起到了很大作用。
　　在梅林返回首都之前的最后一次机甲采样过程中，一只被感染机甲在预计时间之前突然核爆炸，梅林避之不及，虽然抢救后生命无碍，可是却因为强烈的核辐射，双眼视力几近失明，终生无法复原。
　　嘀嘀嘀——光脑的提示声把乔舒亚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梅林设置的程序入侵新军机甲数据库成功，净化程序开始启动。
　　师生两人不约而同的面露喜悦。
　　伏羲和朱雀还在一左一右围攻盘古，周边的战局忽然发生了奇怪的变化。
　　泰达尔惊讶道：“什么情况？那些机甲……临阵倒戈？”
　　“看来梅林成功了，”肖恩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一些，说道，“陛下，你的智囊团也许不是那么靠谱。”
　　“你说这是梅林干的？”泰达尔兀自不信，“他又在耍什么阴谋？”
　　肖恩道：“这些稍后见分晓……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