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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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萧峥猜测的是对的，那便基本可以知道当年这里的草木为什么会在短时间里无故死亡。不过方雪柔却还有些地方弄不明白，疑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流星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黑暗气息呢？以往也曾有流星陨落，但那好像与平常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并不会跟这里似地腐蚀出这些黑洞来。而且就算是流星，也不至于让这么多修者重视吧？”

　　萧峥还是第一次见方雪柔有这么多疑问，那张美丽的面庞似乎因为好奇而透露出几分可爱。萧峥微笑道：“师傅，也许那根本就不是真的流星呢？”

　　听到萧峥这么说，方雪柔顿时恍然大悟。落在这里的到底是流星还是其它的东西，普通百姓自然无法分辨。如果当年落在这里的不是流星，又会是什么呢？如此强烈的黑暗气息甚至可以将岩石腐蚀穿透，而且竟引魔门中人如此重视。莫非当年落在这里的真的不是流星，而根本就是什么神兵异宝！

　　想到这里方雪柔才觉得一切都说的通了。她不得不佩服萧峥心思之缜密，仅仅凭借一个传说，竟可以推断出这么多的东西。

　　不过转眼间方雪柔又有些不敢置信。如果在这黑洞下面真的是一件神兵异宝，那它所蕴含的力量将会多么庞大？方雪柔从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宝物，可以蕴含如此庞大的力量，竟可以让满山的草木迅速枯萎，致使整座山寸草不生。而且相距如此之远，仅仅是一件死物便可以让他们感受到强烈的黑暗气息，那如果它是掌握在一个法力高强的人手中又会怎样？方雪柔简直不敢想象，这样的一件宝物如果落入魔门之手将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形。

　　如今魔门实力空前强大，已不在正道之下，正道甚至都被其压制。如果在这秃顶山山下所隐藏的，真的是一件威力强大的绝世异宝，被魔门得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天下处于风雨飘摇之时，这样的情况对正道将很不利。

　　按说这样的时候正道应该能够得到消息才是，可是在这里两人却并为发现有正道修者的踪迹。两人曾见有正道修者向这里赶来，他们应该就在不远。而且这么重要的地方，魔门也绝不会只派这几个年轻弟子把守，想必也还有其他的魔门修者在附近。

　　两人离开秃顶山在附近寻找，想看一下这周围是否有正道修者落脚。就在离秃顶山不远的一座山上，两人果然发现有许多正道修者聚集在一起。

　　见到是正道中人，两人便赶了过去。落下后两人吃惊的发现，这些人中还真有不少熟人。这里的众人中有不少散修，但很多都是他们青鸟宗门人。像韩虚道人、韩青云祖孙俩，云天、雷裂等许多的青鸟宗弟子都在这里。而且方雪柔更是在众人中见到了她的师兄，神机道人的二弟子郑宏。

　　见到方雪柔与萧峥突然到此，众人都是一愣。无论认识二人的还是从未见过的，都显得很吃惊。散修大都不认识两人，他们惊讶的是从未见过像两人这般出众的人物。那个女子是如此美丽，就好像天上的仙子；而那个男子，或许也只能用‘完美’两个字才能形容。他们两个是五派的修者吗？又或是来自飘渺天涯的神仙眷侣？

　　青鸟宗众人当然是知道两人的。他们又怎会不认识五派中最美丽的女子，和那个在天剑山上，一剑震惊了天地的孤独男子。这两人可以说是他们青鸟宗的骄傲，在青鸟宗里恐怕已经没有人不认识他们。只是众人却不知道，这师徒二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见是方雪柔与萧峥，郑宏等青鸟宗众人便迎上前去。郑宏向方雪柔道：“师妹，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方雪柔自然不能说她是下山寻找萧峥，只是说有事路过听到传言便前来一观。经过一番交谈，方雪柔与萧峥也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果然就如萧峥猜测的一样，这所谓的地狱之门中，极有可能隐藏着一件绝世异宝。

　　原来这里的黑洞还是青鸟宗弟子最先发现的。多日前几名青鸟宗弟子偶尔路过此地，便发现了这些黑洞。他们并不知道黑洞是什么，于是打算查探一番。只是黑洞中雾气极为古怪，几人不敢贸然下去，便决定先行在洞口观察一段时间。经过观察他们发现，这黑洞中的黑气每到正午便会消退，约一个时辰后便会再次出现。日日如此，极有规律。

　　摸清了黑洞的这个规律，几人决定趁正午之时下洞查探。谁知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这里便突然有魔门中人出现，他们只得被迫退去。魔门中人占据了这些黑洞，他们根本没有机会上前，便只好留在附近观察魔门众人的举动。

　　魔门中人似乎是对这些黑洞极为重视，派弟子将黑洞附近严密把守，并且很快就有大批的魔门中人赶到此地。青鸟宗弟子不敢停留，便回山将此事告知了神机道人。

　　神机道人与萧峥的猜测相同，他也认为这里或许隐藏着什么异宝，才让魔门中人如此重视。魔门势大，如此时候如让魔门得到异宝相助，正道形势将更不容乐观。于是神机道人便派郑宏等人赶来，并将消息传给其它四派，希望各派能派门人前去，阻止魔门得宝。所以青鸟宗众人最先赶来，想必其它四派的人也就快到了。这些消息同样也被散修得知，于是便有这么多人汇聚于此。

　　魔门中人已经将所有的洞口全部守住，正道中人并不能上前查探。魔门这次前来的人数众多，此时其它四派众人尚未赶到，仅凭青鸟宗众人与这些散修根本不能与魔门中人相抗，所以他们便只能等着此地以待四派众人赶来再作打算。

　　不过在这期间他们发现，魔门好像也并不清楚黑洞下面是什么。多日来魔门中人曾多次在黑气消退时下洞查探，但好像并没有什么发现。而且魔门更是有很多人在黑气出现后还没有上来，永远的湮没在了黑气中。

　　没有人知道这黑气到底是什么，这种能量气息谁都没有见过。但这是一种恐怖的能量，魔门中人也曾想在黑气未退之时下洞，毕竟黑气消退的时间太短，但任何人只要触碰到黑气，便会立刻身亡，绝无一个例外。这也能算是个好消息了，魔门虽然占据了洞口，但至少他们现在拿黑洞并没有一点办法。

　　青鸟宗众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萧峥。自上次天剑山会盟之后，就一直没有人再见到过他。想起那惊天的一剑，众人看向萧峥的目光还是充满了异样。那一剑曾带给他们的震惊，依然还颤动在心中。

　　再见萧峥，他似乎更加沉默了。沉默中，似乎还带些冷漠。就像天剑山上那个冷漠却柔情的男子，没有人能看得清。他身旁的那堵墙，似乎让这个世界更加遥远。

　　过了两天其它四派众人也都赶来了。在这些人中，曾经在天剑山上让天剑山都为之疯狂的各派精英们，也全部在列。像展浩、陆远天，他们无疑是年轻弟子中的骄傲与奇迹。再次相聚，他们会让这个世界再次看到他们所创造的奇迹吗？

　　除了五派众人，还有许多的散修陆续赶到此地。他们都是听到传言或是消息赶来的，或是来助正道之威，或是来看热闹。

　　人一多就容易乱，这些正道的修者也不例外。五派高人、名流散修，大家聚在一起谈谈除魔，论论修炼，想必魔门被灭之日为时不远。

　　五派众人聚齐时已是入夜了。稍作休息，各派中此次前来的长老与几位有名的散修聚在一起，商讨此次对付魔门的事。正道此次前来是为阻止魔门得宝，最好的办法当然便是比魔门先一步得到宝物。如今黑洞都已被魔门占据，正道根本就不清楚黑洞内的情况。看此情形，恐怕无论如何都要与魔门较量一场了。

　　修者平常很难像这样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如今难得有这个机会，众人便都在一起闲聊。萧峥没有这样的兴致，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虽然此刻他已是五派中的名人，很多人都十分想与他结交，但因为那份孤独与沉默，他可以得享一个人的世界。耳旁飘过的欢笑声他似乎不能听见，这个夜似乎也一如既往的宁静。只有淡淡的箫声，落在他的耳中。

　　这箫声让萧峥感到熟悉。同样的夜，同样的凄凉。萧峥记得，在离开大沼泽的前一晚，他所听到的就是这样的箫声。

　　悲凉的乐曲最容易打动人的心。淡淡的箫声，像是在诉说这个世间无尽的凄凉。萧峥站起身，循着箫声而去。他很想见一见这个吹箫人，三年过去了，为何他的悲伤依旧。

　　在仙隐宗弟子休息的地方，他看到了那个吹箫的男子。他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白衣在黑夜里让他显得那么孤单。他没有跟其他的仙隐宗弟子坐在一起，而是一个人孤单的坐在他们的视线之外。陪伴他的，只有他手中的萧，和飘落在黑夜里的凄凉的箫声。

　　望着这个孤单的男子，萧峥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萧峥慢慢走了过去，在他的身旁坐下。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萧峥的到来，依旧在吹奏着他的萧。似乎那已经和悲哀成为了他全部的生命。

　　男子长得颇为俊秀，眉目之间是难以掩饰的哀愁。就像箫声，飘落在这个夜里。

　　箫声停止，一曲终了。只是悲哀是否也会随着这箫声而去呢？男子转过头，望着萧峥，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来也没有这样一个男子。

　　萧峥看出了男子的疑问，微微一笑，道：“萧峥。”

　　听到“萧峥”二字，男子的神色明显一变。他是仙隐宗的弟子，又怎会没听说过萧峥这个名字。不过男子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惊讶了一下神色便恢复了正常。道：“林意秋。”

　　互道名字，两人便算是认识了。萧峥看得出这是一个内心充满了哀伤的男子，也许他也曾经历过太多的不幸。或许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影子吧，萧峥对这个林意秋的印象不错。萧峥道：“你很悲伤吗？我从你的箫声中可以听得出，你一定有许多伤心的往事。如果我没有记错，三年之前在南方大沼泽，也是在同样的夜里，也是你充满了悲伤的箫声。三年的时间，难道你的悲伤就从没有一点改变吗？”

　　林意秋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那些哀伤能不能对这个初识的男子诉说。萧峥说的没有错，他的心里的确充满了悲哀，三年前大沼泽的那个夜里，独自吹箫的那个人也是他。三年的时间，悲哀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慢慢淡忘吗？不会。时间越久，他的悲哀就越强烈。

　　这个让天剑山都为之颤动的男子是否也有一样的悲哀呢？在萧峥的身上，林意秋似乎看到了遥远的孤独。良久，他终于开口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太多的悲哀，又何止我一人。就算悲哀又能怎样呢？这个世界也并不会因为悲哀而改变。”

　　萧峥从林意秋的眼中看到了无奈与悲哀，而且，还有隐藏在眼睛深处几乎无法看见的仇恨。他的悲哀是因为恨吗？萧峥不知道这个男子有怎样的恨。但是他知道，他并没有报复的勇气。

　　“你的心里有恨。”萧峥平静地望着林意秋，他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萧峥道：“面对你的恨，你就只有手中的萧吗？”

　　林意秋握萧的手突然一紧，萧峥所说的正是他一生都不敢面对的痛。是的，他有恨，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可是亦如萧峥所说，面对仇恨，他手中能握的却只有满是他悲哀的萧，而不是可以报复仇恨的剑。

　　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恨，他又何尝不恨自己为何只能握住手中的萧，而不是剑。不是他不曾拿起剑，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他的剑却却始终不能如同他的萧。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他的修炼亦如许多人那样普通。如果按照他那样修炼下去，恐怕他终尽一生也不能报得了仇。

　　“除了萧我还能有什么呢？”林意秋的脸上写满了落寞与凄凉。他静静道：“我也曾努力，没日没夜的修炼。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我也只是个资质平庸的弟子而已。就算是努力一生，我也根本不会有什么成就，更不用谈报仇。既然明知道是这样，我又何苦再拿那把剑呢？或许我的手，就只配拿这只萧。”

　　萧峥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想说什么有志者事竟成那样的话。他自己也知道，其实并非是所有的努力都会有回报。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我可以帮你。”萧峥突然道。

　　听到这句话，林意秋的眼中蓦然透露出几分神采。但是很快，那神采便黯淡了下去。摇了摇头，林意秋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帮不了我。尽管你是我所知道的最出色的人，可是这件事不是你能帮忙的。”

　　萧峥没有理会林意秋的失落，站起身来望着远处。道：“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呢？我说能够帮你，就一定能。”

　　欢笑声渐渐小了，夜也渐渐归于宁静。就在这安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杂乱声。萧峥与林意秋转头看去，只见此刻在天剑派众人休息的地方聚集了很多人。人群中一名二十多岁的白衣男子似乎是有意寻衅，朝天剑派众人高声喊道：“谁是展浩？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此人的确是前来寻衅。这名白衣男子乃是一位极有名气的散修五尊道人的弟子，名为齐君健。这齐君健倒也有些名气，在长乐都时山道人向方雪柔与萧峥提起的少年英杰中就有他。不过他同样有年轻弟子共有的缺点，那就是狂妄。因为展浩比他的名气大，就起了争胜之心。如今在这里相见，便想向展浩挑战，长一长自己的威风。

　　展浩当然不会害怕这样的挑战。自从上次在天剑山上被萧峥击败，他更加努力地修炼，实力又有了很大的提升。这让他有信心接受任何人的挑战，就算是再面对那一剑，他也自信有实力一战。

　　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并不适合比试。魔门就在眼前，还没与魔门交战，正道自己就先打起来了，虽是比试，但终究是不好。

　　展浩从天剑派众人中走出，向齐君健道：“在下便是展浩，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齐君健上下打量了一遍展浩，道：“你就是展浩？不错，的确是个人物。我便是齐君健，想必我的名字你也听过。我听说你是年轻弟子中修为最高的，想跟你较量较量。想必你的修为一定不凡，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我。”

　　这样的话未免有些狂妄，不过展浩却并未在意。若是他跟这种狂妄的人计较，那他便不是展浩了。不过齐君健这个名字展浩倒的确听过，如今关于修者中少年英杰的传说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少年英杰中便有齐君健的名字。当然展浩的名字在这些人中是排在最前的，不过有那个人在，他从来也不敢认为自己是第一。

　　齐君健表现的很无礼，这让天剑派众人都很是气愤。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们天剑派弟子无礼，更何况还是对他们整个天剑派的骄傲。天剑派弟子都希望展浩接受齐君健的挑战，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小子。

　　不过围观的太玄派弟子可不这么想，他们巴不得展浩被打趴下才好。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展浩从来也没有认为自己是什么第一。我等同为正道，此时又是与魔门对抗之时，实在不适合比斗。如今我等应全力对付魔门，待消灭魔门之日，我再与齐兄比试，齐兄以为可好？”展浩并不想与齐君健比试，对他来说这样的比试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过齐君健却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冷笑一声，齐君健道：“不比也可以，只要你承认不是我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