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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之家:八字误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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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玛考了个第二批的学校。她感到很遗憾，说：“以前是准备考到我哥那个学校里去读书的，寄宿在我哥家，什么都方便，费用也就少些，真是失望！早知如此，我当初就应该读文科的，凭我对文字有一种天生的爱好，学起来想必没有这般费力。到头来，人只是走了一段弯路而已。”琼玛直叹气。
因为雪莲今天有同学来，她爸中途回来知道了，用手巾擦掉额头上的汗，穿着一件蓝背心又跑到菜场去买菜了。今天当然由她爸做饭。她们俩人窝在房间里，悠哉悠哉地吹着电扇。
第十九章：失落的梦1
琼玛坐在雪莲床边，一边翻着叶长青带来的杂志，一边诉说起内心的苦衷来。神色不由地变得凝重起来，她说：“我上面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我最小。到我长大，我爸妈已经很老了，没有多少力量。农村人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也挣不到多少钱，我爸的背都已经累驼了。为了凑学费，我爸妈把年猪卖了，哥哥姐姐每人资助了二千元，可还是差一大截！我爸妈又向亲戚朋友借了一圈的钱，不知说了多少好话，这才勉强交了学费。大学报名得一二万啦！我心疼父母，但是没有办法，心里只有干着急。”
琼玛连连叹气。
叹气声都落在雪莲的心里，雪莲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沉重起来。她脱了鞋，正坐在床上修剪着指甲，慢慢锉光滑。做为朋友，她没有力量帮助琼玛，只好幽幽地安慰琼玛道：“你不要想的太多，困难只是暂时的，等你把书念出来就好了，以后出去找个工作赚了钱，就加倍地偿还你爸妈吧。你爸妈虽说辛苦，但心里却是甜的，要知道，你考上大学，就是在往他们脸上贴金啦！他们再苦再累，也是心甘情愿的，你无谓的担心只会增添他们的烦恼。”雪莲脸上满是艳羡的表情，“嗳，你们兄妹们可真争气，个个都考上大学了！”
“还被你说对了，”琼玛看着雪莲扑哧一笑道，“我爸妈为了钱的事，愁是愁，但精神却非常好。逢人就笑，说，就算砸锅卖铁也要供我读书！”琼玛过来拍了拍雪莲的背，接着说：“你瞧你，多么善解人意啊，说得我心里好多了！”继而又叹了几口气，笑着打趣雪莲道：“有时真羡慕你，衣食无忧，又有人陪你恋爱。”
“是吗？”雪莲向她苦笑道，“可是我宁愿与你交换！如果可以，你肯吗？”
“我可不行，”现在轮到琼玛苦笑了，她连连摇着手道，“像你这样呆在家里，不到一个月，我准得跑了，我才没有你性格那么好。”琼玛关心地摸了摸雪莲的头发，继续说道：“你的脾气就像你这细软的头发一样，太温柔了！你看看我的头发，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爆躁的人。”她把自己的辫子拉过来瞧着。
“这不是性格好不好的问题，我是没有办法啊！”雪莲伸手摸了摸琼玛的头发道，“说真的，我有时还真羡慕你呢，你有那么好的父母。其实，爱，不是给了多少的问题，而是有多少就给多少的问题。你现在也许无法理解，以后就会慢慢明白的。”
第十九章：失落的梦2
雪莲冲琼玛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琼玛会意地笑了起来，拍打着雪莲的后背道：“怪不得你越长越漂亮了，你瞧，你的眼睛闪闪发亮，皮肤也像瓷一样，很有光泽，这可是爱情滋润的结果啦！啧啧啧，什么时候，我也能找个人恋爱一场就好了。”
雪莲揪了一下琼玛的鼻子道：“你别在这里瞎担心，谁不知道，大学是个恋爱的天堂，总有一天丘比特神箭会射中你的！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
“谁会跟我恋爱啊？”琼玛止住笑，努着嘴巴道，“我长得又不好看，一天到晚穿得像个乡巴佬，又没钱打扮自己。我看啊，爱情，是有闲阶级的把戏，与我这个无产阶级是无缘的。”
“你忘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啊！”雪莲笑着打趣道，“只要别人喜欢上了你，连你鼻梁两旁的这几颗雀斑，都会变得俏皮可爱起来。到时候，你都不知道该爱哪一个人才好。只要你不要脚踏两只船就好，免得到时候要我去救你。”
琼玛怪雪莲跟着叶长青学会贫嘴了，笑着和雪莲扭打起来。两人咯咯地笑着。
吃过中饭，雪莲的父亲就跑到楼底下找人打小牌去了。她们午睡起来，已是三点多了。雪莲给叶长青打了个电话，说琼玛来了，要陪她好好玩两天。叶长青在电话那头笑着说：“正好，正好，我爸妈这两个月来，总在抱怨我，说养了个儿子算是白养了，整天连个人影也见不着。这几天，我就呆在家里，好好陪陪他们。”
晚饭后，太阳失去了它强悍的威力，人们感觉舒服了，纷纷走出家门。琼玛提议到水库边去游泳。她说这么好的环境，雪莲也不知道好好利用，人要学会享受生活！
水库边早已有很多人在游泳了。路上有很多散步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煞是热闹，与炎热午后的静寂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们在深水边停了下来，那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水底长着很长的水草。太阳正在下山，西边的天空被太阳烧成了火红的一片，头顶上青色的天空，飘着几抹亮云。
由于没有泳衣，她们就穿着T恤衫和马蹄裤下水游泳。河水被太阳晒了一天，水流一阵热，一阵冷的。游到河中央，雪莲的一条腿突然抽起筋来。她一边痛苦地对琼玛说着，一边挣扎着往下沉。琼玛脸都吓白了，惊慌失措地潜入水中，帮雪莲乱扳着腿。待情况好转后，两人慌慌张张地游回岸边去了。
第十九章：失落的梦3
雪莲觉得很抱歉。她坐在岸边，看着琼玛在河里游来游去。琼玛的骨胳长的很粗壮，给人一种很结实的感觉。
雪莲忽然有点伤心，想起她小的时候，身体是超级棒的，水性非常好。这条河她能轻轻松松地游上几个来回。在水中，她哥江涛还是她的手下败将，她有时喜欢搞恶作剧，偷偷地潜入水中，去拉江涛的赤脚片，害得江涛常常大呼小叫，鬼哭狼嚎的，耳朵总好灌水。她还会把肚皮鼓气，仰面漂浮在水上，一动也不动，眯着眼睛假睡。。。。。。她十一岁那年，曾经有个游泳教练回到家乡来，看一群孩子在桥上往河中跳水，发现了她，想收她为徒，被她母亲一口回绝了。。。。。。曾几何时，健康就像河里的流沙一样，不知不觉中就流走了。。。。。。
第二天，琼玛坐车到武汉她哥哥家里去了。
送琼玛回来的路上，雪莲鼻子酸酸的。她想，为什么别人都像一个又一个的旅者，从她面前来来又去去，只她自己，总像一棵树，长在那里就永远挪不了窝呢？琼玛将是一个大学生了，这是雪莲曾经梦想的事情。她认为她母亲剥夺了她的自由，她母亲则认为自己辛辛苦苦挣钱，供她吃，供她喝，已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了。
明天，叶长青就要到武汉上大学去了，他要雪莲为他饯行，相约到那片树林里去玩。
邻近房屋的山坡上，总是有许多坟，坟上还有残留的纸马和花圈，看着就不吉利。他们有一次走了很远的路，发现了一处好山坡，平滑，无坟，又临近大河，山清水秀，实在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他们各带了一袋零食，有苹果、梨子、干梅和瓜子。下午，烈日炎炎，知鸟在树上不甘寂寞，不停地唱着歌，此起彼伏，大地一片喧嚣。雪莲撑了一把花伞，叫长青过来避一避。长青不干，他说恋人不能共一把伞，伞就是散，分离的意思，他宁愿晒太阳。迷信！
他们一路快步走着，背上早就汗湿了一大块，额上也沁出汗珠来。
雪莲嗔怪他道：“你不是说好了的吗，这几天呆在家里，陪你爸妈，干嘛又约我出来？”
“本来打算是这样的，可我人呆在家里，心却早就飞了，飞到你身边去了。我在家里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惹得他们尽说我，人都烦死了。”
第十九章：失落的梦4
过了一会儿，长青又说：“你不知道，有一次在路上，我爸叫我给我大伯打个电话，我用他的手机一拔，坏了，你猜怎么着，我竟然拔了你家的电话号码！拔完后，我就意识到错了，慌得赶快挂了，又沉住气，把电话号码给删了，免得留下痕迹。还好，我爸没看见，要不然，又不知要怎样训我了。”他又加重语气夸张道，“你信不信，你家的电话号码已经刻在了我的心上，哪怕我睡着了，我也能拔通你家的电话。”长青自个笑了起来，“哎，我已经无可救药了，真是可怕呀！”
雪莲扑哧一声，笑道：“你睡着了，恐怕拔通的是梦中的电话吧。”
长青也跟着大笑了起来，他一会儿侧着身子走，一会儿倒退着走，他总想以最好的角度看着雪莲，恨不能把雪莲吃进肚子里去。
“你知不知道，我爸好像晓得了我们的事情。”长青被阳光刺得微眯着双眼，说道，“有一次，他对我上政治课，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我没作声，他说恋爱可以，但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瞎搞。还说了小汪的事情，小汪是我们同一栋楼里的小年青，与女友恋爱了一年，还同居了，到最后却把别人给甩了。那女的，来闹过好几次，又是割手腕，又是喝农药，整天哭着寻死觅活的，影响很不好。我爸叫我不要学他，说恋爱要负责任，要有担当，不能玩弄别人的感情。
你说说，我怎么可能像他呢？真是的，一会儿把别人当宝贝一样的，爱的死去活来，一会儿却又把别人当叫花子一样的，一脚踢开了，这叫什么事呢！对了，你可不能学他，什么时候，你一转身就对我冷漠无情，那我可就完了，没法活了！真的，你不知道，我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做梦也是你。哎，明天我就要上学去了，可能一两个月见不到你了，你一定得记着给我写信啊！”长青连连提醒雪莲。
“好啊，好啊，一定！一定！”
“哎，我真恨不得能将你缩小，装进我的口袋里，这样，我走到哪里，就能把你带到哪里，让你时时陪着我。”长青幸福的抱怨道。
“好啊，等你有一天会变魔术了，就可以了，反正我在家里也呆的烦。”雪莲又大笑道。
第二十章：多少恨1
长青又记起了一件有趣的事，补充道：“前天，他们几个人约出去钓鱼，在河边，我总是想着你曾经给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说你妈并不喜欢我，这句话像刺一样，扎得我浑身难受，我心神不宁，水中也全是你，一不小心，我就掉到河里去了。惹得他们总拿这件事来笑话我。”长青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真的，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所以说，你要好好读书，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要好好努力！”雪莲郑重地告诫他道，“我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啊，你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
他们说着说着就钻进了树林里，雪莲收了阳伞，陡然感到一阵清凉，暑气全消。他们在树林里度过了一个快乐的下午。
这个夏天，他们是快乐的。公园里，树林里，沙滩上，小河边，到处都留下了他们欢快的足迹。尽管他们经常在一起，可雪莲的心中还是有隐忧，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将来？到底还能走多远？对前途，她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现实，只能让人走一步，看一步。
九月份，叶长青到武汉上学去了，雪莲觉得日子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心里空荡荡的。她有时在房间里，摸摸这，弄弄那，不知该干点什么，一个人走来走去，影子一样地飘忽无声。给长青写信成了她生活中唯一的乐趣了。
一天下午，雪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母亲早早收了摊回来，又坐在她房里书桌边，拨拉着算盘珠子，总结这一天的生意成果。电视上放着新闻，是一位母亲呼天抢地的哭诉。
原来，她读高中的女儿是游泳队的，男教练是个色狼，对她女儿心怀鬼胎。每次放学，那教练扯着各种理由不放她女儿回家，让她女儿一直游下去，她女儿每回从水池中往上爬时，教练就用脚狠狠地踩她的手，不让她上岸，直到她屈服为止。
有一天，她女儿委屈地在她面前哭，说她再也不去游泳队了。她当时一听就火了，认为她女儿吃不那个苦，何况家境不是很好，又花了那么多钱，怎能半途而废呢？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她女儿给劈骂了一顿。
后来，她女儿遭到一次又一次地强奸，精神变得很抑郁，最后受不了，从五楼跳了下去，没摔死，却摔成了一个重残废，全身瘫痪，急救了几天才脱离生命危险。她女儿醒过来后，她这个做母亲的才知道女儿自杀的原因。
这位母亲不断地用手捶着胸脯哭着说，如果当初她女儿向她诉说的时候，她能耐下心来听一听就好了。如果后来，当她看见女儿精神变得忧郁，她关心关心一下她就好了。哎，真是后悔莫及呀！
第二十章：多少恨2
雪莲一边看着，一边无声地流着眼泪，很多时候，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揩眼泪的手帕能捏出水来。为这个女孩，也会她自己，当然，这个女孩比她不幸上万倍。她心里真恨，为什么总是要等到事情不可收拾的时候，人们才会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呢？那个教练，哪怕给他最严厉的惩罚，又有什么用？这个女孩的一生，可是从此被毁灭了啊！
雪莲的母亲被电视里的哭声吸引，丢下手中的算盘，急忙走了出来，站在地上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眼泪就像断的线的珠子，直往下滚。刹那间，雪莲觉得她和母亲的心，在此刻相通了。
节目放完了，她母亲仍旧站在那里，用手巴掌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恨恨地说：“何书伟，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读初中时，如果没有遇上他，你哪会还在屋里呆着啊？你读书又不是不聪明？”她母亲声音哽咽了，眼角又涌出几滴眼泪来，她连忙用手背揩去了。
雪莲听了，心中一阵惨然，泪水倾刻间又披了一脸。心想：她母亲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她母亲仰天长叹了几口气，继续感叹道：“这就是命，所谓心比天高，命如纸薄！人的一生当中，要遇到什么样的人，都是命中注定好了的，这就叫做人能命不能！唉，我想明白了的，从来都是苦瓜藤上结苦果，你跟我是一样的苦命。如果你的八字生的旺相一点就好了。你生在夏天，可是那时已经立秋了啊，只能算秋天了，如果你早生一个月，就是火生于夏了，生令当时，那么你的命就不知有多好了。”
看得出来，她母亲的情绪也相当激动。她母亲把柜上的东西烦躁的把玩着，又乱掼着，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安慰雪莲道：“事以至此，你就安心地呆在家里吧，不用多想了，人一辈子不出门就是福人，外面的男人都不是他妈的好东西！”
雪莲看电视看了多久，就哭了多久，看完了，眼泪还是止不住，眼睛被手帕擦成了两个粉红的水密桃。经她母亲这样一说，竟无语以对，泪水的闸门倒一下子关闭了，她把鼻子里的眼泪一点一点地抽回去，吞进肚子里。如果一切都是命，那她才不要哭哩，哭也是白哭。
她母亲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当初她母亲相信她的话，给她换个班，她的人生也不至于弄得这样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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