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水到蓝水的过渡-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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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更的时候，端着绿豆汤到机库里转转悠，小有成就感加上清凉的绿豆汤，真是心旷神怡，可有此兴趣的可不止我一个，大伙坐在机库门口，四周散落着不锈钢碗，里面还留着绿豆渣，从后面看，门口一群剪影，而门框外面亮堂的很，也精彩的很，的确外面在上演一场缺少声响的电影。不知什么时候，小跳板被横放到舰尾，一会才反应过来，是盖住弦号的！试想几十年前，冷战时候两个超级大国对抗估计也就是这样的情形，擦枪走火的事毕竟不可能天天有，也是奇妙，这些以前只能从书上有看到的东西，有一天实实在在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有一天我也会站在这里，站在国家角逐的最前沿，这是战场吗？是的，也许此前我还在为成长所烦恼，可这一刻我是战士，我在履行我应尽的使命，我的理想，我的爱好，此刻是责任，没有普世，没有平等，只有竞争，争夺未来的发展空间，时间走过了70年，尤其是我成长的20年，不一样了。

　　可是看来看去，总感觉少了什么，不够刺激，怎么就没有军事杂志描绘出的那种感觉，那种紧张感，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怎么大家都中庸将政治了，既没有转动的炮口，也没有冲撞，连没有口水仗都没有，大家只当彼此为空气。我应该干点什么，调节一下单调的气氛，要有创意，不然不是我的风格，可我又不会脱下裤子露屁股。大伙也说把这家伙干下来，可是这只能嘴上说说，满足一下心理需求，没什么实际意义。66号机拖着尾烟，慢悠悠再次在舰尾转弯，转过来准备开始下一趟，血红的膏药旗又出现在画面中，这是最大的刺激，足可以让人愤怒：门框中一个背影站了起来，立了一会，像是在想什么，随即向前跨了一步，就到了外面，刺目的阳光立刻交代了他的身份，门口的剪影抬起了头，不是看天上的飞机，是看他，一个无法回避的前景，但是观众错了，他是画面的主体。他走到了飞行甲板中间，立在那，那里有一个橡皮垫，圆形的，虽然是黑色的，不够醒目，但已经足够，这是个很好的舞台，后有观众，上有拍摄，尤其是头顶的角度会更棒。主角凝固在那，居中，缓缓仰起了头，举起右手，握着拳头，他想干什么，举起右拳是什么意思，抗议，表达不满？迟疑的瞬间，拳头微微张开了，一根手指突了出来，是中指，弯的，像刚萌芽的种子一样，不屈不饶，倔强的继续往上生长，是中指，竖起的中指，完全竖起的中指，高高的突起！

　　没有转动的炮口，没有冲撞，没有言语交锋，只有竖起的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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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南闯北，炮弹上打盹！你说我们以后向人吹，别人信不！”胡龙抱头躺在简易的压缩板制成的130炮弹包装箱上，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开玩笑。

　　又是公差，这几天自己什么事也没干成，昨天刚去了帆缆仓库，一股脑儿，什么卸扣、紧索器、钢缆夹头，从迷你型到巨无霸都有，还有许多阿姨，差不多是随军家属，这也是个问题，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内销，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舰上的士官家属比起军官却好很多，这是小副的总结，教师、公务员都有，技师的家属就是个高中老师，他们有一个女孩，是部门里唯一一个符合职业特点的结果。对我来说，这还是的遥远的问题，眼前总有让我停滞不前的阻碍，什么时候练就一身分身术，把自己分解出若干份，而不是大脑、有机体，还有一个不怎么管事却喜欢冷眼旁观的我！也许自己就从未希翼过有一天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穿上军装的一刻之后，我就彻底与过去决裂，任何人、任何事，做一个特立独行的浪人！这是8个月前的想法，回想起来不乏幼稚，在海上向鬼子竖中指也没高明到哪去，我还是没有足够的老，经历的不是足够的多，也许过了几年，干完一期，转上二期，我可能走上这条老路，如果自己不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痕迹，遗传一下基因倒是不错的选择。

　　这几天新码头上的船走马灯的换，先是871，接着是851，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套上了马甲，顶着3个大球球，外观上有了几分航天测量船的风格，前甲板的光电转塔换成了小巧的光电头。最后过来的是862，传说中的舰队旗舰，它的到来已经印证了即将到来的演习。2号堆满了老“江湖”，前期的三个型号都在，老100，双100，隐身100，极佳地诠释着时代进步，及与此相对应的小步快跑，大概我们身上都有这种印迹，二代舰的先行舰，也就是过渡型号了，还好我们是一直很不错的小白鼠，而背后这是中庸的胜利，小步快跑，稳扎稳打，我应该停止烦躁，量变必然会迎来质变。这个套路完全可以套用到自己身上，成长从来不是件容易的事，哪怕是重复过去，我不得不花上20年时间去重复别人的错误，然后吸取教训，得出一个毫无新意的结论：大纯粹＋小虚伪。不管怎么说，我需要的是时间，并且学会忍耐，尤其是成功前的孤寂！可我的成功是什么呢？穿上军装以后并没有让我觉得一劳永逸，这是新的问题，却一直没有答案，我一直说现在已经很好，不必要做更多，可是我不是最高级，不是规矩的制定者，也无法放下自以为是的清高做一只善于钻空子的狐狸，我的选择只有脚踏实地：专业？留士官？考学？我该面对了！海军现在是跳跃式发展，对海军的定位都用上了战略两字，我呢？至少要配的上它。

　　眼前的景色很不错，旖旎的夏日乡村风光，近处阡陌、稻田、河道交错，远处重峦叠翠，让人绝对意识不到这是一个岛，与大陆无异。家里也是这样吧，稻田应该更好看，更多更大，满眼的绿色，干干净净的，这是属于农村的颜色，真能有意思，现在我是坐在炮弹上想这些。4天的海上苦行回想起来和“忠诚”号一样虚幻，就像午休起床后的感觉，缺氧导致大脑晕晕沉沉的，到现在为止，这个初上战场的新兵还是一片茫然，怎么都不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还在想自由、平等、幻想，就走到了国家对抗的最前沿。而经历过这一次，害得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有机体开始怀念凡间的烟火，它要可口的饭菜，平稳的床铺，还有充足的淡水，有机体的清洁与满足可以让心理清洁起来，可以让大脑变得放松，否则浮躁会乘虚而入。

　　夜幕降临以后，鬼子的飞机变得嚣张起来，绕着我们打圈，橘黄的回波余辉拖得老长，而黑夜中这家伙连航行灯都没有，后来我也发现其实我们也是这样，驾驶室的显示照明都被调到了最低。一只肥鹅，一头钝猪，眼前的景象已经勾不起任何的成就感，传说中的对抗就是这样，有点失望，放佛只有我在对抗，我竖了中指！弄不好还会出现他们的网站上，会不会引发外交纠纷，那倒挺有意思，那我也就不必这样勤勤恳恳地告别默默无闻了。面对着空阔的大海，大伙无所事事地说这话，都盯着海，其实那什么也没有，只是看着，因为旁边的人更熟，大伙最关心的都是回家，然后吃个好饭，洗个干净澡，身上那是已经完全泥呼，头皮发痒，只能使劲抓上一把，劲一大越带劲，比干肥鹅、钝猪还过瘾，完了一看指甲，还有血丝。9号1600回到家，性急的家伙冲甲板的时候顺便把自己也冲了一遍，到了开饭时间，餐厅里都没什么人了，都去了三号！这就是及时行乐吧，谁也不会料到明天是什么样，尤其是我们。

　　我的情况也差不多，我甚至对之前盼望出海觉得自己傻乎乎的，基本的生存需求高于一切，满足了才是其他，所以在我所不屑的基本的生理需求面前，煞费苦心建立的一整套理想主义被毫不留情地击碎，这个时候这些东西只是多余，而且还会浪费仅有的能量。这再次证明了这些撑出来的问题是多么可笑，而这些撑出来的问题，还只是建立在引以为豪的一人吃饱基础之上，作为一个法律意义上的成熟个体，我承担的责任微乎其微，虽然我的行为可以打上崇高的国家标签。而且意外的是回到家后，大伙闭口不提海上的事，说起来好像都没什么劲，狗一样的惨样好像与己无关，对于顺利找到美国佬也没有什么成就感，我试图回忆起来，可是也是差不多的无所谓，不知怎么的，现在这样的体会变得经常：身在其中的时候，感觉异常艰难，走出来的时候就释怀了，也就那样，过程大抵相同，不同的只是时间的长短。

　　对于传说，我已经不再怀疑这种内部小道消息的准确性，基本是有说必应，演习的事已经定了下来，南巡的事也定了下来，事情一下变的很多。苍蝇一样的李宝戬已经打过前站，真难以想像要和这样的家伙一起呆上3个月，而南巡这个传说了大半年的旧闻终于尘埃落定，确实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意外的是自己并不是兴奋的难以言表，只有逆来顺受般的平静，4天海上的狗一样的生活，换成3个月不知道会是什么样。而舰上只是简单通报了这一情况，更多的细节还没有，这又导致了新的传闻，出航时间在8月初，要是这样，我得抓紧时间行乐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高贵的灵魂这一次完全断送在有机体的低级欲望上，这个我一直是这样，软弱无力，无力掌控有机体的欲望。接二连三的公差让人很不满，自己舰就算了，机关的就很讨厌，一句话就把我们忙活半天，前天政治部要几个人布置会场，本来活挺简单，一个上尉领着我们干，可差不多了，来了个科长，说不行，要返工，完了看了一会，说凳子不行，全部换掉，我们不得不又从楼上搬下来一百来个凳子，之前的还要搬上去，完了，还要恢复原状！

　　今天去4806，赵副雷过来的时候差不多都是哄着我们，而就我们这几个这两天什么更都没有，也就在劫难逃了。但到了里面，抵触情绪很快烟消云散，的确是大开眼界，大大小小的船只倒扣在平地上，水上作业岸上做，高空作业平地做，4806里都能看到，之前自己就想过来逛一趟，现在136也在里面，而且我关心的那些小船杂船里面基本都有，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艘差不多和东勤830差不多的新船，浑身红不啦叽的，左边的小码头果然靠着那艘倒霉的744，听说是被潜艇摆了乌龙，不过不影响那次演习本身的分量，发射了的四枚对海弹成功进行了超视距攻击！不过倒霉的事还没有结束，774也载了，听说处理结果一直处理到瞭望更。唉，这两艇的弦号也不咋的。到了之后，我们被拉到136对面的库房里，搬运一摞用新压缩板制成的长箱，长度大概有我的大半人高，还挺沉，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发车的时候一个中尉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们，这是从136上刚卸下的主炮弹！真是邪门了，刚打完鬼子回来，一不小心居然又和炮弹躺到了一块，这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东西可不同于导弹那样容易让人放心，所以车一颠，我心里就一紧，胡龙还不忘开玩笑，说什么炮弹上打盹！

　　走南闯北，炮弹上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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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整个支队一片寂静，树叶一动不动，树影就巴掌大的一块，刺目的黄水反射着日光，眼睛都不敢久留，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毕竟首长坐舰可是不常来，去感受一下吧。得益于主场优势，参观变得异乎寻常，还很热情，但参观是件累人的事，舰太大，而且没有主通道，参观很混乱，只能走到哪看到哪，回来后，发现前甲板都没去，对前面一无所知，后悔死了。对862的感受主要是两点，一是雄伟，不仅是外观，参观其主机舱和定位锚舱的时候也是这样，极具大工业时代的那种粗犷的机械美；二是与其地位及其历史格格不入的管理水平，虽然之前我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晚上回来写日记，感觉晕晕乎乎的，在闷热的餐厅里，耐着性子把见闻记录下来，本身舰就大，舱室多，参观的囫囵吞枣，再加上情绪前后波动很大，下笔时候都有些困难了。

　　一登舰我就盯着前面的救援潜艇，像看个究竟，可事实上那只是个模型，吊车旋转部分齿轮打着厚厚的凡士林，外面还包着一层塑料薄膜，保养工作做的很细，而整个舰体外观也不错，很光洁，这让我打消了之前的顾虑，管理水平也没传话的那么差吗，看来传说只能是传说。可是好感瞬间就被打击的支离破碎，转身发现值更台上就一人，更位长不在，武装更自个玩着手机，如无其事地正对着码头上的摄像机——这样的情况在支队是绝对的不可能，平常武装更站姿有问题的话，军务科立马会打电话过来，接着小副就会给武装更奖励一包方便面了，说不过去的话，不仅更位长逃不掉，连舰值日也无法幸免。像这样值更开小差，外加使用手机估计处分都可以了，更过分的是，外来人员登记薄居然就是个普通笔记本，一问才知道他们平时都不用这玩意，到我们支队，这已经算是高要求了，还没进入主题，心理的期待和热情已经被打消的差不多，首长的座驾就是这样的管理水平？我大概体会到了半仙他们去北海时候的心情，虽然自己老说支队管得严，可是和外面一比较，可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差距可不是一步两步，大有正规军那种对伪军的不屑。可都已经上来了，看在舰的面子上，抓紧时间参观一下吧。

　　第一层甲板室靠前的地方，有一横向通道，这是标准设计，在这里可以四通八达，上下前后即可，而在战斗舰艇上，这条通道通常在舰中后部。由此向左可以进入一区，向右进入二区，而通道中间是个圆弧形上升的楼梯，大有豪华别墅的风格，这可是非常奢华的设计，在舰艇上更是不多见。后来到上头发现，圆弧形上升的楼梯的顶部还开有天窗，采光很好，真的很奢华，估计这型舰从一开始定位就很高，也可能是沾了向阳红10号的光。而由此往上可以直达观礼台，那里可是高级领导检阅舰队的地方，想想真让人羡慕，波澜壮阔的大海上，舰队一列纵队，舰员身着礼服，分区站坡，怎一个帅字了得！走完分列式，再检阅国外前来的舰艇，那才叫过瘾，比大清帝国的南北会操还要震撼大气，并且载入史册！最好那个站在检阅舰观礼台中间的那个人是我，想到这自己都笑了起来，可也没人敢说我没有可能，机会从来不会自动转化为现实，而且没有成为就是充满可能！现在我能站在这里就是了不起的一步，这是前提。

　　位于二甲板的一区，有两个油罐一样的应急加压舱，容积有40多m&；sup3；，住舱可容纳40人，副舱可容纳2人，外观上的标识显示这由烟台宏运公司生产。类似的装备在第一层甲板室中部也有一个，横放着，个头小了很多，容积24m&；sup3；，主舱可容纳10人，副藏可容纳4人，其前是加压舱控制室。面对这些东西，我基本成了文盲，而且这些炸弹形状的东西老是让我缺乏安全感，在外洋螺的时候，去882，也看的稀里糊涂的，果然隔行如隔山，一条舰上本身就有那么多专业相差很大的部门，一些军辅船属于特种船舶，哪就更不懂了，而这仅仅是水面舰艇一家，一个舰队还包括其他兵种，不得不说海军是个高技术扎堆的合成军种。而它天生就是个进攻性的军种，可是眼前的舰却不是这种思想下的产物，顺便的顺便才导致了它的建造，051也是这样的出生，不是来自偶然，真是这顺便的顺便构成了海军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