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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玉弓缘续之坐观谁家衣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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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用刀背将那些开始软腐的皮肉一一剔去。就着烛火,一下一下地挑破,除掉。竟然没有觉得很痛......手上知觉,好像不如以往......随便包了块麻布,也没有出很多血,应该是因为我经脉损伤,血流比一般人慢很多的缘故。
还可以动,应该,可以支撑到处理完谷之华的手。忙完,找到件干净轻便的衣服换上,开门出去。
以往很多时候,不可能随身配备鹿皮手套之类的物事,也有不小心碰到或沾到“寒火”的机会,剔刮自己伤口的时候确认了其毒性,所以谷之华的毒,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种类,但是可以拔除。手搭在门上,皱皱眉,“不是让你们等我的么——”秦诗倚在门外墙上,眼光轻轻在我手上一停,又不动声色地移开,含笑道,“秋碧说,你不让她进房,所以我来看看。” 女生外向啊,转念一想,这不本来就是人家的丫头,向着我才是怪事。“看完了没?看完走了。”将手里的麻布扔了给他,径直走在前面。
秦诗跟在后面,居然也不嫌我走得慢,悠悠道,“我不觉得你会用得着她来救命。”
是啊是啊,很想夸你一句,眼光犀利。心不在焉地回,“怎么说?”
他笑了,顿了顿,接着说,“换句话说,我不觉得她有能力能救你。”
“谷姑娘剑法如神,我是大半个残废,”不以为然,好像自己真的料事如神一样,我马上反驳,“不是她救我还能我救她么?”
“如果是正当比试,光明正大,谷姑娘当然没有问题,”他说,“但是这种一看就知道是暗巷刺杀,鬼祟阴险的勾当,只怕谁都比不上你——”
“多谢夸奖。”何谓明褒暗贬?总算深切体会过了。稍停一下脚步,转过头压低了声音问,“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谷姑娘?”
秦诗瞬间又换了个表情,半带调笑地道,“喜欢啊,我也喜欢你啊,美的东西我都喜欢。”你才是东西!用力瞪他一眼,道,“这么个美人儿,你也不忍心她就此香消玉殒的吧?”聪明人果然不用多说,秦诗眯起眼,凑近了来,道,“怎么,又要我做什么?”干咳两声,招手道,“你附耳过来。”耳语一番之后,秦诗居然头一次有了哭笑皆非的表情,苦着脸道,“真的要这样?”我笑一笑,“真的。”
一前一后地进了秦诗辟出来安顿谷之华的房间。秋碧端着水盆站在一边。世遗立在谷之华床头,豁然回头看我,目光一撞,我似笑非笑,他则转开了目光。四周一顾,东西齐备,满意地一笑。看他们个个如临大敌的表情,几乎失笑,“都板着脸做什么?死不了的——”
秋碧一直低着头,这时悄悄抬头看我,竟有些惶恐。我对她安抚地一笑。知道她也是关心我的身子,没有别的意思,才知会秦诗。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你先出去吧。”秋碧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垂头走了出去。
世遗目光在我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几遍,我强笑道,“看什么,我好得很,也没缺胳膊少腿——”他不理我瞎缠,迅速打断了,“你手怎么了?”我低头一看,麻布包得有些仓促,隐隐渗了血丝出来。叹口气,借机对秦诗使了个眼色,慢吞吞朝床前走了过去立定。世遗半转了身对着我,微微低头,抓起了我的手来看。眼角余光一扫,嗯,站得好站得好,真配合。
趁他看我手,瞥了眼床上的谷之华,她原先如玉的脸色,又灰败了几分,只是看眉间眼角,舒缓而安定——此生何属,她是清楚的,已经比很多人幸运很多。回过头,世遗也刚从榻上收回了目光。方才那一瞬,我们都这样静默地注视着谷之华——好像我这一辈子,也没有和他这么合拍过;就是两个人一起走路,也总有一个要走到岔路上去。
抿抿稍干的唇,“你站过来一点。” 他怔了怔,仔细看我,脚下近了一步。我挤出一个笑容,认认真真,就好像第一次看到一样地,看着他。笑着看他,抬着头,没什么杂乱的情绪,只是想要看看而已。从他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方才没有注意,随手拿的衣服,雪一样白,容色苍白,笑容无懈可击。他声音嘶哑地道,“胜男——”
笑容一发而敛,踮起脚尖,伸手抱住了他。他一僵。我堪堪将头枕在他肩上。毕生未得的温暖......真的很暖。最后一次,还是我强要来的。想起来他为我做的事,虽然不少,但根究起来,没有一样,不是我强求。
食中二指悄悄拈起一根银针。忽然感觉他气息一沉,回抱住了我。感觉到腰间的手,明明没有很用力,却恰到好处地不给挣扎的机会......
“金世遗,”凑到他耳边,有很多不明白的,我也并不想知道答案。双唇轻启,咬重了字节,“再见。”
趁他惊楞时分,手里的针斜插而下,二分七寸五入筋。他动作一滞,就要运功抵制。秦诗便正站在他背后,一指点出,阻断了他气流穴道。他的身子从我手中滑落,秦诗接住了,叹息似的看我一眼,“我不明白——”世遗的目光,居然较他为平静柔和,看向了我,没有责问,只是疑问,“我也不明白......”
人人都明白,我就妄称妖女了。原因自有一二三,我偏不说与你们听。撇撇嘴,道,“我高兴起来,不需要理由。”
秦诗目光一转,道,“我只是不明白,金大侠,我方才触及你穴位时,还隐有反措之力,为何你不做反抗,反而任人鱼肉?”我一惊,我那一针下得辣手,没想到竟未将他完全制住——罢了罢了,他武功进境如何,没必要通知我知道......只是这一束手就擒,未免蹊跷了......
拿眼色问他。他在那里,笑容未展,眉目未舒,并不避我的眼光,就是不动,也能将人的目光锁住。他看着我,我最怕在他眼里看到我自己,匆匆别开了头。“你希望我如何——”只听他缓慢而清晰地道,“我便如何......”
头晕目眩,忽然就觉得好笑,明明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厉胜男这三个字所压负的,所经历的,事到临头,一到这人面前,还是会受气生气。
冤孽冤孽。
这个时候,他居然怕起我对谷之华算旧账。怎么说,这个女人,也和我有家仇,有私恨的。 然后呢?觉得他自己落在我手里,由他承担了我的怒气,便可保谷之华全身而退?咬牙惨笑,声音却微弱,有些力竭了,自己听见,都吓一跳。几乎像在呢语,失了神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从来,都没有那么听过我的话......”如今唯一一次,只是为了谷之华......
背过头去,蹲在床前,怔怔地看脸色苍白的谷之华,半晌,才道,“我现在......不恨她了,这次她是要救我,我一定也会保她平安,你不用强迫自己一定要对我怎么样——你也并不一定是真的希望见我,也许你根本不想要见我,只是觉得有些亏负而已,其实没有......你愧疚无非因我曾死,现在我没有死,便不作数;以前那些我觉得你对不起我的事,只是我当时太过执著,其实如果你并不爱我,那就没有错;我以前在逼你,现在没有人逼你,你喜欢什么,要什么,我不明白,希望......你自己能明白。”
他看着我,缓缓闭起了眼,苦笑道,“我明白的,之华也明白的——只是没想到最后,是你......没有明白。”我疲极一笑,“秦诗——”秦诗苦笑道,“我带他出去就是。”
房内剩我和谷之华。过去床边坐下,一指捺上她颈间动脉。谷之华“啊”的一声,睁开了眼,见面前是我,稍稍讶异,道,“厉姑娘——”我淡淡一笑,“醒了?我会封住你手少阳包心经,还能不能运功?”谷之华点点头。
我道,“好,看我手指动作,我按到哪里,你要带气运行,一周天之后我会开始处理你手上伤口,可能会痛。”谷之华气息微弱地道,“好——”我继续道,“现在开始我要问你一些问题——时间并不多,随时可能有人会进来,我虽然把秦诗支开了,但是他可能会让别人进来——所以,你要听仔细,简略回答就好。”
一边说,手指已开始运作,谷之华满面惊疑地点点头。我沉吟着,手指不停,道,“第一个问题,当日金世遗同我出海,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一个人回来?”谷之华怔了怔,看着我。奇了,“难道你不知道?”谷之华轻声道,“你们去时,火焰岛已沉了,筏子也散了,我正巧出海找你们,那时你们已在海上漂流了两天,我只找到他,没有见着你......”
岛沉了?我顿时无语,这什么运气啊......虽说那岛时时地震,沉了也不奇怪......敛神,“第二个问题,你们回航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譬如,遇到什么船只,或是其他?” “船只?”她皱眉想了许久,“碰到的船不少,每次碰到,世遗哥都会去问你的行踪——”忽然“啊”了一声,道,“有......有一艘船,样子很古怪,和平日见到的不同,我们去问,出来答话的居然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样子很可爱——”
我心头一跳,抚额道,“是不是——和我有几分相像?”谷之华惊愕地答,“是,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侄子,”恐怕那时我就在那船上,只不过,应该还没醒,“第三个问题,你们与那船反向而行,有没有看到一艘船,装祯精致花俏——” 谷之华想了想,“有——”她脸红了红,道,“我们驶出一里不到,就看到这么艘船,船里还有人唱歌,唱得很好听,只是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她顿了顿,又说,“世遗哥说,后面这艘船,和前面那艘是一起的,大小外形虽不同,但立帆,掌舵的手法却一模一样,他说有些船队为了避免风雨或触礁,不会跟的很紧,中间留有距离,这样即使一艘船遇到危险,也来得及及时通知后面的船只。”
叹了口气,神情也凝重起来,“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到金陵来?”“俞白囿正在金陵——”我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开始帮她处理伤口,这名字耳熟得很,“镇衙司俞白囿?”谷之华道,“上个月已升迁兵部了。”“噢”了一声,这人我知道,没什么长处,就一股蛮劲,旗人当中难得的好官了,“怎么插手起朝廷的事?记得你们都最厌恶政事了——”“这不是政事,是天下事:沿江十口倭寇横行,兵部侍郎十二员,只他一个肯出兵抵制——有人要杀他,我们不能让他死。”得了得了,听得我头痛,心里有了个大概,真像你们两个的作风啊,为国为民,天生一对。
“知道是谁要杀他么?”谷之华面色已渐渐好了起来,“不知道,我们......正在查。”仔细包扎好她的伤口,淡淡一笑,“我知道——”谷之华这才真正吃了一惊,“是谁?”我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你现下身子觉得如何?”谷之华慢慢自己试着坐了起来,动了动手,喜道,“除了仍有些麻痹,已无大碍了......”
我笑一笑,伸手按了她下去,道,“不对,你伤得很重,至少还要昏迷三天。”她忙道,“厉姑娘,我真的已好多了。”我板起了脸,道,“谁说的?我用尽了全力,又扎又蒸又去骨剔肉地,你还是没醒,知道么?”谷之华也不笨,眨眨眼,听话地躺下了,我拿了她那把剑,小心地放到她床内,用棉被压着了,外面看不出来,我笑道,“这就对了,谁要是以为你中毒了就想来占便宜,那人可就倒霉了......”
叹息一声,谷之华侧过头来看着我,想了想,道,“为什么要弄个大浴桶在这里?难道要药浴?”我几乎笑岔气,药浴?那么高深的事我哪里懂?“其一,是故弄玄虚,让他们相信你的情况真的很严重,而我在用非常的法子救你——”她笑了,“其二呢?”我摊了摊手,起身去结衣扣,“其二,我扎针扎得一身汗,准备拿来洗澡的......”
出来的时候,也算是精神奕奕了,泡了两三个时辰,秦诗居然也忍住了没让人来打扰,应该是明白他自己来我不会让他进去,派别人来铁定什么都打探不出。谷之华不知我制住了她的世遗哥,装睡装得颇为安心,我叹口气,回头合上了门。堂堂一派掌门,被我带坏了...... 跨了出来,果然秋碧,珏泷一边一个,离了十几步远,立在楼梯口。
还是不放心么,我笑着走过去,“你们公子呢?带我过去。”秋碧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问,“谷姑娘如何了?”我眯起眼,“没死,不过要醒过来,也要好几天......”看她们落后我半步,不动声色将退路堵住,也觉得有些好笑,果然是怕我跑了——正事儿我还没办,让我走我也不走的。
秦诗如我第一次见一般,懒洋洋摊在椅子上,见我进来,微笑道,“厉姑娘气色不错啊——”
“托福托福,”我扯了个假笑出来,“人救回来了,就是没醒......”瞥见世遗就倚墙而坐,忙加了句,“再过几天就醒了。”瞪我做什么?再瞪我真的去弄死她啊!威胁地白他一眼,自顾自坐下。
秦诗递一盏茶水过来,我接了,斜眼看他。他笑了,“怎么?”我也笑,“没话和我说?” 他皱眉,“我该有什么话对你说?”我一放茶碗,神色安稳,“那不如说说,为什么你要待我这么好?”
他轻轻一挑眉,笑得更风流优雅,瞥一眼金世遗,大笑道,“你终于知道我对你好了?”我点点头,认真地道,“你的人救我回来,你供我吃住,派人服侍我,又任劳任怨,任我差遣耍弄,简直是千依百顺——”话音一转,道,“这是为什么呢?”
秦诗温柔地笑笑,居然伸手过来握住我放在几上的手,柔声道,“你说呢?”世遗徒地在旁冷笑一声,“秦诗,你最好放手......”声音有些异样,来不及细想。
我不动,秦诗也不动。一时极静。只我自己知道,手心已有汗渗出。
秦诗将我的手,拉到他身前,深深吸口气,道,“你身上有一种味道,我第一次见你,你站在那些女人当中,神情骄傲得好似是你在选人不是人在选你——然后我开始疑惑,是什么人,身体受到了这样的创伤,照样还可以笑,照样还可以骗人骂人,照样还可以把所有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我每次看你,你都在笑,毫不畏惧,明明满身伤痛,却全不在乎,好像对自己——是无心的一样......看你笑,不是嘲讽,只是一种淡漠,每次被你看着,都觉得自己所爱的所痛的,其实都算不了什么,所有想要的想做的,忽然也变得不重要——”
皱眉,你的意思是,要我以后别对人笑?忽然有些局促,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其实人生至痛,就是明明痛到了极处,还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在痛的......”
我冷冷回望他,“我没有。”
秦诗哈哈大笑,站了起来,将我也拉起来,凑近了来,道,“你不痛,是因为你不知道你自己还拥有什么——”
我笑了,“我还有什么,你能找出来?”
秦诗的唇,便在耳边,每说一字,都像是要敲入人心,“我告诉你,一个男人,如果真的不喜欢一个女人,就算那个女人真的为他死了,他还是不会喜欢的——”
我略挑眉,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诗笑了起来,一字字地道,“我想说,至少还有人愿意为你去死......”
我淡淡一笑,“哦?”
“你不信?”秦诗悠然道,“我证明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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