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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正-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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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要争论,观点多少都不同或者差异。

这个会面和周六的聚会陈卓和方博士是必定要陪着的。

姐姐们长久不见他又着急起来。最后李蔚华每个礼拜抽两次和她们视频会面。还是撒谎说在国外休养。

到了四月底的某一天,李蔚华忽然和陈卓说想回一趟老家。陈卓以为他想去见见大姐,原来并不是。

“只是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的那个小村子,很想回去看看。就去个四五天。”

陈卓让他耽搁一两天,他准备和他一起去。

“前面已经耽误了你很多工作了,现在只是出去一趟。阿卓你不用特别陪我。”

“没关系。这段时间很忙已经把积攒的一些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我现在也很需要放个短假出去走走啊。”

最终决定第四天出发。不过刚好碰上五一小长假,估计人流量大。陈卓本来要订飞机,不过李蔚华说飞机估计只能落周边城市,完了还要换车从城市里出来奔地区市,小镇,然后才去到小山村。那样简直太劳顿。不如坐火车,还只能是慢车那种,在他们村子附近的小镇上就有个小站。

在决定几个人出去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分歧。本来陈卓自然以为会带上小乐,薛春雨和小钟。恐怕再找两个安全人员最好。李蔚华心说这样搞的话成什么样子了?最终定下的出行人员只有陈卓和他,加上藤真和小钟。藤真说他可以顺便采风。

定下来的时间过于紧迫,薛春雨只给他们搞到了四张硬卧,还不在一个车厢。只能到时候再行调换。

上车前的那段路可谓艰难。碰到的正是4月29这个节前的出行小高峰,火车站已经完全是人山人海。显然其他三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在汹汹的人潮中皱紧了眉头。李蔚华倒是表现的似乎颇为熟稔,自在的带着他们随着拥拥的人群一路朝里头挪步。连一直以来的忌讳:拒绝和别的人靠的过近或者有身体接触,也似乎完全被他忘记了。

当然,陈卓和小钟一直在他旁边避免真的有人压挤到他。些微的碰触倒是难免的。

进了大厅找到软卧坐席的特别入口后情况就好的多,他们提前四十分钟上了车。

调换卧铺床位的事情碰到了困难,最后他们只说服了一个年轻的学生做了调换,将陈卓和李蔚华的铺位调整到了一起。而小钟和藤真,一个只得到了和他们同一车厢的一个上铺,小钟只能在另一个车厢和两对带着孩子的夫妻呆在一起。

某种程度,李蔚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和陈卓一个下铺一个中铺,并肩坐在床上,聊聊天或者看看窗外,水,奶,果汁,三个保温杯放在桌上,陈卓时不时问他喝点水还是果汁,又削了一个苹果递到手里,真有点情侣初次出门的感觉。

或许是陈卓这种关怀备至的态度太过惹眼,对面下床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靠在父亲的怀里问李蔚华:“哥哥,你也是去S市看病的吗?”

这应该是一家四口:一对小夫妻,孩子和孩子的爷爷。

李蔚华瞄瞄自己瘦出骨节来的手腕,点头:“是啊。弟弟你也是看病的噢?好了吗?”

小男孩的头发剃的光光,左半边的头上覆盖着纱布。

“嗯!我好了噢。医生说我回去再休养三个月就可以回去上学了。我得的是脑瘤,从我脑袋里头割出的瘤子有鹅蛋那么大。可怕吧!可是做完手术就没事了。哥哥你是得的什么病呢?”

李蔚华想了想笑着编个名词告诉他:“我得的是心因性肌肉萎缩。不过我也快好了。现在只好好好吃饭就会好起来的。”

说着又从放在桌下的抽斗小便携箱里拿出备好的吃食点心让男孩和他的家人吃。那边推脱了一下,见李蔚华实在坚持,就也不再往外推,而是也拿出一些自己备的零食水果来相让。李蔚华见一个大饭盒里装着泡椒鸡爪,虽然颜色白白的让人很不放心,可是勾起了多年以前的馋虫,就拿了一只捏着啃。

陈卓也从对方手里接了一个橙子拿在手里。

两边慢慢攀谈起来,他们以为陈卓是李蔚华的叔叔一类的。李蔚华说是哥哥。又解释自己这病其实不常见,也说不出原因。得了也就得了,好了也不知道是那剂药管了事。现在也就是注意不要受风受寒,多吃点饭就好了。

话匣子打开,男孩的父母和爷爷也就七嘴八舌的说起了男孩的病:

“开始以为是感冒。吃了药不好,打了针也不好,老是叫头疼,有时是眼睛疼,鼻子疼,耳朵疼”

“时疼时不疼的,一直疼也就注意到了早点去看了。”

“我们这孩子学习最好,向来听话,从来不会装样。说他可恶,扯谎也不象。”

“到我们那县城医院那天她妈还说看了病要逛街,想买双高跟鞋。原来那双都穿两年了。嚄!!X光一照,脑瘤!!!有拳头那么大了。天都塌下来了。问问你还想买高跟鞋不?还想逛街不?”

“当时医生就说了,那么大的瘤子,怕是不行了。回去准备准备吧。他爹他妈脚都软了,在医院坐着就打个电话给他叔叔和姨父。”

“全家人凑钱啊。他姨父才开的铺子,规整规整盘掉了。他叔叔攒好的钱准备去镇上买房子,也泡汤了。镇上的亲朋好友,一家一家敲开门去求,去借钱。”

“在我们那医院都跑遍了。从县城到地区市到省城里。个个见了片子辣手,摇头。眼泪也哭干了,钱也拿出去十几万。没个结果。”

“后来有人告诉我们说,还是去那些大城市里去看。在地方上水平有限,没得结果。”

“来到这个TT医院,人家看看片子,不当回事情。就说先检查检查。条件合适排队做开颅手术。手术出来后切片看是良性恶性。恶性接着化疗。良性休养一个月就可以出院。”

“得亏这一做手术。一哈子好了。第四天就醒了。半个月就下床仿没事人一样。”

“救回一条命来。这个家也保住了。不是该,这个日子简直过不下去了。”

“他要是有个什么事,反正我是活不成了。”

“现在有个四十几万的债,没得事。我们结婚早,我才34,还有二三十年可以苦钱。”



李蔚华听着,不时询问和附和两句,手伸到陈卓身侧碰了碰,陈卓将他的手握在身后。

看起来是乐观开朗的一家人。尽管爷爷深皱的眉头里隐含着愁绪,母亲也有不少担心写在眼里,仍然都开朗的笑着。连小孩子都说:“再读两年初中三年高中,我也可以出来上班。”

“瞎说八道。你不上大学了?不上大学现在出去苦不到钱。”

“等你爹我老了,就到你苦钱的时候了。”

“你也算是经过了人生的大波浪了。好好读书,二日成器点,才算没有白从阎王爷那里打个滚又活了过来。”

小孩子不知忧愁的得意的笑着:“那当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63

他们同坐了一路,一夜之后李蔚华他们下车特别和这一家子做了告别。李蔚华细心的记下了他们的小镇的地名和孩子以及他父亲的名字。

下了火车薛春雨准备的周全,早有人和车子侯在小站门口等他们。

吉普车顺着山路走了有将近四十分钟,来到了小镇。

小镇的建筑是沿着一条公路排开的,向公路的两边延伸了一点点的附属街道。给他们安排的是镇上一户人家的旧房子。这户人家刚盖了新房子搬过去。虽然只住三四天,给了半个月的定钱。

房子里收拾的还算干净,床铺都是新的,其他地方面上都过的去。细心一研究自然有些旮旯尘灰久积。李蔚华瞄着陈卓的脸,生怕他不习惯。小钟却着急进去看厨房的情况。

厨房一样,锅碗瓢盆调料盒什么的都是新的,台面上也收拾干净了。细看煤气灶和油烟机却是有积垢清洁不掉。小钟连忙电话安排人马上来全套换新。

这样一来吃饭成了问题。李蔚华小心的说:“镇上有家面馆的面不错。刚才我看见还开着呢。让小钟去买回来吃吧。”

“面一泡都陀了,不好吃。就去面馆吃吧。”

李蔚华笑着看他:“我怕你过去不习惯。地方很小的,人又多又杂,忙不过来吃完了就是随便收收桌子,不会擦干净的。”

“不要瞧不起人啊!”

四人一起到了面馆,藤真看了看就决定还是端一碗回去吃。小钟也决定一起,于是李蔚华和陈卓就在外面支着的歪歪斜斜不太稳当的桌子上坐下。

桌子上放着的是各种调料辣椒等等。陈卓学李蔚华,花生香菜葱花脆皮辣椒麻椒油酸萝卜丁等等都放了些进去一拌合,大口吃起来。味道真的很不错。坐在他们旁边人的吃的很快,吃完了又叫了个小碗加上。

李蔚华等吃完了也叫两个小碗加上。两个人都慢了下来。旁边的人也走了,留下两个碗。

“味道很好吃吧?虽然看起来不太卫生。”

“是啊。很特别的感觉。规范一下可以放到餐厅里头去。”

李蔚华轻笑一声。

“随口那么一说。你笑什么。或者这个独家秘方不容易搞到?”

“不是啦。小吃的可爱之处就在于独家独院的独特味道。一般规范后的东西总觉得没什么特色了。还有觉得你时刻想着给企业增加卖点,这算什么?恭亲下访吗?”

“你不用言语间老是把我和你划分在两个阵营吧?你自己这么些年恐怕也没什么机会座在这种地方吃东西。”

“嗯。是啊。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这种机会太少。”

李蔚华其实已经吃的有点饱了,这时转着手腕把面条慢慢的缠在筷子上缠成一坨,然后蘸点汤送到嘴里。

陈卓瞪他:“你这是什么姿势?吃饭有吃饭的规矩。”

李蔚华笑:“这里不用讲餐桌礼仪的。”还是继续缠。

“这是个人礼仪。又不是小孩子,吃饭就吃饭,别瞎玩。”

李蔚华伸伸舌头,把缠好的一坨塞进嘴里,然后端起碗喝汤。

李蔚华又顺着刚才的话路讲下去:“这么些年来,我真的好象踩到了空处。想找个机会回到从前的状态也不可能。

那天我不是去家宁的公司嘛。后来我在楼下等你,小宣拉我去了家宁以前的那个书店。

书店打理的那个大婶对我说了一句话,我现在都还记得。”

陈卓放下筷子看着他,表示在听。

“那个大婶说:‘“小李啊,从你变成大明星,一脚踏进云上头去了,难得今天过来沾沾地气儿。’我才猛然发现,这么些年,我的脚下一直没有踩到实地。”

“电影,演唱会,音乐厅,电视采访,宴席,鸡尾酒会,娱乐场所的包厢,私人会所。我的生活充斥着这些东西。要么就是我自己安静的呆着。其实我并不属于那些地方。我被人带进去,却不属于那个地方,也不属于那个圈子。我没有接到地气儿。”

“周钰,或者小宇,丁凯,或者杜威,或者方文心。他们或者生活的圈子都有不同,但是他们都有接地气儿的地方。我没有。和家里人的联系也很浅薄了,我们话题不多。”

“所以你这次算是回来接地气儿的?”

“是啊。”

“算我一个。我也得接接地气,不然总被你看不起。你把我定位成什么?不知人间疾苦?”

吃完这顿迟到的午饭已经下午一点多接近两点。李蔚华决定明天一早去村子。镇子不大,他们随意走了走。没有人认识他们,自在而随意的闲逛着,只是李蔚华始终想把手伸到陈卓手里去,又自己醒悟过来然后缩回来。后来看见藤真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蹲在地摊上看东西。见了他们也只是微不可查的点下头,没有打招呼。

睡了午觉起来,又一起去附近的菜摊上买点鱼肉菜。房东家里也送了不少新鲜的蔬菜过来。李蔚华和陈卓一块在厨房忙忙碌碌,李蔚华也做了两个菜出来:“尝尝我的手艺。虽然不是大厨,好歹有点本地味道,小时候我姐培训我做的四个必备菜之二。”

第二天他们一早就出发了,吉普车顺着公路走了十几分钟,拐上一条土路,又走了四十来分钟。李蔚华让车子靠边停,然后下车。

“车子直接开进村子要被围观的。也不想和人解释自己是谁,来做什么。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看。所以我们从这里走过去,翻过这座山就是了”

李蔚华和陈卓手牵着手在林间踏出的小道上穿行。清晨山风还凉,远远的能看见某一块被从林中辟出来种庄稼的田地里偶尔有个老农。远处氤氲的轻云在山间飘动;林间的松鼠,鸟儿愉快地窜来窜去,还有草丛里被他们脚步惊起来的蚂蚱猛的一跳。

一丛一丛或黄或白或粉的山花时不时就能见到,还有开了满树的山杜英,一串串白色的花垂着,象无数穿着小蓬蓬裙的姑娘。

藤真和小钟远远的跟在他们后面,偶尔能听见低低瓮瓮的说话声,却听不清说什么,也看不见人影。

绕过山峦,一个小村子就在对面的半山腰上。一栋栋房子错落分散的布置着,大概也就百十户人家,屋顶的灰瓦纹路清晰,小路弯弯曲曲,树从绿荫半遮半掩,整个俯瞰下去就象是一幅画。山谷里是一条小河。

李蔚华在小路旁一个石头上坐下,远远的看了回,指着远处的某一个屋顶告诉坐在他旁边的陈卓:“那就是我家,对,就是从那边那条小路的下面,数过去第三家。”

看起来房子比较破败了,格局很小,灰突突的。李蔚华告诉陈卓他们搬走很久了。大概就是在他签约百盛后不到一年,他在地级市买了套房子,一家人都搬了过去,那时候二姐在那个小城市里教书,三姐刚刚考上大学。

现在房子大概只有大姐会偶尔回来拾掇一下。大姐现在那小城市里买了房子,铺面,和姐夫做点小生意。

他是独子,而且是超生。他和三姐的出生都交了不少罚款,搞的家里很困难。父亲也许有点重男轻女思想吧,但是在李蔚华看来并不严重,因为他对姐姐们也都很好,他的出生只是不习惯那时候的独生子女政策。有了,就生了,是儿子,更好。

静静的坐了会,村子里远远地有鸡鸣狗叫,有人或者牵着牛,赶着羊在路上走。又指给陈卓看另一边的一栋小楼,旁边有操场,有篮球架,还有旗杆。告诉陈卓那是他捐资的希望小学。不过现在已经荒废了,大概被用来当做村委会。孩子们都并到镇上上课去了。

64

太阳照在背上暖烘烘的,耳边不时有蜜蜂虫子的嘤嗡声。他们起身顺着小路又往侧面山去。曲曲弯弯走了一段,绕出一段树林,坡上坟地忽然多了起来。清明刚过,有些压在坟头的黄白纸还在,泛着日晒雨淋后的破败颜色。坟前泼的饭菜也还有点痕迹,耳边是野鸟在声声叫唤。

绕进坟地,李蔚华指着一小片五六个坟头说这是他们家祖坟。这个是爷爷奶奶,那边是太祖,那边是叔祖。

李蔚华趴在爷爷奶奶的坟前磕了两个头,也没带什么别的,将两块点心和一瓶子矿泉水放在坟前。

又继续往前走,出了这片坟地有一片洼地。绕过洼地也有十来个坟头,却只有乱石磊的坟圈子,没有石碑。李蔚华沉默的走了进去,从小钟那里接过来的点心,在六七个坟头上各放了一块。然后坐在某一个坟圈的石块上。

陈卓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问:“这边埋的是什么人?”

“是我小时候的朋友。一共七个。”

“小时候我们□□个人总在一起玩,年纪只相差个三四岁,一个村长大的。虽然我不是年纪最大的,不过我是他们的头。”

“刚上高一的那个夏天,我们周末从镇上的中学回来,有时候就去底下的小河沟里捞鱼,钓虾钓螃蟹。或者只是玩水。如果捞得的鱼多,就炸好装在罐头瓶子里头带回学校,再配上点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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