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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沉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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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枫听得这小夫妻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导,想到雪夜九死一生,也的确是上天厚待,又念在尚未出世的孩子面上,刚刚还铁石一块的心肠,这才软了下来。
萧远枫长叹一声,对雪夜道:“你和香儿说得虽然没错,但那艳阳实在可恶——如今也不能再放他回到军前为奴了,索性便留在我的王府,看管起来,也比在军中严密”萧远枫说到这里,提高声音,对左右吩咐道,“来人,去了地牢,打断那艳阳的一条腿,给他烙了王府的印记,记为王府奴隶!再把那卢孝杰,重新押回军前为奴,仔细看牢了,不得懈怠!”
雪夜一怔,看向萧远枫,但却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以萧远枫的脾气,打断艳阳的一条腿,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此事如此,便尘埃落定。三个人这才开始吃饭,席间也不再谈有关艳阳的任何,只说起香儿怀的这孩子,三言两语的、胡乱猜测,倒也其乐融融。待到午饭结束,雪夜和香儿送萧远枫回房睡了,转回身来,香儿才总算找雪夜算了方才那笔帐。
“我且不听你到底有什么理由,偏认准那艳阳无辜,总之我是不信他的,”香儿说,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此刻阴沉了下来,丝毫没了方才的笑颜,“今天父亲是看在孩子的面儿上,方饶了艳阳一回,可日后若他再有什么事儿,不管你再说什么,我可第一个先要将他治死,再不留情。”
雪夜知道香儿这番话说得极是认真,她绝不是那种一时嘴狠便罢了的,香儿既然这么掷地有声的说了,雪夜也就点头答应了她,同时也说道:“我今天做这个决定,也是掌握了分寸,并不是胡乱心软。日后,艳阳若再不安分,不需你或父亲,我定是最先治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想挖掘一下艳阳、雪夜、香儿性格的多面,特别是艳阳性格的另一面~~
其实本来是要卢孝杰这个傻X的货色死掉的,但考虑到这么小人的角色,日后能带给艳阳更多的倒霉事儿,还是让他活着吧,日后艳阳一定会当面对峙他今天的背叛。。。小小替艳阳心疼一下,唯一的善良被利用,最后还被反咬一口
看来这篇故事,恐怕不能按照霜大最初的设定走了,我十分十分想让萧远枫活下来,想让雪夜享受和父亲、妻子、儿子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下一章再开始,就是五年之后的事情了,雪夜的儿子也该登场鸟,幸福的一家三口PK倒霉的艳阳~~
谢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好开心~
希望能把这个故事写好~嘿嘿
麟儿偏爱奴叔叔,艳阳相逢俏佳人
正所谓白驹过隙,日月穿梭,似乎不过弹指之间,就已经度过了五载春秋。
这一年的秋天格外清爽宜人,菊花也开得极为繁盛夺目。而贪蟹之人,必恋秋天。正所谓秋风起,蟹脚痒;菊花开,闻蟹来。没有什么比得上在朗朗的秋日里,爽爽的秋风中,吃着膏似凝脂、肉似白玉的螃蟹更美妙的事情了。
子键早就建议,要拎几娄又肥又大的螃蟹来吃,届时叫上雪夜和香儿、再请了赵家兄弟、再叫些萧远枫的故友,一群人到亭子里吃一桌螃蟹宴,又热闹又好玩。
这天,雪夜和香儿就带着他们的儿子阿奴,一大早便从柱国府到了王府。且问他们到得有多早?那日头刚刚升起来,天还半亮不亮的,王府偌大的庭院里,便已经响亮的先荡漾起阿奴那清脆的童音,这不过四五岁大的小顽童,人还没下了车,也不管他的爷爷在深深庭院里听得听不见,只管奶声奶气的叫着“爷爷”。原来,前些日子,天气骤然凉了许多,萧远枫又犯了胃病,一连十几天卧床休息,阿奴也不得再来打扰,许多日子不见,这孩子怎能不想他的爷爷?
香儿先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垂眼看地上,以往都是艳阳当马凳,可今日却不见了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朱漆矮脚凳。香儿一面疑惑艳阳去了哪里,一面先下了车,复又拉着阿奴下来。
待到雪夜下车来的时候,阿奴自是童心无忌,仰头问道:“爹爹,那瘸腿的叔叔,怎么不见了?”
“你也不瞧瞧如今是什么时辰,天还没全亮呢。”雪夜对阿奴笑着说,心下却不免猜测,这些年来,艳阳几乎都是他们下车上马的马凳,唯有一次因为胳膊脱臼未能当成。这一次,莫不是也受了什么新伤?想到这里,雪夜一面与香儿一起领着阿奴往院子里走,一面又叮咛对阿奴略带严肃的叮咛道,“日后也不许再叫瘸腿叔叔,这称呼可不好,立即得改。”
香儿一旁听了雪夜这话,暗地里只无奈一笑。
这五年里,论理说,他们二人早已是陌生人了,即便打了照面也宛若不认识彼此。可雪夜这慈悲的心肠,却暗地里的,还不时会照顾他。如今阿奴不过是童言无忌,叫了声瘸腿的叔叔,雪夜竟还制止了阿奴。可叹她这夫君的好心肠,端得让人又爱又敬又无奈。
一行人入了屋内,萧远枫早就起了身,等着他那粉雕玉琢的小孙儿。这孙儿可谓长齐了爹娘的优点,生得漂亮可爱,眼眸如父亲一般漆黑明亮,肌肤如母亲一般吹弹可破,又偏偏是聪明伶俐,让萧远枫视为掌上珍宝,喜爱至极。
阿奴见了爷爷,先扑到萧远枫怀里亲热一番,随后就缠着要与爷爷再回房去睡一觉。雪夜尚没来得及拦他,萧远枫这宠溺孙儿的爷爷,哪会不依孙儿的要求,才不管儿子许不许得,早就拉了阿奴的手又回了房里。
这阿奴只与爷爷睡了一小会儿,等天大亮之后,就再也耐不住孩童心性,跑到园子里来玩。这几日他最关心的,就是藕香湖里的金鱼。萧远枫生病前,专程带他往园子里的小湖中投放了许多颜色极美的金鱼。如今阿奴好些天没来,小脑瓜里便极惦记他的金鱼怎么样了,盘算着必要捞一条最艳丽的金鱼,带回家去,也能天天看着。
萧远枫早知道孙儿的想法,昨日就让人把那些个小金鱼围到了岸边附近的小片浅水里,方才又给了阿奴一把细铁丝和轻纱做的小渔网、一个青花瓷的小碗儿,让他自己尽情去捞金鱼玩。
此时,阿奴正拿了小鱼网,在浅浅的湖边捞他那几条小金鱼。忽然觉得有人过来,便扬起小脸儿来看,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清瘦青年,正一瘸一拐的朝他走过来:这青年身上穿了件褐色的长衫,洗得虽干净,却处处打着补丁,袖口领口也早毛了边;但见他虽容貌俊雅秀丽,面颊却凹陷苍白,嘴唇上也苍白如纸,直映衬得他眉目越发乌黑清俊;只可惜他目中无光、颜面无彩,颇有形如枯槁之感,少了许多灵气。
这人,不是刘艳阳,还能是谁?
艳阳见了这漂漂亮亮的白瓷娃娃,无神的眼中,方才有了一些的笑意。
“阿奴,”他低低的唤道,一瘸一拐的来到孩子身边,蹲下身子,复又轻声问,“几时来的?”
艳阳说话声音很轻很低,仿佛是唯恐他人听到他与阿奴对话一般。而这极低的声音里,又隐藏了许多他不曾表露过的特殊感情。
“天刚亮就来了,可叔叔你去哪儿了呢?”阿奴歪着脑袋问。
在孩童的眼里,并不知上一代的恩怨,只知道这叔叔总是对他很好——春季里给他编过花篮,夏日里为他捉过蛐蛐儿,冬日里为他折过红梅——可是这叔叔,却又跟他拉钩,要他保守秘密,不许向父母和爷爷提及此事,要是两人在别人跟前见了面,他也要当不认识这叔叔一样。
艳阳听了阿奴这话,知道孩子心里是惦记着他,不觉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些,随后说:“我不知道你今早会来,下次再不会了。日后你若过来,我一定去门口等着你。”
阿奴点了点头,见艳阳站起身朝湖边走,又叫住了他。
“叔叔,你要到湖里去吗?”阿奴诧异的问,仿佛艳阳到湖里去,在他看来,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艳阳本是要到湖里,把浅水上的一些枯死荷花清理干净,如今见阿奴这副好奇的小模样,一时怜爱顿起,对他说道:“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我过会儿拿几个莲子给你——千万别乱动,当心滑到水里。”他说到这里,复又折了回来,轻轻往后推了推阿奴,让阿奴离水岸旁的滑泥远了些,这才略微放心,可却又叮咛道,“只站在这里,不可再往前走啊。”
此情此景,又有谁能想到?平日里几乎一句话都不说的艳阳,面对了小阿奴,却竟也如此慈爱耐心、体贴入微。
艳阳话音刚落了,忽而听背后有了脚步,尚未回头,就听得背后响起了个女孩子的声音:“小公子,快离水远些,可别湿了鞋。”
紧接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映入了艳阳的眼帘。
只见她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插着珠花簪子,上面垂着流苏,方才跑了几步,这流苏便摇摇曳曳的,很是好看。她面庞精致清丽,脱俗可爱,穿了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的裙子,纯纯嫩嫩,恰如是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因了这姑娘清丽脱俗,又因为这姑娘先前从未让艳阳遇见过,他便难免多看了她一眼。待到这姑娘发现艳阳看她的时候,艳阳早已又垂下了眼睛,挽起长衫,下到了水里,去做他该做的工作了。
“小公子,你方才跟他在说什么呢?”姑娘陪着阿奴坐在岸边,见艳阳弯着腰在湖里干活,便附在阿奴耳边好奇的问。
阿奴一边用小网捞着金鱼,一边把小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一般,只信口雌黄道:“我才没和他说话呢。”
姑娘看阿奴这憨态可掬却又鬼精灵似的模样,忽而笑了,伸手轻轻点了点阿奴的小脑瓜,不再问他。过不多时,她见他终于捞起一条金黄的大尾巴金鱼,便赶忙用青花的瓷碗接了,随后道:“小公子,咱们走吧,去把这鱼儿放好,洗洗手,可就要去吃螃蟹了。”
不多时,艳阳便拔完了湖里浅水的那些枯枝,又往深走了些,想拿些个莲子,却见好的莲子已经被摘了。他回过头,却见阿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带走,便也没了兴致,不再找那些莲子,空手上了岸。随后,他将方才清理出来的枯叶子带到柴房烧入火中,自己则坐在灶台旁,想借着那股子温热,烘干身上的衣衫。
昨夜艳阳一人擦了府里上百个灯罩,天亮时方才完工,一夜未眠,又恰巧挨着暖火而坐,不免困倦了起来。他正是有些昏昏欲睡之时,忽而耳边响起炸雷一般的声音。
“好个贱奴,到处寻你不着,原来是在这儿偷懒!”
艳阳听得这一声叫嚷,就见府里的总管冲进屋内。他赶忙扶着墙站起来,可总管却不饶他,顺势拿起火里烧红的拔火棍,才不管那拔火棍会不会把艳阳烫伤,只拿着抽打起艳阳,逮哪儿打哪儿,边打边骂道:“下、贱货,狗东西,门口来了一批货,不赶紧去卸了,还跑这儿烤火!我让你烤!”
总管打够了,方才一脚踹在艳阳身上,将他踉踉跄跄踢出柴房的门,骂道:“还不赶快滚了去!”
艳阳赶到马车旁,只见两个家丁正登记着车上的麻包。这回赵家兄弟也不知去了什么好地方,此番来王府,还带了如此多的货物。
马车上另站了两个发货的家丁,见艳阳一瘸一拐的来了,彼此看看对方,使了个恶意的眼色。一只麻包重重地砸在艳阳肩头,艳阳的身子晃了两晃,忙伸手扶住麻包,稳住了脚。他还未松口气,第二个麻包又紧接着落了下来,艳阳一时猝不及防,两个重物压在肩头,让他膝盖一软,不由跪在了地上,扛在肩头的麻包也轰然掉在了地上。
他赶忙去捡这两个麻包,可身上还是挨了几马鞭,催他快些。
好容易,艳阳方才把两个麻包都扛在肩上,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马车。他不是雪夜,昔日雪夜遇到相同状况,尚可运功支撑,三个麻包也不在话下;可艳阳却不过一介书生,如今也只因干了五六年苦工,方才有了些体力,扛着两个重物,全凭咬紧牙关竭力坚持。偏那麻包有十来个,艳阳来回五六趟,方才把货都搬到了库房。最后一个麻包刚放在地上,就有人要他去把给赵家兄弟拉车的马洗干净,连同给雪夜拉车的马一起用上好的饲料喂了。
待到艳阳终于将几匹马洗了澡,牵到马棚喂了饲料,但见日头高照,知道已经到了晌午吃饭的时辰,方才有了片刻休息的时间。他到了厨房,还没跨进厨房的院子,方先闻到一股子蒸螃蟹的香气,随后便见一个雪青色衣衫的姑娘端了一盘子螃蟹走出来,并回头唤道:“青青,快些,在里面磨蹭什么呢?”
紧接着,方才陪阿奴在河边捞金鱼的那白衣姑娘便也端了盘子走出来,笑道:“我瞧那笼里还有好些个螃蟹,王爷既让捡些大的,我就挑了一阵子。”
“你可真傻,要不说你刚来,还不懂事呢。告诉你吧,一会儿那螃蟹宴也要散了,那笼里剩下的,就是咱们的,”雪青色衣衫的姑娘对青青说,“且留下些大的、香甜的,过会儿咱们自己才有口福呢。”
青青听得这番话,方才恍然大悟,一并笑了起来。她与那姑娘走出院子,迎面便见到垂手站在院门口为她们让路的艳阳,青青与艳阳擦肩而过,多看了他几眼,但见他此刻衣服也湿了、鬓角也散了,一派狼狈疲倦的模样,不免让她看了,蓦然有些为之心酸。
待到两个姑娘走远之后,艳阳方才进了厨房的院门,在石磨上,早预备了他今日的午饭:六个坚硬干裂的馒头,一碗冰凉的井水。只是,这六个馒头却并不是全给艳阳的,其中三个自然是他的午饭,另外三个,艳阳还要拿了去,喂了给库房看门的狼狗——自他在王府为奴起,五年来,那狗儿吃什么,他也就跟着吃什么。因而王府里也有人戏谑说,来了刘艳阳,多的,也不过是一份狗粮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一跨五年,昔日养尊处优的公子艳阳,如今已经做了五年的苦工、受人欺负、无人疼爱
阿奴是个幸运的孩子,万千宠爱于一身,特别是,连艳阳都偷偷的宠溺着他~~只不过我是不会白白让阿奴小朋友出场的~~
艳阳的女朋友也出场了,老牛嫩草的组合啊。。。她的身份我会慢慢告诉大家,总之,这对男女,一定要狠狠虐之,方能让艳阳痛苦不堪、肝肠寸断,达到虐身虐心的目的!
我把艳阳写成了瘸子,结果今天穿皮鞋把脚磨破了,自己也瘸了,难道是艳阳报复我咩。。。
PS,发现大家开始同情他了,难道乃们对艳阳的恨,这么快就消除了么?
院内巧遇俏青青,军前再见卢孝杰
日头落了,一直与萧远枫看皮影戏的阿奴方才被青青送回了雪夜与香儿下榻的别院里。阿奴方才进门,就有另一个丫鬟端了一碗蟹黄粥来给他吃。原来阿奴从小就爱吃螃蟹,却又因为他年纪太小,不得多吃这生冷之物,中午香儿便只给他吃了几个蟹钳肉,到了晚上,香儿便让人把那满黄的蟹剥了熬成粥,让阿奴再解馋一回。
阿奴乖乖坐在椅子上,玩闹了一下午的心,在父母面前才方收了起来。既收了心,也就想起许多忘在脑后的事。他刚捧了碗,拿了羹匙,正要吃,忽而脑中记忆一闪,不觉叫出声来:“莲子!”
香儿在一旁听得奇怪,看了一眼那蟹黄粥,其中并无莲子,便问:“什么莲子?”
阿奴眼睛瞪得溜圆,机灵的转转,差点就实话告诉了母亲,可好歹想起和艳阳的约定,才摇摇头,谎称自己只是想吃莲子罢了。
香儿在一旁听得莫名其妙,可青青却全清楚了。她见阿奴这副信口雌黄的小模样,一笑,上前道:“小公子且安心吃饭,我这就去拿了莲子来。”
“可是”阿奴的小眉头皱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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