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布衣-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的你带回北海药师庵潜心医治,妙手回春,让你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竟又回来了;只是那玄铁长刺上被天相八味的陈醋喂了剧毒灭魂,骨磁婆用蛛丝回春术替你吸除体内之毒,无奈陈氏毒无解方,骨磁婆仗着一身医术高超,强行将你体内的毒吸出,却终未找到解法,致使自己三年内肢体寸僵而亡。所以,她趁着这三年时间,将自己毕生医术尽相传于你。我说得对么,医仙,洞箫娘子,云仙儿!”

  洞箫娘子已是泪流满面,再也无法故作镇静,“姑娘既知其一,难道不知其二么?”

  树上的黑以女子眼神中的疲惫竟然渐渐转为明媚,“云姑娘嫁到天相门时,就发现万俟哀公子已被人下毒,只是中日卧床的药人了。云姑娘大义守节,无奈遇到前来迎亲的大姑子万俟红袖的郎君欲相玷污,云姑娘本意以死全节,但有人暗中相救,使云姑娘完璧之身得以保全。可惜世上奸人多于智者,云姑娘被人诬陷通奸之罪,以致万俟斗家法几乎毙命。”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天相门的人?”树上女子的面目已变得无比妖娆艳媚,洞箫娘子若是个男子,此刻只怕已要把持不住,她一定神,已发觉黑衣女子所施正是妖邪无比的“魂术”,立刻凝神定气,闭上眼睛追问她,“你有什么目的?”

  “我只是凑巧不小心杀了那个玷污你清白的人,还剁成了很多块送给人吃了。”黑衣女子从树上扔下一柄剑到洞箫娘子身前。

  洞箫娘子睁开眼睛,颤抖着从地上拾起那柄剑,长剑如水,寒光内敛,剑身上龙飞凤舞的草书阴刻着:衡山长穹剑。

  是了,衡山长穹剑,冼长穹。名门正派,少年英才,多少年的噩梦里都无法消散的面容,毁了自己一生的禽兽。如果不是那个小小的袖箭从窗外打在他肩上,如果不是那个陌生的声音一声“救人”,想必就算没有万俟斗的玄铁长刺,自己也不会允许自己活下去吧。

  衡山派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这是衡山长青剑派宗主何其道让弟子们在入门时立下的誓言。没有不遵从誓言的人,因为别人会帮你去遵守你的誓言。

  洞箫娘子,或者说,云仙儿相信,那个人,确实已经死了。

  “恩人,可愿受仙儿一拜?”云仙儿匍匐于地,“恳请恩人赐之名姓。”

  “我不是你恩人,也不用拜我。因为我不是替你报仇的,我说过,只是我随手杀了他,”黑衣女子道,“我也不是来示恩的,而是来找人的。但是你放心,我找的不是雷,也不是管策,我找的是四季堂的人。”黑衣女子从树上一跃而下,轻的如同纸鸢。

  “我也希望来日闲暇与洞箫娘子再度琴笛合鸣,共奏这曲当年云仙儿与万俟哀公子苏堤初会,定情之曲,也是后日几经添改,鱼沉燕杳的《无情》,”黑衣女子扶云仙儿起来,她的手冷如冰玉,“我就是,柳惊蛰”。

  月华如水,我心若歌。

  雷没有起来,也没有害怕,没有愤怒。

  千里传音,雷的耳力早非常人所及,他也醒了很久。

  只愿潇湘水云,自在飞烟。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阴,

  魂断清明苦杏林,

  霏霏雨,

  黄昏谁抚琴。

(十二)清明,水神客舍
埙,

  细雨今宵断续闻,

  清明又,

  新醪入旧樽。

  …《十六字令》

  湘妃竹林里有个瀑布,瀑布的上游自然是河。河就在山崖上,错把田荷当成小满劫走的黑衣人现在就在河边洗鱼。是连头不过两寸长的小鱼,这河里多的是,捕起来容易,吃起来难。这个黑衣人,当然,现在他没有穿黑衣,他穿了一件很普通的蓑衣,和所有的渔夫没什么差别,似乎他也只是一个渔夫而已。这个渔夫姓马,我们就叫他小马,因为他在这个故事里并不重要,所以我们不去深究他的家世和名字。

  小马在河边洗鱼,鱼是两寸长的小鱼。

  小马的身后不远处有个篱笆小院,从河边就能看见院子里是个四面透风的茅草房,房子里没什么摆设,一几一榻,两凳一桌。桌上有摊开的书卷和笔墨纸砚。看来是个落拓书生的寒舍。

  细雨黄昏。

  茅舍的主人百无聊赖,把灯芯掐灭了一根又点上。

  是一个不太看得出年纪的人,自古十岁中进士的神童有,八十仍考不取的耆旧亦有。

  所以读书人的年龄最难断出。

  这个人说二十不显老迈,说四十亦不觉稚嫩。微黑的面庞分外瘦削,眉骨突起,尖尖的下颌潦倒的长髯,头戴纶巾,脚蹬儒靴,唯一奇怪的是他穿的不是秀才长衫,而是一件珍珠衫,下系一条蛋青色肥腿薄纱裤。如鱼网一般以丝线勾成的长衫,打结的地方都缀着黑色的珍珠,珠色圆润光泽,每颗都价值不菲,这许多加起来价值连城自不必说,却说这件衣服古怪,网眼里透出衣裳主人黝黑光泽的皮肤,看去竟让人觉得不似人的肌肤,而更像一条黑鲇鱼。

  小马的鱼已经洗好了,去头开膛去肠胆。然后盛在篓子里拿去给小姜。

  小姜一层一层撒盐腌上。盐撒得很细致均匀,盐粒本身也磨得很细,若是官盐,必定是又磨过一遍的,一个盐粒也没有,全都细的像雪一样。

  屋子不闭户牖,四面荒草,与河堤融为一体,只要一抬眼,屋子里的景象就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河边人的面前。

  黄梅时节家家雨,

  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

  闲敲棋子落灯花。

  时候还未到梅雨天,才是清明。

  蛙叫只有三两声,多的是虫鸣,从惊蛰日春雷动地,百虫复苏,这遍布荒草的河堤再没少过虫鸣。

  时候也未到夜半,才是黄昏。细雨黄昏,小院独自愁。

  网衣人眼中一亮,他等的人来了,已经来了。

  一身白衣,虽然神色略有疲惫,仍是掩不住风流儒雅。

  白衣人身后跟了两个眉目如画的美少年,艳色中自有一股邪气,轻烟般隐隐现现,勾人心神。女子见之,如何不心动。

  就是男人见了,十之###也欲据之为娈童。

  “向堂主,久违了。”白衣人道。

  “何兄,两年前你我一战已决雌雄,虽然尚未广知堂众,行易主礼,但向某败得心服口服,你我早已约定行易主大典前兄弟相称,行典后,你就是何堂主,我只是寄身山水间的一介散人,从此只有山野鱼樵向老儿,再没有四季堂向堂主。四季堂一向以武服人,而非以德服人,这是三百年前虚生真人立堂之初定的规矩,也是这规矩才免去多少明争暗斗中的杀戮和血腥。向某技不如人,甘心让位,何兄又何必客套。”原来这穿珍珠衫的正是四季堂的堂主向命,上一代堂主向天行的外孙。

  因为向命的父亲是入赘的倒插门女婿,所以向命跟娘姓。

  向命的爹只是一介寒儒,彻头彻尾的穷书生,只会读书。却与向小姐姻缘巧合,情深难解。

  老堂主向天行不同意这门婚事。他是江湖上可以威震一方的四季堂的堂主,他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不会武功的酸秀才?!

  他是想把堂主之为传给女婿的,实在无法也要传给女儿。

  向小姐却在向堂主面前自废武功。没人拦得住,她的出手,快如闪电。

  只要守着相爱的人,宁愿做不会武功的平凡人。现在,她和那不会武功的穷秀才相配了,她要和他浪迹天涯,舍却自己的地位和家财。

  向天行一日就老了。

  他妥协了,强求的结果不会好。

  只是让他们不要走,四季堂的仇敌太多了,两个不会武功的人,他怎么放心。

  向小姐答应他们第一个儿子姓向,留在四季堂跟他外祖父学武。

  向命一岁那年,向小姐和田秀才离开了四季堂。

  向命十四岁那年,秋凋门门主骆玄向堂主向天行提出禅位之请。从来都是这样,四季堂的堂主永远都是以武服人,堂主年迈或堂中有修为精进者,则欲得堂主之位者向堂主提出禅位之请;于是二人于布衣岛坛城比武,输赢定夺堂主之位,不得有不服者,不得有无端杀戮。

  那时,何长生还没有投身四季堂,商四娘只有十七八岁,冬藏门主乌有散人已年迈昏聩,正是堂中青黄不接之时。谁都明白,接位的将是骆玄。甚至一些逢迎谄媚之辈,已经不离洛玄左右。

  向天行医无心与骆玄相争,比武那天走个过场便甘愿败北。

  当骆玄已走上易主大典的继位台,一切已无悬念。

  “等等,”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那个喊“等等”的少年身上。

  那一年,向命十四岁。是个黝黑颀长的少年。穿着一身淡棕色的水靠。

  就是那行云流水的一式“剖鱼取珠”,那些当年亲眼见的人如今还记得,太快了,如同当日向小姐自废武功时没人能阻止的快,向命的这一招也快的没人能阻止。没人的意思,包括骆玄,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向命已像一条鱼般,倏地滑到了骆玄身侧,手臂伸向骆玄颈侧,骆玄微一拧身一掌秋风落叶实实地拍在了向命瘦瘦的胸膛上,看得人都说那一掌拍得很实,只有骆玄自己知道,那一掌明明该打上的,触手只觉拍到了一条大鱼一样,一滑到底,什么也没打到,反倒自己颈侧一凉。

  一把小刀,刮鱼鳞,开膛破肚的小刀,细细的胳膊从肘部向外折了回来,常人不可能的方向,手臂硬生生的折回来了,骨节突出的手中握着那把小刀,刀尖深入肌肤只一存,从颈侧,肋下身侧到大腿,划了一道三尺长的口子,这口子从头到尾都是一存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输了。”年少的向命在夺堂主之位的一战中,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等等。

  第二局是,你输了。

  所有人都知道骆玄输了,输得很难看。

  伤并不深,没有任何内伤,只是皮外伤而已,并不能说向命有悖四季堂争堂主之位不得有杀戮的祖训。

  然而骆玄输得一败涂地。上至老堂主各门主,下至所有在岛上的帮众,几百人看到他血溅继位台,殷红的巨石,是骆玄的血。

  向命是踏着骆玄的血继位的。那时起,江湖人称他,水神。

  只有水神,才能有鱼一样的身躯,迅疾的靠近,鱼一样巧妙的滑躲,一击而中。

  一个十四岁的堂主,一当三十年。没有人向他提出禅位之请,因为他们依然记得那一式“剖鱼取珠”,太快了,看的人都在想,如果是我,能躲得过这一招么,躲不过的话,你怎么知道向命的刀,这次是剖进一寸、两寸,还是三寸呢?

  向天行做到了,四季堂还是他们向家的。

  而且不是他留给向家的,而是向家的后人自己抢回来的,所以,这小小的一番江山,坐得很稳。

  
  直到,那个判教的处暑使求他们收留的少年出现。

  何长生,潇湘水云一样的男子,落拓、精细,俊雅、狂荡,风流、冷漠。

  他的故事太长,要留着慢慢道来。

  总之,现在客到了,小姜的鱼也腌好了。屋外搭了个小棚子,挡住随风而落的丝丝暮雨。棚子里支了口不大的锅,生着火。小姜就在这棚子里炸鱼,腌过的小鱼投身到热油里,在杏花疏雨中弥漫出一片鲜香。

  屋里的两个人自在的斜倚在榻上。

  杏花香阵阵飘散到四面无遮的屋中。

  “烹河中时鲜小鱼佐酒,这种雅事也只有向贤弟想得出来,”白衣人啪的一开折扇,天还不热,看来这人是惯常手中拿折扇的。这人正是何长生,而长生扇,相信天下不知道的人很少。打开作剑,折起点穴,扇褶里常常藏着毒。

  酒是何长生带来的新酿竹叶青。清澈的液体,纯净的芬芳。

  杯子是向命用惯的羊脂玉鱼形对杯。

  酒逢知己千杯少,

  酒不醉人人自醉。

  喝到兴酣,何长生拿出一只鹅蛋形的陶埙呜呜咽咽的吹起来。是那首《惜别离》。

  乐器分为金、石、土、革、丝、竹、匏、木八种,称为八音。八音之中,埙独占土音。古人说:“正五声,调六律,刚柔必中,轻夺迷失,将金石以同恭,启笙竿于而启批极”。

  埙声低沉,曲调多凄然哀婉。

  何长生一曲,已听得向命泪潸潸而落。

  佳音难再,知音难得。

  埙,

  细雨今宵断续闻,

  清明又,

  新醪入旧樽。

  又是清明了,去岁清明,向命与何长生戏比技艺,却是向命输了。

  那时起,他坚持要把堂主之位让给何长生,自己带几个贴身仆从到这荒野中做居士散人,寄身山水。

  何长生却坚持要他勤修技艺,三年后再比,若那时仍是向命败北,他再继位不迟。

  因此,他为此处院落取名“水神客舍”。客舍,不是家宅,住一住而已,终归还要回去的。

  向命不在四季堂而居于此地,事极隐秘,各门主及八位护坛使外的二十四使均不知。

  “向贤弟,怕你居此间寂寞,我给你带来了两个妙人儿”,何长生拍拍掌,跟在他身后来的那两个少年翩然起舞,妖媚过于女子,只是目光空若无物。

  “又是御人术”,向命无奈的笑笑摇摇头。

  “不全对,”何长生夹了一条小鱼放入口中,“应该说是,御灵术。”

  “难道,他们是死人?”向命皱眉。

  “并没有全死”。

  原来那日,四季堂七人和飞星渡江时,正是何长生安排追随向命的水神死士凿船劫人,目的是日后去何洞庭君论理。洞庭君因为要给别的门派,大概七星教之流做主,所以安排来叫四季堂的人去赏桂,若是路上遇到伏击,何长生当然可以说是洞庭君事先安排好的,里应外合,害死四季堂的人,何况飞星安然无恙,更能说的洞庭君哑口无言。而水神向命和他的死士,就是最稳妥不会被识破的人选。如果遇害的还有个门主什么的,那么洞庭君欠四季堂的账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了,更不要说替别人出头了。

  谁知凿船的人一半被柳惊蛰的殇一刃割死,其余的人便乱了阵脚,以至于小满和商四娘被水冲走而无人劫得。

  为了弥补过错,小马私自去找商四娘和小满,谁知又错劫了田荷回来。

  何长生只好趁着田荷被点了昏睡穴,叫人急速运往另一处隐秘所在。这个所在,很快就会提到。

  而劫到的青鹭白鹭二人,因为昏迷时离近过殇,所起三魂七魄被吸走了一半,人虽不死,却只能昏迷着。

  因此,何长生便试着用了御灵术,与御人术没什么不同,只是何长生练的火候,已不需要加注自己的功力在被施术人身上了。

  何长生也开始注意到殇。以前只是驱使柳惊蛰,没有从对立面看到殇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殇,是杀人用的。天生便是杀戮者。

  月已中天,晕如薄纱覆面,美哉,沁凉彻骨。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