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寂静的鸭绿江-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只要到了夜里,赵文举无论怎样拼命压抑欲望结果仍是欲望比他本人还大,他越深刻地了解女人,就越为自己的命运伤恸。灵芝的乳房又圆又大,像两只雪白的馒头,衣服一脱就在身边蓬勃地冒着热气。热气带着女人特有的体香,撩拨着他,让他热血沸腾,让他悲愤自己的命运。只要看到灵芝丰满的身体,赵文举体内熄灭的*就“腾”地燃烧起来,他的手痉挛着,像新婚时那样痉挛。灵芝忍无可忍,一只有力的手终于狠狠地在黑暗中掣住了他。他们的眼睛对视着,黑暗中,灵芝的眼睛异常明亮。
  赵文举清醒并委顿下来,说:“我不会……不这样,你说,到底咋样?”
  灵芝并未彻底了知赵文举的身体,只好心一横,把手伸到他的裆里,碰了碰那个东西,可是她顿时感到不对,赵文举的那个东西松皱得像个放了尿的猪尿泡,连跑卵猪(种猪)里面的蛋都理直气壮,自己男人的卵却似有若无,摸一把,一层皮,睡着了一样。尤其是那个命根子,怎么摇它都睡死了一样。
  灵芝吃惊地低叫一声:“我的老天爷!你这是怎么了?”
  赵文举酸楚地转过头,敏感地把后背送给了灵芝。
  灵芝望着他窄窄的后背,怜惜着问:“你身子不能动,可是这个地方,咋是这样儿的呢?”
  赵一普和赵关氏谁都没有对赵文举说起过他三岁时的事,赵文举一直相信着他们的话,说:“我命苦,一出娘胎就是这个样子。我想死,可又偏不死,急也没用!”他终于明白那个地方在他的命里死了,早就死了!突然号啕起来,随即怕阿玛和讷听到,又马上止住,屋子里响着他压抑的抽泣声。
  

《寂静的鸭绿江》6(2)
灵芝彻底明白她嫁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了,她厌恶地皱着眉头,一颗心却不由自主地涌满了怜悯和同情,细心地替他拉了拉被子。赵文举一把握住了灵芝的手,仿佛抓握到了一根人生的稻草,细弱的哽咽断断续续在黑暗中响起来。很久,赵文举才绝望地说:“你说,这事,咱是不是就不能弄了?”
  灵芝干脆地说:“不能弄咱就不弄!”
  赵文举疑惑地说:“你愿意?”
  灵芝替他掖了掖被子:“愿不愿意都得愿意,这是命!”
  赵文举抱着灵芝的胳膊流下眼泪:“你嫁给我,就是个比黄连还苦的命!”
  灵芝强忍着泪,“唉”了一声背过身去。她听到赵文举在身后痛恨地拍打着自己薄薄的胸脯子:“世上为什么会有我这种命?哪怕能让我站起来到外面走上一回,就是立即要我去死,我也情愿!”他的黄眼珠上镀着一层薄薄的眼泪,两眼像屠宰坊里的牲口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灵芝,灵芝回头受不住他的眼神,“唉”地叹了口气又背过身去……
  白天,赵文举的话不多,躺累了,就看书。那些看过许多遍的书已经被他摸得发黏,可他还是怀着初次阅读时的心情一遍遍地读下去,灵芝小心地观察,发现赵文举除了可怜之外,并不讨厌。夜里,赵文举渐渐安静下来,身边有了说话的人,日子有了奔头,他接受了身体上的现实,嘴巴倒更加勤快起来,开始悄悄把书上的内容讲给灵芝听,《斩华雄》、《七侠五义》、《三请樊梨花》,微弱的声音竟然讲得绘声绘色,灵芝不免奇怪:“你天天躺在炕上,怎么会认字?”
  赵文举得意地把自己写的字从枕下抽出来,举到灵芝眼前说:“我不但会认字,还会写字呢!文晖读私塾时,下了学,就把先生教他的字再教给我……你要是愿意,我明天也教你认字。”
  灵芝看了赵文举一会儿,眼里闪动着点点柔和的水光,摇头说:“我一看字就头晕,有你认字就够了!”
  可是播下的种子总有一天要发芽,灵芝胆战心惊地发现,她怀孕了!眼下这颗种子正顽强地犁开她的肉体,悄悄萌发着幼芽。开始时幼芽只有山梨大,后来就变成鹅蛋大了。变成鹅蛋大的时候,它就会转动了,只有灵芝才听得到鹅蛋转动时的声音,在她的体内,在她的血液里,“扑通”一声,灵芝一旦听到这个声音,灵魂就要吓得从喉咙里蹦跳出来。黑暗中,她出神地抚摸着腹部,两只望着屋梁的眼睛充满了忧虑和恐怖,这时只要赵文举轻轻碰一碰她,灵芝就会大大地吓上一跳,随即,她又把希望移植到赵文举身上,把干活太多而变得粗糙的手放到赵文举的裆里,焦急地抚弄着,激发着,希望它能够坚挺起来,那样至少会给她腹中的孩子一个借口,给她一张活人的脸面,可是这里仍是一片沉寂,一片苍茫。
  她火烧火燎地跑回了鹿染撒贝,可是九住一气之下远走他乡,杳无音信。天寒地冻,灵芝在冈上哭过之后打定主意: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孩子从她身上拿下去,村里女人不想养孩子时都干重活、跳崖、卧冰,为的是把胎从身上甩掉,灵芝也想这么做。
  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寂静的鸭绿江》7(1)
清晨,星星还在冈上闪烁,赵家已经做好了早饭。灵芝干完了活儿也跟三个小姑一样到大方桌前坐下了,仰着苍白的脸对赵一普说:“阿玛,从今天起我也跟妹妹们去缫丝!”
  赵一普眼睛眨了眨,说:“这冷的天……”他把儿媳妇当成家里人,倒比对闺女更器重些。
  灵芝说:“家里有讷和玉多,我想跟着妹妹们出去挣钱。”
  赵一普感动得眨着眼,挠了挠花白的头发,心里说:“是我老赵家的媳妇,嘿!知道过日子!”前些天文晖又来信了,想买一些要紧的书,要家里寄三元钱,赵一普正为这笔钱懊恼着。赵一普在脑子里迅速划算了一下,连连点着头对灵芝说:“好吧,去吧,家里忙时你再回来。”玉多感激地看着灵芝,三个小姑也因为嫂子同去,高兴得眼睛闪亮起来。
  灵芝和小姑们一道吃完饭,带上赵关氏给准备的饭盒就出了门。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漫天的繁星已经冻得发白。开了门,等于把寒冷的空气撕开了一条缝隙,寒冷一下子扑到热乎乎的身体上,然后,更大的难受接踵而至:身上露在外面的部位仿佛要被刀子削去,脸蛋子冻木了,鼻子要冻掉了,吸进肺子里的冷气也扎得胸部隐隐作痛。天亮之前一切都是青色的,地上的雪也变得透青,脚踏上去,嘎吱嘎吱地叫着,使寒冷更加具体更加难受。为了防狼,忆娥、夜娥、婵娥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青冈柳木棍,上下岭时往雪坡上狠狠一戳,人就站住了,然后一步步攀上岭去。如果来了狼,青冈柳木密度大,铁一样坚硬,朝狼腿上一打,再凶的狼也受不住。灵芝出门时赵一普也给她削了一条青冈柳木棒。
  婵娥最爱哭,有事没事都见得到她的眼泪。几乎是惯例,婵娥一出门就小声哭叫起来:“哎呀!冷啊!”一边哭一边哆哆嗦嗦迈着碎步跟在忆娥、夜娥身后小跑着。寒冷的风剐肉一样拂扫着脸颊,她们光着身子穿着家织的土绢棉袄,只要直腰说话,冷风就会从袖口、领口灌进来,只有把双手笼在袖子里,抱紧了身子朝前走,才会觉得暖和了一点。忆娥和夜娥都习惯了婵娥的哭叫,不理她,只顾蹚着雪在前头走。她们脚上的鞋都是自家做的,一边走,鞋子里就一边灌进雪,雪被脚上的热气烘化了,鞋子就变得湿湿的,这时的双脚就又冷又难受。婵娥又忍不住哭了:“冻脚啊!哎冻脚啊!”一边哭一边爬山。皑皑的白雪上,飘落着婵娥单调的哭声,显得悠长悲切。要上岭了,忆娥才回头低声喝道:“别叫!小心叫狼听着!”婵娥闭了嘴,骨碌着恐惧的眼睛四下里察看着,空旷的山里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爬到岭上,天亮了,太阳出来了。雪地上顿时涂了一层金光,每颗雪霰都变成了小金珠儿,不时闪跳着金光,茫茫的雪山空寂无声,这时可以看得清每个人的眉眼。忆娥的脸圆圆的,放射出温柔敦厚的光芒;夜娥眼睛又圆又亮,里面的神态永远是烦躁的。婵娥一脸哭相,看不清长得到底是丑还是俊。
  岭下的泰和生丝坊冒着炊烟,四周的山路上正有一个个小黑点在悄然移动,远远看去,她们的影子小小的,在雪地里麻雀一样跳跃着。那是别个村的闺女们来上工了,她们也像灵芝和小姑们,正往泰和生丝坊走。
  灵芝这才觉得浑身已经给汗水湿透了。
  婵娥又嫌身上出了汗,哭道:“身上返潮啦!难受啊!”
  夜娥一路上对婵娥已经烦透了,这时愤愤说:“叫,叫!早晚有一天叫狼吃了你!从出了家门你就哭,天天哭!哭死鬼托生的……”她突然转脸对忆娥说:“姐,我倒要问问,咱们是不是阿玛的亲闺女?”
  婵娥顷刻收了哭相,恨恨说:“亲闺女哪能这么冷的天往岭上赶?这个时候连狼都不出窝呢!咱们根本就不是他养下的!”
  忆娥听惯了这样的抱怨,用一贯的语调安慰妹子们说:“快走吧,去晚了要扣工钱了。”
  “发了工钱还不都是邮给了二哥!”夜娥翻着大大的白眼愤怒地说。
  。 最好的txt下载网

《寂静的鸭绿江》7(2)
忆娥却愁闷地不开口,她听说阿玛正在给她说一门亲事,要把她嫁到遥远的摇钱树村去,自然是为了筹措二哥的学费。听说那户人家有房子有地,又隐约听说那户人家的男人瘦得像一副担架。
  夜娥不知忆娥的心事,仍旧倔倔地说:“哼!阿玛要卖了咱们的骨头供二哥念书呢!要不是供二哥,咱们挣下的钱能买一块东洋花布,做件花小褂穿穿,也不枉托生一回人!”
  灵芝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劝慰着小姑子们:“别生气啦!等你二哥念下书来挣了钱,再给你们买洋花褂穿,还不是一样?”
  抱怨的心沉静下来,闺女们被洋花布褂鼓舞着,不再说话,而是使足了力气下岭。
  下岭的道路更加难走。一簇簇的树丛,长着荆棘,从雪里钻出来,剐着裤脚。羊肠小路覆满积雪,雪路滑滑的,要紧紧抓握着树枝一步步挪动。灵芝帮着三个小姑一步步下岭,自己因为怀着心思,选中了一处山路,故意一脚踏空,只觉腰部被重重地硌了一下,眼前腾起一片雪粉,人就失去了把握,像夏天里的一只柴筐,身不由己,迅速朝山下翻滚过去。
  灵芝醒过来时,已经躺在缫丝作坊的小屋里。
  冷白的阳光从小屋的窗口照射进来,可以看清屋子里的一切。小屋里有两排足踏式缫丝机,地中间生着黄泥火炉,炉上放着几只饭盒,每台机前有一张年轻的闺女脸。可惜这些花样的脸因为营养不足,加之日复一日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原始劳作,个个显得昏暗和晦涩。在小屋幽暗的光线里,她们像一排小纸人,机械地手脚并用,忙碌不堪。稍稍分一点神,手上的丝就断了。丝头多了,框上的丝就要降等,因此上了机台,谁都不敢怠慢。屋子里只有纩丝的声音,机台前的每一张脸都忙得全神贯注,瞅着眼前的丝,两眼瞪得又圆又亮。她们的手像跳舞一样一闪一挽,透明的柞丝就在这看似舞蹈的操劳中纩到了正前方的丝框子上。上好的丝纩上去,剔除的茧衣、乱丝头就用手挽了,挂到桌边成了挽手。丝框子上纩满了成品柞丝,就像缠满了金发,熠熠闪光,随着丝框的转动,柔和的光晕也在不停地变幻着光点。
  忆娥、夜娥、婵娥在最里面的机台。婵娥纩丝的手脚最慢,就被指派着,每隔一会儿代姐姐们到小炕上去看看嫂子。见灵芝睁开眼,婵娥喜悦地叫:“哎呀嫂子醒了!”连邻村的闺女们都下了机台围过来,每张脸上笑意盈盈。
  忆娥长释一口气说:“嫂子,你可醒过来了!”
  婵娥不哭了,眨着水灵灵的眼睛争着对灵芝说:“嫂子,我一睁眼,啊呀!你就像个大雪球,从山上滚下去。多亏有雪,要是在夏天,从岭上滚下去,不死也要剥层皮呢!”
  可是灵芝却咋也没咋的,只觉身上酸疼,膝盖被磕青了,头上磕出了一个大包。她悄悄把手伸摸到下腹部,沮丧地发现胎儿还完好着,只是被这种震荡惊醒了,动起来,每每一动,灵芝的肠胃就被牵引着,隐约疼痛起来。
  以后小姑们上下岭时都着意地拉扯着灵芝,灵芝反倒再没有机会滚岭,但她照旧在上岭下岭时拼命地摔打着自己,希望把胎儿拿掉,可是胎儿却越来越深地生长到她的血肉里,像一棵小树,和她血肉交织着并攀着她长出了她的身体。
  赵关氏最早发现了灵芝身体上的微妙变化。她慌乱、愤怒,却茫然无措,时常厌恶地看着灵芝的背影,噎得透不过气来。有几次她忍不住想质问灵芝,可天性中的怯懦和忍耐最终使她打消了念头。她也不敢告诉赵一普,只好自己掂量着思前想后,昼夜不舍地替儿子谋划着未来,直到灵芝身体越来越重,纸里再也包不住火。
  

《寂静的鸭绿江》8(1)
老娘婆戴着一只沉甸甸的河磨玉镯子,把染血的手放到土布上擦了擦,喜悦地托着婴儿对疲惫不堪、满脸汗水的灵芝说:“哎呀!是小个人种咧!”
  赵关氏也为灵芝的头胎能够顺利生养舒出一口气。
  老娘婆擦干了婴儿身上的血,啪地拍了一下婴儿的屁股,一声洪亮的啼哭从屋子里传出来,老娘婆的喊声也传出来:“赵当家的,媳妇给你养个孙子哩!”
  赵一普已经慌乱得不知所措,早早地下江捕鱼去了。
  对这个孩子,赵家表面上如同己出,但冷冷的喜欢中却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忧闷和愤懑。赵一普和赵关氏一句都没有多问,外表看起来,全家都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连赵文举都难受地笑着。倒是村里人对灵芝的这个孩子充满疑惑,他们并不相信赵文举能生出孩子,宁愿相信是赵一普爬了灰,不好听的话传到灵芝耳朵里。灵芝到江边洗德章爷爷的行李,会感到许多人家的窗子里伸出惊奇和探究的目光。灵芝走过后,这些目光就会心地一碰,然后交头接耳说:“看到没?瘫子有后啦!”可是一个村住着,他们觉得比瘫子自己还了解他呢,就怀疑地问:“是瘫子的种吗?”听的人一撇嘴:“瘫子还有那本事,怕是老公公赵一普的吧?”
  赵一普也听到了这些闲话,心里窝得难受,却硬撑着,说:“哼,看我赵家日子过得上劲你们眼红了!”可是闲话却越来越具体,有人说亲眼所见,赵一普和儿媳在磨道里就干上啦!狗进了磨房,把赵一普的裤子都叼到大街上了。还有的人说,赵文举裆里那个东西早成了一堆死肉,有一天赵家夜里进了狼,狼摸到赵文举屋里,撕开赵文举的被子往裆里一看,生气地说:“这叫个什么?还算是个*吗?”连连摇头走了。你看,连狼都不吃的死肉还能种出孩子吗?
  可是不管闲话怎么说,赵家还是每日胼手胝足把力气使到一处,细密勤苦地编织着日子,三个闺女照旧一天不落地过岭去缫丝,挣来的钱连摸都不许她们多摸一下,赵一普马上邮到奉天去供儿子读书。赵一普不想把脸伸过去让别人往上面撒尿,他的懊恼都聚在心里,无以消解。儿子是什么样子,他心里再清楚不过,灵芝居然养了个野种,让赵一普感到委屈又愤怒!然而一切既成事实,他又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仿佛哑巴吃黄连,苦得说不出!只好夜里早早地扒光身子拱进被窝,趴在枕头上抽着老旱烟。老旱烟呛呛的,他把嘴抽得苦了,舌头抽麻木了,仍想不出一个好主意。偏偏三个闺女这时又偷偷用缫丝挣的钱买了洋花布,赵一普的愤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