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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村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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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宋旅长吃过早饭,就来到爷爷的房间里,说他要走了,又有点舍不得这疙瘩,他相信自己还会来的。因为他在这里住着习惯了,还没有待够,这儿,比任何地方都舒服。
  爷爷也没有说一句挽留的话,就怕假装让一让他,他要是真的不走又咋办?
  红润的脸庞,红色的斗篷使小姑魅力无穷,她的美貌她的英姿闻名当地。
  披红斗篷的小姑是一个人出走的,是爷爷让他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爷爷知道自己闺女的性格,秉直刚烈,宁折不弯,可这孩子也知书达理。在七旅来到我家的那天晚上,爷爷看出宋大白话开始打了小姑的主意,宋大白话问爷爷: “这谁家的黄花闺女,挺他妈好看哪!”
  爷爷说:“这是我闺女。”
  宋大白话显然不相信,说爷爷你尽扯淡。
  爷爷说,我他妈要是骗你,我就是老娘们养的。
  宋大话一看爷爷有些急了,忙收敛了一些,说这闺女是个好苗子,谁要娶回家去,谁就烧高香了,我在夸咱闺女呢,大摆手你生的那门子气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爷爷心里骂了一句,我看窝里窝外你都想吃。
  爷爷得想办法把闺女打发走了,以防不测。没有不吃鱼的猫,更何况宋大白话他是只老馋猫。再说了,因为这事儿,得罪了宋大白话也不值得,防备他一点也就行了,暂时还不想得罪他。他要是真对闺女下黑手,就把他那家什给割下来,把他骟了,那是没有一点含糊的。
  那天早晨,小姑骑马爬过了山脊,影子如仙鹤顺风而下,她是踩着云彩飘出我呆呆目光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老高,明晃晃的天地间一派死白,晃人眼目。在这样天气里,小姑不觉新奇,远处堤坎上墨绿色的芦苇在风中摇曳。从洼地里爬上堤坝,小姑下了马,收起自己鲜红艳丽的斗篷。她知道这颜色太耀眼目了,姑娘大了就是招风。更何况去卜奎城要单独完成买枪买弹的任务,自己真得小心点。
  穿着马夹的小姑一个人走卜奎城的街道上,街道有些冷清,偶尔穿街而过的行人也是形单影只。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没什么要紧的事人们都不会出门,倘若出门,办了事赶紧就往回走。任何地方都存在危险,哪个地方都不允许多停留一会。小姑按着爷爷给拿的地址,在一幢俄式建筑的二层小楼前停下,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幢小洋楼,上面用墨汁写着“卜奎药房”的字样。小姑想,没错,就是这儿。
  她上前敲门,门开了,一位胖乎乎的老头问她:“丫头,你找谁?”
  “我找卜奎药房的老板———叫高广伦。”
  “在下就是,在下就是高广伦。”那胖老头不停点头地应付着,老花眼镜几乎卡在鼻头上。
  “我是关大摆手的闺女,是我爹让我来的。”
  “啊……是大摆手的闺女呀,大摆手可是一个好人,人讲究又仗义,闺女指定也错不了。”
  “那……高老先生,我爹让我在你这儿再拿点枪和子弹。”
  高广伦一下愣住了压低了嗓门说:“屋里请,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进了屋,高广伦麻溜地插上了房门,他一脸狐疑地说:“上次已经拿不少了,你爹说打日本鬼子,也不知道真打假打了。”
  小姑说:“打了,那天我还参加了呢!”
  “怎么样?”
  “大获全胜。”
  太阳卡山了,街道上显得更加清冷。高广伦忙吩咐店伙计做饭。小姑这时才仔细看了高老先生一看,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几乎朝天,还长出两撮毛刷似的黑毛向外面伸出,一双眼睛一大一小,大的像铜铃炯炯发光,小的就是那种永远也半睁着、永远也睡不醒的那种。一顶破毡帽遮住了他那半似阴暗的脸。
   。。

第六章 逃离(1)
十二岁那年,锁住才算是穿上真正意义的裤头。我就跟他说,你能穿上裤头,你应该感谢我们家。他流着鼻涕淌着汗砬子说:“我家从老远的下荒搬来,那里老穷老穷啦!搬来时我就是为了有裤头穿。”
  我当时笑他傻样,一个裤头你就是美得找不着北了。
  其实他的裤头得来,应该感谢他的两个姐姐,较大一点的大他四岁,较小一点比他大二岁。那时的锁住经常掰开手指来算,用我们两的年龄相加,就知道他妈为啥哭着喊着给她们做花衣裳,他却不像她亲生的而去穿姐姐们做衣服剩下的边角余料。当时他倒没有觉得妈妈的偏心,在他看来这个兰白两色的裤头挺好看、挺新鲜,因此穿上它后他就挺挂架、挺显示地站在我面前。我说,一个裤头就臭美成这样,给你个马夹,你还不知道怎么得瑟了呢!
  在父亲和母亲的眼里,我是一个十分操蛋的家伙。在村子里,我是一个十分讨厌的淘气鬼。我能把十几米高的喜鹊窝从树上端下来,弄得一对正在说话的喜鹊分道扬镳,它们在地面上低低短短地飞行,并呱呱地大哭大叫,似乎在痛诉我这个强盗的罪行。在我身上有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父亲就会大动肝火,轻则让我妈数落我半天,重则一顿拳脚夹着棍棒。我妈也骂我是一个伤天害理的冤家,说我各色到了一定程度。当时,我确实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是那种聪明透顶就是不往正道上铆劲的孩子。这可是当时村里人说的,这个仅有的优点却一直伴随着我整个童年。除此之外,我真的就没有别的脓水了。
  爷爷还从百里之外的富拉尔基请来了一个戴老花眼镜的老付头。教我们认字,三字经百家姓什么的。我当时就觉得爷爷脑子有病,他自己斗大字不识一个,还教我们。呸、呸……
  所有村子里的孩子都在一个班上,我是班里年龄最小的,可我是最能得瑟的一个,不管男孩子女孩子都相当怕我。我当时就觉得我们家谁都不敢惹,我也应该延续我家的威风。
  年龄最大的就应该算是锁住了,他号模样憨,却表现好,经常受到付先生的表扬。但在课下,我比他威风多了,霸道多了。他一定要按照我的指示办事,他要撒尿,就得看我高兴不高兴,我说不行,他就得把屎尿带回家去。他要是不听话,我就跳起去扇他的耳光,打得他一愣一愣的,他被打得服服帖帖后,我才肯罢手。我知道,他心里不止一次把我的八辈祖宗操上天,可他连嘴巴都不敢嘎巴,嘎巴一下,我就一嘴巴,嘎巴一下,我就一嘴巴,直到他牛一样地哞哞哭起来,我才拉倒。但要是被四爷看见,我通常就被四爷几脚踢到沟里,他才算获救了。
  锁住和王秃子得救了,是父亲又带着伙计们冒死返回工地,突然袭击打得那几个留守的伪军措手不及。父亲看了一眼满脸灰嘟嘟地挂着草沫子。锁住心想,这两个月来,真是难为这个孩子了,他还不满十六岁,身子长得像二十岁了,粗粗壮壮的有一幅好身子骨,不然,鬼子不会把他抓来修路。现在锁住一直跟在父亲后面,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痛,在日本人的工地上,他生怕父亲把他甩掉,每天都跟在我父亲的身后,他的恐惧来自于迷茫的眼睛。
  父亲把马停下来,揉了揉眼睛拍了下锁住的肩头,说:“孩子,你别怕,有舅舅在,你们就会好好活着。”
  父亲带着一身疲倦,歪斜地回到村子里,一扫昔日的精神。他知道鬼子不会就此拉倒。他跟爷爷坐在老榆树底下,村外不时传来悠长的毛驴叫声,父亲精神一振奋,抬眼看了看他父亲就说:“鬼子还会找上门来,我把他们抢去的马都放走了,鬼子指定会来找我算账。”
  爷爷说:“你怕了。”
  父亲一阵苦笑说:“怕小鬼子,我就不是你儿子。现在……现在我们是真的整不过小鬼子,他们的阵势太大了。”
  爷爷问:“你说这些啥意思?”
  父亲说:“爹,我看咱家还是搬走吧!不能在这个鬼地方待了,整天命都悬在刀刃上,没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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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逃离(2)
爷爷在些愤怒地问:“搬哪儿去?”
  随便找一个地方呗,谁也去不了的地方,就像当初来这里一样,父亲压低了声音。
  爷爷说,你想过没有啊!当初我来这里,拼死拼活地干呀!打下了这一片家业,这么多的远近亲戚都跟着沾光了。现在日本鬼子连我们这么偏远的山村都进来了,别的地方指定也不会太平。这么大的家业,不能说扔就扔了。这块地盘,是我大摆手的地盘,不管什么时候谁也别想占领,鬼子在这还能呆一辈子?我就不信了。爷爷眼里晃动着凶光。
  父亲说,日本鬼子倒是没有多少,但有好多中国人加入了鬼子的队伍,给日本人卖命,我这次都看到了,监工的也他妈的都是中国人,但比鬼子还操蛋,你动作稍微慢一点,皮鞭马上抽在你身上,不管你脑袋屁股。
  爷爷说:“你跟他们拼呀!真他妈完犊子!”
  父亲说:“黑压压的一大片,拼啥呀!拼也白送死。”
  爷爷说:“这帮杂种,还是不是中国人?”
  父亲说:“眼下,日本鬼子太强大了,这帮人都是软骨头,给吃给喝,什么损事都能干出来。”
  爷爷说:“早晚我得把他们塞回娘肚子里,回回炉,看看他们的骨头是软,还是硬?”
  父亲不说话了,他的神思长久地滞留在不远处,留在哗哗啦啦流淌着的罕达罕河里,他觉得浑身上下有一股透骨的凉,那时,他觉得河水声给他一种启示,一种召唤,这是生命向前奔走的声音,百折不回地直向前方。于是,他脑海里就有了对付日本人的办法!
  父亲说:“爹,让我带几个人,再给我几匹马,我离开这里。”
  爷爷说:“你怕了?你想当逃兵?你他妈也是软骨头。”
  父亲说:“爹,你别急眼哪,我在村子里待着,用不了几天,鬼子还会来找我算账,还会把我们抓走,到时候恐怕就是有去无回了。鬼子人一来,你不也啥办法没有吗?上次我们这些个人都抓去了,还牵了咱家马匹,你不也没招法了吗?”
  爷爷不说话了,他抓住自己儿子的手长时间地不说话,父亲的头也深埋在自己的两腿之间,抽抽嗒嗒像一个孩子在哭。看来爷爷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难住了。他知道,这是鬼子来到龙江之后,家中才被搞得如此狼狈,他对那天晚上的那场袭击战记忆犹新,就觉得自己干得对了,有机会他还会去打狗日的,宁可自己被日本鬼子打死,也不能让他们吓死。
  父亲止住了自己的眼泪说:“爹,我得走了。”
  爷爷问:“你去哪才能安稳呢?”
  父亲说:“六九山!”
  爷爷说也行,那里山高林密,抓个兔子都难,是个好地方。去可是去,你可别当土匪啊!
  父亲说不当土匪,又有什么好办法?我是想,靠绺子多多集合一些人马,回头好好地跟日本鬼子较量较量,我就不信了,咱们中国人就这么被他们欺负住了!
  爷爷说你要是我的儿子,你就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不能欺负没本事的穷人,你要是有能耐,就跟日本鬼子去叫唤。
  父亲说爹你放心,有朝一日,我要是不给小鬼子点颜色看看,我就不是你儿子。
  我实在是难以置信父亲的突然离去。
  父亲是连夜走的。他走后的日子,爷爷是寝食难安,经常是一个人沿着河堤走上又走下,一站就是好久。我看见他脸上的肉在逐渐地减少,眼睛里还拉起了红色的网丝,颧骨向外突突悬空。我知道他在想他自己的儿子,我当时体会不到这种父子离别的揪心之处,我就是感到爷爷近日来,十分古怪,我悄悄地爬上河堤,就被爷爷的痛苦表情所感染,我要他告诉我,讲我爹为什么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怎么不跟爷爷一起种地,一起打猎了。
  爷爷说等我长大了就都明白了。
  我对爷爷的回答非常不满意,明白了就不来问你了,我感到无比的委屈,两行泪水在我的脸上不断地流呀流。“爷,我奶让回家吃饭呢,你要是不吃饭会饿死的,你要是饿死了,咱家咋办哪?”
  

第六章 逃离(3)
爷爷忽然转身,愣呆呆地看着我,他慢慢地用双手捧起我的脸,蹲了下来,鼻孔在激烈地不断地扩张,他用牙齿咬着嘴唇说:“我的好孙子,日本鬼子是我们大门家的仇人,你一定要给我记住!”
  我不知道日本鬼子是咱家的仇人,我就知道宋大白话是咱家的仇人。
  他不是,他是咱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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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伪军
当了伪军队长的祝三,相当狂妄,他在墙下直喊爷爷的外号,“大摆手,你出来,我是来抓‘草上飞’的,你要是不交出人来,我就把你们关家大院给靶轧平了。”
  他的声音是吼上来的。爷爷的脸色陡变,气得说不出话了,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自己摸着头顶长大的小孩崽子,也胆敢在他面前示威,直呼他的绰号。
  他二话没说操起了机枪,不容分说就是一梭子,子弹不容分说地打在祝三的脚前,立马溅了几股青烟。祝三被吓得退了几步,伪军队伍也往后退了几步。爷爷扶着墙角一动不动,冰凉的墙面让他感到一丝凉气一直凉到脚跟。
  奶奶听到枪声不久,就和几个伙计一同跑上炮楼里。那时候的太阳刚刚走到门前那棵老榆树的上边,四十多只哺鸽惊恐地从房檐上扑楞楞飞起,一直飞到六九山的上空,不见了踪影。
  四爷飞一样地跑上了另一角炮楼里,往下一看,就知道刚才的枪响的原由,他又以为鬼子来了,却看到了祝三的面孔,同时也看到了几张他熟悉的脸,他冲着底下穿着黑衣的、绑着白腿的队伍,嘿嘿就是一阵苦笑。
  这时,街道上传来狗疯狂的撕咬声,一阵紧,一阵松。一匹狗夹着尾巴拼命地逃窜,几匹狗玩命地追赶,为首的黑白花狗嘴里咬着一大绺毛。狗是穿街而过,一直越过那酱红色的大门。四爷抬手就是一枪,那匹咬的最卖力的狗倒了,倒在了伪军队伍的面前,狗身子紧紧地抽动了几下,就躺在地上不动了,嘴里的那绺狗毛轻晃晃地飘散。
  祝三冲着四爷的炮楼喊:“我知道你是关四炮,你打狗算什么能耐,你有本事就往老子身上打呀!弟兄们,给我打。”
  枪声激烈地响了起来。震怒中的四爷一枪一个,同时爷爷的枪也在另一个炮楼里喷火。
  终于伪军抬着尸体撤了。
  爷爷经过了短暂的迷茫和恐惧,独自一人坐在门前的老榆树下,开始了他的神思。河水已经上涨,女儿怎么还不回来,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不止一次地想到闺女,以前买枪买弹最多也就三五天吧,哎……,出什么意外了,他不敢去想。耳边总是响起女儿银铃般的笑声和枣红马的嘶鸣,眼前不时闪现着女儿在马上飞跑时斗篷翻飞的样子。那红马,那斗篷,那懂事、乖巧、漂亮的闺女。一想到这些,他就有些隐隐的心疼。后悔当初不应该让她去卜奎城,怎么还不回来呢?真是把人愁死了。
  伪军撤走的那天晚上,小姑关东梅回来了同时,她还带来了高文军和两架满载箱子的马车。
  一整天,白花花的太阳把光辉都撒在雅鲁河的两岸,等到傍晚十分,余辉弥漫,染红了村子中的大小房屋。随着太阳的下落,雅鲁河面上泛起血色的磷光,那斑驳的血色光彩一路幽幽地游走,宛如一条无与伦比的美丽红绸带,在北大荒广袤无垠的草原上舒展飘动。
  小姑和高文军站在这色彩斑斓的荒野中,眼前正是她所熟稔的万千景象,在城里的这段日子,她不止十遍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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