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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小倌的郎中-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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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阴冷刺骨的冬天。       
    
夜已经沈了,黑漆漆的半点光都不露,凛厉的风不断的呼啸著,把窗棱晃的格格作响。  
    
叶谰起身狠狠的挫了挫僵硬冰冷的手,放下书卷熄了灯正准备转身上床休息。     
 
    
小小的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了有力急切地敲门声,有人慌忙著急声呼道:“叶郎中,快点出来,去救人!”  
  
         
他叹了口气,迅速的从暖暖的炕上爬了下来,哆嗦著穿戴好,童子已经将大门打开,那人已经急得冲进了院子。   
  
“快点,这次真的要出事了!”    
 
    
叶谰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人不由分说的拉著袖子就走,童子如儿倒是伶俐的背著药箱随後跟上。  
        
街上已经很安静了,除了三条巷子外的那条柳眠巷,依旧是丝竹之音莺声燕语不断,浪笑声和客人们的哄声此起彼伏,从寒冷的风中隐隐传来。   
 
叶谰被扯的气喘吁吁的拐进了那巷子中最大的一家妓馆──凝香阁。  
      
     
“叶郎中,你就不能再快点……” 
   
 
 
 
  
“……不就是那地方出点血嘛,妇人生子都不曾这般的急过,又不是……出了人命……”   
 
 
“你再不快点,就真的要出人命了!”那汉子压低声音说道,还是不住的回头催促著。  
  
   
叶谰这下倒真是蒙了起来。   
  
  
他是这白水县的人,少时学医小有名气後去了京城闯荡,没想到一年多前突然落泊的回来,就在这条柳眠巷边上开了家小小的医馆。     
   
原本他真是没有想到做的都是替人看屁股的生意,由於从京里回来的样子贫寒,大家都以为他的医术在京里吃不开,所以真的去找他看大病的富人几乎没有。   

  
如此一来,叶谰的日子过得更是拮据起来,直到半年前,朝廷突然沿著白水县开凿了一条运河,来往的客商多了,白水终於也繁华了起来,当然包括离他医馆不远的这条柳眠巷。   
   
现在他的主要生意就是替这些小倌妓女们看看毛病,其中小倌的事情更多些。毕竟是男人麽,承欢时难免会弄伤。        
 
有时碰上刚开苞的或是被做的猛了的人,他的事情就更多些。  
  
 
不过像这种事情毕竟不被主流社会所接纳,况且行医之人大多自视甚高,不愿与那些歌妓伶人为伍,这下整个白水都知道,只有叶小郎中愿意而且专门替人看屁股。     
 
  
汉子拖著叶谰直接上了二楼,尽头正对著的厢房门口站著一个焦急的老鸨,看见叶谰来略微松了口气,“快些,郎中,这次真要闯大祸了!”    
 
  
 
门一被打开,浓重的血腥味便从里面穿了出来,叶谰心中微微一惊,在这里好歹也看了三年的病了,这样子的还是头一遭。   
    
偌大的软榻上趴著一个人影,动也不动,但是刺目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上面雪白的被褥和锦榻,样子十分可怖。     
     
“郎中啊,这个人一定得要救活……”   
  
 
“我尽力,”叶谰动作迅速、下手如风的先用银针刺了几个大穴,想要将不断渗出的鲜血止住,“只是不知道嬷嬷这里竟然也会逼人为娼了。”      
 
  
治了这麽多次,从来没见过被弄的这麽惨的。    
 
   
搭了下腕脉,手臂冰凉,脉象弱且断断续续,看来失血过多,多半是不成了。    
  
“郎中我没有啊,只是……真的只是打了几顿啊。”     
  
叶谰不理会老鸨的说辞,面无表情的擦干净手上沾的血,“这人多半不成了,你们可以准备後事了。”    
     
话才说完,老鸨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脸色白的也和死人差不多去了,“郎中,你一定得救他,他若死了……我们、我们整个凝香阁也得跟著一起送命啊!”  
  
     
叶谰皱起秀气的眉头,“呃……说清楚。”     
         
“他得罪了官府,五天前被送到我们这里,上头说随便怎麽弄,只是别玩死了就好……要是他死了,就要我们阁里都……”老鸨打了个寒颤,想起当日的情形显然十分害怕,“郎中,阁里一共六十七条人命,现在全在你手上啊!”  
 
      
叶谰叹了一声,心中不忍道:“好吧,我尽力而为,你去取些老参来,先吊著命再说。”      
     
老鸨忙不迭的下去张罗了,叶谰蹙紧眉头,手指略微的用了些药粉,向床上那小倌的身上擦去。    
    
刚才还出的厉害的血被带有止血功效的药粉抹了後就慢慢的止住了,叶谰拿了毛巾将那人的下身擦了一遍,极为少见的细皮嫩肉便这麽白生生的露了出来。     
       
白水县靠近北方,所以男人大多粗黑了一些,像叶谰这样清秀瘦弱的在当地是被看不起的。出来卖的小倌又都是村里过不下去贫苦的孩子们,身子骨要有多漂亮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眼前的这个小倌,虽然趴著还看不容貌,但是这一身莹白细腻的肌肤就已经把叶谰所见过所有的小倌都比了下去,更别说他还四肢修长,身形柔韧优美。  
    
     
难怪会被伤成这样呢,这一身被谨慎细心保养著的容光肌肤很容易激起男人的破坏欲和占有欲。    
 
 
  
门又被打开,老鸨慌忙的跑了进来,“郎中,参找到了,这是我这儿最好的了,你看成不?”   
 
  
叶谰抬头看了看,那参芦碗紧密,细纹皮条长清,倒是颗百年以上的好参,便随即点点头。   
    
老鸨挥手叫来两个丫头一同将床上之人翻了过来。拨开那如冷泉般格外黑亮的长发,一张美丽的容颜便露了出来。   
   
修眉凤目,黛眉入鬓,鼻梁秀挺,嘴唇薄而优美,即使是苍白的抿紧著,也显出主人的骄傲与高贵。    
  
叶谰突然如遭雷击般的愣在当场。  
  
       
 
小丫头用力的用铜勺撬开他的紧闭的牙关,把参片送了进去。       
  
老鸨略微松了口气,对著叶谰说道:“快些救治,多少银子都无所谓……”   
  
她忽然住了口,因为叶谰一脸惊恐的看著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浑身发颤。    
 
 
“郎中,郎中,你怎麽了?”    
 
  
叶谰跌坐在地上,牙关还是禁不住的哆嗦,太可怕了,这个人──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他闭了闭眼用力睁开,再凝神看去,还是那张高贵俊秀的脸一点都没有变。    
    
老鸨见他没有反应,用力的摇了摇他,“叶郎中,你到底怎麽回事?救人如救火,你在这麽发愣人都快死了……”  
    
 
“这个人,这个人……我救不了……救不了……”叶谰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踉跄的就朝门外走去。   
 
    
太可怕了,都这麽长时间过去了,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他以为自己可以摆脱以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在今天,居然让他又见到了他!  
 
 
  
天街日斜柳花蔫,醉卧谁家少年?    
   
叶谰浑身发冷,仿佛自己又见到了那个金尊玉贵的狂傲少年,不可一世的表情,凌厉的眼光中带著轻视带著几许的玩味,直直的刺入他的心……    
    
“……我要回去了,”叶谰头也不回的直冲门口,却一把被老鸨拉住了袖子。        
 
“你……快点放手!”    
    
叶谰浑身哆嗦著,在这个房间里面,他一刻也不愿多呆。   
  
“郎中……莫非,你们认识?”     
  
   
老鸨起了疑心,叶谰突然之间这麽激烈的反应,实属反常,莫非这两人之前认识?     
       
“怎麽可能?”      
    
叶谰的心几乎跳出了胸口,他正眼都不敢看老鸨,慌忙准备出门。   
   
“等等,”老鸨死死的拽住叶谰的袍子,“郎中,我们认识多年了,你一直都说医者父母心,这次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著他死麽?”   
  
“我……不行……”   
  
“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的看著我们整个凝香阁的人都活不成麽?”老鸨索性坐到地上,抽出手绢擦起了眼角,眼看就要嚎啕起来。   
 
    
叶谰嘴角抽搐了几下,面有难色的犹豫著。  
  
  
“亏得我的好香儿每日都念叨著叶谰公子是个活菩萨呢,亏得我的……”      
   
“好了,嬷嬷,”叶谰长叹一声,搓搓身上被老鸨哭叹出来的鸡皮疙瘩,“我尽力救他便是,不过……”      
      
“好好,一切都听郎中的,只要把人救活,什麽条件都可以谈。”  
    
叶谰被再次推到那人身边,看著那人瘦骨伶仃的白腻手腕,还是惊恐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嬷嬷,我……”    
 
 
呜……怎麽办,看到那个人就是害怕,一颗心狂跳的不似自己的。     
       
“好郎中,好小叶,只要你把人救活了,嬷嬷一定让你的香儿弟弟好好陪你。”       
  
说著,坚决的扯过那人细瘦莹白的手腕,塞到叶谰的怀里。  
    
叶谰吓了一跳,刚想往外推,但是看见榻上那人雪玉般的脸上却是晦涩萎顿的面色,再也没有以往一丝的狂傲之气,心下顿时软了几分,略有些粗糙的手指搭了上去,“嬷嬷,他醒後,千万不准说起我……要我救他就只这麽一个条件。”     
   
“好说,好说,”老鸨头点的飞快,放松的眉眼间有些笑意,“郎中莫不是和他有仇,不用怕,这人送来时已被下了药,没了正常的神智,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      
     
叶谰心中咯!一下,这人的权势滔天,是什麽人敢把他弄成这样,难道就不怕被报复麽?    
 
山参的力道来的很快,他的脉象略微的强韧了些,不过就伤势来看,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     
   
 
手指沾满了些止血生肌的药膏抹在了伤口之上,想起自己以前在京城吃过的种种苦头全是拜眼前之人所赐,不由用力大了些,果然那人凝紧了眉头,细细的呻吟了一下。  
   
      
叶谰心中有丝恶作剧的快感,手指越发的用力按了几下,果然那人忍耐不住又细细微弱的呻吟起来。     
  
“叶郎中……”       
    
听到老鸨有些担心的声音,叶谰才不甘心的收回手指,狠狠的瞪了床上无知觉的人一眼,冷冷拂袖道:“我出去再配些补血的药来,这一个月内若是再受伤的话,嬷嬷不用找我了,直接买块地埋了就好。”   
    
  
虽然治是治了,但是回来後叶谰还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整日的提心吊胆。     
    
那天答应了凝香阁会去给那个人换药的,可是自他回到家里後,就再也不愿出这个院子一步。 
  
  
  
也不知道……那个人的伤怎样了?      
   
“师父,吃饭了,”小童如儿看到一连呆像的叶谰,用力的凑近他的耳朵大声叫。  
  
       
叶谰吓了一跳,清丽的眉眼间全是恐惧,连忙看向门口:“如儿,门关紧了没有?”     
    
 
“关上了,锁好了,”如儿翻了白眼,“这句话您已经从早上起唠叨到现在了……嗯,我数数,大概有十七八遍了吧。”  
   
          
叶谰没精打采地捧起饭碗,刚准备往嘴巴里送,院子里的大门突然被敲的震天响。    
   
“叶郎中,在家麽?”    
   
“快……说我不在,”叶谰扔下饭碗,慌忙的跑进自己的房间,手忙脚乱的把门插好。    
    
  
那个人……会不会是那个人来了?    
     
这次他又想怎样……呜……人家真的用心给他治伤了,明明没有用力啊……  
   
     
“好的,我知道了,师父这会不在,病人我先替他收下了……对,把人放在里面就行。”   
   
“劳烦小弟了。”  
   
如儿真是聪明啊……叶谰悄悄的拔开一条门缝,看著外面的动静。   
   
       
万一真是那个人,他这个房间後面有个老鼠洞,情急之下用力踹上几脚,也是能够用来逃生的。    
   
如儿和门外的那些人说了会话,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人打发走了,还不忘记细心的锁好了门。    
    
“师父,送来一个病人,说是发热。”      

 
“嗯,”叶谰稍稍安了下心,面色转暖,“如儿乖……走,去看看。”      
 
   
病人只被裹了条棉被安置在了诊堂的长凳上,!!的冷风从门缝出穿进,整个诊堂冷的就像个冰窖。 


   
“师父,这里好冷啊,要不把人往後面挪挪吧。”    
   
“……好,”叶谰也冷的不行,哆嗦著就准备抱人。     
   
 
可是,这里一共才两间房间,这个人睡到哪里去?   
    
“我先看看,要是病的不重,就请家里人接回去。”   
 
  
说著就要伸手去掀开被褥,如儿赶紧挡住了,“师父,这里风大,别再加重了风寒,不如先移到你的屋里,诊了脉後再通知他家人。”     
       
“也好,”叶谰想想也有道理,待会儿家属来要人的话,还可以多收点床榻的诊金。     
      
抱起棉被中的人,分量却是意外的轻,他微微皱起秀眉,“是个小姐?”   
  
  
 
“想的倒美,”如儿翻翻大眼睛,“是个快饿死的穷鬼。”    
     
叶谰抱著他,毕竟自己也是个文弱的书生,没走了几步就喘了起来,如儿在一旁小声的提醒:“抬腿啊,这是门槛,师父你要当心啊,别摔到了大美人。”  
   
“什麽美人?”叶谰心中一惊,疑惑地伸手打开被褥,里面好端端一张雪白的瓜子脸,下巴尖而秀雅。   
  
  
是他!    
   
“……啊,”叶谰失声惊叫,手臂一滑,眼看被褥中人就要摔到地上。    
 
   
“师父!”如儿赶紧用力的抱住棉被,可他不过十岁童子哪里来的气力,“快点抱住再说,别真的摔坏了。”    
   
叶谰一颗心突突地跳著,头脑晕乎乎的完全没了主见,如儿只好用力推著他进了房间。        
      
把人搬到床上後,师徒二人都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如儿,这人我们不能留。”  
   
叶谰恢复几分神智後,看著在榻上忙活地童子,坚定地说道。    
  
如儿仔细的将被褥给他盖好,回过头来道:“师父,可是方才凝香阁里的人说了,客人们都吵闹著定要见冰玉公子,如果再呆在那里他就真的没命了……师父,你素来都是心软慈善的,这次到底怎麽了?”   
 
    
叶谰摇摇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如儿还小,压根不会知道眼前这人的来头。   
 
   
这个人是他们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的。   
   
“师父,你不是常说,小倌伶人也是人麽,那麽床上的这位公子难道十恶不赦到了您可以眼看著他死麽?”   
 
叶谰双目微闭似是陷入沈思。       
 
  
“师父,”如儿有些生气的拉住他的手往床边拖,“您摸摸看,这麽热,再烧下去人就没的救了。”     
  
叶谰没有睁开眼睛,可是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却是火热滚烫一片,这样高的体温偌不立即救治,恐怕真像如儿说的那样,没几天撑了。   
    
“师父若是真和这人有仇,也不能在这种状况下见死不救,似乎有失磊落……若想报仇,等他好了,你在光明正大的和他决斗便是了,他一个小倌,你怕他作甚!”   
    
对啊,不管那人以前怎样威风,现在他只是一个小倌,亦或是只是一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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