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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铸的番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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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过无限联想。首长们可都是在地图前运筹帷幄,将军们可都是在图上决胜千里啊。甚至有人武断地得出结论,看不懂地图的军人,不配做一名军人,肯定当不上指挥员,更当不了将军,如果真有不小心当上的,那这个军队快出事了,这个国家也快完蛋了。
  高远按照索引,飞快地在皮箱下层找出一张一比五万的地图,往桌上轻轻一铺,一幅精彩的“山水画”跳入两个军人的眼帘。
  “老孟,这是我们营区驻地附近地形图,这个是3884高地,这个是3996高地,也就是我们营区东南方向的盘龙山和西北方向的卧虎山。两山对峙,长此不相往来,所谓两座山永远走不到一起。”
  孟长喜“嗯”了一声,似有所悟,心说:妈的,你小子也学会兜圈子了,借山喻人啊。
  “老孟,你仔细看,这两座山标高相差不到十米,基本视作等高,可差距太明显了,我分别站在两座山顶遥视对方,这山总比那山高……”
  孟长喜又“嗯”了一声,心说:妈的,你就绕吧,早晚得绕到我需要的答案。。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五章 交心(7)
“这条河就是龙虎河,是这条河化解了自然的矛盾,让两座山在冬天冻在一起,在春天融化成一体。”
  孟长喜没有“嗯”而是大声说了一句:“对,两座山都可能联为一体,何况两个人乎?”
  高远没有按孟长喜引导的思路走,他确实要由山说到人,但不是孟长喜希望了解的,所谓目前连队的主要矛盾,即自己和副连长于继成之间的矛盾。孟长喜绕来绕去,还扯上什么于副司令,都是幌子,他最想了解的就是自己跟于继成矛盾有多深,然后运用政治工作最擅长的《矛盾论》原理,化解矛盾,取得谅解,赢得团结。
  高远手指地图,突然像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1947年秋,东北*联军九纵三师二团二营,就是现在我们营,在卧虎山以南地域占领进攻出发阵地,徒涉龙虎河,向盘龙山及附近地域组织防御的国民党军新六军一师师部和一个加强连发起攻击,激战一昼夜,二营伤亡过半,担任主攻的我们六连只剩下二十九人,不足一个排,新六军一个加强连二百余人全部战死,仅余中将师长和勤务兵二人,仍拒绝投降和被俘。卧虎、盘龙两山见证了那场生死搏杀,好像两座山从古到今就势不两立……”
  孟长喜猛一心惊:难道这人的矛盾非得刺刀见血?兄弟坐下谈谈就不成?居然忘记了自己政治工作者的身份,竟像个孩子似的追问道:“那后来呢?中将师长和他的勤务兵投降没?”
  “六连攻到主峰的几个人里就有咱们的老连长,现在的军区副司令员于克功,当时是个班长。那个中将师长亲自操作重机枪,勤务兵为其装弹,后来师长双手负伤行动不便,命令勤务兵把自己打死成仁,勤务兵誓死不从,大声劝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师长放声大骂,仍无济于事,遂改成恳求,只求速死,还面向冲上来的于克功等人高声大喊:‘黄埔军人,唯有断头,无投降被俘之理!’气焰极为嚣张。于克功和几个战士端着刺刀扑过去要成全他们,被指导员一把拉住,说了一句救了师长和勤务兵的命却把自己性命搭上的话——‘宁死不降的军人才是真正的军人!’……后来,纵队司令都上了山,他和那师长是黄埔同学,盘龙山上上演‘相逢一笑泯恩仇’,内战中的对手,战场下的朋友,两员中将勾肩搭背,找地儿喝酒去也……可苦了我们那位指导员,‘*’中因为阶级立场问题,被造反派揪斗,活活死在批斗会上……唉!一条汉子啊……”
  “唉,那勤务兵呢?”孟长喜和高远同时来了一声“唉”。纵队司令和国军中将师长后来的命运早已成史海逸事见诸报端,为世人皆知,只有那小人物,未满十八岁的勤务兵更能勾起他的担忧。
  “勤务兵跟他的师长一样,不算阵前起义,被当成解放战士编入我们六连,也是那指导员的主意。后来这个勤务兵从朝鲜回来不久即下落不明,可能是战死了。我们六连牺牲几千烈士,有很多没名没姓,想去给他烧纸,都没地儿烧去。另外,我一直怀疑那个‘一把冲锋号退敌’的英雄就是这个勤务兵。所以我们要在部队取消番号之前,尽量把六连活着的老首长、老同志请回来,给战士们讲讲连史,这可是支持你的思想政治工作啊,顺便也打听一下那勤务兵的下落……”
  “老高,这战例,咱们师史、团史、连史均无记载,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据我所知,咱们的战史,失败战例一般很少记入,这可是经典的胜仗啊,你听谁讲的?”
  高远马头一扬,再不想兜什么圈子,他要把知道的关于六连的所有故事讲给孟长喜听。
  “是副连长于继成,他亲口讲给隋猛,又由隋猛传达给我,隋猛没多少文化,但不会编瞎话,他讲的不会出入太多……你看图上虎宁车站的位置,正当盘龙、卧虎两山中央,北锁龙虎河,南瞰大平原,交通要冲,兵家必争之地。就在那儿,就是那个地方,那是我的第一次……”
  

第六章 第一次(1)
1
  六年前,新兵高远第一次远离家乡,他和一个车皮过来的二百名新兵被颠簸了一天一夜,脑袋像正月十五的元宵被晃得昏昏沉沉,如果仔细点听,隐隐约约能听到脑浆在脑体里左冲右奔与头骨的撞击声音。身上也不好受,胳膊酸腿疼,肚肠子也快被颠出了腔子。终于在未从嘴里往出喷东西之前,列车停了。新兵们似乎跟平时运送的麻袋、木头什么的货物没什么不同,跟卸货似的被扔到了一个叫虎宁的小站。
  和老兵离队一样,新兵的到达通常也是在冬天凌晨三四点钟那个最冷的时刻。大家下了车,借着站台微弱的灯光,勉强看到彼此间嘴里吐出的哈气,再定了定神,看得很清晰,每个人的嘴里都冒着哈气,二百个哈气汇成一股粗壮的气柱,跟火车机头喷出的蒸汽差不太多,都是白色的。还有些像骡马之类的牲畜,累极了就会从嚼子下边喷出白色的气体。区别在于骡马喷的时候带着奇怪的嘶响,而二百个新兵喷出的气体虽多,却悄无声息。
  “大家不要乱动,马上列队。”
  一个白脸大个子军官站在新兵面前大声吆喝着,十几个老兵迅速分散冲进新兵当中,面目狰狞,嘴里很不耐烦地也跟着一同吆喝,手上更是不闲着,连拨拉带推,简直就是赶骡子赶马,像对待一群牲口。狼奔豕突,一番折腾,好不容易才将新兵们概略地从高到低排成四列横队。
  “白脸大个子”一声令下:“前进!”四列横队也在老兵们的连推带搡下变成四路纵队。“白脸大个子”在前,新兵们在后,喽啰兵跟着山大王下山似的稀里哗啦鱼贯而出。
  车站外面只停着一辆解放车,大家再不识数也知道装不下二百多个人,心思稍活泛点的都在暗自琢磨:肯定是一趟一趟地往返接送,二百人怎么也得跑个三五趟。
  “跑步前进!”白脸军官又下达了第二道口令,这回新兵们可彻底发傻了,不光是因为一天一夜长途贩运似的颠簸劳顿人困马乏,现在居然还要跑步前进,最主要的是那辆解放车不是来运他们的,是另有公干。那些忽悠了他们一个来月,在老家不知答应了多少好处,不知做出多少承诺的接兵干部,全像不认识人似的挤到了解放车上,跟逃跑似的麻利上车,把头缩进大衣,把脸扭向一侧,随着解放车一头扎进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有些像二道贩子,把新兵们兑给另一伙人,从此两不相干,让一个个又冷又饿还憋着尿的年轻人,顿觉心口发凉无依无靠。
  狗皮帽子大头鞋,连跑带颠,呼哧带喘。冷不丁地到了一个前不搭村后不着店的陌生环境,大家都跟拉磨的小毛驴,两眼一片漆黑,心里不由自主地打鼓,怀里都跟揣着个小兔子似的咚咚乱跳。身上就更不争气了,从棉袄往外透湿,从脖领子往外冒热气,鬓角和帽子后面留出的头发都结了一缕缕的冰溜子。
  “白脸大个子”也不回头,就在前面一路疾走。十几个老兵分工很明确,前、中、后各有几个人,一直护在新兵队列的左侧,不时提醒着向右靠,躲避飞驰而过的汽车、马车、驴车、拖拉机。
  后来新兵们才知道,他们从车站到团里需要跑二十多里地,其中有十来里地是山路。这是809团的传统和习惯,新兵入营从来不允许乘车。这叫“下马威”,让新兵提前感受一下王牌野战部队的紧张和艰苦。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六章 第一次(2)
“喂,那个大个子,你家是哪儿的?平时有什么爱好?爱打球吗?……”“哎,那个瘦子,跑步累吗?是不是经常跑步?”“小伙子,什么学历?是高中还是初中?平时爱看什么书?”老兵们好像不只是充当“保护神”的角色,嘴里一刻都没闲着,一直追着身材高大又粗又胖的新兵问话。
  后来新兵们也知道了,这叫“挑兵”。就是肉眼相中新兵当中素质好的,挑选到军事训练最累的先进连队去。全团只有两个连有这资格有这特权,一个是团直特务连,另一个是步兵六连。再后来,他们中有的人成为这两个连的新兵班长,也是一路追着刚下火车的新兵开挑,工作性质就像如今的“星探”。办法也非常科学,比古罗马贵族挑奴隶还有学问,肯定是多年总结出的经验。挑奴隶一般是静止站着挑,就是捶捶胸掰开牙什么的,很容易挑花眼。而这种跑动中的挑选,最容易看出谁的耐力好,谁的身体协调性强。
  一路跑跑走走,中间还集体放了几次水,到后来队列已经不能称其为队列,羊拉屎似的拖了一路,前后长达一公里还多。除了几个老兵断后,怕拖在后面的新兵走丢,其他的全部追到最前面对几个能跑的新兵“严格审查”。
  “排长,今年这茬兵素质太差,‘豆芽菜’太多,‘肉滚子’也不少,差不多的就这几头,其他都是歪瓜裂枣,没地儿看去,也不知接兵的收了多少……”
  总算挨到团大院,几个老兵拉着他们看中的被论“头”数的几个新兵,来到“白脸大个子”军官面前,一脸的不满和无奈。
  被称为排长的“白脸大个子”面无表情,胸脯挺得老高,瞅那意思不像“小排叉子”,更像是军长。
  “嗯,再仔细问问,一会儿军务股就要往各营分人了,到了人家那一亩三分地,咱们也不能再把手伸那么长。”
  “排长,实在没像样的了,你看看那一个个孬样,到咱们六连不到半天就得哭爹喊娘地拉稀……”
  能看出来,这六连不是一般的连队,不光是排长牛,连老兵们也个个神气十足。所谓的老兵也就是比这些新来的早穿了一两年军装,多吃了一两年部队的大米白面,可劲头子明显不一样,个个气吞万里如虎,一般人瞧不起。
  “那个大个子,你过来,叫什么名字?”排长犀利的目光越过老兵们厚实的肩膀,雷达般地扫到了新兵队列的最后面。
  “报告首长,我叫高远。”
  “排长,这小子不行,小毛驴拉车没长劲,刚跑几步就蹲地上不想起来,哇哇往外吐,不是我一路拉着,估计中午也到不了大院。”
  “带回去,我说行就行。”
  2
  部队有句老话叫“不怕不怎么样,就怕没印象”。新兵在老兵和干部中的印象极为关键,不管是好是坏,必须要混个脸熟,让人家认识你,也就是常说的“第一印象”。这第一印象留得怎么样,第一脚踢得如何,基本能给一个新兵在部队定了调,未来的发展如不出意外,基本就按这个调往下唱了。
  印象是双方的,作为新兵心里也有杆秤,最先认识的干部、老兵有时也会在他们心里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通常来说那印象都很特别,像刀砍斧子剁一般难以磨灭。有时你在一个新环境认识的第一个人,很可能就被你一相情愿地当成终生的朋友,如果这个人是个有前途的能决定你进步的上级,那你往往就会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交给他,恨不得把心扒出来给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押在这个人身上。有点像押宝,有点“一相情愿”“一见钟情”。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第一次(3)
高远在部队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于继成,就是那个“白脸大个子”排长。
  “排长,这小子是个‘银样镴枪头’,我第一个盯住的就是他,结果没跑一百米,就要往外喷饭,鼻涕眼泪蹭得可哪儿都是。”一个新兵班长声音很小,神秘地拉着排长的衣袖,像是在进谗言,还很会顾及别人面子。
  “喷饭不要紧,你看看他的手,再盯他眼睛看一会儿。”于继成冷冰冰地说了句话,锃亮的皮鞋坚定地踩在雪地里,留下一溜与大头鞋完全不同的足迹和嘎吱嘎吱的声音。
  高远有些看呆了,借着雪地与月亮、星星反射出的自然光,他的眼睛完全随着那皮鞋嘎吱嘎吱地去了,好像那双粗壮的腿的末端不是于继成的脚,脚上穿的也不是鞋,而是两艘能扬帆远航的轮船。
  “看什么呢?把手套摘了让我看看。”
  新兵班长惊奇地握着高远满是厚茧比铁匠还粗糙的大手,不光是对这双手,对这双手的主人感到惊奇,更惊奇的是排长的判断力,黑暗中不用回头,不用看就知道谁的手什么样,太神了,难怪人家当干部,眼力就是不一样。
  “在家干什么的?”
  “赶大车。”
  新兵班长又按照排长的指示,狠狠地跟高远对了下眼神。印象很深刻,没用两秒钟,新兵班长就把头低下,他的眼睛好像有些酸痛,像是进了橘子水或者辣椒水之类的刺激物,也可能是天太冷,反正从眼睛里流出几滴液体,肯定不是眼泪,肯定不是被什么感动了。
  “会不会跑步?”班长将目光转移到高远的两条鸵鸟一般的长腿上。
  “会!”
  “那为什么跑几步就往地上蹲?”
  高远觉得很委屈,奔跑是他的强项之一,可今天确实有客观原因。那原因还很特别,让高远难以启齿。
  几乎每个新兵都从家里带了够一个人吃三天的面包、香肠、罐头及各种水果,还有家乡的土特产,只有他什么也没带,新发的军用挎包里只装了一个矿泉水瓶,里面是一瓶白开水。一天一夜,除了按顿从接兵干部那领面包和咸菜外,一瓶白开水让高远坚持到了虎宁车站。
  当然,高远也少量地接受了一些别人吃不了的食品,肚子基本没怎么叫唤。
  临下车的时候,高远抓起了身边的矿泉水瓶,里边还有不到四分之一的白开水,他要一饮而尽,再喝就该喝部队的“军水”了。
  咕咚一大口,一饮而尽,接着就是从嗓子眼到肠胃的一阵痉挛,一阵烧心燎肝的灼热,那白开水不知何时变成了二锅头。应该不是别人的恶作剧,新兵们害怕还来不及,谁也没那么大胆子,应该是高远拿错了,把身边接兵干部的瓶子当成了自己的。
  那是二十岁的高远第一次接触酒,完全被动的第一次,后果可想而知。最直接的后果是痛苦难受,导致他当场就想吐,可赶大车练出来的顽强意志力让他还能有所控制,他知道,吐在车里是会让人笑话的。间接的后果就是让他从生理到心理产生对酒精的极度反感,同时也在他体内像打了预防针一样产生了抗体,导致他“千杯不倒”与酒结缘,在以后的军旅生涯中始终离不开酒。
  按照高远的计划就是下了车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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