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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外桃花三两枝-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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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头大睡。
  往后一连三天也再没理会过聂三。她十分讨厌他对她愧疚至极的态度,若是他还是那个冷冷淡淡的聂三师父,还是孤傲得谁也无法让他低头的聂沉璧,她以后握剑杀人的时候或许能更冷血一些。
  三天后弃掉马车改走水路,上船时红绡笑道:“二位真是难得的配合,多谢了。”
  聂小香抱膝坐在舱中,想到这天大地大,哪里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不由黯然,随口笑道:“大美人救了我,这条贱命就是你的,随你带我去哪里都好。”
  聂三立在船头,任江风迎面吹去眼底痛苦,过往十二年平静安宁的岁月从此化作一缕烟,生生被聂小香剔除,他看得见她的心灰意冷。
  江风吹乱鬓发,红绡伸手掠到耳后,转身又笑盈盈地对聂三道:“我记得你从小便不愿去白鹤山。”
  聂三眸中忽地如同淬了寒冰,冷冷道:“我讨厌谢明月。”
  红绡微微一怔,她从未听聂三这样生硬强烈地说讨厌一个人,十二年前年少时没有,十二年后混乱江湖中更没有。
  她站定聂三跟前问他:“为什么讨厌我师尊?”
  聂三的神情越发冰冷:“你认得叶兰幽么?”见红绡浑身一震,他淡淡看着她,眼里有着沉沉的敌意:“她是我姨母。”
  花谢明月皎,碧草映兰幽,白鹤山谢明月雍容华贵俊美出尘,祁连山叶兰幽蕙质兰心秀丽绝艳,二十年前双双名动西北,震惊武林。
  谢明月风流倜傥,四处留情,叶幽兰却偏偏爱上谢明月,就如同池边兰草恋上水中月影,嫁到白鹤山三年才知道谢明月心中另有他人,郁郁再三年,憔悴身故芳魂尽。
  白鹤山上石洞中有夫人叶幽兰牌位,红绡曾见过,但不知道原来却是聂三姨母,迎着聂三寒冰般的眼,她不由有些不大自然,笑一笑又道:“既然不愿见他,又何必……”
  聂三笑容里隐有森冷之意:“白鹤山要请的人,不择手段也要请到,我怎能放心她跟着你走?”
  他望向远处迷蒙连绵的江岸,眉宇间抑郁之色如同山色水光,浓烈异常:“我要上山请谢明月救她。”
  
   春宫

  他望着远处连绵迷蒙的江岸道:“我要上山,请谢明月救小香。”
  聂沉璧生性孤傲,能用“请”字已是十分勉强,生硬之外甚至隐隐带了些戾气。
  红绡十三岁上白鹤山,只知谢明月不知叶兰幽,石洞牌位也是贪玩误入青鸾峰才见到,但谢明月桃花无数,风流债遍地也是司空见惯,寻常至极。
  略一想,唇边噙了一丝苦笑,怔怔望着聂沉璧挺拔的背影,心里不是不羡慕聂小香,这隐约的羡慕在心底翻腾发酵,化一朵冷艳的笑容:“要救她,可以,拿绣春刀换。”
  聂三毫不犹豫:“好。”
  聂小香却同时淡淡道:“不好。”
  她抬头瞪了聂三一眼,懒洋洋地靠在舱中道:“白鹤山眼线遍布天下,红绡姑娘想必知道鲁东花家已经只剩下我这一人,这刀我绝不会轻易交出,你要是看得上我这条命,就捎上,看不上,顺手丢江里喂鱼也无妨。”
  聂小香身份隐秘,但却瞒不过红绡,十二年前铸剑山庄满门尽灭,尸首堆成小山,独独少了花家幼女,聂沉璧倾尽心血教授徒弟,为护刀不顾生死,种种前因直指这一个缘由,那就是聂小香便是那花家唯一的后人。
  太湖西山岛一战,聂小香重伤,聂沉璧愧疚,师徒反目成仇,其中细微处繁琐复杂,红绡并不清楚,但聂小香这样一颗大好的棋子白鹤山不拿下,必然落入别人手里。
  “小堂主说笑了,白鹤山能请到小堂主回山作客,不知多荣幸。”她轻叹一声道。
  聂小香嘿嘿一声笑,眼里尽是洞悉透彻的了然。红绡柳眉微微一挑,轻笑着啐了一句:“机灵鬼,都叫你看穿了。”
  聂三被冷落一旁,转过头来便迎面稳稳接下四个白果眼,当下抿了唇不做声。
  水上走十多日,两日一换船只,为的是防止被人盯梢狙杀,白鹤山弟子做得好掩护,十几条船四散行走,调开了追兵视线。
  一路行来,两岸山壁陡峭,巍峨险峻,山间时有猿猴鸣叫雀鸟欢腾,于青山碧波间行走,聂小香心旷神怡伤痛大减,十多天里逐渐恢复往日神气,开朗许多,偶尔也会不咸不淡回应聂三几句。
  这天天气极好,旭日暖风四野安静,聂小香披着薄毯在楼船甲板晒太阳闭目养神,高悬的日头暖洋洋照在身上,四肢百骸无一不觉得慵懒舒畅,白鹤山弟子再送上热茶,端的是贵客的待遇。
  聂三照旧离她十步守着,紧锁眉宇不发一言。
  船行神速,船下水声潺潺,伴着风声鸟鸣,催人昏昏欲睡。聂小香浅眠半晌,忽地凄厉大叫一声“娘”,眉头纠结拧成一团,眼睛闭着就从眼眶里滚下几滴泪珠。聂三慌忙托着她后颈扶她坐起来,低声哄道:“小香醒醒。”
  聂小香迷迷瞪瞪伤心欲绝之间触到一只温暖手掌,顿时像溺水的人捉住了块救命浮木,一把扣住了就贴在脸颊上,迷迷糊糊间觉得分外亲切温暖,蹭着蹭着呓语般轻唤了声:“师父。”
  这一声“师父”勾起聂三满腔温柔,也勾起他满腹心事。十二年前也好,如今也好,聂三从未有过后悔的念头,前事不可追,后事犹可为,聂小香想要做的,他决计不会阻拦,聂小香做不到的,他替她去做。
  。
  聂小香醒来,玄玉色的眼瞳猫儿眼一样骤然一缩,推开聂三手臂似笑非笑道:“睡个觉也有专人看护,小爷面子果真不止三亩地大。”
  说罢披着薄毯起身要往舱中走,聂三一把捉住她的手臂,眸光微闪,似叹气又似恳求:“小香……”
  聂小香笑了,眼底的笑意却有些淡,拨开聂三的手打个哈欠道:“聂三少,咱们俩不熟,不必叫得这么亲热。”越发瘦弱的身子裹在薄薄的绒毯中,几乎要将一张苍白的脸都遮去一般,脚下跌跌撞撞几步才走稳。
  聂三伸手去扶住她,三指搭脉一探手少阳三焦经脉,但觉空空落落浑无一物,不由像是三伏天里迎头浇下一盆雪水,手足冰凉。歉疚、心痛、恨意,种种情绪不一而足,轰然在心底崩塌。痛极将她紧紧圈在怀中,恨不能手刃苏星海,再砍去自己一双手,心头才会好受些。
  聂小香猝不及防被这温热怀抱用力箍住,勒得肋骨也咔咔作响,却动也不动地由着他拥了满怀,许久,淡淡道:“做个废人也并非是件坏事。”
  又懒懒地睁眼道:“江湖险恶,人心隔肚皮,就算是我得个教训。”
  话说完,毫不留恋地推开聂三,慢慢地摸进舱中去寻红绡下棋。
  午饭颇为丰盛,几盘青翠欲滴的蔬菜,一尾清蒸鲤鱼,聂小香双手无力,握着筷子吃得极慢,聂三慢慢陪着吃,揭下半片鱼肚皮肉放到她碗里。
  从前隐居桃花溪时,聂三清早往溪边钓鱼,或清蒸或煮汤,聂小香是馋猫投胎,最好肥硕鲤鱼,却常常将鱼身子留给聂三,师徒两人以各自的方式宠着对方。
  今天这段雪白鱼肉白得触目惊心,搁在聂小香碗中几根翠绿的青菜上面,刺眼异常。她停了筷子盯着看了一会,默不作声地将鱼拨回盘中。
  聂三蓦地僵住。
  红绡笑着打圆场;“小堂主身子弱,多吃些鱼,你师父是好意……”
  聂小香慢条斯理地往嘴里扒饭,嘿嘿笑了声道:“我师父早死了。”
  聂三手里一双金边象牙筷子啪嗒落在桌上,只觉得心中如同被成千上百枝羽箭射了个通透,隐隐泛上了凉意。聂小香是他心头一根软刺,从前每每触着他的欢喜欣悦,如今根根扎进的都是他最薄弱的心尖。
  这小混蛋,最懂得在他心头狠狠剜上一刀,不见血,却痛极。
  怔了许久,不由苦笑,口中米粒菜蔬无一不苦涩难咽。
  一顿饭,不欢而散。
  。
  几日后上岸改走陆路,白鹤山弟子沿途接应,快马轻车两日轮换,到白鹤山已是十一月末,武林大会召开之时。
  白鹤山山势高峻,奇伟连绵,峰顶长年积雪,远望如冰刃霜刀,闪着寒光。山下一池碧水在隆冬时节也不曾结冰,马车靠近时隐约能瞧见水上氤氲的热气。
  聂小香很是好奇,探出头去盯着看了许久,直冻得鼻尖红成了萝卜才哆嗦着缩回头,嘿嘿笑着胡说道:“真稀奇!不知是不是有人在池子底下烧柴?”又颇为神往道:“冬天里跳进去泡澡,该是十分惬意舒服。”
  红绡催马赶上,笑道:“池中有天然硫磺,水温却是靠了地热。”
  聂小香哦一声便没再问,聂三却忽然淡淡道:“祁连山上也有个小硫磺池,以后你若是想泡澡,我可以带你去。”
  聂三性子孤傲,一生中绝少放下身段说软话,今天马屁却拍在了马腿上,聂小香一拧眉毛,冷笑道:“谁稀罕!”扭头仍旧倒回车里蒙头大睡。
  在山脚弃了车马步行上山,聂小香气虚体弱,聂三便过来拦腰抱起,轻飘飘一具瘦弱身躯抱在怀中,像是随时都会被山风吹走。到半山飞云亭,聂三见她冻得面色青紫牙关格格打颤,忙褪下外袍悉心裹住她。
  见他手下动作温柔仔细,无一不妥帖细致,当真是怕冻着聂小香,红绡心中欣羡,望着聂三神情有些怔忡。
  三个时辰后上了主峰天都峰,白鹤山庄就建在天都峰顶。
  庄中亭台楼阁、雕栏飞檐,全是按着江南园林的模样建造,甚至引峰顶雪水建一座池子,养十多种奇花异草在内。
  聂小香左顾右盼,好奇之下忘了此时已在峰顶,天寒地冻要人命,红绡引二人曲曲折折穿回廊绕小径进了花厅,下人送上热茶,她啜一口温润喉咙才起身道:“两位稍待,我去请我师尊。”
  人去半日不见回来,却有两个美貌婢女来领着两人去休息,聂小香见这两个十五六岁的俊俏小妞一路红着脸直拿眼偷瞧聂三,心里大为不爽,一连冷笑了几声,笑完又觉十分恼火,狠狠掐了自己好几把。
  聂三抱着她穿廊绕树,只是抿嘴不做声,眼底冷冷的淡漠中还带着厌恶。他讨厌白鹤山庄,讨厌谢明月,却不得不留下请他救聂小香。
  天下能人异士很多,却只有谢明月能救聂小香。
  。
  第二天清早,聂三独自一人去青鸾峰麒麟洞祭拜姨母,聂小香坐在窗前有气没力地嗑瓜子,既不惊慌也不焦急。习练落月掌后内力反噬,西山岛一战彻底闭生门开殁门,奇经八脉重伤难治,她反而灵台清明,但觉人生也不过如此,病歪歪活着,过一日算一日,倒像是向天借了岁月时日,不由格外珍惜。
  嗑着瓜子扶着墙四处晃荡,见庄中花木荫荫十分好看,都是江南少见的品种,越看越觉得稀奇新鲜,不知不觉摸进了旁边院落。
  天都峰虽寒,奇花异草却开得格外繁茂绮丽,聂小香一路看一路赞叹,拨开一丛火红茂盛的重瓣大花待要绕过去时,眼一抬瞧见花丛后的冶艳春宫,登时双目暴突。
  红纱如火,白衣似雪,纠缠一处,是赤 裸 裸的香艳春景。
  聂小香黑白分明的眸中忽地跃上促狭,往嘴里丢一颗瓜子,若无其事道:“对不住,打扰了。”
  
  释怨

  聂小香往嘴里丢颗瓜子,若无其事道:“对不住,打扰了。”
  被搅了好事的正是白鹤山尊主谢明月。
  聂小香自认为见过许多美人,唐婉吟脱俗清丽、红绡娇艳妩媚,就是男人之流如苏星海沈清风也都是英俊挺拔丰神俊秀的人物,但谢明月却是雍容华贵到了极致的俊美,他只稍稍抬头,明亮星目犹闭微睁,满园冶艳花木顿时为之黯然失色。
  压在谢明月身 下的红衣娇艳美人与他黑发交缠极尽chan绵妩媚之态,柳眉杏眼满面春情,虽惊却也不避让,聂小香认出那是红绡。
  谢明月不愧是谢明月,身下美人衣衫半褪,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被撞见ye 合也不觉尴尬,竟还掉头淡淡地朝花丛这里看来。
  聂小香原是促狭地想吓唬两人,臊他个一时半会不 举,不曾想谢明月不以为忤,脸皮够厚,够不要脸,却还抬头勾唇微微笑道:“何事?”
  只短短两字,声音却是华美醇厚,如缎如酒,令人听了心中颠来倒去地□,聂小香手一抖,半把瓜子从指缝里漏下,自己倒替这老色鬼先臊了脸皮,只好硬着头皮指了身边最近一丛开得火红热烈的大花道:“这花好看得紧,我想问问叫什么名儿?”
  这不过是随口一问,谢明月却眼瞳微微一缩,看着她极认真道:“绣春。”
  聂小香手再一抖,不动神色地嘿嘿笑着道一句原来如此,扶着墙便慢慢往外走,心中不免猜疑惶惑,此绣春与彼绣春不知有什么关联?这姿容华美之人必定就是谢明月无疑,果真不负风流艳名,竟连座下徒弟也不放过……
  这一面想着,后脚跟还未离开这僻静小院落,身后便悉悉索索一阵衣袂之声,莺莺娇声断续起伏,聂小香顿时面红耳赤,不由暗骂谢明月老不休不要脸,厚颜无耻□熏心,边走边骂,骂得口干舌燥听不见那冶 艳声响才停了。
  花丛后,半晌云消雨歇,谢明月眼底不见一丝迷乱,目光远远落在那丛火一般艳丽的绣春花上,许久没作声,红绡起身替他整理衣袍,见他神情间竟是异常的温柔,不由一颗心像是泡在陈年酸菜缸里,酸了个透。
  十四年前上山,谢明月就像红绡心中一抹皎洁的月光,白鹤山虽冷,这月光却是温暖的;直至师徒渐成情人,亲密无间颈项相交,她却始终触不到谢明月的真心。
  。
  午后谢明月请聂小香与聂三往前厅喝茶。
  茶是白鹤山才有的碧瓮茶,清冽中奇香若有若无,是难得的佳品。
  谢明月优雅,聂三沉稳,端茶轻啜的姿势都是一等一的从容,一等一的好看,就如同细瓷茶具中盛的是琼浆玉液,需得慢慢品味一般。
  聂小香是个例外,满手瓜子壳往桌上一推,鲸吞牛饮灌完一盅茶水,再倒一盅咕咚咚喝下,连喝四盅不带喘气,红绡在旁看着十分心疼,因碧瓮茶的茶叶生长在青鸾峰冰雪中,极难栽种成活,又只取嫩叶的芽心泡茶,端的是金贵珍稀,给雅人喝是品茗识香,给聂小香嗑瓜子解渴用那就是牛嚼牡丹,很煞风景。
  谢明月却毫不在意,高声笑道:“小堂主果然豪爽。”看向聂小香的目光中不觉带了些新奇与愉悦,堂中另两人都是一惊。
  聂小香只当自己一脚踏进了鬼门关,丐帮大会后天不怕地不怕,面对天王老子也是镇定自若,便挥挥手接着埋头嗑瓜子。
  谢明月笑一笑又对聂三道:“聂家三少爷驾临敝庄,真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声音自是与聂三的清冷不同,优雅华美,字句间却含着莫名笑意。
  红绡一怔,聂小香也竖起耳朵。十多年前叶兰幽去世时聂三曾发誓再不上白鹤山,今日破了例,谢明月这老狐狸必定不放过挤兑他的大好机会。但聂三毕竟不是当年的青涩少年,只淡淡道:“谢尊主知道我的来意。”
  谢明月见他虽是有求于人,却不减一分气势,不由笑了笑,修长指尖轻抚茶盅道:“若我不救你徒弟又如何?”
  聂三意有所指地平静道:“为了绣春刀,你不会不救。”
  谢明月一双墨染也似的瞳中慢慢升起悠远怅然之色,似回忆似感慨,放空了情绪一般出神良久,提起精致细巧的茶壶给聂三倒满:“情根深种,你也不比我好几分。”
  红绡悄悄转过脸,眼中有凄然之色,聂小香却一个激灵,险些将瓜子壳扎进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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