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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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不敢说话。



　　　　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可以保护她，直到和林念尘相遇，可见，林念尘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



　　　　曾经有过一句话，缘分是天定的，等到上天要收回的时候，一时一刻都不会等待，就像现在，刚刚，定若涵总是以为还有许多时辰可以等他，但是，一刻又能有多长？不过须臾而已……



　　　　“小姐。”后面杨佐领的声音打断了定若涵的思绪。



　　　　杨佐领恭声道：“该上路了。”



　　　　“到头来……”定若涵轻轻摇了摇头：“到头来，还是没能等得到么……”望着大街上，此刻虽然街道两边灯火通明，但中央大陆上，悠悠的月光给马路铺上一片洁白，放眼望去，没有一人，远处的街道上，似是有着蒙蒙迷雾，已然看不清了。



　　　　“哎……”定若涵一叹，轻轻转过身，拉了拉肩上的衣服，忽然鼻子一酸，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过，飘向空中，在月光的照耀下，碎成无数小水滴，落在地下……



　　　　望着城外的车队，定若涵缓缓走上去，每走一步，都似是听到了后面街道的脚步声，都回往后望一望，但是每次带来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就这样，走到了马车前，定若涵一只脚踏上了马车……



　　　　“踏踏踏踏……”耳中又传来起那熟悉的脚步声，她心中五味具杂，是回头，还是不要？回头只会带来更加的痛苦，不回头，心中又是难过无比……



　　　　正当定若涵天人交战之际，耳中传来一阵声音：“若涵……”这声音似是带着沉重的呼吸声，林念尘大汗淋漓，总算在最后一刻恢复了阴阳平衡，赶到了东门。



　　　　定若涵放佛被怔住了一般，他总算来了……



　　　　回目一望，恰好林念尘也向她望来，双目相对，说不出的惆怅，说不出的喜悦。



　　　　两人眼角都滑过一滴泪水，但却是同时笑了出来。



　　　　定若涵在此苦心等待，终究没有失望，在最后一刻，林念尘赶到了。



　　　　林念尘苦心寻找两三年，从黑无常的消息，到苏冉的通知，再到和心魔天人交战，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对他最重要的人，他们，将开始新的故事。



　　　　“若涵……”



　　　　“林公子！”定若涵立刻跑了上去，两人紧紧相拥，放佛害怕对方消失一般。



　　　　夹杂着数滴泪水，林念尘道：“若涵，我来晚了……”



　　　　“不！你没有来晚……没有……”



　　　　“好了。”林念尘笑道：“你看你都哭出声来了，不要哭了……会变得难看的……”



　　　　这句话一出，定若涵果然停止了啜泣，林念尘帮她擦去脸颊旁的泪水，道：“答应我，以后不许哭……”



　　　　“好……”



　　　　“呵……”林念尘笑了笑，看了看杨佐领，杨佐领识趣的伸出了手，意思是“请便。”



　　　　两人慢慢离开车队，沿着城墙，缓步走开。



　　　　林念尘道：“若涵，你……先回天苍城吧，等我办完所有的事情，有了功名之后，我定然去府上提亲……”



　　　　“事情？”定若涵道：“你救了我，光凭这点和你的那身仙术，便可以功成名就……为何……还有，你自己的事情？”



　　　　“对啊……”林念尘深呼吸了口气，道：“我是个孤儿，我自小就有宏大的志向，我想建一个城池，让全天下的孤儿们，都可以有饭吃，有房子住，不会被饿死，但是我绝不会用这身仙术为大户人家，为军队卖命用来换取一点可怜的钱财，这点撇开不谈，我必须以对等的身份将你娶走，不然，恐怕我要带走你，定将军是不会同意的……”



　　　　“还是这样么……”定若涵神色有些黯然，随即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拿着这个。”林念尘从怀中掏出碧狐簪，道：“这个送给你，若是想我了，便看看这个吧……若雪那小家伙也送给你，知道你不会骑马，若是出游它也可助你一臂之力。”



　　　　定若涵看着这个簪子非金非玉，在月光的照耀下，表面银白，内中还有一股粉色气息流转，散发出点点红色的荧光，煞是好看，便把头上的簪子取下，将这个插在发上，点点荧光映衬那容貌，顿时显得格外美丽。



　　　　定若涵皱了皱眉，道：“林公子，可我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哎哟……”



　　　　定若涵话还没有说完，林念尘便拔了她一根头发，扬了扬手中的黑发，笑道：“这个，就算是留念吧，还有，我姓林名念尘，我可不是那些迂腐不堪的修仙人士，崇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外人面前自是要编个名字，不然若是有麻烦，那可真是大麻烦了。”



　　　　定若涵笑道：“林公子还真是有趣……”



　　　　“叫我念尘即可。”林念尘轻轻坐下，道：“离别之际，不如我弹奏一曲怎么样？”



　　　　“好啊好啊。”定若涵笑道：“我最喜欢听琴了，而且我自己也弹得不错呢。”



　　　　“是么？”林念尘扬了扬手中的堕红尘，道：“我还不信，这天下之间，有谁能比我弹得更好。”



　　　　“试试看咯？”



　　　　“好！”林念尘从背后拿下堕红尘，放在腿上，双手扶着琴弦，道：“此曲名为‘步虚词’此曲旋律宛如众仙飘渺步行虚空，故名步虚。”



　　　　“好……”



　　　　手指拨动琴弦，轻扬的乐声便散发出来，堕红尘乃是魔琴，可以拟世间万物之声，是为“天籁之音”



　　　　清新舒缓的音乐中夹杂着些许迷惘，但随即一并爆发出来，有种酣畅淋漓之感，但高音不久，又回复到清平婉转的声音，宛若心中一片空明，喜悦非凡。最后以一冷弦结束，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定若涵似是听的痴了，直到空中声音完全消散，才惊醒过来，惊道：“林公子……哦，不，念尘你如此好的琴艺……真让若涵刮目相看……”



　　　　“呵，献丑而已……”林念尘道：“走吧，回去吧，若是再不回去，第二批追杀的人必然会到来，到时就算是我也护不了你了……”



　　　　“好吧……”



　　　　两人起身，沿着城墙缓缓走回，气氛有些沉闷，毕竟离别之际，总有那么一丝的伤感，月亮似是藏进了天空划过的云中，一片沉寂……
第三十九章：回归
　　　　当时已是午夜时分，从定若涵回去，踏入马车的那一刻起，已然过了三个时辰，可是有位白衣少年，依旧站在东门外，宛若一座雕塑。



　　　　他多么想就和她这样去，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以前以为只要有林敏便好，报仇什么的皆是浮云，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找到林敏之后，是对白决那伙人的痛恨，包括龙珏，龙珏被那幕后主使用秘术封住口，他们已经是弃子，从这点足以见这人心狠手辣，履霜境界的仙士也是说丢就丢，也足以见证这人实力的恐怖。



　　　　威风拂面，他感觉到一丝凉意，打了个寒战，自语道：“她走远了，我该回成都了。”说着便往城外走去，堕红尘道：“你将若雪送给那丫头，你怎么办？扬州与成都相隔千里，你又施展不了御剑术，要赶回成都谈何容易？”



　　　　“施展不了就要练，我连履霜仙士都能打败，还怕练不成这御剑术，总之在十五之前赶到成都就行了，我与小莫的三年之约，他这次该从机关城回来了。我当然不能迟到。”



　　　　“你啊……”堕红尘叹道：“那这样，我就告诉你，御物之术。只是御物之术深奥晦涩难懂，虽没有天道般飘渺捉摸不定，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了得。”



　　　　面对堕红尘的解说，林念尘根本不懂，疑道：“御物之术？难道除了御剑之术以外还有什么？”



　　　　堕红尘语气中透出懊悔之色，似是恍然大悟道：“奥，我忘记了，忘记你不是仙妖，也不是神魔，根本不知道御物之术，百兵百物之中，剑以正，直为尊，故称剑为兵中君子，也因剑的锻造纹路等万变不离其宗，纹路如木头一般，总是可以注入灵力的，并且可以控制自如，在此之下，遂有了御剑之术。你倒是听说过剑仙，可听说过刀仙，琴仙，枪仙？剑好御，但其余物事呢？纹路不清晰，灵力无法注入，终究不可能御的起来，但一旦到了仙，神，魔的级别，便可以以灵力为万物打通纹路，从而可以御万物。还有人来另辟蹊径，寻找天地法则，万物内里纹路规律，从而悟出御物之术。怎么样，你敢学吗？”



　　　　林念尘左右一思索，这御物之术只有仙神魔才能去领悟，如今已是初八，就算开了须臾幻阵，那堪比天道的御物之术，参悟了也是于事无补，万一耽误了成都相聚之期，那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林念尘断然道：“不行，万一误了成都之期就完了，我还是试试御剑术把……”说着从佩玉中拿出当年丁府护卫总管的精钢铁剑，以灵力探入，探索起来。



　　　　堕红尘提醒道：“你体质特殊，体内仙妖魔阴阳之气混乱交错，必须再辅以鬼皇之气，神兵之气调和，方能达到否极泰来，归元混沌的地步，你现在内息混乱，若论打架，你还可以，但若论御剑术，你就算御上个千万次，也是没有用的。”



　　　　林念尘急道：“那该怎么办！？”



　　　　堕红尘嘿嘿一笑，道：“你不是每次回成都都要和那昆仑天哲道的小子喝那醉仙酿吗？今年给我留一坛，本座好久都未喝着好酒了，你给我一坛醉仙酿，本座可以自身飞起，你再踩在我上面，不就可以了？”



　　　　林念尘恍然大悟，原来堕红尘给他说了这么多废话，只是为了让他了解一些事情而已，堕红尘早就想好了办法，就等着坐地起价乱敲竹杠，可怜林念尘纵使有千万种办法对付他，现在也是气得想不出来了。



　　　　林念尘妥协道：“半坛。”



　　　　“谢绝还价，两坛！”



　　　　“我去！你还真的准备敲竹杠了啊！？”



　　　　“三坛。”堕红尘丝毫不让。



　　　　“好好好……”林念尘恐怕堕红尘又要抬价，连忙做出了停的姿势，醉仙酿这难得的魔酒，却是凡酒无法比拟的，不醉人，只醉心，并且对于修行大有用处，也难怪堕红尘如此痴迷这醉仙酿了。



　　　　“成交！”堕红尘大喜，连忙从林念尘背上飞了下来，道：“站上来，站稳了！”



　　　　“林念尘看着这成弓形的琴身，光滑无比，不禁暗自腹诽：“这能稳么？”但还是站了上去，还未站稳，堕红尘就全力发动魔力飞向天际，害的林念尘几度在琴的边缘，快要摔下万里高空。



　　　　从扬州看，只看见了天际间似是亮了一下，但也是一瞬即逝。



　　　　堕红尘速度飞快，千里之遥，关山之隔不过浮云，但如此高速飞行，林念尘便有些受不了，只得走走停停，直至第二天午时才到达成都。



　　　　成都。



　　　　血劫已过三年，成都由那残垣断壁的城墙，再度恢复以往繁华容貌，大街小巷，叫卖的，出游的，吆喝声，斗嘴声络绎不绝。



　　　　林念尘走在街上，却看见大家都对他指指点点。俯耳一听，只听到这么几句：



　　　　居民甲：“你看你看，这少侠就背着琴呢，啧啧，听说当年雏龙便是一个背琴少年啊，他真该去雏龙庙看看。”



　　　　居民乙：“是啊，雏龙庙现在是香火鼎盛，有人说雏龙飞天了，有人说雏龙千里诛仙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不，又有人根据传说修了这雏龙祠堂，也是准备大挣一笔哩！”



　　　　“谁知道雏龙去哪了呢？”村民甲道。



　　　　面对这些满怀猜测的语言，林念尘只能无奈一笑，想不到自己竟然被这成都居民神化，飞天成仙？无稽之谈。



　　　　正要去看看石头开的宝气钱庄，正到了安详客栈前，不料只听旁边一声惊堂木响。他转过头去，只看见无数的人围着一个说书先生。那说书先生站在安详客栈前，只是安详客栈门被一块大红布遮住。



　　　　那说书先生神采飞扬，眉飞色舞，凑近一听，才发现那说书先生说的话：“话说那年成都血劫，那是死伤大半啊，就连驻城仙士也没办法，只能一个个的营救，三天三夜，成都二十万军民，幸存百余人。仙士们都是一盘散沙呐，所幸雏龙少年英雄，出场定计设谋，直叫那一众仙士目瞪口呆！之后那场成都攻城战，那是惊天动地啊，无数的尸骨站在成都城门之上，对仙士进行毁灭性的打压……”再往后，就是自己如何如何收复成都云云，只是说书先生说的太过夸张，言过其实之处数不胜数。



　　　　林念尘一笑，这种事情，三人成虎，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假的也变成真的了，但林念尘对这说书先生的嘴上功夫也是极为敬佩的，能将当日场景描述的七七八八，并且说出那么多夸张之事也能让人想出当日战况是多么惨烈。



　　　　“……雏龙便以机关兽消灭了仅存的尸骨，后世都说雏龙乃是卧龙孔明附身，才能打出这么漂亮的一仗！”说罢那说书先生只感觉口干舌燥，连忙喝了一口水。



　　　　四周的人都在赞叹，又有一小孩问道：“那雏龙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说书先生道：“后来一年之后，雏龙便飞上天空，还有一道白色光芒，似是神仙，但却被雏龙追杀出城东，我们才知道，原来雏龙在成都血劫之后没有走，在各大医馆内医治灾后瘟疫之症。又有人看着那客栈内，有一晕过去的少年，还有一嘴角流出鲜血的女娃，那日之情景，我们也只能猜到这么多了，有人说那白光便是雏龙飞天天劫，他是位列仙班了，但有人说那白光就是神仙，但神仙杀了雏龙喜欢的女孩子，雏龙便去千里诛仙——”



　　　　说罢又顿了顿，喝了口水，指着后面道：“直到去年有善人将这客栈修成了祠堂，里面供奉着雏龙呢！今日祠堂正式开启！”



　　　　说书先生手一挥，那些小伙计就把红布拉开，一阵刺目的金光耀的众人睁不开眼，定睛一看，只见有两个雕像



　　　　雕像是一对少年男女，少年手持一把琴，脚下踏着一个人，刻得正是白决的样貌，而那少女，约莫十二三岁，却盘着成年姑娘的头饰，雕像将一身罗衫刻画的非常细致，再加上那张面带微笑的绝美脸蛋，谁也看得出来这女孩长大之后又是个不出世的美女。



　　　　林念尘异常惊讶，不料这成都竟然有了自己的雕像，还有香火供奉，只是不知道那些居民若是知晓了雏龙就在他们身旁，该做如何表情呢？再看林敏，那笑容依旧，只是自己觉得是这般的陌生。



　　　　或许就是遇见定若涵之后，自己的心里，已经完全被改变了吧……
第四十章：重逢
　　　　正当那说书先生准备吆喝着大家来上香的时候，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黄鹂般的声音：“哼，当年事实根本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