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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战地浪漫-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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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妹妹是很贪心的,我是要你的真心,你能吗?”话一出口,思秋自己也吓一跳,怎么敢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我其他一无所有,就剩下一颗真心了……”耕耘突然害怕,他突兀地停住了。思秋希望他再说下去,她屏住呼吸等着,耕耘停了一会儿,大喘气以后感慨地说:“在部队我怕我做不了自己的主,能不能跟你在一起都很难说;你一个女孩子,更做不了自己的主。”
  思秋想说,我就要做自己的主;想说,我就是爱你。她突然闪过邱跃被剃光头送到连队时的狼狈情景,娟雅手榴弹引爆以后的惨象。她颤栗了一下,冷静了许多,但还是按捺不住。
  “耕耘,你看,我在舟山写了一首诗,给你的。”
  “给我,一首诗,我看看,看你进步了没有。”耕耘故作轻松,还是露出了惊喜。
  “不行,不行,现在不能看。其实呢,也没有什么,不过还是回去再看,写得不好。”
  “先睹为快呀,快拿给我看一眼。”
  “那不行,那不行……”
  思夏远远地叫着:“思秋!思秋!”
  思秋慌忙把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塞给耕耘:“快点收好。”然后站了起来对思夏喊着:“我在这里呢。”
  “我到处找你,你怎么跑这么远。柳耕耘,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看看思秋同志,还想让她带个口信回去,我在学院要求提前结业,马上归队想和你们一起到朝鲜去,看看能不能也到你们师?”
  “耕耘,你这个口信叫我姐姐带去是最好不过了,她可以直接告诉穆师长,她呀,是穆师长的……”
  “思秋!”
  “她是穆师长的保健医生,经常可以看到我们师长。我姐姐求师长的事,十有###会成的。”
  “那太好了,思夏同志,我就拜托你了。”
  4
  一列长长的运载货物的火车,从上海旁边一个小车站起程,一直奔向东北。志愿军部队为了行动秘密,全部装进货车运送。
  文工队男女战士,集中在一个闷罐的车厢。大家坐在自己的背包上,里面虽然黑糊糊的,但情绪都非常高涨,一路上歌声笑声不断。
  思秋的心情好极了,她的腿好了,可以和大家一起去朝鲜前线;尤其是耕耘在部队出发前,真的来到了文工队,现在就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虽然看不清楚,但她猜想,他也会关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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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战地浪漫 第三部分(9)
火车哐隆哐隆地奔跑着。
  “谁来给大家讲讲故事吧!”有谁这么提议。
  “黑糊糊地,最好讲个鬼的故事。”
  “不要,不要,还是叫耕耘讲讲抓俘虏的故事。”这是女同志班的田田班长。
  谢队长说:“耕耘,老同志讲点战斗故事,给新同志介绍点经验。”
  “对,让他讲讲怎么把老波送上革命道路,自己挨批评的。”
  “都是老掉牙了,没有什么好听的。”
  “我们没有听过,我们要听。”女孩子们起哄,思秋喊得更起劲。
  耕耘清了清嗓子说:“好吧,好吧,我刚参军的时候,看见文工团的老同志腰上都挎着一支手枪,羡慕得不得了,我就到道具组拿了一支枪挂在身上,结果被大家笑话了很久。老同志对我说:耕耘,军人的枪绝对不能是假的,文工团员要枪不能是上级发的,不能向老同志要的,只能自己想办法从敌人手里夺。知道吗,老同志每支枪都有一个很生动的战斗故事。从那以后,我心里天天想着从敌人手里夺一支手枪。
  “一九四八年六月,解放军进入大反攻,我们部队从山东南下越过陇海路东段挺进苏北。刚过了铁路线,发现国民党的小部队守在房山顶,他们用炮火、机枪封锁我们的去路,我们部队只用一天,就把房山上敌人一个加强营打垮了,部队休整一天。我想,这可是个好机会,必须到前沿阵地抓个俘虏弄支枪,我动员班里王大个和我一起去,因为他也没有枪,他同意了。
  “想去缴人家的枪,自己必须先借一支枪。过去文工团温团长有一支很漂亮的左轮小手枪,他是个比较豁达的人,好说话。我找他说,‘团长,把枪借我,只用半天。’‘我的枪,不借。你借枪干什么?’‘班里派我站岗,只借一次。’‘站岗?我只有五发子弹,你们乱来,我可没了。’‘别这么小气,我保证一发子弹都不打,半天就还你。’温团长终于被我说动了,把枪交给我的时候再三交代,五发子弹一发都不能少。
  “我们到了房山下,就躲在桥洞下等机会,兵荒马乱的,始终不见一个人,这真是守株待兔,心里急得不得了,河的那一边是敌人的地盘,只要过河,桥总是必经之地。这样耐着性子过了好久,见桥北一个老头披着棉袄,一瘸一拐往桥上走,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背着一条红毯。我们上去拦住了他们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是老百姓。’老头边说边跑。‘老乡,别怕!’我们边喊边追过去,老头跑得更快了,棉袄也甩掉了,腿也不瘸了,见我们追他,回头就给了我们两枪。很明显这是一个国民党训练有素的军官,而且年纪不大。我急了,心想,他手上有手枪,一定不能让他跑掉,我必须开枪,要让他趴下。啪,我射出一枪,子弹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马上回头向我还击,我又射出两枪,还是没打着。我想手枪比步枪难瞄准,蹲下来稳住才行。我一蹲,他跑得更远了,五发子弹全打飞了。他拐进一个村子不见了,我们不敢再追了,真是倒霉。回头再来抓这个孩子,才知道这是一个老百姓的孩子,被他抓来做掩护的,我们叫他赶紧回家。我们可不敢回去,枪没有捞到,把温团长的子弹打光了,回去怎么交代。我们不甘心,听说警卫连缴来很多枪,借两支枪就有劲了。我们到了警卫连,看到院子里堆了好多枪,就跟连长磨蹭,借了两支老套筒,又拿了两颗手榴弹。路上我们碰到班里另外两个同志,听说我们去抓俘虏,也来劲了,跟我们一起走。
  “我们向房山走,刚过桥,就看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往这边来。他虽然穿着便衣,一看就不像个老百姓,我们上去拦着车说要检查,他说自己是老百姓,一开口,我就看到他嘴里有一颗金牙,我们马上抱住他,先解下他的裤带,把他双手捆了起来,可是身上一搜没有手枪。我们哪里肯放过他,我拿出没有子弹的手枪顶着他脑门,叫他老实交代,问他哪里有枪,不然就毙了他。他开始说他是军乐团的,只会吹小号,实在不知道。我们枪栓一拉,他吓死了,马上说,有有有……”
  

远去的战地浪漫 第三部分(10)
老波赶紧抢过话说:“耕耘,你夸张了吧!”
  “好好好,下面让老波自己说。”
  “我自己说就自己说,我当国民党是抓壮丁抓去的,参加革命可是我自愿的。”
  小杨说:“对啊,是你那颗金牙让你走上革命道路。下面该你接着说说怎么将功赎罪了。”小杨是跳舞的,在男兵里算调皮的一个,他专门爱跟老波抬杠,他个子比较小,大家都叫他小羊羔。
  老波有板有眼地像说快书一样:“我说我确实是个吹号的没有枪,可我看见一个部队打垮了,他们把枪都丢在池塘里,我愿意带他们去。走了不远,发现在池塘边守着两个国民党兵,手里都有长枪,他们留一个人陪我,三个人从后面摸过去,趁两个国民党兵没有防备,就把他们撂倒了。他们留下三个人看俘虏,耕耘一个人下了池塘,摸上两挺机枪,二十多支步枪,还有一个大包袱,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官太太的衣服鞋子,就是没有手枪,后来再也没有摸到东西,天快黑了,大家只好回去。我这是不是没进部队就先立功了?”老波说完又得意地干笑了两声,两个短而平的音符,没有尾音。
  耕耘说:“老波也没有说错。我们卸下所有的枪栓,让三个俘虏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扶着枪做扁担,叫他们把所有的枪挑在肩上,我们浩浩荡荡回到团里。温团长一看见我们傻眼了,骂我们胡闹,可是抓了俘虏又有这么多枪还是笑了。我们把枪和俘虏都送到警卫连,这包花花绿绿的衣服就留给服装组演出用。我们四个没有请假离队,挨了队前批评,可是还都给我们每个人立了四等功。金牙一看我们是文工团的,他说他父母都没有了,自己会吹小号,愿意留在文工团。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叫严老波。”
  小杨酸酸地说:“老波到文工团表现可积极了,乐队当尖子还不算,又学快板又学山东快书,成了我们文工团少不了的台柱子了。只有一条稍微地差劲,全国多少人为抗美援朝都捐出自家的金子买飞机,老波的金牙就是没有舍得。”
  “小羊羔,小不溜秋的,真要揍你个屁滚尿流。”
  “我投降,我投降,我哪里是你的对手,我提溜裤子投降了。”
  “你这个小王八羔子……”
  车厢里一阵哄笑。思秋没有想到,这个她和杨静最讨厌的老波,原来还是耕耘把他俘虏来的。老波这个人,只要领导说什么总是跟得最紧,工作也挺卖力,业务上是个多面手,但许多同志就是不喜欢他,觉得他就是爱在领导面前卖乖,还会打小报告。老波和小杨还在斗嘴,谢队长制止了他们。
  “好了,好了,越说越离谱了。我想大家可以利用在火车上的时间,继续熟悉熟悉我们的新节目,对对台词、背背歌词、想想动作什么的。耕耘,你和思秋再琢磨琢磨给我们生产点小节目。大家可以互相换换位置。”
  车厢里马上动了起来,张三李四地喊。
  思秋暗暗欢喜,太好了,谢队长一谈创作先想到我们俩,以后我们就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更多亲近的机会。当然,现在就可以光明正大坐在一起了,这么漫长的路,这么安全的黑暗,多好啊。思秋真想马上走过去,可耕耘那儿从小气窗射下点点亮光,对,别着急,等他过来。只见耕耘提个背包走到思秋旁边坐下,在黑色掩蔽下,人靠得这样近,心靠得这样近,思秋又闻到了男人那一缕青春的气息,她觉得一股暖流骤然传遍了全身,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吸引力,俩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温馨得忘了时间,忘了空间。
  “你们创作上有什么考虑?”谢队长猝不及防出现在他们面前。
  思秋吓了一跳,她的脸噌地烧了起来,幸好在闷罐里。
  耕耘也有点语无伦次:“我们考虑考虑,正在想点子呢。”
  “能不能写个女声小组唱之类的节目,让八个女孩子边唱边表演,活泼一点。你俩琢磨琢磨。”
  “好的,我们保证完成任务。”耕耘马上警惕自己,正襟危坐。
   。。

远去的战地浪漫 第三部分(11)
“思秋,你腿刚好,一定要注意,还要多休息休息,到地方就要排练舞蹈了。”
  “队长,我知道了。”
  火车骤然停住了,月台上传来哨音。
  “大家下车,在月台上开饭。”
  这列载着军人的货车,经过所有的城市,都要罩上帆布罩,在城市的月台一律不准停靠。这里是郊外一个小小的车站,除了车站上的工作人员,看不见一个老百姓,月台和路基两旁,一下子布满了穿绿军装的军人,但他们的军帽上已然没有了五角星,胸前也没有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符号,部队的番号从此发生了变化,穆师长的师番号改为志愿军战字三五○七部队。
  一圈圈人围着一盆菜蹲在地上吃饭。每个人脸上都黑灰黑灰的,这是货车穿越隧道留下的煤灰,但每张黑灰的脸上都洋溢着笑脸与兴奋、洋溢着庄严与神圣。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去战场,去执行光荣艰苦而危险的任务,都为保家卫国的重任落在自己的肩上而自豪。
  三月初的江南,已是春暖花开,柳树发芽绿如丝,春草遍地绿如茵。火车日以继夜地向北,每到一个小车站,大家下车开饭或松一松筋骨,总看到周围的景色在不断地变化,四季在车窗口穿梭,渐渐地铁路旁是灰色一片的静静田野,是落尽叶子的棕色树木,偶有雪花飘舞,窗外冷风飕飕、寒气逼人。
  思秋和耕耘接受了任务,再也不敢怠慢。他们想起了出发前收到的慰问袋,像书面大小的小提袋,上面绣着各色各样的花,里面装着慰问信和慰问品,有的装一条毛巾,有的是一双袜子或一条手帕,这大多是农村姑娘、媳妇送的。这正是个女声表演唱的题材,于是思秋与耕耘靠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有创作的研究,有情感的传递。累了,互相靠着打个盹;醒了,握一握手互相鼓励。思想在碰撞,闪出灵性的火花;心灵在碰撞,留下绵绵的爱恋。耕耘刚刚学习回来,创作欲望很强,思秋写出歌词以后,他一下子谱出三个不同的曲子,给大家试唱了一下,都说很好听。
  思秋说:“到学院镀了一下金,确实不一样了。”
  耕耘谦虚地说:“我看那一首太洋了一点,这一首有点浙江民歌音调,你们都是浙江姑娘,朴实一点,就选这一首吧。”
  于是一首《慰问袋》在神往中轻松形成。一群姑娘,穿着农村新媳妇的花袄,一边绣着慰问袋,一边表达对志愿军的敬意,表达全国人民对‘最可爱的人’的祝福。这首歌后来不仅成为文工队的保留节目,许多兄弟团队和国内的文工团体都在演唱。
  向北,向北,火车经过三天三夜的奔驰,那天清晨,终于停在了东北边陲。当部队背上背包走出闷罐的时候,大家全都看傻了。文工团员大多是南方人,有些人甚至于没有看见过下雪,现在大地一片白茫茫,汽车竟在江面的厚冰上奔跑,真是新奇极了。大家的手脚虽然都冻得麻木了,却兴奋得马上都滚到雪地上,用雪搓搓脏脸,打起了雪仗。
  文工队住在离鸭绿江只有二十多里路的伊甸村,睡在东北老乡的火炕上,踩着厚厚的积雪,看着松枝上的冰挂,坐上在冰河上来回的汽车,什么都让大家觉得新奇。思秋更是乐滋滋的,人家都说在货车上闷了三天三夜累死了,她和耕耘难得在火车闷罐里依偎在一起,让她分分秒秒都欣然陶然,真是希望路再长一点。尤其俩人写出了女声表演唱《慰问袋》,又受到了谢队长的表扬,心里真是美死了。
  他们住在村小学旁边,小学没有礼堂,只有一个小操场,打扫了操场的积雪,就开始排练节目。师里几个主要首长交谊舞学得都不好,文化科长让文工队一定抽空去补课。
  不知道是不是谢队长知道思夏的事,队里派思秋去找穆师长。据说过去文工队的女同志去找穆师长跳舞,他都会想出花招躲避:有时说我正在看重要文件,有时说现在正等我开会呢,甚至于马上叫来理发员,围上围兜说,你看你看,头发这么长,不理绝对不行了。跳舞,他是最难对付的首长。
  

远去的战地浪漫 第三部分(12)
思秋找到穆师长,他刚吃完晚饭。
  “小秋,你真是稀客。我正好有两粒糖请你吃。”
  “师长,我可不是来做客的,也不是来吃糖的,我是来完成任务的。”
  “噢噢噢,我明白了,刚才你们文化科长打电话动员过了,你是来当老师的。”
  “是啊,不知道师长给不给我面子,让我教你。”部队的首长原本对部下就那么亲切,有了思夏这一层关系,思秋说话就更随便了。
  “别忙,别忙,先坐一会儿。小秋,你看我像个大骆驼,怎么会跳舞呢?”
  “师长,这可是个任务,不能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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