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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温女朝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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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取来了手镜,握紧双拳,以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气魄对着手镜喃喃说道:

  「有什么事要我做的你就直说,我一定帮你做到,做完之后你就别再出现,也别再让人看到你……你要知道这很吓人的,要不是我身体好、反应慢,可能已经要去找蝶衣买棺材了……既然我们可能真的有缘,那么……你就说吧……」

  是的,这就是郁以莘思考了三天后的决定。

  虽然她可能反应慢了些,可她相信,这世上确实有些「神物」只跟特定的某些人有缘,而这面手镜极有可能便是此类「神物」。

  只可惜,郁以莘虽然诚意十足,却没有听到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声响。

  手镜里有的依然只是那个怪怪的房间,以及那个怪怪的男子望着那个黑色长形物或笑、或皱眉、或沉思。

  也许是机缘未到吧。最后,郁以莘再度恍然大悟地这么告诉自己。

  毕竟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看不出这手镜的古怪,再加上除了看到那些「鬼影幢幢」之外,她的生活里好像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因此,她也就让自己的生活一如以往,日日往返于「悬恩当铺」与住处之间。

  不过,为了怕错失机缘,更怕让其他人受到惊吓,郁以莘还绞尽脑汁地想了个说辞,将手镜留在家中,每日趁着睡前的时间仔细研究。

  经过了两个月的研究,郁以莘也还真的研究出一些心得。

  她发现这个冥主虽然打扮怪了些,可还真是俊!

  他身材高挑,双腿修长,但由于他经常穿着里一层、外一层的奇怪衣裳,以及没有外褂的长裤、怪怪的鞋子,怎么看就怎么让人觉得诡异莫名……

  他的眼眸大而明亮、炯炯有神,他鼻梁挺直、嘴角坚毅、五官俊挺,还有一头奇怪的赤褐色短发,只要他往头上抹了不知什么「油膏」后,那头短发就会神奇的变为「怒发冲冠」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鬼」气十足……

  而这位冥主除了俊、除了怪之外,郁以莘发现他还更是忙,只不过似乎不怎么乐在其中,否则他不会总把眉头皱得死紧。

  她经常可以看到他坐在那个「孽镜」前,手不停地按啊按的,任「孽镜」中的人、事、物不断变幻……

  她经常可以看见他坐在一张她猜想有可能是桌案的家具前,用一枝像毛笔又不像毛笔的「笔」在纸上乱画一些奇怪的人形,虽然每张画中的人都长得差不多,可身上的衣裳却每每不同、色彩各异,并且古怪至极……

  想了很久很久,郁以莘终于领悟,这或许是冥主的最新处罚方式——让那些为恶之人形象丑恶、衣不蔽体。

  就像是冥主房里那名一动也不动的僵直女子,一定是作恶多端之后,才成了如今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被罚穿上那类衣不蔽体的服装,用来教化世人……

  冥主的所在之处,实在充满太多太多的奇异,以及她这辈子见都没见过的古怪人与物,但其中最怪的,自然就是冥主本身。

  郁以莘发现,冥主的脾气似乎不太好,因为他老喜欢眯着眼眸望人,而在那种时候,他的眼中往往充满杀气……

  但在发现冥主脾气不太好的同时,她也发现,虽然机会不多,但冥主会笑,而且笑起来时比她所见过的男子都迷人,因为,她就经常望着他那罕见但却无比灿烂的笑颜发傻……

  由于怕错失机缘,郁以莘一点也不敢松懈,每日都会望着手镜。

  就这样,慢慢的、不知不觉的,凝望冥主的一举一动,已成为郁以莘生活的一部分。每晚就寝前,她总要望一望那面手镜,望一望冥主今夜是否一往如昔的忙碌,望一望冥主的房里是否又添了新的古怪物件,然后才安心地入睡……

  但这一夜,如同往常地,郁以莘在入睡前取起手镜端详,可一望见镜中的景象,她却整个人呆住了,因为——

  冥主竟然受伤了!

  他的眼眸上,居然扎着一层厚厚的白布!

  而原本表情就不太多、脾气就不太好的冥主,就在手镜中疯狂地捶墙、砸东西,破坏一切他可以破坏的事物……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冥主怎会伤得这么重?

  傻傻地望着手镜中那个像受伤野兽般疯狂咆哮的冥主,望着他布满痛苦的脸庞以及出血的拳头,郁以莘真的无语了……

  老天,原来冥主也像世人一样会发狂!

  老天,这世上竟有人能伤得了冥主!

  老天,万一冥主真的瞎了,这冥界,会变成什么模样啊……》 浪漫會館 禁禁止
第二章

  冥主的伤势依然没有起色,怎么办……

  整整为冥主失明的事担心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以来,郁以莘夜夜望着冥主一会儿发疯欲狂,一会儿静若死寂;望着冥主的房里由访者众,变为访者稀;望着冥主的双颊愈来愈消瘦、胡碴愈来愈凌乱、神情愈来愈阴霾……

  望着冥主的一切变化,郁以莘的心情也变得低落、沉重,因为由他那颤抖的拳头与微湿的脸庞,她明显地感受到他的苦与恨、悲与绝……

  怎么办?如果再这样下去,冥主的身子肯定会无法负荷、肯定会倒下去的,而不知为何,一想及此,她就会莫名的心悸……

  「啊——」

  某个清晨,当郁以莘好不容易刚因抵挡不住睡意而坐在床上假寐时,门外突然传来丫鬟小情的尖叫。

  她揉着惺忪的双眼,由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怎么了?」

  「姑娘……」就见小情一脸惊恐,一手掩着口、一手颤抖地指着郁以莘的房门前,「您快看、您快看!」

  「嗯?」顺着小情所指的方向,郁以莘缓缓望去,好久好久都没有反应,因为她的脑子已彻底空白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的房门口会躺着一个男人,而且这人好像……好像……

  赤褐色的短发,眼上缠裹着白布,那坚毅的嘴角,那瘦削的脸庞……

  老天,是冥主,真的是冥主!

  冥主居然……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房门口!

  「来人啊,快来人啊,刘管家,你快来啊!」早已习惯郁以莘的慢半拍,小情索性放声尖叫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闻声而来、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的刘管家,先是快步冲了过来,而后望着躺在地上的人愣了愣,不一会儿,便立刻大声叫了起来,「老天!这是……你!快去看看这人是死是活……你!快去唤王捕头来……还有你!快去……」

  郁以莘宅中的所有人员几乎都到齐了,每个人虽在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全蓦地一愣,但又立刻回过神来,照着刘管家的命令而行。

  「刘管家,这人还有气,没死!」

  「没死?那还不快点把他绑起来,好好问问他是怎么来的?想到咱们『莘居』来干什么?!」刘管家立刻又命令道。

  「是。」

  「等等……」就在所有人乱成一片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郁以莘终于回过神来,缓缓抬起眼道:「那个……这个人……」

  「你们全住口!」一听到郁以莘说话了,小情立刻尖叫一声,然后望着主子那欲言又止、神情恍惚的模样,小脸霎时一白,「姑娘,这个人怎么了?他是不是……是不是……伤害……你……」

  「没有……」郁以莘先是摇了摇头,半晌后才喃喃说道,「只是……我……好像……认得他。」

  「好像……认得他?!」

  郁以莘的话让其他人全傻了,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位素来内向、不爱出门、个性温吞如水的小女主人,怎么会认得这个又伤又怪,还有一头赤褐色短发的怪人……

  「是,我认得他,他……他是……」

  迟疑了好久,郁以莘还是「他」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这群人,他就是冥主啊!

  毕竟连她自己都得花了好久的时间,才能平和地接受这件事,她又怎么能在一时半刻间便让他们了解一切的来龙去脉呢?

  更何况,「冥主出现于人世」这件事,也未免太骇人、太不可思议了,就算她说出来,也绝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你们几个,还不快将人抬到客房去?你!去找大夫……小情!呆着干嘛?还不赶紧帮姑娘梳洗,再晚姑娘就要迟了!」

  望着郁以莘失神的模样,深知她温吞习性的刘管家干脆一声令下,让所有的人各就各位、各行其事,只留下小情伺候着那个还站在原地发傻的女主人。

  「姑娘,你今天上工吗?还不上工的话,小情就不急着帮你梳妆了。」

  「哦……对……」小情的话,终于让郁以莘的眼眸恢复了焦距,「我是该去『悬恩』了,再不去就晚了……」

  这日,郁以莘虽然像以往一样至「悬恩当铺」上工,但她整天就像少了一魂一魄似的,即使什么正事都没耽误,可不论说话、做事或反应都更慢了,慢到惊动了当铺上上下下的人,生怕自己店里的「大朝奉」再回不了魂……

  终于,在酉时之际,郁以莘没忘记收工,只是当她由「悬恩当铺」回到「莘居」时,小情竟难得地站在门前左顾右盼,而一当见着了女主人,立刻高叫着:

  「姑娘,姑娘!」

  「怎么了?」马车缓缓停在门口,郁以莘由车里探出头轻轻问道。

  「那人……那人……唉……」小情不断地哀声叹气,一脸的无奈。

  「冥……他怎么了?」一听是有关「他」的事,郁以莘赶忙在马夫的牵扶下走出马车。

  「他醒了!」

  「醒了?」愣了愣,站在原地,郁以莘望着小情气急败坏的脸色,不明白地问道:「醒了很好啊……」

  「好什么啊!」小情又叹气又跺脚,「他把客房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把客房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这好像没有什么不寻常吧,因为冥主连自己的东西都砸了,再砸几间客房也在情理之中……

  「哦,是吗……那我去看看……」点点头,郁以莘迳自朝屋内走去。

  「危险啊,姑娘!」望着郁以莘竟像无事般地迈步往客房走去,小情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虽然你『可能』认得他,可他现在的模样实在骇人,更何况里头都砸得乱七八糟了,你这一去——」

  「没关系,我会小心不要踩着里面的东西。」郁以莘回头对小情说道,脚步继续往客房走去。

  「姑娘,不是这个问题啊!」听见女主人少根筋的回答,小情真的快疯了,「谁管那里头的烂东西啊?要小心的是你自己啊!」

  「我会小心的,放心。」

  终于来到客房前,郁以莘停下脚步,望着客房里头的景象,心中啧啧称奇。

  乖乖……冥主果真是不同凡响,砸得还真彻底……

  他不仅将屋内所有能砸的全砸烂了不说,连床帐、窗扇也都摇摇欲坠,更别提那关都关不住的房门了……

  不过比起手镜中冥主那几乎无完好之处的「办事处」,老实说,这客房还不算损毁得太离谱。

  看样子,冥主的心情依然没有由低潮中平复啊……

  「冥主大人。」踏过散落一地的桌脚、椅身,郁以莘走至坐在床上、一脸怒意的冥主身前,微微一欠身,随即听见屋外此起彼落地响起叹气声。

  哦,对,她不必欠身的,因为冥主根本看不见……

  「你叫我什么?」听到郁以莘的话,原本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男人,肩膀突然一僵,「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John呢?他到哪里去了?」

  糟了,冥主又发脾气了!

  不过……「酱」……是什么?

  「我……那个……」他咄咄逼人的话语及冷冽的语气,让郁以莘一时之间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您……」

  「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了。我的手机呢?你把我的手机拿到哪里去了?还不把手机拿来给我!」听郁以莘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不耐烦地大吼。

  手机?

  那是什么东西?吃的?喝的?穿的?还是惩罚人用的……

  「你不想让我打电话?」眼前一片黑暗,身前又是个半天都说不出完整句子的女人,心情烦闷到极点的「冥主」终于再也忍不住地由床上站起,踉踉跄跄地向声音的来源处走去,「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想要钱?还是想要服装设计图稿?你说啊……唔……」

  由于根本看不到东西,因此「冥主」这么一下床,立刻踩着了床下的木头碎片。

  「冥主大人,您小心脚下……」一望见他受了伤,郁以莘立即走上前去,扶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想将他扶至屋外。

  「你想做什么?」一把甩去郁以莘的手,他恶狠狠地喊道,然后便听见前方响起人身落地的声音,以及一群人担忧的惊呼。

  「姑娘小心啊!」

  「您有没有受伤?」

  「大伙儿放宽心,我没事的。」不好意思地对门外的下人们点点头,郁以莘缓缓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对「冥主」轻轻说道:「冥主大人,这客房……有些凌乱,我替您换间房,好吗?」

  「你讲话那么文诌诌的干嘛?」听着郁以莘的话语,他更加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把你们的主谋叫来,让他直接跟我说!」

  「主谋?」听着「冥主」又一次由口中吐出的古怪言语,郁以莘更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不是?」她的静默让「冥主」愤怒至极,他双手四处乱摸,在摸到一把破椅子后,高高地将它举起砸向屋角,「快把你们的主——」

  但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臂上就突然多了几根银针,而后整个人缓缓地瘫倒在地!

  望着那几根银针,郁以莘缓缓绽开微笑,转过身去,「蕊儿,你来了。」

  「再不来你都给人砸死了!」用手指轻弹一下郁以莘的脑门,花蕊由她的身旁走过,望着瘫软在地的男人,没好气地说道:「你从哪儿弄来一头猛兽啊?」

  「他不是猛兽,他是……那个……」郁以莘想为「冥主」说几句话,可是讲着讲着,声音却愈来愈小,「那个……」

  「算了,别告诉我,要不等你说完天都亮了。」望着郁以莘欲言又止的模样,花蕊无所谓地挥挥手,然后蹲下身去把了把男人的脉后,又将男人脸上的白布扯掉,用手指将他闭着的眼眸撑开,左右端详了好一会儿。

  「怎么样?」待花蕊的手终于离开他的眼眸后,郁以莘温吞地问道。

  「不怎么样。」花蕊耸耸肩站起身来。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跟在花蕊的身旁,郁以莘不明白地继续追问。

  「不怎么样就是不怎么样。」花蕊好奇地望着一向天塌下来都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此时脸上却有一丝焦急神色的郁以莘,「这人是谁啊?你干嘛这么关心他?」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关心「冥主」的由来,可郁以莘又不想瞒着花蕊任何事,所以支吾了半天之后,才靠近花蕊耳旁,呐呐地低声说道:「他是……那个……那个……冥主大人……」

  「冥主大人?」听到郁以莘的回答,花蕊整个傻眼,「那个……掌管生死的……冥主大人?」

  「别冥主冥主的叫,我有名有姓,公孙牧野!」连续几声的「冥主大人」,让已幽幽转醒、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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