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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雪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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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身挡在赵暄身前,一柄长剑舞起一道光轮,将八柄飞刀都格了开去。便在此同时,那艺人伸足在竿头一点,飞身向彩楼扑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薄薄的长刀,一刀向郑晔砍去。
郑晔长剑斜出,迎向这一刀。忽然间嗖嗖声响,却是四枚细小的短箭自楼下射到,分射他眉心、咽喉、前胸和小腹。这四枚箭来势奇急,兼身作乌黑,显然染有剧毒,郑晔倘若腾挪闪避,便难免射到了身后赵暄,百忙中长剑回转,将那两枚射他咽喉和前胸的箭打落,同时矮身低头,另一枚射他眉心的短箭便打中了他发髻,扑的一声,钉在了他束发的冠上。郑晔飞出一脚,将那最后一枚短箭踢得斜斜飞出。正当此时,那持刀艺人已然攻到身前。郑晔长剑荡在外路,来不及上格,眼看那艺人一刀砍去,堪堪便到了他头顶。
郑晔左掌倏地拍出,攻向那人下腹。他手掌离那艺人身体尚离得有尺许距离,那人浑身一震,竟似是被无形无迹的一把匕首切中,肚腹间鲜血狂喷,整个人便如一个断线鹞子般直愣愣落了下来,啪地一声,摔在彩楼前的青砖地上,再不动弹。
郦琛心中狂跳,几乎要叫出声来:“《子午内经》!为甚么郑晔也会《子午内经》的武功!”
他自小习练《子午内经》,对这一门功夫行使的情状再熟悉不过,郑晔那一掌,分明便是经上的内功。郦琛自己经脉伤损至重,是以修习《子午内经》,只能以之自疗,却不能积聚内力。他这些日子来同关不忧相处,经其指点,于武学一道已然识见大长,知道《子午内经》倘若由身体完健之人习练,功力到得更高一层,便能以无形内劲隔空伤人,如中刀剑。待练至极致,内力到处,便能令所伤者脏腑尽碎而表面无痕。郑晔这一掌令那艺人肚破血出,显然并未练到大成,然而隔空伤人,仍是不可小觑。
郑晔一掌杀了那持刀艺人,跟着便飞身扑到阑干前,长剑脱手掷出,如一道闪电般奔去,将彩楼下一人生生钉死在地下,正是那艺人的搭档,方才发出四枚短箭之人。这一番变故兔起鹘落,瞬息之间,彩楼下便多了两具尸体,只惊得楼下众百姓惊呼号叫,拥攘推挤,街心登时乱成一团。
郦琛站在那里,身上一阵发冷,又一阵发热。郑晔当日武功便极高明,这时候与前相比,又何止更高出了一筹。望着阑干前那人的身影,心道:“我今番是杀不了他的。还不晓得要等上多久!” 右手五指紧紧抓住了剑柄,几乎要把指尖抠进了剑镡。
忽地人群哗然,却是数十官兵从彩楼中涌了出来。一众观戏的百姓初时为看得真切,争相往前站立,这时候唯恐被官兵看中,当作刺客的同党拿了去,忙不迭地四散奔逃,偏偏人群挤得密实,一时难散,只恨不能化身为土行孙遁地而去。郦琛忽地醒觉过来,心想若被郑晔瞧见自己,可是糟糕。当下低了头随着人流,快步走出正街,离得那彩楼已远,心道:“赵暄想必是个要紧人物,那两人大胆来行刺,知州手下怕是要忙乱一阵子,正好趁这个机会,进到府牢里去救人。” 辨明道路,奔出了几十步,便拐进了一条窄巷。刚刚走到一半,忽听背后有人轻咳了一声,道:“这位公子留步。小王爷有请,要邀公子过府一叙。”
郦琛回头看去,见说话的乃是一名武官,约莫三十来岁年纪,身后又跟了五六名官丁,堵住了巷道。他暗自心惊,手搭上了剑柄,道:“贵上名讳如何称呼?与我怎生相识?” 那人深深施礼,道:“小王爷乃是先濮安懿王之子,如今封钜鹿郡王的便是。公子腰间宝刀,便是小王爷上月所赠,如何忘了?”
郦琛知是赵暄,心却不能放下。他与赵暄不过是一面之缘,说不上有多少交情,更何况方自见到他同郑晔一处,大敌在侧,哪里便敢冒险,道:“我今日有事,改天再去见罢。”说着便将欲行,那人往前踏了一步,堪堪拦住他了去路。郦琛哼了一声,道:“你家小王爷是请我呢,还是来拿我?”
那人又行了一礼,道:“不敢。只是小王爷吩咐了,今日一定要请到了公子,否则小的一干人的脑袋便不能保。还望公子体谅则个。”
郦琛见此光景,心中已动了杀机,微微一笑,道:“既如此,请当先带路。”那人道:“多谢公子。”转身欲行,忽然间后心微微一凉,半截剑尖已然从胸前透了出来。
郦琛一招得手,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他本来看那人步法身形,料他武功不弱,心中已自拟了两三招后着,孰料一剑之下,那人竟无半分抗拒之力,立时毙命。
那人身后跟着的官丁见此变故,大惊之下,各自拔了刀剑在手,一声呼喝,齐攻上来。郦琛早在出手时便看清方位,一剑横斜,穿过了第一人的咽喉,跟着回剑提撩,刺中了第二人的肚腹。余下众人见势不妙,刚要奔逃,早被郦琛一剑一个,如剖瓜切菜一般,杀戮殆尽。
郦琛以维摩诘剑顷刻间连杀七人,心中怦怦直跳。这剑法使出之时,仿佛自身便有意志一般,杀意凌厉,竟是难以羁縻。看着地下横七竖八的尸首,定了定神,心道:“这些人死在这里,不多时便会被人发觉,须快些将琬儿的父母救出来。倘若关了城门大搜,那就糟了。”沿着小巷飞奔而去。
到得府牢门前,见一个差拨刚刚提了水火棍自内出来,已自喝得有六七分醉了,乜斜了眼向郦琛道:“做甚么来的?”
郦琛笑道:“我是江宁府过来的,有个亲眷沈万宗在这里,听说被下在牢里,求大哥且通个方便,容我进去探探他。”说着将一块银子递在那差拨手中。那差拨见了银子,眉花眼笑地道:“这事你问旁人,必是不知道的,问到了我可是巧。那沈万宗是咱们大人的私犯,不在这府牢里监押的,和他老婆都在后面小牢房子里关着呢。”郦琛会意,又将两锭大银塞在他手里,道:“他两口子过年不得归家,家里人急得了不得,托我来看个究竟。既然便在后边不远,还相烦大哥带我过去,见上一见。”
那差拨见这两锭银子足有十来两重,满口里应承着道:“不相干,你既然来了,我便担个干系。”将银子揣入怀中。走出了一步,望见郦琛腰间长剑,皱眉道:“这东西可不能带。”郦琛一笑,道:“这是路上防身用的家伙,大哥先替我拿着,回头再还我便是。”说着将剑解了下来,递在那差拨手中。那差拨登时放心,笑道:“好说。你跟我来。”当下先前引路,领着郦琛穿进一条窄街,到了一处宅院前面,敲了敲门,里面出来一个汉子。
那差拨笑道:“好王大哥,有个外地来的,说是沈万宗的亲戚,要咱们行个方便,放他们见上一面。”那汉子皱眉道:“钱老五,你小子必是又拿了人的打酒钱了!你是三两猫尿下去恁事不管的主,有事出来,我这个节级可是吃不了兜着走。”那差拨笑道:“这姓沈的又不是甚么囚犯,原是为了那边的小王爷拿的,这会子审也审过了,有甚么干系!”王节级斥道:“你懂得甚么!虽审过了,指不定那小王爷甚么时候又想起来了,向咱们要人?为怕这个,老爷才扣着人不放,否则你道咱们衙门是开善堂么,养着这两个男女在这里白耗粮食。”
郦琛听到“小王爷”三个字,不觉一怔,心道:“难道扣住了两人要打听我下落的,不是郑晔,却是赵暄?”听两人言语,沈万宗夫妇便关在这宅里,觑着四下无人,伸手抓起那差拨的衣领,扣住他后颈“天柱穴”,提了起来,跟着便抢上一步,挤进了门里。那姓王的节级吃了一惊,刚要呵斥,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已然架住了脖子,硬生生把个话头咽了下去。
郦琛反手关上了院门,笑道:“节级大人,劳烦你带我见见那沈万宗去。”将自己的长剑取过,随手点了那差拨穴道,掷在地下。那王节级见到这个光景,无可奈何,肚里只连珠价骂钱老五贪财误事,战战兢兢地向里走去,到了一间屋子跟前,向郦琛道:“沈万宗夫妻两个,便关在这里。”郦琛见那门上上着铜锁,道:“那你还不开了锁,倒要我动手?”说着将抵着他脊背的短刀轻轻一刺,那节级忙叫道:“我开,我开!”向腰间取了钥匙,将铜锁下了。房门开处,郦琛见地下坐着两个人,衣衫褴褛,形容憔悴,正是当年路上遇到的那一对夫妇,只是看起来又老了许多。
这两人被关了好些日子,这时见那节级来开门,还道是来放他们出去,脸上方露出喜色,便见到郦琛拿着短刀抵住那节级的后背,一点喜色立时变作了惊惧。沈万宗向郦琛脸上看了两眼,“啊”了一声,郦琛知他认出了自己,笑道:“别怕,我来救你们出去。”
沈万宗结结巴巴地道:“恩公,你……这是做什么?”郦琛道:“我先前在外面见到了你们的孩儿,知道你们给关住了,这就救你们去同他们相聚。”沈万宗哭丧着脸,道:“这个万万不可。知州老爷关了我们在这里,倘若逃了,不是越狱的罪名?”郦琛一怔,道:“你不逃走,难道便在这里,给他关一辈子不成?”
沈万宗道:“咱们又没犯法,哪里会没来由地关上一辈子?等知府老爷查明了,过几天自会放咱们出去。这要是逃走了,可就说一个不清。”郦琛不禁气急,道:“他本来便是没来由地拿你,当真要关你一辈子,又要甚么来由?”沈万宗只是摇头不肯,又道:“恩公,你的好意我知道了。你……还是快走罢,别要让他们又逮了你去。”
那王节级见到两人相执不下,郦琛一时不来顾及自己,便悄悄向门外退去。郦琛说了半天,耐性渐失,一转头看见了那节级一脚已踏在门外,叫道:“站住!”那节级拔步便逃,只跨出一步,后颈上一痛,便甚么也不知道了。
那沈万宗夫妇眼见郦琛一刀削在那节级后颈上,鲜血飞溅,只吓得魂飞魄散,抱做一团。郦琛回过头来,道:“你们走是不走?”沈万宗夫妇见他拿着短刀,刃上鲜血兀自滴零滴落,凶神恶煞一般,哪里还敢再说一个“不”字?
郦琛带了沈万宗夫妇穿街越巷,来到了沈千兄妹落脚的那家客栈,向柜上问了房间,上得楼来,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沈千。郦琛笑道:“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说了这一句话,忽然觉出异样,沈千脸色苍白,眼中惊惧莫名。郦琛向他身后看去,只见黑压压站了一屋子的官丁,一人手持长剑,正抵在沈千的后心。
屋子正中,坐着一个明眸皓齿、锦衣华服的少年,正是赵暄。
灯火阑珊
郦琛回头看去,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几名武官,各出兵刃,架在沈万宗夫妇身上。他深吸了口气,手按长剑,缓缓走进房中。跟着沈万宗夫妇也被推了进来。
赵暄拍手笑道:“幸好我不放心那几个人办事,自己过来了,否则又被你逃了去。——唉,我又不是老虎,怎么见了我就躲!”
郦琛环视屋内众人,见郑晔并不在内,心中略松,又见赵暄言笑晏晏,似无恶意,满腹疑窦却是半分未解。刚要开口,身边的沈万宗夫妇已经扑通跪倒,叫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赵暄向沈万宗道:“我记得从前问到你时,你还说同那伙盗贼全不相识,怎地这会儿他倒来为你劫狱?”沈万宗趴在地下,连连磕头,道:“小人不敢逃狱,全是这盗……这人拿刀逼着的。”
赵暄轻轻笑了一声,旋即转向郦琛,嘟起了嘴,道:“你骗人,说是常去那片林子打猎的,我叫人去天天看着,也没见你来。”
郦琛道:“你为甚么要见我?”赵暄笑道:“咱们不是朋友么?哪有好朋友不见面的?”郦琛蹙起眉头,心道:“我几时同你成了好朋友?”却不便反驳。赵暄道:“今天好容易被我逮住了你,我要请你喝酒吃菜,你可不许推脱。”郦琛道:“你先放了我朋友再说。”
赵暄偏着头,看看沈千兄妹,又看看地下的沈万宗夫妇,道:“这些人也好算是你朋友?你倒是义气得很,肯去救他们出来,你看他方才忙不迭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全推到你头上。”郦琛道:“本来便是我拿刀逼他出来的,他倒也没胡说。”
赵暄笑道:“好罢。既然你说,就放了他们。”向旁作个手势,那几名武官立即收起了刀剑。那小姑娘阿元扑到母亲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郦琛道:“你们走罢。”那沈万宗欲待要走,又不敢走,只看着赵暄。赵暄笑道:“你聋了么?叫你走不走,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大棍子打出去?”沈万宗慌忙答应了一声。那妇人一直不曾开口,这时忽然便向郦琛道:“我那孩子可还活着?”郦琛点头道:“她很好。”正要再说两句,沈万宗拉起了妻子儿女,匆匆忙忙向外便走。那少年沈千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来,刚刚向郦琛说了一句:“谢谢你。”便给一把拉了出去。
赵暄见他们去了,道:“好啦,现下咱们一处喝酒罢。”一言未毕,立时有人抬上来一张花梨木圆桌来,又有人在郦琛身后放下一张椅子。跟着几名手捧碗碟的使女鱼贯而入,将各式菜肴一一在桌上摆了,斟上酒来。赵暄笑道:“这湖州小地方,大师傅的手艺也难讲究。将来到了京城,我再请你吃好的罢。”
郦琛满心疑惑,在椅上坐了下来,却不动箸,问道:“你怎知我要到这里来?”
赵暄道:“我怎地不知道?你既说时常在那林子里打猎,多半便住在这附近,说不定会到这城里来看上元节的灯会百戏。是以我叫人在城里的酒店客栈等地四下守候留心。你一进了那茶楼,我手下便有人盯上了你,你可知么?”
郦琛心中震动,手心微微出汗,道:“为甚么?”
赵暄笑道:“咦,你年纪轻轻,怎地忘性恁大?我才说了,我要找你,请你喝酒吃菜啊。”郦琛全然不信,道:“你这般大动干戈地来寻我,便是为了这点小事?” 赵暄撇了撇嘴,道:“你觉得是小事,我却觉得要紧得很。哼,你愈是推搪不肯见我,我偏不如你的意。”
郦琛看着他,道:“你是王爷,要有人陪你喝酒,还不容易?只消你说得一声,赶着来的,少说也可以绕上这湖州城墙一圈。”
赵暄道:“一叫就来的,那有甚么趣儿?我偏要那不肯来的。”拿起了面前酒杯,却不便饮,慢慢转动着杯子,似是在端详酒色,过得好一会儿才道:“你叫甚么名字?现下总可以告诉我了罢?”
郦琛道:“你手下的人这般能干,这一点事情,哪里还有打听不出来的?”
赵暄道:“我自然打听得出来,我就想要你亲口跟我说。”
郦琛不想同他较口,便提起筷子来,蘸了些酒水,在桌上写了自己名字。赵暄道:“你是从前滁州知事郦文道的儿子,是也不是?”郦琛道:“你既然甚么都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赵暄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物来,正是那个青玉佩,道:“这个原是你家的物事,完璧归赵罢。”郦琛摇头道:“我两年前就给了人,现下也不要了。”赵暄笑道:“你果然不要,少不得我收了起来。”说着当真把那个青玉佩结在自己腰带上。
郦琛微感诧异,心想他堂堂郡王之尊,要甚么玉器没有,怎生单单看中了这一个?问道:“你怎知这玉佩同我有关?”
赵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是小王爷啊。这个位子坐着虽然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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