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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雪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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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各种味道的都买了一些。刚刚付账出来,便见街上匆匆走来一人,正是马铭远。他是赵暄手下得力的武士,郦琛当年在郢州识得,如今在京中时常见面。马铭远见了郦琛,拍掌笑道:“可找到了!王爷有话要同你说,打发了人四下里寻你。”郦琛听说,便跟他来到王府。果然赵暄已在小书房相候,朝服未脱,显是刚从宫里出来。
赵暄见到他手中纸包,笑道:“你爱吃这个?我这里有好多,是皇伯父赏的,我吃不了,分你一半拿去。”郦琛摇头不语。他并不嗜甜,在那店铺门前只为想起简淇喜欢此物,明知他不在身边,还是禁不住买了许多。
赵暄似能读出他心中所思,悠然道:“我生平吃过这许多甜食,还数是那年在湖州,简淇给我的梨条和桃脯最好吃。”郦琛不禁微笑道:“是啊,他老是做这些蜜饯糖果。那么大个人,偏爱吃些小孩儿们的玩艺。”赵暄瞧着他面上神情,心中微哂,却不露出,道:“怎么他过年不到这里来同你相聚?”
郦琛不禁沉默下来,过了一刻,方道:“他半年前受了重伤,刚刚养好。我不要他来。”赵暄道:“是甚么人伤了他?是郑晔么?”郦琛见他一猜便中,颇觉意外,道:“是。你怎知道?”赵暄笑道:“我见你提起来便眼色愤然,想是这仇尚未报得。以你们两个交情,你哪有不立即寻去算账的?半年前,正是你来寻我的时候。你要我相帮杀的那几个人里,只有郑晔其时正好在湖州,可不是接上了榫?”郦琛道:“嗯,你当真厉害。”
赵暄道:“你这个仇人,刚刚又升了官儿啦。上月边境跟辽国起了冲突,定武节度使朱忻那老头子弹压不住,接连上了几次要朝廷增兵的奏表。今天皇伯父已经颁旨下来,封郑晔作了观察使,加彰德将军,要他去满城驻守。” 在桌上拿起一张纸来,哼了一声,道:“郑晔那厮还不到三十岁,居然封了观察使,也不怕帽子太大,压断了脖子。”他是宗室子弟,极得皇帝宠爱,在宫中乃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然并未正式立储,单有一个郡王的封号,虽然尊贵,却无实权官职。少年心性,颇盼建功立业,这时见郑晔年纪轻轻作了军中统帅,心下甚是不忿。
郦琛心中却是另一个念头:“郑晔出了京城,离了信王庇护,说不定便有可乘之机。”见赵暄偏着头思忖一刻,目光中便露出得色,问道:“你想到了甚么?”赵暄笑道:“我得了个主意,要教郑晔死无葬身之地。”在郦琛耳边说了两句。郦琛心下犹疑,道:“我再想想去。”赵暄嘲道:“偏你又君子起来。你去刺杀他,且不说当中风险,便是得手,也必要追究起来,搬扯个不清。哪里有我这法子简单利落,不留后患?”
正说到这里,门外有人来回话。赵暄走出书房,片刻回来,皱眉道:“我插在信王府的探子来说,郑晔今早派了一小队亲兵出城,往南下大路去了,却不知甚么勾当。”郦琛心中咯噔一跳,道:“南下?”赵暄听他语音中颇有惊惶之意,一转念间,便即明白,道:“你怕他们去同简淇为难?不会罢。我那探子说道,那队亲兵除却领头的是个好手,其余不过是寻常武艺。倘若要去落霞谷,哪里便会只用这点人?”
郦琛想了一想,终究是难以放心,道:“反正我这两天有空,跟去瞧个究竟再说。”赵暄点头道:“你出去叫上马铭远他们同去。”郦琛道:“多谢。”一面便往外走。赵暄笑道:“为了简淇,听得一点风声,你便大惊小怪起来。几时你却也肯为我也这般热心?”郦琛回过头来,道:“倘或有人要杀你,我自然也会来救你。”赵暄眼中一亮,笑道:“好,你要记得这个话。”
他站在窗边,目送郦琛匆匆穿过游廊,向府门走去。直到看不见对方,才轻轻拍了两下手。南宫敏应声走入,拜倒道:“回禀王爷,那人是今早进的城门,先去金梁桥街郦琛家等了一刻,没碰见人,又去了西鼓楼街荆筐儿药铺半日。方才属下见他出来,又往金梁桥那边去了。”赵暄默默点头。南宫敏道:“要不要属下去将他请过来?”赵暄摇头道:“不妨事,郦琛出城去了。他等不到人,自然会到这边来找。”
郦琛带了马铭远等人出了城门,已是未时光景,信王府那一小队亲兵早去得远了。好在这些人走在道上甚是惹眼,不难自行人口中打听得去向,便一路追了下来。
郦琛这一行人出来前原是挑了王府里上乘的马匹,只道当晚便可追上。孰料那队人居然夜不歇宿,一直往南去了。郦琛见行程如此之急,益发添了疑虑,快马加鞭,恨不能插翅将人擒来。他久追不上,心中发狠,暗自拿定了主意:“等追到了他们,倘若果然是去同牧谦为难,便尽数杀了,不留一个活口。”明知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然而忧急之下,哪里还管他们是不是死得冤枉。直到第二日下午,探知那一队人并不继续南下,却是折而向西,往镇定府而去,才松了一口气。算起来两下相距已不过数里,既然已追到了此地,少不得要弄个水落石出,当下便提缰急追。
又赶得一程,日渐偏西,却仍是不见那一队人马踪影。再问途人,也都说不曾见着。马铭远纵马上前,向郦琛道:“咱们怕是赶岔了路。方才我见那道旁分出去一条小路,或者他们便往那里走了。”郦琛点头。几个人掉转马头,往回走了几里,果见有一条小路,依稀看见通向不远处一个小小村庄。
郦琛纵马当先,自小路上跑去,不多时便进了那村子。其时农闲,三三两两的村姑庄汉在村头闲坐聊天,见来了陌生人,便好奇张望。郦琛跳下马来,正欲开口相询,忽然间自不远处的一间院落里传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立时断绝,似是被人闷住了口,然而那声音中满含的恐惧,仍是听得人人心头一紧。郦琛辨出这声音竟是仿佛相识,心中猛地大跳起来,便向那宅子疾奔过去,砰地一声,将院门踢开。门扇两下一分,一柄单刀便呼地向他当头砍落。
郦琛斜退一步,长剑连鞘递出,戳中了那人腿上“百里点”。那人右膝一屈,往前便跌。他却反应甚快,反手刀起连环,疾砍郦琛下盘,意欲与他拼个两败俱伤。郦琛手腕一振,剑鞘飞出,将他刀头打偏。长剑疾刺,已经递入了他咽喉。
众乡人原有几个跟来看热闹的,见状纷纷大噪:“杀了人了!”慌不迭四散奔逃。郦琛顾不上理会,一头冲进了那院子。但见金黄的夕晖洒落了一地,照见那青石砖上鲜血满溢,分外艳丽刺目。
开封城里,钜鹿王府的管事走到大门口,见司阍所说的那少年正站在阶下,身着一领寻常遥溃词瞧妊乓荨P闹杏惺阈ψ庞松先ィ溃骸凹蚬涌烨肴搿M跻障夷罟樱舨晃崭沼惺虏×松恚且鬃猿隼从颉!薄
那少年正是简淇。他摇了摇头,道:“并不敢相扰王爷。我原不过是要借问一声,是否有个郦琛正在府上作客,不想那位大哥会错了意,通报了进去。”管事笑道:“郦公子么,那是王爷的好朋友,一直便在这府里的。”简淇道:“郦琛既在府上,劳烦你传一句话,叫他出来便是。” 管事道:“公子说哪里的话!王爷听说公子来到,欢喜无限,那是一定要见上一见的。郦公子必然也是这个意思。”说着便只管往向让。简淇无奈,只得走入。
那管事将简淇引至二门,从照壁后转出一名红衣丫鬟,深深万福,道:“公子请随我来。”当先引路,穿廊入户,将简淇带入了后园内一间花厅。那丫鬟道:“公子少坐。王爷即刻便来。”说着快步走出。
简淇独坐半晌,却是再无人来,连个端茶送水的人也不见,不免有些诧异这郡王府邸的待客之道。再等了一刻,微感不耐,便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眺望庭院景致。这时冬寒嶛峭,满园花树大多只剩却了枯枝败叶,实在谈不上有甚可观之处。然而东南角上以竹篱围住了一块园圃,篱上被覆纱障,却探出了郁郁青青的一丛,在这满园萧瑟之中,分外夺目。简淇平素惯作园艺,一见便知是冬日里栽培花草的暖棚:在中间地下挖出一坑,埋了熟炭,四下围以障屏,以阻隔热气。只是平常所用的障屏,无非是轻薄一些的绵纸,这里用的却是上好的细纱。简淇心道:“这王府里不知种了甚么珍贵花儿,好大手笔。”好奇心起,当即走了过去。轻轻揭开那丝障,一见之下,不由得便愣住了:却见小小一块园圃,整整齐齐地划成了九块,除却中间炭坑,其余八片分种着不同的花草,正是那配制吐实药所用的八种药材。
简淇一颗心沉了下去,只想:“这吐实药的配方是奶奶近年来自创,连郑晔也未得知,只能是……”心中浮起了一个名字,却不愿再想下去。
正自出神,忽然听得有人轻轻说了一句甚么,依稀便是赵暄的声音,近在咫尺。他抬起头来,见这药圃前一堵波浪云墙隔开了院落,墙上一溜什锦漏窗。透过那细密的朱漆雕镂格子,影绰绰地看到两个少年男子在墙那边回廊上纠缠作一处,其中一人头戴金冠,正是赵暄。简淇无意间撞破这等情事,大是窘迫,正欲走开,忽然辨出赵暄身旁那人容貌,情不自禁地便向那窗子走近了两步,脱口唤道:“子坚?”那人闻声侧过头来,堪堪打了个照面,忽然疾转过身,沿着那回廊疾奔而去。简淇这里隔了一堵墙壁,眼看着他消失在回廊尽头,却是追赶不及。
赵暄抬手擦了擦嘴角,隔窗向简淇笑道:“我这便过去。”却是镇定自若,不见半分尴尬。简淇定了定神,一语不发,向那间花厅走去。
不一时赵暄过来,一面令人奉茶,一面道:“简淇,咱们好久没见,你却清减了。”简淇静默了一刻,便问道:“子坚在哪里?”赵暄似笑非笑地道:“不是方才便在那廊上?”简淇摇头道:“不是。刚才那人……虽然长的像,却不是他。”
赵暄笑道:“你好眼力!亏你一打照面的工夫便认得出来,可笑那晚从皇帝到下面那些人,两三个时辰也没看出破绽。”简淇道:“那人是谁?”
赵暄漫不经意地道:“是个戏子。消寒节的时候,我和郦琛哥哥设计去杀刑部尚书傅冲,便令他扮作了郦琛模样,随我去玲珑阁赴宴。等那厢杀完了人,再悄悄回来将他换下。他容貌本来和郦琛便生得挺像,仔细扮了起来,更好像是双生的兄弟两个。”望着简淇笑了一笑,道:“方才,你不也叫了他一声‘子坚’?”
简淇并不接口,道:“子坚现在何处?”赵暄道:“前日我手下人来报说,郑晔派了一小队亲兵出城去,他要追去看个究竟。你放心,我派了手下好几个得力的人跟着,不会有事。”
简淇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我先告辞了。多谢王爷赐茶。”说着便站起身来。
赵暄上前一步,拉了简淇的袖子,含笑求告道:“简淇,你方才看到的故事,可别去向我郦琛哥哥说。他知道我拿别人当他替身,一定老大不高兴。”简淇不语。赵暄又道:“我原本答允了他,一完了傅冲那事,便杀了这小戏子灭口。可他成日价忙着东奔西走,连一早答允过陪我搭个雪人,到现下也没办成。我十分无聊,只好随便寻些事端取乐。”
正说到这里,廊上脚步声响,旋即有人轻轻叩门。赵暄嗯了一声,门外便有人道:“禀王爷,储安几个回来了,那人已经拿到。”赵暄喜道:“很好,我这便过去。”回头向简淇笑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人?”
咫尺心怅
黄昏时郦琛回到王府,赵暄已然久候。但见他脸色惨白,神气大变,不由得吓了一跳,道:“出了甚么事情?”见他衣袖有血,慌道:“你受伤了么?”郦琛摇头道:“没有。我们到晚了一步……他们去镇定府,将我两个弟弟,和我继母一家人都杀了。”
赵暄吃惊道:“你弟弟他们,不是在江宁?”郦琛道:“荣家举家从江宁迁到了京城之后,荣长庚便将我弟弟他们挪来近处接管,安置在镇定府的一个小村庄上。”说了这句话,紧紧地抿起唇,眼中将欲冒出火来。赵暄见到这个光景,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说甚么好,道:“你弟弟他们……和你素不相容,你也不用太难过。”郦琛不语。他同郦琨郦珏自幼并不亲近,自那一回在江宁与郦珏见面龃龉后,更是恨不能见面都绕着走。否则荣长庚将他们另行迁置之事,他也不会到现下方知。然而这两个人毕竟是郦文道的子息,是他在这世上仅剩下的血脉相连之人。这时候心内并不如何悲痛,只是愤懑难言,过得一刻,道:“总有一日,我要将郑晔千刀万剐……”向赵暄看了一眼,道:“你先前说的那个法子就很好。对付这等奸贼,又何必讲究甚么手段?”
赵暄点头道:“边境那里催得甚急,郑晔昨天已经动身出京了。我明早便去见皇伯父。”停了一停,道:“简淇来找过你。”郦琛吃了一惊,道:“甚么时候?他在哪里?他……好不好?” 连问了几句话,心绪激荡,话音微微发颤。
赵暄见他前一刻还是怒气冲天,这时却露出欢喜逾恒的神气,仿佛天下掉下了无数宝贝来一般,道:“你来得晚了个把时辰。他今天来王府,寻你不见,现下大约是又回客栈去了。”郦琛道:“我去找他。”三步并作两步向门口走去。赵暄道:“你知道他住哪家客栈么?”郦琛一愣,住了脚步,问道:“他住在哪里?”
赵暄道:“不忙,你且坐下,我和你说。”郦琛听得他话中有因,心下迟疑,道:“甚么事?”
赵暄道:“简淇来了,你却打算如何处置?”眼望郦琛,缓缓道:“你杀了傅冲、荣长庚,信王府一系已拿你当作了死敌,简淇这时候来到京中,可是凶险之至。”郦琛心中一寒,便想起了郦琨郦珏尸横就地的惨状,不能接口。赵暄道:“你武功高强,要自保想不为难。且大多时候不在宫中当值,便在我这里。旁人要找你下手,原是不易,且多少要存些顾忌。简淇却待怎样?我看他刻下瘦骨伶仃,好像大病初愈一般……”郦琛心下一酸,喃喃道:“嗯,他瘦得多了。”便听赵暄续道:“……要是有人如前番在郢州一般,想要暗算了他,你觉得有几成把握?”
郦琛心中徒然冷了下去。赵暄说的这番话,便是他撇下简淇,独身上京的原由。他在过去数月里,不止一次相思欲狂,想要去接得简淇来同自己相伴,每每都用这番思量打消了念头。然而乍听得简淇到来,仍是忘记了一切。他定了定神,道:“你说的不错。我须要让他回落霞谷去,在这里,我没法子护得他周全。”说了这句话,只觉满心苦楚,适才的愉悦荡然无存,只想:“我却如何对他开口,要他回去?”
赵暄道:“嗯,你若要人手护卫他回去,在我这里只管支取。先时储安他们回来,我便已分付过,教他们听你差遣。”
郦琛略回过神,道:“储安他们回来了?抓住了荣筝么?”赵暄笑道:“倒是活捉了回来,不过……你还是自己看罢。”拍了拍手,便有两名侍卫抬了一口大缸进来,缸上盖了个木盖。郦琛见那盖上并无通气的孔隙,疑惑道:“这不是闷死了他?”伸手提起了木盖,立时一股恶臭飘了出来。
郦琛定睛一看,不禁心中打了个突。缸中之人正是荣筝,面色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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