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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鸭绿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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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怕牵连家里,劝赵一普卖了地,偕家人到关内逃生。赵一普一听要离开响水,又咆哮起来,这家产这土地还有坟茔里的先人,都不能扔下不管,最后爷儿俩的谈话总是不欢而散。玉多更是不肯改嫁,夫妻俩婚后第一次发生了口角。
  时局的动荡危急,使赵文晖来不及再细说,只好在临行前把家中的一切托付给了灵芝。
  随着日军对义勇军的剿灭行动越来越有章法,形势严酷起来,战斗也更加激烈,赵文晖怕日本人不放过家人,登报与全家脱离了关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玉多受不了忧虑牵心的日子,春去秋来,渐渐相思成疾,干活儿懒懒的,几天不说一句话。灵芝曾替玉多偷偷到山上打听过赵文晖,也借悄悄走亲戚的机会打听义勇军的下落,可是只听说岭上打过仗,小孩子上山捡过一筐子弹壳儿,石头上流着干涸的血迹,却连一个人影儿也见不到。回家告诉玉多,玉多就找到了义勇军和日本人交火的地方,守着流血的石头悄悄哭起来。她开始爱听和她内心一样悲戚的鼓词唱曲儿,自从冬闲时东北大鼓艺人边又红来村子里唱过屯场后,玉多就迷上了边又红。边又红悲悲戚戚的唱腔随着弦声一响,玉多就再也主宰不了自己,着魔地跟着他走了一村又一村,哭了一场又一场。
  边又红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说书艺人,他早先在奉天茶社里唱东北大鼓,因为唱得好,名声响亮,被一个军阀请到了公馆里给姨太太们唱。可是他一边唱大鼓,一边顺手牵羊地把人家三个姨太太都给睡了,军阀把他追杀得无处容身,边又红只好远走边地,做了流浪艺人,和瞽目弦师周小辫搭伙。
  边又红不但鼓书唱得好,还弹得一手好琴弦。他的手一抚到弦上,弦音就跟他的人一样有了情,留而不滞,疾而不速,翩绵飘逸,如行云流水。他生着一双水汪汪的伤情目,一张鲜艳艳的红嘴唇。开唱之前,他总是先抿一下嘴唇,再把含情的美目四下一撒,薄薄的玫瑰唇才缓缓开启。边又红唱的大鼓书在不同的村子对不同的人,内容都不一样,但大都离不了英雄泪儿女情。他唱英雄泪时嗓音高亢刚健,抒情优美;唱儿女情委婉凄切暗含*。他不在意男人,却最知道什么样的唱词会让女人发痴。每到唱夜场时就暗暗在唱词里加了骚情加了荤腥,一边唱眼风一边像蛾子翅膀一样在姑娘媳妇们的心尖儿上扫着,扫得人心痒难耐啊!这时女人们就入了情,再贞洁的大姑娘和小媳妇也禁不住了,他把她们的心唱软了,颤了,疯了,她们就迷迷瞪瞪地跟了他。边又红唱了一村又一村,每个村子里都有跟他相好的女人,他在她们身上播了种之后,就杳无音信了,边又红走过的地方,村村都有他的孩子,他对这些孩子既不问询,也不抚养。
  和边又红相比,他的瞽目弦师周小辫就清寡多了。周小辫又干又瘦,梳着前清时的辫子,走路的姿势像一只熟虾。他因为洁癖,几乎不沾女色。边又红给他弄来了女人,周小辫摸摸索索一阵后并无什么心得,但是却很配合。他和边又红凭着一张不烂的嘴巴和手里的三弦琴,走遍了广袤土地的沟沟岔岔,也睡遍了沟沟岔岔的女人,即使在九一八事变后的残酷年月,他们也在庄稼人的宠爱里过着苟且又滋润的生活。
  玉多先是傻傻地跟着边又红走。她追着听边又红的《西厢记》和《王二姐思夫》,听了一遍又一遍,越听越觉得自己就像那个王二姐,丈夫一去不回还,也不知是死是活。听着凄清缠绵的曲调,伤怀着自己的处境,牵念着男人,玉多就哭起来。边又红唱得正入情,眨着一双湿润的眼睛,击鼓打板唱道:
  一只孤雁那个往南飞啊,
  一阵凄凉一阵悲呀咳咳。
  雁飞南北知寒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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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鸭绿江》22(2)
二哥赶考他永未回……
  底下有了抽泣声。边又红已经习惯并享受着观众的这种感动,可是他抬眼看玉多时,摇曳的灯光下,他发现这个女人容颜姣美,很有姿色,不知是哪个村的,边又红发现她已经跟着他们走了多少里地了……散场时,玉多还没有从伤悲里醒转过来,人都*了,她还站在那里发呆。边又红收完了行头,把主家为他准备的一碗荷包蛋端过来,放到玉多眼前的窗台上,闪着多情的眼睛用台词小声问:“小大姐,你是哪个村的?”
  玉多一惊,慌乱地擦着眼泪埋着头回答:“响水村的。”她不敢抬头看边又红,只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发现场子里的人都*了,一颗心跳得马上要从耳朵里蹦出来。边又红看玉多的脸红云一样一直红到耳朵,她的耳朵在昏暗的灯下显得很柔软,很好看,正被乌黑的头发覆盖着,就用手去撩了撩玉多的头发。玉多惊愕地躲了一下,可是她的心里随之就伸出了一双热烈的小手,又把自己拉回到边又红身边,并且生出更激烈的渴望,渴望这只男人的手再撩一次她的头发。边又红不说话,只用湿漉漉的目光在她身上盘旋着。玉多胆怯地看了边又红一眼。这一眼正和边又红含情的目光相对,玉多的身子一下就软了,酥麻了,心里生出热烘烘的欲望,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边又红,边又红及时地接住,并紧紧地握住了,边又红的男人气息让玉多眩晕起来。他们好一阵没说话。
  后来是边又红说:“小大姐,你和谁一路来的?”
  玉多羞涩地抬了抬眼睛,说:“我一个人。”
  边又红含笑温和说:“那么远的路,今晚就住下吧!”
  玉多心里和自己撕扯了一阵,软弱地抗拒着,说:“不。”
  边又红轻轻叹息一声,说:“那我送你走吧!山里有狼。”边又红在一个村子里唱屯场时,一个女人把孩子奶睡了放在炕上,自己去听东北大鼓。散了场,她踏着月亮地回到家,到炕上一摸,孩子睡过的地方黏糊糊的,再一摸,孩子毛茸茸的头被她碰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女人泼着喉咙尖叫起来。村子里的人都被她毛}的叫声喊出来。点亮了松明子一看,炕上到处都是血,还有孩子的一只小胳膊——家里进了狼,孩子被狼吃了。
  玉多心里怕起来,又充满着渴望,喉咙里干巴巴的,就随着边又红出了村子。
  夜里,万籁俱寂,愈显山大屋小。初冬的天,并不冷,四处飘浮着干燥的秫秸和野蒿草的气味儿,空气异常清新,仿佛吸一口进了肺子,肺叶一下子就健康地饱满起来。边又红穿着长衫,神形飘逸,高高的个子走起路来飘飘摇摇。他们并着肩悄没声地走过了一个个房山头,玉多嗅着身边干燥的野草味儿和浓烈的男人气息,一颗心迷迷荡荡,腿越来越软,和边又红的身子越挨越近。出了村时已月上中天。边又红走到村边一个草垛前步子就慢下来,最后站定了,秋水盈盈的目光像江水里的星星那样停留在玉多身上。这星光温柔平和的照耀,超凡于乱世,让玉多在忧戚中生出了短暂的平静和希望。边又红从玉多眼里看到了和他一样上涨的情欲,就猛然张开双臂,紧紧地把玉多搂在怀里。玉多久旱的身子如花朵一样悄然花开,边又红回身把草垛扒出一个窝洞,搂着玉多一并躺到草洞里。
  草窝被焐得热烘烘的,散发着熟透的青草味儿,像一个生了火的窝棚,一点都不冷。边又红把玉多软绵绵的身子扶在手上,轻轻替玉多解开裤带,弹弦的手就在玉多的身上轻轻滑动起来。他像唱词里的《十八摸》一样,先从乌油油的头发摸起,再摸脸蛋、耳朵、脖颈,再把一只摸惯了女人的手滑向玉多的胸脯和下腹。玉多轻轻地呻吟起来,边又红哈着清香的口气在玉多耳边轻轻问:“好不好?”
  玉多饧着眼睛,浑身颤抖着说:“好,好啊!”不由自主地把身体迎送上去。边又红却不急,只等玉多眼神儿像升入虚空一样越来越迷乱,才老练地一跃而上,疯狂自如地在玉多的身上扭动起来。玉多从没体验过这样的至乐,像一粒冰屑放到炭火上,全身都要融化了,只会一迭声地叫:“亲亲,小亲亲,亲——!”一声比一声高,边又红看了看四周,伏在她耳边说:“小声点儿,惹来狗叫就麻烦了。”狗果然叫起来,开始是离草垛最近的一只狗叫,一会儿全村的狗都跟着叫了。有人出门吆喝狗。边又红完成了疾风暴雨,忙不迭地滚身撤离了草垛。临别时他温情地把一缕干草从玉多头上摘下来,亲了亲她,就把长衫一抖,迈着没有脚跟的飘步,头也不回地进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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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鸭绿江》22(3)
玉多迈着轻松的脚步,天亮时回了村。第二天她就什么都做不下去了,一遍遍回忆着边又红在她体内留下的感觉,这感觉使她脱胎换骨。以后玉多就像发了病,每隔十天八天,就无法自控地溜出村子,边又红的腿长在了她身上一样,她总会知道边又红正在哪个村里唱屯场,就变成一个大火球追过去。与边又红相好的女人多得是,有时轮不到玉多,边又红就和另一个女人一边在被子里起伏着,一边体贴地对站在窗外的玉多说:“回去吧!天冷了!小心冻着!”可是玉多不肯走,边又红事毕出来撒尿,见玉多站在屋檐下,冻得一边挪动着双脚,一边把手放在嘴边哈着气,就生气了。和他相好的女人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不愿意招惹这样的花痴子。可是他甩不掉了,玉多不管不顾地粘上了他,他不理她一下,她就傻呆呆地等着不走。
  

《寂静的鸭绿江》23(1)
灵芝刚开始时很体谅玉多,可是见玉多疯魔了一样死乞白赖地去会边又红,十里八村已经传出话来。
  玉多又一次悄悄往外溜时,灵芝就拦住了她,小声说:“傻鬼,没个够吗?”
  玉多羞愧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嫂子,别吵吵啊,小心阿玛听到。”
  灵芝挡住大门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要是传出来,赵家可就不能留你了,你想没想过?”
  玉多歉意地笑笑,回头指了指窗户,灵芝一回头,玉多忙从门缝挤出去,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过来:“嫂子,阿玛要是问,你就说……”
  玉多不会边又红时就发呆,低头想一会儿,哭了;再低头想一会儿,又笑了。赵一普以为儿媳得了病,和赵关氏嘀咕道:“看见没?又笑了!犯什么邪了?”
  赵关氏小声说:“像是阴魂附体了。琵琶沟村的潘家媳妇就这样儿,不犯病时好好的一个人,犯了病又哭又笑。一会儿说看到这个了;一会儿说看到那个了,她看到的人都是阴间的,她嫁过来时他们早死了,可是她说的模样和真人一点都不差。大神一看就知道她是叫一个远房哥哥的阴魂附了体……”
  赵一普的表情惊惧起来,瞪大眼睛说:“她是不是也叫什么附了体?我看她眼瞅着是换了一个人啦!”决定把玉多的活儿减下来,让她调养一冬。
  这一冬因为天冷,边又红到城里唱大鼓了,玉多跌跌撞撞地找了好几个村子,把脚都冻坏了,并没有找到。白雪茫茫,朔风凛冽,玉多找不到边又红,只好收了心。没有了边又红的日子,她感到是在黑夜里活着,整日蓬头垢面,不吃饭也不知饿,跟谁都不说话,坐在炕上纳鞋底儿,一纳就是一整天。可是春天一来,玉多的眼睛就像春天的江水一样活泛了,边又红又回来了!灵芝替她担着心,把守着大门希图阻止玉多。玉多白天安安静静穿针引线,夜里公婆睡着了,她就跳了窗户去会边又红。为了顺利通过公婆的眼,她开了窗子,西屋的窗外是一条若断若续的羊肠小路,一直逶迤着通到山里。春天,小路两边的山楂树开着雪白的花朵,白天太阳一烘,发出清甜的香味儿,惹得成千上万的蜜蜂在花间嗡嗡嗡叫个不停。夜里,皎洁的月光下,山楂花香气幽幽,把整个村子都填满了。玉多就在花香的撩拨下更加疯痴起来,有时整夜不归,直到天亮才悄然进村。
  这件事再也包裹不住了。
  赵关氏听到了风声儿,冷着一张脸,没人的地方对灵芝说:“你听没听村里人说,玉多这不要脸的,背着家里人养汉呢!”见灵芝并不吃惊,就意识到她已经知道了,埋怨说:“你知道了?怎么不早说?”
  灵芝望着远处的江水,说:“我也不知该怎么说,看她的样子也可怜哪!”婆媳两人好一阵没说话,最后决定先瞒住赵一普,等赵文晖回来了,看他怎么办吧,现在需要操心的事真是太多了。
  玉多没在家,赵一普骂骂咧咧咕哝了一阵,也急起来。赵关氏一会儿到村口望一望,闲话传得风快,连赵一普都知道了。赵一普气急败坏地叫道:“等文晖回来把她送回娘家去!不要她!”可是即使文晖没回来,也不能让她这么做!赵一普放话给亲家,让他们把闺女接家去收收性子。亲家也放话过来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生是你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就是死,闺女也该死在婆家。”赵一普“呸”了一口,对赵关氏说:“人家说得不错,是我赵家的人,还得我赵家整治。”
  这天夜里,一家人等着玉多,直到后半夜,玉多才跳了窗户回来。她又和边又红睡了,边又红被缠不过依了她。事毕,她像一匹母马一样趁着月色轻松地跑了回来。
  灵芝听到窗销子滑动的声音,知道是玉多回来了。灵芝轻轻开了窗,月光照在玉多的脸上,只见她上了肥的庄稼一样鲜灵灵的,眉眼都是被男人滋润过后的光泽。见了灵芝,玉多怔了一下,随即美滋滋地做了个手势,猫一样敏捷地蹿回了屋子里,关紧了房门。
  

《寂静的鸭绿江》23(2)
赵一普听到玉多屋子里有了声音,就爬起来。玉多抬眼看时,公公婆婆已经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前了,他们的眼神儿把什么话都说了。玉多心里的迷雾顿时散去,身子落回到了冰冷的地面上,她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泪眼迷蒙地说:“阿玛,讷,我再也不敢了,你们千万不能跟文晖说呀!”
  赵一普气得哆哆嗦嗦地说:“文晖媳妇,这样的事做阿玛和讷的如果不跟儿子说,就不是人了,你起来吧!你只要不做大了,等文晖回来也许我们早死了,谁去对他说?”
  玉多呜呜哭起来,信誓旦旦地说:“阿玛,讷呀!我再也不敢了!”
  如果是自己的亲闺女,赵一普早就把巴掌烙上去了,可这是儿媳妇,他铁青着脸,只把粗大得像石头一样的拳头握了一握,就吐了几口吐沫,恨声不绝地回了屋,一夜都没能合眼。
  玉多爬着过去拉住赵关氏的衣襟,哀求道:“讷呀,你去跟阿玛说说吧!千万不能和文晖说呀!我再也不去了!”
  可是不管玉多怎样保证她再也不去见边又红,隔不了几天,她就又跑了。每次回来她都痛苦地对灵芝说:“嫂子,不去不行啊!就像有小鬼儿推着我!”果真,赵一普把玉多锁在房里两个月,玉多就挺着已经显了形的肚子疯疯癫癫,连说带唱,像*的猫一样喊个不休,仿佛有人正在后面推着她,她惊叫道:“我不去呀!边又红!边先生啊!救救我!”回身扑打着。把她放出来,玉多就扭着腰身,乜斜着眼睛,走到赵一普面前甜蜜蜜地说:“阿玛呀!咱俩睡一回吧!可好啦!”
  赵一普的脸红涨到脖子,跳开一步远,骂道:“畜生你个!”回身到处找树条子。
  赵关氏在一边阻拦着赵一普,回头对玉多叫道:“活鬼!丧良心哪!说这话阎王爷可要拔你舌头啊!”
  德章爷爷腰里别着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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