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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千门之威-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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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彪率一营率先登陆,并向岛屿中央挺进!七营正紧随其后!”副将桅杆上瞭望战局,并不断将战场情况向云襄及时汇报。只听他语音中透出的兴奋和喜悦,便知战局进展得比预计中顺利。“一营占领了岛上的最点,正向咱们发回信号。一切顺利,中军可以登录。”
    牛彪的一营和张文虎的七营,当初是俞家军精锐,俞重山奉令组建剿倭营时,特意将这两个精锐营划了过来。剿倭营对东乡平野郎的大战,一营和七营都立下了赫赫战功,果然没有辜负俞重山的厚望。见牛彪的一营先占领了海岛制高点,云襄也十分欣慰,立刻下令:“中军登录,对全岛进行彻底搜查,决不漏掉一个倭寇。水军将战船驶入海湾,原地待命。”
    战船缓缓靠岸,云襄在中军护卫下登上了倭寇盘踞的这座无名海岛。负责指挥攻打海岛的剿倭营千户孟长远匆匆过来禀报:“云公子,咱们已占领全岛,没有遇到倭寇多大的抵抗。似乎倭寇都已出海,岛上只有两三老弱病残者守卫,已被咱们尽数歼灭。”
    空岛!众将脸上都十分惊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云襄面色也有些重,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了。中军立刻封存岛上所有财物,并将女人集中安全地带看管,其余各营立刻伐木造寨,在水源充足的高地和险要处构建防御营寨,务必在日落之前筑成最坚固的营寨!”众将脸上都有些疑惑,孟长远忙问:“咱们还要在这岛上呆多久?为啥要在这荒岛上安营扎寨?将士们方经大战,是不是先修整一日再干?”
    云襄不满地瞪着孟长远,沉声道:“我是说立刻!日落之前筑不好营寨,你提头来见!”
    孟长远一怔,不敢再问,立刻拱手告退,赶紧去指挥兵卒伐木筑寨。云襄顺着岛上的小路缓缓行来,就见那些进楼的土木建筑已大半被毁,不时能听到女人隐隐约约的惊叫哭号。正行间,突听一间木屋中传来女人的惊叫哭骂,云襄立刻示意中军千户李光寒过去看看。
    李光寒立刻带了两个兵勇踢门而入,片刻后便将一个半裸的将领带了出来。只见那将领满面虬髯,浑身肌肉如牛牯一般健硕,见到云襄讪讪一笑,躬身拜道:“末将见过公子。”
    云襄网屋里一瞧,就见一个女人正缩在被子中小声哭泣,他顿时气得满脸通红,猛然一声高喝:“来人,将牛彪拿下!”
    牛彪从未见过云襄如此暴怒,吓了一大跳,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公子,你、你误会了。我牛彪再胡闹,也还不敢上海咱们同胞姐妹。那是一个倭女,公子不必大惊小怪。”
    一个兵卒将那女人拎了出来,果然是个和服半解的倭女。众将松了口气,纷纷对牛彪斥骂道:“这是不懂事的家伙,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与倭女作战。还不快向云公子道个歉,穿好衣服滚蛋!”
    牛彪悻悻地冲云襄拱拱手,正要转身离去,却见云襄冲中军千户李寒光一声大吼:“李千户!还不将牛彪拿下,莫非你要抗命?”
    李寒光见云襄双眼圆瞪,直欲杀人,只得挥手令兵卒将牛彪拿下。牛彪不满地对云襄吼道:“云公子,我老牛一向敬重你,将你视同俞将军一般,可今天这事你实在有些小题大做。想倭寇奸淫掳掠了咱们多少姐妹,我老牛搞个倭女算多大个事?就算俞将军在这里,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得着你大惊小怪吗?”
    云襄望着牛彪突然垂下泪来,痛心疾首地叹道:“牛彪啊牛彪!登录前我一再重申军纪:不得妄取岛上一钱一物,不得侵犯岛上任何一个女人,违令者斩!你为啥偏偏就不放在心上呢?”云襄说着抬手往四下一指,“这岛上遍地是金银财宝,到处是醇酒女人,一旦有人违纪不究,剿倭营立成一盘散沙。如今剿倭营孤军身悬海外,军纪就是生命,我若不杀你,就是害了全营六千多名将士。”说道这他一生高喝,“来人!将牛彪推出斩首示众!”
    众人面面相觑,中军千户李寒光忙小声道:“公子,牛彪是俞将军爱将,是不是……”
    话音未落,就听场中响起一声剑吟,有人已拔剑从牛彪身后刺入了他的心窝。众人定睛望去,却是七营点检赵文虎,只见他若无其事地还剑入鞘,对众将道:“云公子说得不错,如今军纪就是剿倭营的生命,若杀一个牛彪能严明军纪,末将愿做着恶人!”
    “杀得好!杀得好!”云襄泪流满面,回身取过筱伯手中的缅刀,将俞重山的佩刀扔给赵文虎,“立刻将牛彪首级示众,并替我巡视全军,任何人违反军纪,杀无赦!”
    
    
    
    
    
    
    
    十、 情殇
    
 
    
  牛彪的首级被高高挂在中军大帐外,这对剿倭营将士是一个不小的冲击。牛彪是俞重山的爱将,又是剿倭营一员战功赫赫的虎将,就因奸淫倭女被公子襄所杀,众兵将在不满、愤恨之余,举止开始有所收敛,本已废弛的军纪,终于重新树立起了它的威信。
  赵文虎奉令巡视全军,又杀了两名私分财务的兵卒,终于止住了剿倭营混乱的势头,使之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秩序。黄昏时分,中军已将岛上财务封存,岛上一千多名女子也被集中到安全处看押,与此同时,两座新筑的营寨也渐渐完工,巍然耸立在小岛的最高处。
  三天后,无数悬挂着骷髅标志的海船出现在海上,将小岛团团包围。东乡平野郎傲立在最前方的战船上,举目向岛上眺望。他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只见岛上并没有出现预计中的混乱和破败,反而在险要处凭空出现了几座坚不可摧的营寨,营寨外鹿角、壕沟、栅栏等工事犬牙交错,剿倭营竟在短短三天内,做好了应付恶战的准备。
  “咱们还是小看了公子襄!”东乡左首的南宫放仰天叹息,“剿倭营竟然没有被金银财宝、醇酒女人打垮,反而在短短三天内就筑下了严密的防御阵地,公子襄真乃统兵天才也!”
  东乡右首的施百川不以为然地捋须笑道:“看剿倭营这架势,公子襄是在等俞家军支援,欲与俞家军联手,与咱们决一死战。可惜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咱们魔门高手早已埋伏在往来京杭的路上,兵部所有令谕都别想送到杭州。剿倭营孤军身陷荒岛,内无粮草外无援军,我看他能坚守到什么时候!”
  南宫放微微笑道:“待俞重山苦等兵部令谕不得,再派人上京请令,最快也得一个月以后。这一个月内,足够咱们将剿倭营收拾得干净。”
  “如果俞重山不等兵部谕令,擅自领兵出海,又会如何?”东乡沉声问。施百川见东乡平野郎眼中还有些狐疑和担忧,笑道:“就算俞重山不顾朝廷禁令贸然出海,他水军一动,我魔门耳目就会飞鸽传书,让咱们早做防备,东乡君无须担心。”
  东乡微微颔首,他虽然惊诧于剿倭营的军纪,但环顾海上,只见风帆如林,战船如过江之鲫。这里不仅有他的五千多手下,还有另外几支前来支援的同伴,人数加起来足有一万五千余人。剿倭营是所有海盗的公敌,听说东乡将剿倭营引到了自己的老巢,各路倭寇纷纷赶来支援,数百艘战船在海上铺洒开来,浩浩荡荡显得十分壮观。
  看到己方占有绝对优势,东乡终于放下心来,抬手向岛上一指,高声下令:“包围海岛,派人给公子襄送信,让他立刻率军投降,不然战火一起,剿倭营将被斩尽杀绝!”众倭寇轰然应诺,正待派人上岛,突听南宫放道:“东乡君,这封劝降书,就由在下替你给公子襄送去吧。”
  东乡有些意外,忙劝道:“公子乃我智囊,不可轻蹈险地。”“无妨!”南宫放淡淡笑道,“凭我对公子襄的了解,他不会妄杀信使。”
  东乡沉吟片刻,伸手从身旁一个倭寇腰间拔下短剑,将剑一折两段,然后交给南宫放道:“剿倭营兵将大多是我的老对手,知道我这是什么意思。”南宫放接过断剑,遥望海岛坦然道:“立刻送我上岛!”

  突然出现的倭寇战船,令剿倭营将士暗自心惊。看战船的数目,远远超过了东乡部,几支在海上聚啸多年的倭寇,竟然联起手来,将剿倭营团团包围。直到这时众兵将才明白云襄杀人立威、整肃军纪的苦心。若非剿倭营以严明的军纪和超人的努力,在短短三天内筑下了固若金汤的营寨,在数倍于己的倭寇面前,只怕连一天都守不住。
  不过就算是这样,众将心中依旧没底。剿倭营现在最匮乏的是粮食,没有粮食,铁打的汉子也坚持不了几天。云襄矗立在小岛最高处,眺望着海上的倭寇战船,对几名将领的置疑置若罔闻。这时中军千户李寒光突然指向海上:“看!有小船打着白旗划过来了,想必是来劝降。”
  “他娘的!老子让人将它打回去!”另一个千户孟长远一声怒骂,正待令人去将小船击沉,云襄已抬手阻拦道:“不忙,让他上来。带他到中军大寨见我。”说完他又教过中军千户李寒光,仔细耳语片刻,李寒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立刻飞身而去。
  南宫放自登上海岛那一刻起,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冒险前来劝降,除了是想看看宿敌见到自己时那意外和吃惊的嘴脸,更是想亲眼看看剿倭营内部的情况。剿倭营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了,令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生怕自己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又让公子襄侥幸反败为胜。他只有亲自来看看现在的公子襄和剿倭营,才能彻底安心。
  他安然让剿倭营兵卒将自己蒙上双眼,推推搡搡地逮到中军大寨。当眼上的黑布去掉后,他立刻就看到了端坐在中军大寨中的宿敌。看到云襄眼中的惊诧和意外,他缓缓撩开鬓发,得意地笑道:“没料到吧?我南宫放不仅没死,还活得很坚强。”云襄脸上惊诧一闪而过,望着囊发若无其事地问:“你来做甚?”
  他在故作镇定!南宫放立刻感觉到对方的心虚。他将断剑扔到云襄面前:“这是东乡平野郎托我送给你的东西,你或许不知道它的含义,不过你帐下的兵将可都心知肚明。”
  帐前诸将果然悚然动容,这是东乡平野郎即将斩尽杀绝的劝降剑,作为东乡的老对手,众将完全清楚它的含义。南宫放见众将虽然还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眼中的凝重和畏惧却逃不过他敏锐的眼睛。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千户打扮的将领突然闯了进来,匆匆对云襄道:“公子,一营点检牛彪被斩后,一营将士群情激奋,差点兵变现在已被我控制起来。还有不少兵将想要乘船突围,请公子快拿主意!”
  “闭嘴!没见到我这里有客人吗?”云襄一声厉喝,打断了来人的禀报,转向南宫放淡淡道,“请你回复东乡,就说剿倭营上下,将战至最后一人。”南宫放不再多劝,他已看到了想看的一切。对云襄匆匆一拱手,他得意地笑道:“公子襄果非常人,有整个剿倭营为你陪葬,你可以死而瞑目了。”说完转身出门,不再停步。
  回到东乡的战船,南宫放立刻对东乡道:“公子襄已经穷途末路,剿倭营军心不稳,东乡君可以下令进攻了。”
  东乡眼中闪出狼一般的嗜血寒光,虽然围困可以将粮草匮乏的剿倭营拖垮,但粮草对众多倭寇来说也是一个问题,听南宫放如此回报,他立刻向桅杆上的旗兵高喝:“进攻!天黑前拿下全岛!”
  隆隆的火炮声惊天动地,在海岛上零星炸开,众倭寇开始向海岛发起了最后的进攻。无数战船驶入海湾,将剿倭营的船只尽数烧毁、击沉。穿上的水军早已撤到岛上,所以东乡的战船没有遇到任何还击。
  在东乡的指挥下,倭寇顺利登上海岛,向岛上几座营寨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可惜那几座营寨建造的十分巧妙,互为犄角和支援,又矗立在火炮难以企及的地势险要处,万余名倭寇,空有一身好武艺,却被营寨中射出的箭雨和鸟铳压制得抬不起头来,根本近不了身。
  “八嘎!”东乡气得哇哇大叫,早知剿倭营在醇酒女人、金银财宝面前不动心,他真不该等上三天再进攻。这三天时间剿倭营军纪不仅没有涣散,反而在岛上筑下了坚固的防御营寨,这实在出乎东乡的意料。
  第一天的激战倭寇伤亡惨重,剿倭营倚仗坚固的营寨和防御工事,几乎没有任何伤亡。当夜幕降临时,东乡遥望着矗立在制高点的营寨,只感到一筹莫展。
  南宫放对剿倭营的战斗力也有些意外,这完全不像是一支军心不稳、意图突围而逃的部队。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算来算去,他始终猜不透公子襄在此坚守有何意义。面对东乡的质询,他冷笑道:“强攻不行,咱们可以全力围困。岛上没有一粒粮食,而剿倭营携带的粮食有限,如今又多了一千多个女人要吃饭,他们坚持不了几天。”
  倭寇没有攻城器具,又不善强攻。东乡权衡半晌,只得恨恨地对高高矗立的营寨啐了一口,无奈骂道:“妈的!我若攻破营寨,必定将公子襄剥皮抽筋!”
  众倭寇在山下立下营帐,将剿倭营的营寨团团围困。看他们的模样,是在做长期围困的打算。小岛高处,几名剿倭营将领在查看了倭寇布阵形势后,皆忧心忡忡地来见云襄,齐声问:“公子,咱们还要在这里坚守多久?”云襄此时正在中军寨中泼墨作画,面对众将的质询,他头也不抬地淡淡道:“不知道。”
  众将越发担忧,中军千户李寒光急道:“咱们的粮食本来只够十日之需,如今再加上一千多个女人,恐怕只够坚持七八天时间,七八天后粮食告罄,公子做何打算?”
  在众将焦虑的目光中,云襄从容不迫地将一幅水墨山水图画完,这才笑问众将:“你们来看本公子这幅画,意境如何?”
  几个将领正为剿倭营的前途担忧,哪有心思理会云襄笔下的已经,只有负责监察全营军纪的七营点检赵文虎,仔细端详着墨迹未干的画,微微颔首道:“公子落笔从容,笔意不急不缓,显然胸中早有成竹,所以这幅画意境深远,莫测高深。”云襄目视赵文虎,嘴角泛起会心的微笑:“赵将军既然喜欢,这幅画就送给你吧。”
  赵文虎连忙拜倒在地,拱手道:“多谢公子墨宝!”说完也不客气,上前接过画,立刻令随从装裱起来,悬于自己帐中。
  云襄见众将依旧在焦急地望着自己,不由淡淡笑道:“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七八天时间,足够让倭寇士气由衰而竭,到那时在下自有破敌妙计,诸位将军不必多虑。诸位只要守住这七八天时间,就是大功一件!”
  众将见云襄说得轻描淡写,皆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众将早已为云襄的领兵之能所折服,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安心去不知防御和守卫。
  时间一天天过去,倭寇一万多人聚集小岛,却不得寸进。这期间东乡虽然也率人强攻过几次,但剿倭营据险扼守,居高临下。东乡付出上千人的代价,依旧没占到任何便宜。他后来又排除忍术高手,趁叶潜入剿倭营中军大寨,欲刺杀公子襄。但几名忍者的尸体第二天被扔了出来,几个人颈项上都有细细的红痕,显然是被一种细细的鞭子绞杀。
  七八天时间很快过去,眼看粮食即将告罄,云襄登上小岛最高处,遥见山下倭寇的营帐已是一片狼藉,再没有先前那恶焰汹汹的气势,他终于对等待已久的随从下令:“点狼烟!”
  狼烟滚滚,直冲天际,在辽阔的大海上传出很远。随着狼烟的燃起,林立的风帆渐渐从海平面下缓缓升起,从四面八方向海岛逼近。剿倭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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