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军少:冤冤相暴何时了-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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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云熙哭的都没有力气了，只能稍微点点头算是答应。
　　中医院给的建议是药补不如食补，是药三分毒，丛云熙本来体质就虚，大补的药吃下去只能维持表面上的无恙，要是想从根本上纠正她身体的问题，就要从饮食开始着手。李烨也问了丛云熙手的问题，中医只说可以试试针灸，但不能保证完全有效。
　　丛云熙于是开始接受每周三次的针灸治疗，并且开始配合食疗，李烨在国外独居、留学所锻炼出来的一身厨艺，终于得到了实践机会，加上十二月一向是外国人的春节，他索性把手头的事儿加紧处理了，然后每天专心在家给丛云熙做饭。
　　昆尼尔教授是要回法国去过圣诞节的。临走的时候他跟丛云熙依依不舍地惜别，并且说等明年新年一过就要再来四九城。老头在中国待上了瘾，尤其对中文和传统民俗非常感兴趣，他想把趁着歇春假把家人也带过来，在中国体验一把过春节的滋味。
　　丛云熙对这个能跟她探讨音乐的长者倒是十分尊重，还特地在他走前去买了一套仿钧瓷的茶具，当做临别礼物送给了昆尼尔教授，把老头乐得上了飞机还合不拢嘴。
　　将近年底，四九城的气温骤降，李烨拉着丛云熙去了兴华，挑了好几件厚实的大衣给她。两人在咖啡厅休息的时候，意外地碰见了莫骏阳和王萱晴。
　　这里本来就是王家的地盘，王萱晴在算是情理之中，莫骏阳来则是因为他家莫媛一被王萱晴抱来挑选新年礼物，他是来接女儿回家的。
　　于是场景就演变成了，丛云熙和李烨坐在咖啡厅一角，莫骏阳和抱着莫媛一的王萱晴坐在咖啡厅的另一角。
　　王萱晴是早就看出了莫骏阳的心神不宁，“媛媛，去找爸爸。”她哄着莫媛一，把她送回莫骏阳怀里。
　　“呃？”莫骏阳心不在焉，他左手还不能用力过重，只用右手接了莫媛一。
　　“行了，别再装了。整个咖啡厅都能看出来你很在意丛云熙跟李烨。”王萱晴没有跟丛家兄妹正式地碰过面，但是脸孔她还是认得的，“把媛一抱过去给她看看吧，我真不信她这个当妈的不想孩子。”


☆、灾难（10）

　　莫骏阳早就忍不住要想见丛云熙的心情了，现在王萱晴一说，他立马就站起来，抱着莫媛一走了过去。
　　李烨很识相，提醒了丛云熙一句，“随时打我电话。”然后就把座位让给了莫骏阳。
　　等莫骏阳真的坐到了丛云熙对面，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了，憋了好半天，才问了句，“最近还挺好的？”
　　丛云熙看着他怀抱里的莫媛一，“嗯。”
　　“媛一学会翻身了，还有爬，现在正给她用学步车”莫骏阳有些慌张地把莫媛一往前一递，“她很喜欢被人抱着。”
　　丛云熙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莫骏阳会让她抱莫媛一，对这个女儿，她尽量不然自己怀有太多感情，但世界上又有哪个母亲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即便冷漠如丛云熙，在亲情面前，还不是拥有一个正常人会有的所表现？看她对李烨的态度就知道了。
　　小心翼翼地从莫骏阳手里接过莫媛一，丛云熙对手里的分量很是欣慰。莫媛一早产了那么多，她一直隐隐地担心她的健康，才会在她肺炎住院的时候特意拜托了刘嘉慧。而现在莫媛一已经跟同龄的孩子没什么区别了吧？她估计着她的体重，莫媛一这时候扬起小脑袋，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
　　要说莫媛一平常在家里就像个混世小女王一样，都能把身边的保姆折腾走好几个，对陌生人就更不用说了，除了莫家人和王萱晴以外，就算是刘嘉慧或者蒙江偶尔要抱她，她都会大声哭闹。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看人下菜碟了，这让莫骏阳还颇为苦恼了一阵儿。
　　而此刻，莫媛一却乖乖地待在丛云熙怀里，不哭也不闹，只是好奇地看着她，丛云熙和她对视着，眼神中难得地带了几分温柔，唇边也有着淡淡的笑意。
　　“媛媛她小名叫媛媛？”丛云熙抬头看着莫骏阳。她不敢和莫媛一对视太长时间，她怕这个孩子在她脑中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以后要忘记的时候会更加痛苦。
　　“啊，是。”莫骏阳本来是醉心于她们母女在一起的画面，听丛云熙说话才回过神来，“媛媛跟彬彬相处的很好，在家里也特别受宠，豆豆都被他比下去了。”
　　丛云熙嗯了一声，将莫媛一抱起来，再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对她笑了笑，就把她交还给了莫骏阳。
　　“你，你不再抱抱她了？”莫骏阳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丛云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是你的女儿，我只是她的生母而已。”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到什么时候你都是媛媛的妈妈。”莫骏阳此刻正经起来，他真是特别不想听到丛云熙说莫媛一只是他的女儿，“她也是你闺女，这是事实。”
　　“可我已经把她交给你了，也是交给了莫家。”丛云熙打断了她的话，她的表情重新变得平静，“跟你在一起，跟莫家沾上边，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厄运。我已经给了这个孩子活下来的机会，你还想我的命么？”


☆、灾难（11）

　　莫骏阳想说，我只是想要咱们在一起，一块把媛一养大，但是看着丛云熙坚定的脸，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出这句话来。
　　“你什么时候想来看媛媛都可以，我现在还住在咱们原来那个三居室里。”隔了许久，莫骏阳才开口道。
　　“我不会去的。”丛云熙看了莫媛一最后一眼，“她需要的不是我在，而是我彻底地从她生命里消失，你也是。今天过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即便是偶然遇见，也当我是陌生人吧。上次火灾的时候，你救了我，就当是抵了我自杀的事情，你不用再觉得要弥补我什么。但是，莫骏阳，我还是讨厌你的，你对我所作的一切，我没有办法释怀，也没有办法忘掉。如果你还存着一点点喜欢我的心，就请你永远永远忘记世界上还有丛云熙这个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活下去。”
　　向来话少的丛云熙说完这一大堆话之后，觉得嗓子都干了，她喝了一口水，便起身离开，去找李烨了。而莫骏阳则在原地呆坐了许久，直到莫媛一哭闹起来，王萱晴过来救场，他才如梦初醒般猛然站起。
　　丛云熙的那一番话，代表着她已经确确实实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完完全全地跟莫骏阳结束了。
　　而莫骏阳再听了那一番话之后，不得不做出了放弃丛云熙的决定。
　　她已经说得那么明白，无论如何对自己的印象都不会改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事连他那么混蛋的人都明白，丛云熙却丝毫没有报恩的打算，就可见自己做的一切对她会是怎样大的伤害了。
　　错，已经铸成，无论爱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十二月向来是学生一族最忙的时候，一月份前两周惯例是三大的期末考试周，虽然大三的课业已经不像前两年那么重，丛云熙又是隶属音美学院的艺术类学生，不必太挂心文化课，但似乎是为了忘记什么一样，丛云熙开始努力用功，为期末考试做准备。
　　或者说，丛云熙的手指还未痊愈，钢琴上她没法提升难度，只能用文化课的成绩聊以自慰。
　　李烨这段时间的工作倒是轻松了不少，圣诞节在即，法国总公司都提前放假了，四九城的分公司尚未开张，却也筹备的差不多了。李烨作为老总，给所有人都发了红包，让他们新年过后再来上班。
　　三大的家属区要修复还要很长时间，丛云熙的家也已经租了出去，所以她理所应当地被李烨接回了家里住。火灾烧掉了丛云熙很多的琴谱，她忙着学习的时候，李烨就开始重新帮她搜集这些东西。
　　年底的时候，莫骏阳照样又是一堆的活动要参加，今年尤其还多了南北一家的年终活动和王家的圣诞Party。
　　不过自从在兴华见过丛云熙之后，莫骏阳整个人就慢慢地麻木了一样。除了处理公事，偶尔陪着王萱晴带着莫媛一出去以外，剩下的所有时间就待在家里，看着手下从以前的各处房子里运过来的丛云熙的东西发呆。


☆、灾难（12）

　　从前对音乐毫不感冒的莫家三少爷，甚至还买了一套高级音响，专门用来听各种钢琴曲。
　　刘嘉聪知道这件事儿之后又差点儿惊得下巴脱臼，找王萱晴打探过具体情况后，专门送了莫骏阳一张DVD作为新年礼物。
　　那张DVD里，刻录了丛云熙在帝都三大的所有表演，正式的、非正式的都有，从大一到现在她弹过的各种曲子全都包含在内，包括她那最后的那一首巴赫。
　　莫骏阳有时候能坐在沙发上，一看那张DVD就是一天。从早到晚，循环往复的地都是丛云熙的脸，和她在钢琴前面自信而美丽的模样。
　　华兰有一次突然来看小儿子，结果就看到莫骏阳抱着莫媛一，坐在沙发上看丛云熙弹琴的场面。唾弃了一下儿子的不争气，华兰离开的时候心里盘算着要把小儿子和王家的小姐的婚事提上日程了。
　　毕竟，再过年莫骏阳可就整三十岁了。
　　古人说三十而立，王家也急着把“老”姑娘嫁出去，所以一拍即合，定在春节过后，莫骏阳生日之前，先办他和王萱晴的订婚宴。
　　王萱晴手里玩着一把银勺，“你可想好了，这订婚宴完了咱俩就该结婚了。”
　　“嗯”莫骏阳最近一直是这种恹恹的状态，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不太感兴趣，“你要是不愿意嫁，我去帮你说。”
　　“反正不是你，还得被家里逼着嫁给别人。”王萱晴撇撇嘴，“高低我不嫁出去，我们家那帮人就放心不了。”王家子嗣众多，多少人都盼着从家业里分一杯羹呢。她一出嫁，就算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自然不好再争家产。
　　“哼，他们怎么不想想，你嫁到我们家，就代表了你身后有我妈，有我们一家的支持呢？”莫骏阳不是不明白这些事，只是懒得像蒙江一样掺和进去。莫家毕竟不是大家族，有华兰在，他也不必担心什么。
　　王萱晴“咯咯”地笑了起来，“哎，你看，你都明白的道理，我们家这帮人怎么还云里雾里的呢。得了，反正我嫁得也不算太亏，咱俩认识，我又挺喜欢你闺女的以后别逼我给你生孩子就行。”
　　莫骏阳捻起杯子，喝了口茶，“你都不觉得亏，我就更不亏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有几分破罐儿破摔的意思。
　　也许以后，会慢慢的好起来吧？直到我能忘了丛云熙为止。
　　以上是莫少的心声，他潜意识里是这样想的，但他自己不知道，也没有别人知道。
　　直到快三十岁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的莫骏阳，在把他爱的丛云熙弄得遍体鳞伤之后，终于放了手，也终于了解到了什么叫为情所伤。
　　痛苦二字，不是只有外伤能带给人类的。心里的伤，往往难以愈合，即便好了，再去触碰，仍然会觉得疼。莫骏阳并不知道这些，他甚至还只敢在丛云熙昏迷着的时候，告诉她，他有多么爱她。
　　从始至终，莫骏阳都没有真正地明白过一件事…丛云熙想要的是什么。
　　浮华的城堡关不住丛云熙，只有建立在对等关系上面的情感，才有可能让她停下脚步。而现在，她已经继续出发，只留了莫骏阳在原地，缅怀他所付出的一切。
　　手臂上的伤好了以后，莫骏阳也没有去做整形。在特种部队里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他身上常年累月的伤疤并不在少数，退伍之后按照华兰的要求，在整形医院里面一次都去掉了。而这几年他几乎没有受过大伤，除了他为了丛云熙挡开了钢板的这一次。
　　就像丛云熙不去做整形，执意地在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疤痕，用来提醒自己要离开莫骏阳一样。莫骏阳也留下了手臂上的伤痕，他想更多地留住一些和丛云熙的曾经。
　　华兰本想让王萱晴劝他去掉那个疤痕，王萱晴满口答应之后，甚至没有对莫骏阳提过这件事。
　　在她全盘西化的思想里，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本来她就对莫骏阳一个军人，还被母亲逼着去掉了满身的伤疤这件事有些不满，反正救了谁不是救，救丛云熙留下伤疤，还说明莫骏阳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呢！


☆、新年（1）

　　王家的圣诞Party如期举办，席间宣布了王萱晴即将在年后跟莫骏阳订婚的消息。一时间恭贺之声不绝于耳，王萱晴维持着大小姐应有的仪态，站在莫骏阳身边微笑了五分钟，然后就带着她的准未婚夫逃离了Party现场。
　　蓝调今晚也有圣诞Party，蒙江、刘嘉聪、老何等人必定要去捧场，这可比家里的Party好玩多了。王萱晴这么想着，抓着莫骏阳去了蓝调，果然一进门，就是满场的宾客。
　　郭浩这回下了重金，将原来在蓝调里表演过的艺人都请了过来，组织了个狂欢大派对，又弄来了几组水平很高的姑娘、小伙，预备给刘嘉聪这种没主儿的人。
　　这两招一出，不管新老顾客，全都在圣诞夜这天涌到蓝调来捧场。幸亏郭浩和蒙江是老相识，不然他们这一批人恐怕不提前预定都占不到包厢。
　　二楼包厢里，王萱晴喝多了，正拽着刘嘉聪，不依不饶地要跟对方划拳。刘嘉聪苦着一张脸，四处寻找莫骏阳，想要让他帮忙解围，却意外地发现莫骏阳站在玻璃窗前发愣。
　　摆脱掉王萱晴，刘嘉聪蹿到莫骏阳身边，“怎么着？莫少？今儿又是谁惹着您了？”
　　莫骏阳抽着烟，没搭理他。
　　刘嘉聪自讨了个没趣，正要回到就桌边上，无意识地往楼下一撇，却看见丛云熙坐在了舞台上面。
　　“我操！她怎么在这儿？”刘嘉聪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郭浩看他们两人都在窗口那边，就知道是看见丛云熙了，于是也走过去，“今天请的是所有在蓝调表演过的艺人，丛姑娘本来不在受邀之列，但是很多人要求听她的钢琴，我付了三倍的工资，才请到她来弹两首曲子。”他低声跟莫骏阳解释。
　　莫骏阳却是了然的表情，丛云熙一直没有改变过，为了钱，她是可以屈服的。就像王顺发侮辱她的时候，她为了拿到逃跑用的钱，竟然还肯跟他赌。
　　丛云熙答应来蓝调上台，一是念着跟郭浩的旧情，再就是她出院之后就因为手指不灵活，辞了钢琴学校的工作，专心地在家里学习，导致手头有些拮据。总是用李烨的钱她也不好意思，而且最近她的手恢复的不错，所以就想着能赚一点是一点。
　　丛云熙选的两首曲子，都是很应景的圣诞曲，中间穿插着变奏，混合了一些著名的古典曲目。
　　看样子，她的手似乎好了？莫骏阳凝视着楼下那一袭红白裙子的她，心里五味杂陈。他们第一次遇见，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是这样子，他在楼上，居高临下，她在楼下，宛若妖精。
　　待两首曲子弹完，丛云熙鞠躬退场，楼下不少人叫安可，最后越喊越齐，仿佛有些起哄的意思。
　　“你去，给她加钱，让她再弹一曲罢。”莫骏阳对一直在他身边的郭浩说。
　　“这恐怕有些困难，以往在蓝调，她也很少做这种无准备的返场。”郭浩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我尽力一试。”说完，他就下楼去了。


☆、新年（2）

　　十分钟后，丛云熙再度出现在一楼的舞台上，在众人狂热的掌声中，镇定地鞠躬，然后跟乐队交流了几句。
　　不多时，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子出现在台上，她拿了麦克风上来，就在众人都纳闷的时候，丛云熙的手落在了钢琴键盘上面。舒缓的前奏响起…丛云熙的返场并不是她自己再弹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