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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世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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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为时常想到自己便有自我主义之嫌?”
“是的,多少有这种意味,史宾诺莎所指的伦理学与现代不太相同,它包括生活的艺术与道德行为。”
“可是……怎样用几何方法来展现生活的艺术呢?”
“所谓几何方法是指他所有的术语或公式。你可能还记得笛卡尔曾经希望把数学方法用在哲学性思考中,他的意思是用绝对合乎逻辑的推理来进行哲学性的思考。史宾诺莎也禀承这种理性主义的传统。他希望用他的伦理学来显示人类的生命乃是遵守大自然普遍的法则,因此我们必须挣脱自我的感觉与冲动的束缚。他相信唯有如此,我们才能获得满足与快乐。”
“我们不只受到自然法则的规范吧?”
“你要知道,史宾诺莎不是一位让人很容易了解的哲学家,所以我们得慢慢来,你还记得笛卡尔相信真实世界是由‘思想’与‘外扩’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实体所组成的吧?”
“我怎么可能忘记呢?”
“‘实体’这个词可以解释成‘组成某种东西的事物’或‘某种东西的本质或最终的面貌’。笛卡尔认为实体有两种。每一件事物不是‘思想’就是‘扩延’。”
“你不需要再说一次。”
“不过,史宾诺莎拒绝使用这种二分法。他认为宇宙间只有一种实体。既存的每样事物都可以被分解、简化成一个他称为‘实体’的真实事物。他有时称之为‘上帝’或‘大自然’。因此史宾诺莎并不像笛卡尔那样对真实世界抱持二元的观点。我们称他为‘一元论者’。也就是说,他将大自然与万物的情况简化为一个单一的实体。”
“那么他们两人的论点可说是完全相反。”
“是的。但笛卡尔与史宾诺莎之间的差异并不像许多人所说的那么大。笛卡尔也指出,唯有上帝是独立存在的。只是,史宾诺莎认为上帝与大自然(或上帝与他的造物)是一体的。只有在这方面他的学说与笛卡尔的论点和犹太、基督两教的教义有很大的差距。”
“这么说他认为大自然就是上帝,只此而已。”
“可是史宾诺莎所指的‘自然’并不仅指扩延的自然界。他所说的实体,无论是上帝或自然,指的是既存的每一件事物,包括所有精神上的东西。”
“你是说同时包括思想与扩延。”
“对。根据史宾诺莎的说法,我们人类可以认出上帝的两种特质(或上帝存在的证明)。史宾诺莎称之为上帝的‘属性’。这两种属性与笛卡尔的‘思想’和‘扩延’是一样的。上帝(或‘自然’)以思想或扩延的形式出现。上帝的属性很可能无穷无尽,远不止于此。但‘思想’与‘扩延’却是人类所仅知的两种。”
“不错。但他把它说得好复杂呀!”
“是的。我们几乎需要一把锤子和一把凿子才能参透史宾诺莎的证言,不过,这样的努力还是有报偿的。最后你会挖掘出像钻石一般清澄透明的思想。”
“我等不及了。”
“他认为自然界中的每一件事物不是思想就是扩延。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看到的每一种现象,例如一朵花或华兹华士的一首诗,都是思想属性或扩延属性的的各种不同模态。所谓‘模态’就是实体、上帝或自然所采取的特殊表现方式。一朵花是扩延属性的一个模态,一首咏叹这朵花的诗则是思想属性的一个模态。但基本上两者都是实体、上帝或自然的表现方式。”
“你差一点把我唬住了。”
“不过,其中道理并没有像他说的那么复杂。在他严峻的公式之下,其实埋藏着他对生命美妙之处的体悟。这种体悟简单得无法用通俗的语言表达出来。”
“我想我还是比较喜欢用通俗的语言。”
“没错。那么我还是先用你来打个比方好了。当你肚子痛的时候,这个痛的人是谁?”
“就像你说的,是我。”
“嗯。当你后来回想到自己曾经肚子痛的时候,那个想的人是谁?”
“也是我。”
“所以说你这个人这会儿肚子痛,下一会儿则回想你肚子痛的感觉。史宾诺莎认为所有的物质和发生在我们周遭的事物都是上帝或自然的表现方式。如此说来,我们的每一种思绪也都是上帝或自然的的思绪。因为万事万物都是一体的。宇宙间只有一个上帝、一个自然或一个实体。”
“可是,当我想到某一件事时,想这件事的人是我;当我移动时,做这个动作的人也是我。这跟上帝有什么关系呢?”
“你很有参与感。这样很好。可是你是谁呢?你是苏菲,没错,但你同时也是某种广大无边的存在的表现。你当然可以说思考的人是你,或移动的人是你,但你也可以说是自然在透过你思考或移动。这只是你愿意从哪一种观点来看的问题罢了。”
“你是说我无法为自己做决定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你当然有权决定以任何一种方式移动自己的拇指。但你的拇指只能根据它的本质来移动。它不能跳脱你的手,在房间里跳舞。同样的,你在这个生命的结构中也有一席之地。你是苏菲,但你也是上帝身体上的一根手指头。”
“这么说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由上帝决定的啦?”
“也可以说是由自然或自然的法则决定的。史宾诺莎认为上帝(或自然法则)是每一件事的‘内在因’。他不是一个外在因,因为上帝透过自然法则发言,而且只透过这种方式发言。”
“我好像还是不太能够了解其间的差异。”
“上帝并不是一个傀儡戏师傅,拉动所有的绳子,操纵一切的事情。一个真正的傀儡戏师傅是从外面来操纵他的木偶,因此他是这些木偶做出各种动作的‘外在因’。但上帝并非以这种方式来主宰世界。上帝是透过自然法则来主宰世界。因此上帝(或自然)是每一件事情的‘内在原因’。这表示物质世界中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其必要性。对于物质(或自然)世界,史宾诺莎所采取的是决定论者的观点。”
“你从前好像提过类似的看法。”
自然法则“你说的大概是斯多葛学派,他们确实也认为世间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有其必要。这是为什么我们遇到各种情况时要坚忍卓绝的缘故。人不应该被感情冲昏了头。简单地说,这也是史宾诺莎的道德观。”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我仍然不太能够接受我不能替自己决定任何事情的看法。”
“好,那么让我们再来谈三万年前石器时代那个小男孩好了……长大后,他开始用矛射杀野兽,然后爱上了一个女人并结婚生子,同时崇奉他们那个部落的神。你真的认为那些事情都是由他自己决定的吗?”
“我不知道。”
“或者我们也可以想想非洲的一只狮子。你认为是它自己决定要成为一只兽的吗?它是因为这样才攻击一只跛脚的羚羊吗?它可不可能自己决定要吃素?”
“不,狮子会依照自己的天性来做。”
“所谓天性就是‘自然法则’。你也一样,苏菲,因为你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你当然可以拿笛卡尔的学说来反驳我,说狮子是动物,不是一个具有自由心智的自由人。可是请你想一想,一个新生的婴儿会哭会叫,如果没有奶喝,它就会吸自己的手指头。你认为那个婴儿有自由意志吗?”
“大概没有吧。”
“那么,一个孩子是怎样产生自由意志的呢?两岁时,她跑来跑去,指着四周每一样东西。三岁时她总是缠着妈妈叽哩呱啦说个不停。四岁时,她突然变得怕黑。所谓的自由究竟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
“当她十五岁时,她坐在镜子前面练习化妆。难道这就是她开始为自己做决定并且随心所欲做事的时候吗?”
“我开始明白你的意思了。”
“当然,她是苏菲,但她同时也依据自然法则而活。问题在于她自己并不了解这点,因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有很多复杂的理由。”
“好了,你不需要再说了。”
“可是最后你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在一个大花园中,有两棵年纪一样大的树。其中一棵长在充满阳光、土壤肥沃、水分充足的地方,另外一棵长在土壤贫瘠的黑暗角落。你想哪一棵树会长得比较大?哪一棵树会结比较多的果子?”
“当然是那棵拥有最佳生长条件的树。”
“史宾诺莎认为,这棵树是自由的,它有充分的自由去发展它先天的能力。但如果它是一棵苹果树,它就不可能有能力长出梨子或李子。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于我们人类。我们的发展与个人的成长可能会受到政治环境等因素的阻碍,外在的环境可能限制我们,只有在我们能够‘自由’发展本身固有能力时,我们才活得像个自由的人。但无论如何,我们仍然像那个生长在石器时代莱茵河谷的男孩、那只非洲的狮子或花园里那棵苹果树一样受到内在潜能与外在机会的左右。”
“好了。我投降了。”
“史宾诺莎强调世间只有一种存在是完全自主,且可以充分自由行动的,那就是上帝(或自然)。唯有上帝或自然可以表现这种自由、‘非偶然’的过程。人可以争取自由,以便去除外在的束缚,但他永远不可能获得‘自由意志’。我们不能控制发生在我们体内的每一件事,这是扩延属性的一个模态。我们也不能‘选择’自己的思想。因此,人并没有自由的灵魂,他的灵魂或多或少都被囚禁在一个类似机器的身体内。”
“这个理论实在很难了解。”
“史宾诺莎指出,使我们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与和谐的是我们内心的各种冲动。例如我们的野心和欲望。但如果我们体认到每一件事的发生都有其必然性,我们就可以凭直觉理解整个大自然。
我们会很清楚地领悟到每一件事都有关联,每一件事情都是一体的。最后的目标是以一种全然接纳的观点来理解世间的事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与满足。这是史宾诺莎所说的subspecieaeternitatis。“
“什么意思?”
“从永恒的观点来看每一件事情。我们一开始不就是讲这个吗?”
“到这里我们也该结束了。我得走了。”
艾伯特站起身来,从书架上拿了一个大水果盘,放在茶几上。
“你走前不吃点水果吗?”
苏菲拿了一根香蕉,艾伯特则拿了一个绿苹果。
她把香蕉的顶端弄破,开始剥皮。
“这里写了几个字。”她突然说。
“哪里?”
“这里——香蕉皮里面。好像是用毛笔写的。”
苏菲倾过身子,把香蕉拿给艾伯特看。他把字念出来:“席德,我又来了。孩子,我是无所不在的。生日快乐!”
“真滑稽。”苏菲说。
“他愈来愈会变把戏了。”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呀……是不是?黎巴嫩也种香蕉吗?”
艾伯特摇摇头。
“这种香蕉我才不要吃呢!”
“那就别吃吧。要是谁把送给女儿的生日贺词写在一根没有剥的香蕉里面,那他一定神经不太正常,可是一定也很聪明。”
“可不是嘛!”
“那我们可不可以从此认定席德有一个很聪明的父亲?换句话说,他并不笨。”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上次我来这里时,让你一直叫我席德的人很可能就是他。也许他就是那个透过我们的嘴巴说话的人。”
“任何一种情况都有可能,但我们也应该怀疑每一件事情。”
“我只知道,我们的生命可能只是一场梦。”
“我们还是不要太早下结论。也许有一个比较简单的解释。”
“不管怎样,我得赶快回家了。妈妈正在等我呢尸艾伯特送她到门口。她离去时,他说:”亲爱的席德,我们会再见面。“
然后门就关了。
洛克
……赤裸、空虚一如教师来到教室前的黑板……
苏菲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半了,比她和妈妈说好的时间迟了一个半小时。其实她也没和妈妈说好,她只是在吃晚饭前离家,留了一张纸条给妈妈说她会七点前回来。
“苏菲,你不能再这样了。我刚才急得打查号台,问他们有没有登记住在旧市区的艾伯特这个人,结果还被人家笑。”
“我走不开呀!我想我们正要开始解开这个大谜团。”
“胡说八道!”
“是真的。”
“你请他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了吗?”
“糟糕,我忘了!”
“那么,我现在一定要见见他。最迟在明天。一个年轻女孩像这样和一个年纪比她大的男人见面是不正常的。”
“你没有理由担心艾伯特。席德的爸爸可能更糟糕。”
“席德是谁?”
“那个在黎巴嫩的男人的女儿。他真的很坏,他可能控制了全世界。”
“如果你不立刻介绍你的艾伯特给我认识,我就不准你再跟他见面。至少我要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否则我不会放心。”
苏菲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她马上冲到房间去。
“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妈妈在她背后叫她。
一转眼的工夫,苏菲就回来了。
“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他的长相,然后我希望你就不要管这件事了。”
她挥一挥手中的录影带,然后走到录影机旁。
“他给你一卷录影带?”
“从雅典……”
不久,雅典的高城就出现在荧屏上。当艾伯特出现,并开始向苏菲说话时,妈妈看得目瞪口呆。
这次苏菲注意到一件她已经忘记的事。高城里到处都是游客,三五成群的往来穿梭。其中有一群人当中举起了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席德”
……
艾伯特继续在高城漫步。一会儿之后,他往下面走,穿过人口,并爬上当年保罗对雅典人演讲的小山丘。然后他继续从那里的广场上向苏菲说话。
妈妈坐在那儿,不时发表着评论:“真不可思议……那就是艾伯特吗?他又开始讲关于兔子的事了……可是……没错哎,苏菲,他真的是在对你讲话。我不知道保罗还到过雅典……”
录影带正要放到古城雅典突然从废墟中兴起的部分,苏菲连忙把带子停掉。现在她已经让妈妈看到艾伯特了,没有必要再把柏拉图介绍给她。
客厅里一片静寂。
“你认为他这个人怎么样?长得很好看对不对?”苏菲开玩笑地说。
“他一定是个怪人,才会在雅典拍摄自己的录影带,送给一个他几乎不认识的女孩子。他是什么时候跑到雅典去的?”
“我不知道。”
“还有……”
“还有什么?”
“他很像是住在林间小木屋的那个少校。”
“也许就是他呢!”
“可是已经有十五年都没有人看过他了。”
“他也许到处游历……也许到雅典去了。”
妈妈摇摇头。
“我在七十年代看到他时,他一点都不比我刚才看到的这个艾伯特年轻。他有一个听起来像是外国人的名字……”
“是艾伯特吗?”
“大概吧。”
“还是艾勃特?”
“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你说的这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艾伯特,一个是席德的爸爸。”
“你把我弄得头都昏了。”
“家里有东西吃吗?”
“你把肉丸子热一热吧。”
失踪整整两个礼拜过去了,艾伯特消息全无。这期间苏菲又接到了一张寄给席德的生日卡,不过虽然她自己的生日也快到了,她却连一张卡片也没接到。
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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