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砺山玉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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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哥，后天我就要去见你的父亲了——我未来的公公。我现在真愉快！”
“静妹，我现在开始担心了，不是担心我自己，而是担心你，让你吃亏了。在山下，我自认为天下无敌，举世无双。可谁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到你们这儿，我竟是如此的无能之辈，我想你值得吗？”
“为什么不值得？我喜欢的人我得到了，怎么不值得？如杲我不爱你，而别人强加于我，或者你欺骗了我，那就是不值得。”
“还有，你的爹爹会接纳我吗？”
“我会说服爹爹的，而且我有了你，我的人生就完整了，我要捍卫我的完整的人生，除非死。
魏虎再一次紧紧抱住入静，他们再也谁也离不开谁了。
十 美的魔力
回到砺州城；见了魏震；刘大门一下子仆在地上；痛哭∶“老爷；小的有罪；小的没有照顾好公子。”魏震虽然大惊失色；但也只好控制情绪问明事情真相；于是就叫刘大门站起；慢慢细说。刘大门就把车队如何在狮子口遭劫；砺山玉镜如何在桃林酒家被盗；公子如何进山追宝至今仍不见人回等情节说个清楚明白。魏震听了；如迅雷贯耳；四面天黑；感到一切都完了；当即昏死过去。众人将他慌忙抬回后面房中床上；在他身上轻拍慢抹，导气舒筋；摸捏揉掐；渐渐地；魏老爷才缓过神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安慰他一番；说∶“老爷；不要着急；想那贼人只是要宝；并不会伤害公子；且公子如此一身好武艺；谁能胜得过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摸清底细；找到公子和宝物。”劝说了好一回；魏震心情稍稍平静下来；想来应该如大家所说的那样去做才是道理。于是就按刘大门提供的线索派人先到桃林酒家；打开突破口；再顺藤摸瓜；捉拿盗贼；救出魏虎。
官差到了那桃林酒家；见那里已是一团糟。老板不倒王这回可成了“永倒王”了，他被梅花迷针扎伤；因无解药；全身瘫软如一摊泥，卧床不能起来。老板娘寻死寻活；呼天抢地；怨天咒神；哭成泪人；闹得不可开交。见官差到来；似乎有所安慰。虽然他们是害人者；但他们也是受害者。官差说明利害关系；他们愿意好好配合，既可得到宽大处理；又可报这一毒针之仇。但他们所能提供的材料毕竞有限；他们只能是猜测；夺镜者大概是砺山五路的人；因为这梅花迷针只有他们才有；而且解药也只有他们自己有。前天他们中的一个叫混子的人来过这里；这混子与本店还有交道；说是回去弄解药来帮不倒王治治；可到现在仍不见人来；可能知道事情闹大；不会来了。他们还说；砺山五路人的本领非凡；魏公子此去也是凶多吉少啊！
官差回去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向魏老爷汇报了，魏老爷于是决定进山清剿，救出魏虎。鉴于人们所说砺山五路非寻常之辈，所以调拨本城城防部队参与行动，务必马到成功。
经过几天的精心筹划；魏震决定自己亲自带队上山。那天雪过天晴；大地银装素裹；阳光明媚，魏震率着队伍首先来到桃林酒家，叫人抬着店老板不倒王带路进山。不倒王说他只知道大致方向；而砺山五路的真正巢穴却从没去过；而且据说；砺山五路的据地；他们不要你去你也去不了；他们要你去；无非是两个目的；一个是消灭你；吃掉你；一个是俘虏你；把你变成他们的奴隶。魏震此时也无别的什么方法；只有抓着不倒王不放；要求他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要将功赎罪。不倒王也就乖乖地唯命是从；带着队伍上山。
翻过一道山岭；果然前面有更高的山岭等着你去翻越。大约翻了三四道岭；这时望见远处山梁上一簇丽人姗姗而来；中间一位穿着红色翻领裘皮大衣的少女在侍女的簇拥下；粉面含春；游山玩水般来到一块山岩之上；指点天下；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美艳动人。她似乎这时才发现；山下有浩浩荡荡大队人马；如蝗虫铺地般蠕蠕而上；她也并不吃惊；立于岩上大声发话∶“你们是哪儿来的人马？是干什么来的？是###土匪盗贼的吧。不要你们劳神了；我就跟你们去好了。”。说完就提起大衣下摆从容而来；侍女们跟随其后。在她们脚下；那厚厚的白雪铺满的山路不是山路；倒像是宽阔的通都大道。她们是在这平坦的路上闲情信步；悠哉游哉；简直是一群仙女下凡。士兵们先是步步后退；后来竞有人转身夺路而逃。魏震连忙稳住队伍阵脚；叫大家不要乱了方寸。待队伍稳定后；魏震从人群中走上前去；要与这小姐对话。
看这女子；太美丽了。
那气质：现世观音女娲神。
那风度：历朝公主谁堪论？
那容貌：褒姒妲己何以配？
那风格：高天雄风大地魂。
她让见者倾倒，她让近者发昏。她的美丽全方位；虽是凡胎胜美神。你感受到了吧，那甜美的声音，那秀美的身材，那优美举止，那贞美的心性，不光是外表的，更是内在的。她让你知道什么样的美女才是真正的美，她是世人的，却又是圣洁的，不可亵渎的。。如果你稍近于她；她那散发出来的气息；不仅使你感受到如醉的清纯幽香，而且让你薰上那气息；近朱者赤了。这芬芳而幽雅的气息；简直是集天地花香之真纯。她是纯美；是完美的化身。
“英雄难过美人关”；在这里；活生生的实景真情就是对这句话的诠释。再铮铮铁骨的英雄豪杰；再冷若冰霜的硬性汉子；见到她；你就如饴糖近火；看着软塌消融了；何况普通的平庸之辈。这就是美的魔力。但魏震真是如人们所说的；是君子中君子；是豪杰中的豪杰；身正如松；心净如泉。此刻他不管眼前是怎样的摄魂夺魄之佳人；他心中自有主心骨；外界怎样的香风醉雨都改变不了他的心志；他十分平静地上前；态度和悦地问：“小姐你别误会；我们不是来什么###的；我们是来找一个失踪的人。”
“找一个失踪的人？那到底是什么人？”
“就是鄙人的儿子；他叫魏虎。”
“啊；您就是魏大人呀；要您老人家受惊啦。魏大人；请不要担心；魏虎就在我这里。他很好。我们正在商量将来怎样合作呢。”小姐又说；“您既只为魏虎而来；您只要一两个人来就行呀；为何兴师动众；动用您的军队呢？气势汹汹的；大有削平山头之势；把我吓死了。”说着；小姐轻轻拍着自己的胸脯。
“小姐；休怪我这样；我从来没有与你们砺山五路打过交道；不知者不为过；我只是听人说；你们砺山五路的人如何强悍；如何凶残；人少了不行；所以我们不得不作个准备；多来了一些人。没想到你们竞是些娇娇滴滴的女流哇；实有惊扰；万望海涵。”
“您说错了；砺山五路不是我们这些女辈；而是我们的父辈。您听信谗言；诬蔑我们实不应该。听说您也是饱读诗书；通情明理的人；而视听竟如此昏聩；我倒为您汗颜。”
“那么小姐能让我们父子相见吗？”
小姐说∶“可以。不过也要等我们的父辈们回耒再说呢。您若放心不下；我给您个金符；您回去就可以跟您儿子说话了。”说着小姐从颈项上取下系有金丝带的心形金符；叫丫环送给魏震。魏震一看；这跟家里夫人曾有过的金符那么相似。真是稀奇！难道虎儿的师傅跟她们是一伙人？
魏震正疑惑；小姐说∶“魏大人；你们先回吧。我们也该回去了。”说完转身上山；见她们虽是轻移莲步；却快如阵风；倏忽过了山梁。
“还有……”魏震正要问砺山玉镜的事；却已经问不及了；心想；等以后再向儿子魏虎打听吧。于是只得率队回城。
十一 自由王国
魏虎在这温软的养颐斋里，真是养尊处优，快乐逍遥。一时，似乎大彻大悟，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多么委琐的人。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彻底地变了，变成了一个全新的人。人来到世上，虽然与世人建立了各种关系，比如父子关系，君臣关系，兄弟关系，夫妻关系等等，但每个人又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是天生之子。天子，天子，不光皇帝是天子，每个人都是天子。每个人都有尊严，每个人都有自主权。我的事我作主，我的命运我掌握。凭什么我要受制于人？想到山下的人，多么可怜。做事小心翼翼，做人谨小慎微，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活得太窝囊了。来到这凤凰台，虽然历经精神上的波折，但总的觉得是痛快的，灵魂来了一次彻底的洗礼。和小姐在一起，他好像彻底地解放了，自由了。入静他现在称她为静妹从发现他那一刻起，就给他美好的享受。她成了他快乐的使者，幸福的女神。有了入静小姐，他此生还要需求什么呢？虽然父母让他牵挂，但他相信自己有力量能够帮助父母，入静小姐也会帮助父母解脱目前的窘境的，会让他放心的。今天小姐去见他的父亲，他想结果会是让人满意的。人在清醒的时候，大脑如一潭清水，一切混浊的东西都沉淀了，变得异常的清澈。正在他清理自己的思绪时，入静和兰香来了。他现在见到她们，感到特别亲切。他想，他和入静小姐现在是最亲密的人了。他忙迎上前，扶着入静的肩，关切地问：“静……”兰香突然抬头，用诧异的眼光瞪着他。他忙放下手，恭敬地改口笑道：“啊，小姐，见到我父亲了吧，情况怎样？”
“还好。你父亲真算得是识时俊杰，我敬慕他。但我也为他婉惜，他竟如一个鸭棚老板，赶着一群鸭子，太委屈他了。”入静说着直叹息。
“这怎么说？”魏虎不解地问。
入静漫不经心地说：“你父亲率领的那么多士兵，我看着好笑。他们见了我，竟是那样一副怯懦胆小的样子，不知所措。这怎么称得上军队？不是就像一群鸭子吗？任人驱使。现在的世人都是这么可怜。没有办法呀，贫穷、落后、不开化、洠芙屉痢⑷狈χ逗椭腔郏怀晌鹑饲系呐Ｂ恚踔寥稳嗽赘畹募ρ迹郧蠊痘疃挥谢畹淖灾魅ò。 �
“小姐，你这话是不是说得过分了？侮蔑了平民百姓的人格呀！”
“不，我不是侮蔑他们，我只是直白地道破了普遍百姓的悲哀。这悲哀，也连带上了你的父亲大人。唉！可惜。”
小姐的点拨，把魏虎又一次拨醒，但有什么办法呢？人离不开他的环境。父亲生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不可能不成为他们那张社会网络中的一个网眼啊。不像自己，还没有被朝廷正式接纳，还算是个自由离子，可以自由选择自己乐意的社会网络，但他不能割断他与父亲的父子脐带呀。想到这儿，他为难地说：“入静小姐，我愿意抛弃我的旧营垒，却不能抛弃我的父母双亲大人。”
听魏虎这样说，入静高兴了，说：“这说明你愿意跟我合作了。我早就等着你这一句话。至于你现在还有的心结，别担心，我会帮你解开的，我会好好地处理面临的问题。只要我们站在世间的制高点，眼下的一切事惰都是小事情。公子，”入静这时看到的魏虎，是一个多么值得欣赏的人物。她对魏虎斜眼浅笑，“现在你该想通了吧，该想开了吧兰香，”入静对兰香说：“我也不瞒你了，我们的公子现在不是外人了。”说着眼波已不自觉地送往魏虎。
“是！”兰香早洞察了小姐的心思，连忙躬身应答，旋而侧身掩鼻偷笑，她为小姐而高兴。
入静走后，魏虎想起自己已有多日没有练功了。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再要懈怠，功夫就会荒废。于是，他就来到养颐斋外，恒春泉边，在那宽阔的场地上，练起功夫来。
这练功场，开阔而舒适，上面有半透明顶棚，光线明亮而柔和。四周兵器架上，摆放百样兵器，任你挑选。场内各种设施，具有种种功能，由你受用。攀爬摔打、腾跃飙飞，英雄神韵，在此尽显风采。
魏虎先练内功一口气。
强劲筋骨，刚健身躯，硬功铸就一尊铁汉；绵软肢体，柔化节骨，轻术修成无束飘云。
再练外功百般术。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哪样兵器都精准狠；拨挑抓掷，纵跃翻爬，何种手段不强力高！
魏虎正练在兴头上，兰香来了。魏虎见兰香来了；当即收功。兰香笑着上前道：“公子，好用功啊！歇会儿吧。告诉你吧；今天是我们砺山五路的全息日，晚上各路寨众###于百戏园，举行全息大会；我们也参加；你也陪我们去看看吧。”
听兰香如此说，魏虎好奇地问：“什么叫全息日？不是做礼拜吗？听说过在遥远的国度的人，有什么安息日，你们跟他们是一样的吗？”
兰香笑了，说：“不是的。我们怎么会和他们一样的呢？我们的全息日就是在每年的腊月初十日，全山寨的人集聚在一起，再现世间百态，抒发万种情怀。地点就在百戏园。”
魏虎又问：“百戏园在哪里？离这儿远吗？”
“百戏园就在我们凤凰台南沿。不远。”兰香说。
“活动是什么样子呢？一定很精彩吧。”
“精彩极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兰香回答。
“那有意思了啊！你能具体说说今天这全息大会都有哪些表演内容吗？”魏虎又问。
兰香笑说：“你的问题真多啊！跟你说吧，每年的表演内容是不同的，但总的来说，就是用歌舞戏曲等形式，把今年要表达的主题表演出来，让世人的喜怒哀乐，人间的酸甜苦辣，多方面多角度地，活生生地显现在眼前。”魏虎有兴趣了，答应晚上同去，见识见识，并问：“百戏园晚上冷吧？该穿什么衣服去好呢？”
兰香故作生气了，说：“我发现你变得罗嗦了。你就穿你这一身衣服去，不冷。在我们凤凰台里，不光恒春泉，其实到处都是四季如春，不论白天晚上，都不冷。只是恒春泉更暖和些而已。”说着叫魏虎早作准备，她马上去叫厨房的丫头送饭来。说完就走了。
晚饭后；入静带着兰香；还有银屏众丫环来，魏虎已在恒春泉边石椅上坐着等她们，同时也在苦心琢磨着，世上何以有这样的佳境，而又带着神奇。此时，晚霞微抹西山；疏星刚点碧霄；暮色就成了那百戏园后面深邃的背景；藏着神秘；藏着惊险；或许还藏着鬼蜮；先就叫人提着心儿吊着胆儿。
他们一路向凤凰台南沿走去，你听；还没到百戏园；远远就听到；伊伊呀呀、嘤嘤嗡嗡、袅袅寥寥、或隐或现、似歌似诉之声。这些声音，似琴声；似人语；又似风嘶虫吟；就已经将人引入了那无限嘈嘈杂杂、熙熙攘攘的繁扰杂乱、不可捉摸之境。
来到近前，见百戏园就在一个空旷的山谷里，一片灯火辉煌。是灯火之湖，是欢歌之海，蔚为壮观。他们顺着台阶下到谷底，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音乐的殿堂。这音乐殿堂，高天是屋顶，大地是坐席。人们在这里各献技艺，演奏着各种乐曲：有如山风吹过疏林，有如清泉流下幽滩，有如娇莺婉转春柳，有如寒虫鸣唱秋晨。但他们的乐器却与世大异，除了丝竹管弦之外，更有用随手之物而鸣之。瓢盆杯碗，犁锄耙铲，陶捏泥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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