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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霭沉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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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叹息一声,对艳阳道:“你起来吧,我并无意责罚于你。”他边说着,边看艳阳站起身,喉结蠕动半晌,似经了一番矛盾,才又对艳阳道,“方才那番话,是我一时气急,既是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艳阳心中暗暗一笑,这个雪夜,仍如他记忆中那般,忠厚、仁义、善良、悯人,虽身贵为世子、位高为将军,却向他这样卑、贱的一介贱奴说这话。端得一副好品性,若他当年也如雪夜这般,待雪夜宽厚些、仁慈些,此刻,是否就不必再这般愧悔而无地自容?

“下奴知道世子爱子心切。”艳阳对雪夜道,垂手垂眼而立,不再言语。

“今天之事,我自不会与香儿和父亲说了,只当并未发生即可。”雪夜对艳阳说罢这话,见艳阳垂眼点头应了,便也不再多言,只转身离了园子。

却说青青送阿奴回来,香儿正还没睡,听得帘子外的丫鬟通报,便传话要青青留下,并遣散了身边陪着的丫鬟,让青青进屋单独说话。

青青一进门,就见香儿已披了外卦,坐于临窗的木炕上。炕桌上摆了半杯清茶,一个盛针线刺绣的笸箩,似而是她方才正在刺绣。

“青青,切莫拘谨,过来坐这儿。”香儿对她招呼道,让青青坐在炕桌对面的位子上。这位子素来只是雪夜与香儿相对而坐,奴才并无资格,青青本来不敢,但又见香儿说了,方有些窘促的坐了过来。

“公主”青青一面坐了,一面垂了眼,对香儿轻声道,“青青无能,您要我问他的,我今早去摘菜,却并未问成。”

香儿闻言一笑,只安慰道:“你这傻姑娘,也不是急事,日子还长久着,我又不催你,几时问到了几时算。”香儿说罢,见青青点头应了,便又从手边的笸箩里拿了三方轻纱的帕子递给了青青,说道,“今儿让你来,只想托你为我办件事。”

“公主请不要折了青青,不论何事,您只管吩咐。”青青赶忙道,看着桌前三方红、黄、白的轻纱帕子,不知香儿是何用意。

“这是新得的几方帕子,只想拿孔雀金线来绣些图案,却因了帕子质地娇嫩,不敢自家来绣。”香儿对青青道,“明日你让那姓刘的奴隶驱车,带你去胡记绣庄一趟,我如今出门常要劳烦多人,也只有让你替我去了。”

青青听得香儿这话,心下已经明白,纵是香儿嘴上说不急,可交了她这活计,又点名让艳阳再驾车送她,明摆着是要她继续去盘问艳阳。她伸手接了帕子,又见香儿从袖中掏出一些碎银来,递与了她。

“今日见你赶着回来,又慌又急的,唯恐误了午饭,倒是我忘记路途遥远,没能体恤了你们,”香儿说,把碎银放在青青手中,“那胡记绣庄离王府也远,明日不必再这么急匆匆的赶路,好歹吃了午饭慢慢回来,这边一时半刻的少了人手,也不会怎样。”

青青心下明白了香儿的意思,只抿抿嘴角,点头应了,再无他话。

待到雪夜从园子里回来,见香儿已经午休,似乎方才睡着。他便退了出来,又到了阿奴的房间,掀开帘子,却见阿奴正坐在床上哭泣,莺儿正悄声哄劝着他,却是全无效果。

阿奴闻声抬头,见爹爹背着手正站在门口,目光有些畏惧,小嘴微微撅起,似是要忍住哭泣,但眼泪还是如金豆子一般的从吹弹可破的小脸蛋上滚下。他正抬起小手擦着眼泪,就见爹爹遣走了莺儿,依旧背了手走到他的床前。阿奴正想着爹爹是不是要教训他,却见爹爹伸出手来,从身后变戏法一般的,将他方才掉落在园子里的柳条小篮子还给了他。

雪夜一边把篮子给了阿奴,一边在他床边坐下,用极温和耐心的语调问他:“这篮子,是叔叔给你编的?”

阿奴点点头,将篮子放在膝盖上,大眼睛闪闪的眨了眨,随即对雪夜低声喃喃道:“爹爹不生我的气?”

雪夜见阿奴这般可怜见的模样,虽是怜爱孩子,但仍板起面孔,对他道:“爹爹自然是生气,阿奴竟不听话,往日说好定要午睡,怎的一到爷爷家便玩得野了?”

“因为和叔叔在一起的时候,他常会讲故事,我总听不够,今天就要他多讲了许多。”阿奴对雪夜道,语气略飞扬开心了些,似乎一提到方才的玩耍,就暂且把现在的伤心忘记了。

“他都与你讲了什么?”雪夜问。

“讲爹爹年轻的时候啊,”阿奴仰着小脸儿说,并没察觉到雪夜瞬间的神色,只继续道,“叔叔今日说,爹爹有一日在林子里见了一只小鹿,因为娘极喜欢那小鹿,你便不辞辛苦、飞檐走壁,踏着草尖儿和水面,徒手就把那鹿给捉住了,比猎人的箭还快他还要我日后像你一样,也练这样一身的好武艺呢。”

雪夜听得此处,心中不免有些惊诧和细微的刺痛,脸上却只笑了,抹了抹阿奴的头发,道:“什么不辞辛苦、飞檐走壁,这可是你与他新学的词儿?”

阿奴点了点头,经雪夜这么一句话,方才从刚刚的故事里回过神来,短暂被遗忘的伤心也跟着回来,令他不禁神色黯然,问雪夜道:“爹爹,阿奴是不是再不能和叔叔玩儿了?”

“当然能,”雪夜几乎并不假思索的就对阿奴说,满目慈爱且无奈的看着这纯真可爱的孩子,随后声音略严肃了些,与阿奴说道,“只是,不可让叔叔带你出了府里玩,他若不在身边,你也不可靠近高处和水边,听得了?”

阿奴点了点头。

“还有,”雪夜复又道,用手指轻点了点阿奴的脑瓜,“再不可这般贪玩,该回来之时,不得再赖着不回。”

“我记得了。”阿奴道,他本以为爹爹真像叔叔以前说得那样,一旦被发现,便再不让他们一起玩,如今真真是松了一口气,复又开心爽朗了起来。

“这事且别告诉你娘和爷爷,他们是断不肯让你去烦扰别人的,日后有什么,先告诉爹爹就好——可都记得了?”雪夜问阿奴。

“恩,”阿奴脆生生的应道,乖乖的将雪夜的叮咛复述了一遍,“阿奴听爹的话,再不任性贪玩,到时便回家,向娘亲和爷爷保密,不让他们知道我扰别人去。”

雪夜这边安抚好阿奴之后,出了门来,心下到底是矛盾纠结。他毕竟已为人父,孩子这般强烈的希望再与艳阳一起,他如何忍心否决?艳阳虽得了他一时信任,可那艳阳到底是个犯过重罪之徒,如今与儿子这般亲密,又叫他如何放心?一时之间,信任与不信任、猜忌与怀疑、不舍与不忍,纠结于雪夜心中。

雪夜在屋中思量片刻,走出院门,叫来了他在这王府最信任的心腹,对其吩咐道:“日后看好了阿奴,暗中保护,切莫声张。”

翌日上午,因艳阳此番要驾车行走于城内,出于王府体面,按例,赖总管便把一件二色银穿花领单色紫底束腰箭袖了艳阳。这件衣裳本就是昔日艳阳为世子是随萧远枫骑马射箭所穿,色泽、做工皆十分朴素,当初艳阳是最不喜穿的,嫌弃那衣衫朴素得如同奴仆所穿,如今却成了他最珍爱的、唯一体面的衣衫,平日都由赖总管收起来,特殊场合才拿来给他穿上。

一年三百六十日,艳阳得以穿如此衣衫的,最多不曾超过两日。

他从赖总管手中跪接了衣衫,叩头谢了赏赐,正欲起身找地方去换,可放在地上的左手却被赖总管一只脚狠狠踩住。艳阳手伤未愈,如此一踩愈加疼痛,他蹙了眉,却不敢出声,也不敢发问,只跪伏在地上,等候吩咐。

“就在这儿换了。”赖总管说,脸上闪过一丝恶意嘲笑。

艳阳抬起头来,见眼前这片空地,正是家丁来往之时,已有几个家丁和小厮停下脚来戏谑的看着他。其中一个小厮见艳阳没有动,便狡猾一笑,一边和身后几个小厮做了鬼脸,一边走上前来对赖总管玩笑道:“大人,这片儿人来人往的,他哪好意思换衣裳呢?”

赖总管冷笑一声,脚下踩得愈加用力了些,并说道:“他?脸都不要了,哪还会不好意思——人来人往又如何,当年这畜生在军前做那迎来送往之事,多少人围着——”

“赖总管”艳阳忽而沉声道,闭了闭眼睛,强忍心头之痛,不愿再听他们拿他受辱的事当谈资,便说道,“下奴这就换。”

赖总管闻言,便松开了脚,让艳阳起来,并对围观的几个人道:“我说如何,这没脸的畜生,竟是自愿在光天化日之下换衣裳。”

艳阳闭了眼,慢慢解开衣衫,正要脱下之时,忽而背后挨了一脚,但听一人笑着喝骂道:“既要自愿脱了,闭眼作甚?睁开!”

“你不知这贱、人,他是闭了眼享受呢。”又有小厮道,听那声音还带稚气,却端得说出这样歹毒的话来。

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赖总管多年欺压艳阳、用尽手段折磨羞辱,唯恐艳阳有一日好过,其他下人也知艳阳的来历,又是痛恨,又是鄙视,自然也随着赖总管不拿他当人看。

艳阳听得他们这话,睁开了眼睛,目光宁静了下来,再无痛苦、窘迫之态,心知不论如何都须受辱,便静如止水,默默脱光衣衫,方才露了身体,几个年纪轻的小厮便拿起小石子打他,赖总管竟不制止,只背着手冷眼看着艳阳。艳阳忍着石子击打,拿了新衣衫穿在身上,系了腰带,腕了箭袖,端得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秀人儿,却并无人欣赏,只换来一片耻笑。

艳阳低下头默默从围观的人中走出,将平日的褐色布衣放好,随后去马棚牵马套马车。这一路,他的心已经从方才的痛,变成了麻木,本因遭了羞辱而感到悲苦,现在却竟又想开了——罢了,此生已逃不过这些惩罚,况且他们说的也没错,自己本就是个被蹂、躏到没脸的奴畜,何必在意呢?想必是自己的功力还不到家,竟还觉得心痛难过,怎的难道这些年来,到底还存了一丁点的廉耻之心么?

待到艳阳一面存着心事,一面牵了马车来到府门口时,青青已经侯了多时。她哪里见过艳阳这番英气干练的打扮,竟一时怔住,似而不敢相认般,直到艳阳停了马车,将要跪下与她当马凳时,她才赶忙制止了他。

“可别,好端端的衣裳却要脏了。”青青说,扶着车门,对他道,“今日就例外一次,我自个儿也上的去,他们要怪罪,只找我就好。”

她说着便果真自己先上了车,随后对艳阳一笑,颇有些得胜得意之神采。艳阳只得无奈摇摇头,随后坐在驾座上,扬起马鞭,驱动了车子。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完,希望亲们不会觉得香儿在我笔下变了味道,只是香儿想变着花样问出艳阳和卢孝杰到底什么情况。。。雪夜小小威严教训一下阿奴,也不算教训,毕竟是慈父,通情达理滴~~~

青青花痴的与艳阳去绣庄了,还要约会一样的吃午饭,属实也天理难容。。。为啥我就没这机遇,哼!

下章请看艳阳打架斗殴~~哼哼哼,阴笑一下,你们懂的 

                  艳阳误会憨青青,贱奴出手打公子

却说艳阳与青青到胡记绣庄讲帕子送进去之后,他本是要驾了车立即回府的,然而方才坐到驾座上,便听到身后的青青对他道:“公主昨儿说了,今日并无急事,让你我且吃了午饭才回呢。”青青说到此处,怕艳阳劝她回去,便又加了一句道,“公主昨日赏了我些许碎银,也当是今日赏了我顿饭,我若不吃,岂不等同于驳了公主的好意?”

艳阳扭过头看车内的青青,心知她是定要吃这一顿饭了,当下也并未觉得蹊跷,只当是青青昨日出了一次府新鲜劲头还没过,便问:“姑娘想去哪里?”

青青想了片刻,选了个离王府不远、饭菜又香、价格又适中的酒馆,艳阳便驱了车带她前去。待到到了酒馆门口时,青青下了车,却见艳阳将缰绳捆于树上,竟并无要进去之意。

“怎的?眼下都要午时,你不吃了吗?”青青问。

艳阳一面把缰绳捆牢了,一面对青青道:“姑娘只去便可,下奴若进去,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方圆的?你今日这身装扮,谁会将你的身份看出?”青青问,见艳阳站着不动,便索性也坐在了驾座上,对他道,“你既不去,我一人吃着又有什么意思。”

艳阳听得她这话,眼神闪了闪,无声的露出些许惊讶、疑问之情。

青青见他这般神色,方才觉得自己最后那句似而不妥,又改口道:“俗语道,一人不吃酒,二人不耍钱的今儿我进去独自吃着,你却外面等,我如何吃得下?再者,我一个姑娘家,独自坐于这酒楼里,又像什么话呢?”

艳阳见青青这般说,倒也觉得有理,她这么一个姑娘家独自去酒馆,的确不妥,他知道今日青青是定要拉了他一同吃这午饭,可奈何她对自己如此的好,让他既是受用,却又不敢接受,端得是进退两难,既已不能再推,便也只得点头应了她,一起进了酒馆。

二人要了一荤一素,面对而坐,默默吃着。

艳阳本就是个沉默寡言之人,从不主动说话,只端了饭碗慢慢吃。他已有五年之久,未曾吃过这样正规、美味、干净的饭菜了,若非今日再吃,他几乎就已经要忘了,吃这样正常的饭菜,到底是怎样的滋味。因而,每一口菜、每一口饭,他皆慢慢嚼了、细细品了,自知日后恐怕也不得再吃到这些,只想牢牢记了这滋味,因了这滋味再唤起些许昔日富贵的美好回忆,仅此而已,便已心满意足。

他的沉默寡言,却反倒苦了青青。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方才想到如何起了这话题,便对艳阳问道:“昨日遇到世子之后,他有没有为难于你?”

艳阳抬眼看了看青青,随即垂后眼道:“没有。”

“如此便好,我也想着,世子断不会为难你,他终究是要顾及了当年情谊的。”青青说,见艳阳依然低垂着眼睑吃饭,想他似乎也不大爱听这些话,但好容易引到了“当年”二字,便趁热打铁的,继而道,“我听人说,你当年,是位才华横溢的公子,琴棋书画全都精通的?”

“只会一点。”艳阳道,不知青青为何要说这些,但他并不愿问她,也不好打断她,只由她继续说下去。

青青见他这样淡漠的反应,心知艳阳对这番话题极不感冒,但既已应承了香儿的吩咐,如何能不去办?办不得也要硬着头皮继续想办法,她强作了笑颜,又对艳阳道:“我爹过去常说,徒儿有出息,自是老师教得好——像你这般多才艺的,必是有了极好的老师来教了。”

艳阳正拿起水杯要喝水,听得她这话,猛然抬起了眼来,看青青的目光忽然敏锐且警惕了起来,眉头也微微蹙起。然而,他这神情,却只是电光火石般的,来的快,退的也快,青青尚未察觉他这变化,他却又很快回到了最初的宁静且无表情的模样。

“我听说书的说,你有位老师,是一代大儒,”青青说,“他似而是极出名的,叫卢孝杰,是不是?”

青青说罢这话,眼睛直盯着艳阳。

只见艳阳放了茶杯,垂眼盯着那微有波澜的茶水,嘴角微微上扬,略有了些许似笑而非笑的神色。随即,他抬起眼来,一双静如止水的眸子看着青青,缓缓问道:“说书的也说卢孝杰么?”

“是讲过一些。”青青道,被艳阳这宁静如水的眸子看得有些心虚。但好在,说书的也的确是讲过卢孝杰,只是说得内容极恶劣罢了——什么一代大儒,什么极出名,方是青青临时加上去的名号。

“既是如此,说他,想必也与说下奴一样,并不是好话了——又怎会夸他是一代大儒呢?”艳阳平淡的反问了青青,见她闻言不知如何作答,便摇摇头,继而道,“姑娘这样煞费苦心,想必是奉命要问下奴话的。”

艳阳说罢这话,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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