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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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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幸好对方只当他们是路经的人,又急於追击堕河的敌人,只是挥手示意他们立即离

    开。

    寇仲压低声音道:“你看该作如何打算?”

    徐子陵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连自保也有问题,更遑论救人。且只要有人从河水中冒出

    来,保会满身披上箭矢的沉回去,绝无侥可言。

    寇仲又道:“说不定这是阴癸派的船。”

    说这句话时,双方擦身而过。

    到小风帆把云帅方面的船队抛在后方,两人才同时吁出一口气,暗叫好险,对方分明是

    朱桀的手卜,正在协助云帅攻击某方的重要人物。幸好没人认出他两人来,否则必顺手干掉

    他们。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敌人又有云帅这种接近毕玄级数的绝顶高手在其中,他们唯一

    可做的事就是参与借水遁的行动。

    寇仲回头后望,苦思道:“云帅要对付甚么人呢?这波斯来的伙确高大好看,生的女儿

    当然不该差到那里去。”

    徐子陵叹道:“小子色心又起啦!”

    寇仲昂然道:“好色之心,人皆有之,咦!”

    风声骤响,一人倏地从船尾翻上船来,长笑道:“两位仁兄别来无恙,小弟对少帅之言

    颇有同感,未知子陵兄以为然否。”

    两人愕然瞧去,赫然是浑身湿透,却无丝毫狼狈之态的突利可汗,名震域外的伏鹰枪收

    到身后,从左肩露出锋尖,仍是一贯气度恢弘,从容不迫的样儿。

    寇仲哈哈笑道:“原来是突利老兄,今趟算否是我们救了你?”

    突利来到徐子陵另一边,回头瞥上一眼,才仰首夜空,道:“该说是苍天和你们联手救

    我才对。小弟有一事请教,中原武林该没什人认识云帅,连小弟都是刚才始知他到了这里

    来,为何你们一眼把他辨认出来?”

    徐子陵从容道:“此事自有的因后果。请让在下先问-句,可汗到此是否想迎得波斯美

    人归?”

    突利讶然道:“你们确是神通广大,小弟还以为此事机密至极,岂知竟像天下皆知的样

    子,可见人算不如天算。”

    寇仲道:“我们怎会无端知晓,此事迟些再说,照我猜我们尚未脱离险境,当云帅找不

    到可汗时,说不定会掉头追来,可汗有甚么好主意?”

    徐子陵头也不回的苦笑道:“不用猜啦!他们追来了!”

    寇仲头皮发麻的别头望往出现在后方的船影灯光,道:“这伙真厉害,定是瞧见可汗附

    在船尾处,否则怎能这么快的知机追来?”

    突利可汗叹道:“牵累两位真不好意思,不如让小弟从陆路把他们引开,两位可继续北

    上。”

    寇仲皱眉道:“可汗可有把握跑嬴云帅?”

    突利脸色微变,他虽从没和云帅交手,但对他称冠西域的轻身功夫早有所闻。

    徐子陵明知不该介入东西突厥的斗争,但见到突利现在虎落平阳,影形单的苦况,同情

    之念大起,兼之云帅与穷极恶的朱粲合作,绝不会比突利好得到那里去,断然道.“我们一

    起上岸吧!先起步的总会多占点便宜。”

    突利雄躯微颤,双目射出深刻及杂的神色。

    叁人蹲在一座山的高崖处,俯瞰星夜卜远近荒野的动静。

    突利像有点忍不住的问道:“刚才你们一路奔来,是否尚未用尽全力?”

    寇仲笑道:“可汗果然有点眼力。”

    突利吁出一口凉气道:“难怪李世民对两位如此忌惮,不见非久,但两位都予小弟脱胎

    换代的感觉。我以前还认为可摸清两位深浅,现在始知只是自以为是的错觉。”

    徐子陵忽然道:“可汗与锋寒兄的恩怨我们不管,但可汗兄总会令我们联想起锋寒只和

    塞外策马大漠的英雄豪杰。所以现在对可汗和阴癸派合作掳劫莲柔,既不理解更为可汗的清

    誉惋惜,可汗请恕我直言。”

    寇仲加上句道:“与可汗同船的是否钱独关的手下?”

    突利细心聆听,先是露出不悦的神色,接着泛起一个充满无奈意味的表情,叹一口气,

    又摇摇头,才道:“若我说这是我们大汗和超德言的主意,小弟只是奉命执行,两位定会以

    为我在推卸责任。但事实上表面看来我虽是有权有势,却恰恰应了你们汉人位高势危那句

    话,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已。像我和世氏兄本是肝胆相照的好友,可是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

    去,终有一天要对仗沙场,教人扼腕兴叹。”

    徐子陵皱眉道:“你们为何要插手到中原来,在历史上,从没有外族能在中原立足,顶

    多是抢掠一番,而事后必遭报复,如此循环中休,於双方均无好处。”

    突利沉默片晌,缓缓道:“这正是问题所在。子陵兄有否设身处地,站在我们的立场去

    思考这个问题?”

    徐子陵歉然道:“仔下因对贵国所知不多,故很难以可汗的立场去加以思索。”

    突利讶道:“坦白说,这个问题我并非首次跟人谈上,但只有子陵兄才肯承认自己所知

    的不足,其他人却像天下所有道理全都集中到他身上的样子,令人气愤。”

    寇仲笑道:“令可汗气愤,可非说笑的一回事。”

    突利叹道:“问题其实出在我们,每当汉族强大,就是我们噩梦开始的时刻。”

    寇仲锐利的眼神不住搜索远近的山林原野,顺口问道:“那你们为何会分裂成东西两

    国,所谓合则力强,而若非你们势成水火,我们现在亦不用给云帅赶得如丧家之犬。”

    突利沉吟道:“表面的原因是出在人与人间的恩怨矛盾,只要多过一个人,就有恩怨

    突,何况是以千万计的人。但更深入的原因,却是出於我们突厥人生活的方式,那亦是和汉

    人的根本差异。”

    顿了顿续道:“我们是逐水草而居的牧民族,备受天灾人祸的影响,流动性强,分散而

    不稳定,地大人稀,无论多么强大的政权,对管治这样辽阔的士地仍有鞭长莫及之叹,所以

    因利益引起突的事件从未间断过,分裂是常规,统一才不合理。”

    这番条理分明,客观深刻的自我剖析,顿使寇仲和徐子f陵对这个从域外前来中原搞风

    搞雨的突厥王族大为改观。

    徐子陵岔开话题道:“休息够了吗?.不若继续行程如何?”

    竟陵城出现前方地平处,朝阳在右方地平起,大地一片迷茫,霞气氤氲,在这秋冬之交

    的时候,颇为罕有。

    叁人脚步不停的疾赶百多路,都有筋疲力竭的感觉,此刻竟陵在望,大有松一口气的感

    觉,就在一处山泉旁喝水休息。

    徐子陵在山泉梳洗,寇仲和突利坐在泉旁一块大石上,随意舒展。

    寇仲忍不住问道:“当日在洛阳见到可汗,可汗有大批高手伴随,他们……?”

    突利打断他道:“少帅是否想问他们昨晚是否给我弃在汉水?答案是我只是孤身一人来

    此,其他人都要留在长安撑住场面,皆因我不想李家的人知道我溜了出来。”

    又沉吟道:“云帅一向以智勇箸称西突厥,我们以为他会凭超卓的轻功赶上我们,他却

    偏偏没这么做,真教人头痛。”

    寇仲道:“就算他追上来又如何?朱粲总不能率大军来攻打竟陵,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

    何潜进城内?”

    突利不解道:“入城只会暴露行踪,於你们有何好处?”

    寇仲当然不会告诉他入城是为打探李秀宁的消息,反问道:“肚子饿/,自然要找地方

    治好肚子。现在可汗该远离险境,不知有何打算?”

    突利微笑道:“我有一个提议,少帅不妨考虑一下。”

    寇仲欣然道:“小弟正洗耳恭听。”

    突利双目射出锐利的光芒,正容道:“此提议对我们双方均有利无害。

    在小弟来说,眼前当急之务,就是要安返关中,而两位亦须往关中寻宝,所以大家的目

    标并无二致。”

    寇仲大讶道:“可汗竟仍认为云帅可威胁到你的安危?”

    突利苦笑道:“实不相瞒,假若两位不肯与我合作,我只有半成机会可活着回到关

    中。”

    寇仲失声道:“甚么?”

    徐子陵来到两人旁边,坐下道:“听可汗这么说,事情当非如我们想像般简单。”

    突利一对眼睛闪过深寒的杀机,点头道:“对於该否向两位透露事实,坦白说我犹豫过

    好一阵子,到刚才少帅对我表示要分道扬镳,我才毅然决定坦诚相告,看看可否衷诚合

    作。”

    寇仲道:“这个『诚字正是关键所在,因为我知小陵都是见光即死的人,绝不能漏行

    藏。假若我们信错可汗,或可汗恩将仇报的欺骗我们,那就太不值得。皆因我们连冒险的本

    钱都欠奉。”

    突利不悦道:“我突利岂会是这种人?若寇兄这么不信任我,此事告吹作罢。”

    寇仲哈哈笑道:“我只是以言语试探可汗而已,小陵怎么看?”

    徐子陵深深瞧进突利眼内去,沉声道:“可汗为何对返回关中一事如此悲观。”

    突利雄躯微颤,深吸一口气道:“子陵兄的武功已至深不可测的境地,你刚才瞧我的眼

    神如有实质,在我平生所遇的人中,只有毕玄和赵德言两人可以比拟,真今人难以置信。”

    徐子陵给赞得不好意思。因他刚才欲测探他说话的真假,故暗捍不动根本手印,再功聚

    双目看入他眼内去,假如突利在说谎,理该抵受不住他的眼寇仲嘻嘻笑道:“这小子当然有

    点道行,时间宝贵,可汗请长话短说。”

    突利再神色凝重的端详徐子陵好半晌后,才道.“我中了颉利和赵德言的奸计。”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愕然以对。

    突利粗犷的脸容掠过愤怒的神色,低声道:“大汗之位,本该是我的。”

    两人知他还有大番话要说,没有出言打岔。

    突利脸上阴霾密布,语调荒凉的道:“我父始毕大汗正备南下进攻贵国时,病发死亡,

    那时我仍年幼,给亲叔坐上大汗之位,是为处罗可汗,我也没话好说。处罗嗣位后,以隋朝

    义成公主为妻,赵德言就是她招揽来的,甫入我朝,赵德言提议把炀帝的皇萧氏和隋朝齐王

    杨睐的遗腹子杨政道迎至汗庭,其作用不用说两位亦可猜到。”

    寇仲皱眉道:“原来是这么杂的,杨政道的作用当然是乱我中原的粒棋子,可是你们怎

    肯让汉人随意摆布?”

    突利叹道:“处罗虽迷恋义成公主的美色,但对超德言极有成心,只是在义成公主一再

    怂恿下,才勉强以超德言为国师。后来处罗得病,吃了超德言以丹砂、雄黄、白研、曾青、

    慈石炼的五石汤,不但中见效,还发毒疮而死,义成公主一夜间成了操控大权的人。”

    徐子陵不解道:“你们族人怎肯容权力落在一个汉族女子之手?”

    突利苦笑道:“那时群龙无首,族内乱成-片,照理最该坐上王座的,是我和处罗的儿

    子奥射。岂知义成公主和赵德言、颉利暗中勾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所有反对者镇

    压,而颉利则坐上王座,还公然把义成再纳为妻,无耻至极。”

    寇仲咋舌道:“可汗你能活到现在,该是一个奇鷉。”

    突利哂道:“此事岂有侥悻可言,我父在生时,英雄了得,声威远过处罗,而毕玄更处

    处维护我,想动我岂是易事。但若借云帅之手,则是另一回事。”

    徐子陵问道:“颉利在成为大汗前,是甚么身份地位?为何这么倒行逆施,竟无人和他

    算账?”

    突利道:“处罗和颉利都是我的叔父,论实力,颉利绝不逊於处罗,在我们族内,谁的

    力量强大,谁就可称王,没有甚么道理可说的。”

    寇仲道:“可汗的意思是否整件事根本是一个对付你的附阱?但照我们所知,阴癸派确

    是真心助你们去掳劫莲柔,难道连祝玉妍都被赵德言骗了?”

    突利道:“对赵德言来说,所有人都只是可被利用的。他一向都是为求目的不择手段,

    哼!幸好给我想通他的奸谋,否则我休想有命回去找他和颉利算账。”

    寇仲和徐子陵仍是听得一知半解,但心中至少相信他大部份的话,否则云帅怎能及时赶

    来中原,又能洞悉先机的先后袭击白清儿和突利的船队。

    突利长长吁出一口气,缓缓道:“若我猜想不错,赵德言正在附近某处等待我。”

    两人同时想到安隆应足整件事中关键性的一个人物,甚至石之轩亦有可能是背后主使者

    之一。

    心中不由涌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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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卷 第九章 以战养战

    第九章以战养战

    三人在城外隐秘处大睡一觉,到天黑时,才翻墙入城,随便找间饭馆,大吃一顿,顺便

    商量大计。

    突利向变成弓辰春的徐子陵和黄脸丑汉的寇仲道:“要证实我的话并不困难,只要我作

    个测试,便可知道是否颉利和赵德言出卖我。”

    两人大感有趣,连忙问计。

    突利道:“为了把握中原的形势,我们在各处重要的城中,均设有线眼,他们大多以商

    家的身份作掩饰,竟陵便有一个这样的人,是听命于赵德言的汉人,只要我找上他,著他安

    排我潜返关中,再看看我的行□能否保密,当可推知超德言是否想杀我。”

    寇仲点头同意道:“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徐子陵问道:“当日可汗是怎样从长安神不知鬼不觉溜出来的?”

    突利微笑道:“子陵兄的思虑非常缜密,我明白你问这话的含意,是想随我来中原的人

    中,是否有颉利和赵德言方面的内奸,对吧?”

    徐子陵略感尴尬道:“我不好意思直接问嘛!”

    突利坦言道:“大家既有诚意合作,就不用客气。我突利和两位虽认识不深,初碰头时

    且处于对立的状态,但却早有惺惺相识之心,认定两位乃英雄之辈,否则绝不会有与你们合

    作的提议。”

    寇仲欣然道:“那我更老实不客气,可汗离开关中一事,怎能瞒过你的老朋友李世

    民?”

    突利道:“我并没打算长期瞒他,只要他不知我在何时离开便成。在随我来的从人中,

    有个叫康鞘利的人,此人智谋武功,均为上上之选,不在小?苤?下。整个安排,正是由他策

    划,若非他说莲柔生性多情,我或可夺得她的芳心,小弟便不会亲来,致误入陷阱。”

    两人才知其中尚有如此一个转折。

    寇仲又问道:“你是如何与祝玉妍扯土关系的?”

    突利道:“当然是赵德言在中间穿针引线。阴癸派的人我只接触过钱独关和边不负,其

    他事都由康鞘利负责打点,他乃颉利的心腹,但和我的关系本来亦不错,若非发生碰土云帅

    这种事,我绝不会怀疑到他身土。至于他用甚么方法和云帅勾通,我仍未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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