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超女当评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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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选，一般更能真实地展现一个选手最自然的状态，因为没有更多的时间给你去表演。当进入到淘汰赛，让你有一首歌、两首歌的时间去表现自己的时候，我发现很多选手的想法就慢慢多起来，然后就会做出一些不一定适合她们的选择。像李娜，我觉得她有一个很大的失误，就是这场唱这种风格，那场唱那种风格，不断地跳跃变化。这样也许能够给大家展现自己的各个侧面，但糟糕之处就是不能在人们的印象里留下一个统一风格的李娜。我想说的是，在类似超级女声这样的歌唱比赛中，如果你要是想通过第一关、第二关，一直走下去，就应该保持一种固定的风格。你必须在别人面前为自己确立一个固定的印象，确立一些标志性、符号性的东西，尤其演唱风格，非常重要。
　　通过一关一关的淘汰赛，我觉得李娜其实是一个很在乎自己的音乐感受，并且很想在音乐上有所作为的女孩。可能这种很强烈的愿望有时候会让她有点失常，影响她个性方面的一些事情，以至于她在广州总决赛，5进3、3进1的那一场时，站在PK台上，面对着一个15岁的小女孩她都泣不成声。PK的时候唱得也基本上不成曲调，反而是谢雅雯还大大方方地说，我认识了很多姐姐。一个大学三年级的女孩，她有才华，还会写歌，却那么担心自己输给一个15岁的小女孩……我和柯以敏当时都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怒其不争，我想包括现场的观众都会觉得这个女孩太失水准了。尽管没有人会怀疑，李娜的实力比谢雅雯强，但是都不会觉得李娜做得有多好。
　　我当时心里那个恨啊，这么看好的女孩居然如此不争气，很让我失望。那个环节没有点评的时间，我没有机会跟李娜讲，因为是五个评委，每个评委说话的时间都很少。后来我想一定要对她讲，因为她虽然进了三甲，但是如果以她这种心态，在更加残酷的年度总决选里，一定拿不到更好的成绩。我宁愿冒一个险，刺激一下她，像她这样的歌手，我认为不是通过一个比赛就能怎么样，而是必须经历千锤百炼。就像纪敏佳从去年到今年，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好的心态。
　　我是一个在节目中和比赛中，头脑都很清醒的人，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特别清醒。面对选手的时候，我总是会想，我能给她什么帮助？有的是要给她赞扬，有的是一定要给她打击，她才会有反弹。所以在选手提问的环节，易慧问我，她最大的障碍是什么，我就把没有机会对李娜说的话给说了，我说，李娜的实力她自己是知道的，但是今天却用了我不太欣赏的方式，虽然赢得了比赛，但是输掉了风度；而对易慧来说，演唱实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要能保持一颗平常心，真诚地表达自己对音乐的热爱，就能走得更远。
　　我相信这句话当时对李娜的刺激很大，但我有一个猜想，觉得她不会那么弱不禁风，经不起打击。
　　比赛结束以后，我走出广东电视台的演播厅。虽然天色很暗，但是可以看到站在台阶旁边的李娜，眼泪还晶莹地挂在脸上。看到我以后，她就很难为情地笑了，说了四个字“黑楠老师……”那个“师”字发音很卷，有很浓的北京味。我在那一瞬间意识到，我跟她是老乡。我看了她大概有30秒没说话，然后轻轻拍拍她脑袋，说道：“就你这心理素质，怎么进年度总决选？”然后她又很委屈地说“黑楠老师……”她真的是一个很敏感的女孩。赛后她们几个人帮谢雅雯过生日，一起切蛋糕什么的，还发了照片给我，我觉得真是挺可爱的。
　　

2。抱吉他的李娜（2）
在年度总决选阶段时的李娜，特别是她弹着吉他，完美的谢幕演出，让我真为她自豪。我的猜想果然没错，可能当时那句话是重了点，对她会有一些暂时的负面影响，但是最终在年度总决选时，她让我们看到了她态度的转变，看到了一个朴实女孩子对音乐应该有的真诚。那晚，她把自己的心态完全调整过来了。她投入的演唱，打动了很多人。这一切在我眼中，那叫——美丽！
　　李娜在年度总决选阶段第二场的比赛时，因当天短信选票最低而上了PK台，被大众评审淘汰。之后，来到休息厅，她见到我，迫不及待的第一句话是：“黑楠老师，你那句话把我给敲醒了。”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感到心酸之后的解脱。
　　就像当初逼着周笔畅去练“黯然销魂掌”一样，有时候不自觉地把自己放在老师的位置也是挺辛苦的，对方不一定真的能够理解你，但是当你看到她们有所收成的那一刻，那种感动是令人欣慰的。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这句“赢了比赛，失了风度”的评语，也成了一时的话题。有人说“柯楠”点评没有分寸，不应该跟一个小女孩过不去。还有人甚至把它提高到“违背中国人与人为善的礼仪传统”的高度。老黑以为，这些都过誉了，殊不敢当。我不过是在履行一个评委的责任，指出将来可能妨碍她们歌唱事业发展的因素。这些因素，当然不只是演唱，不只是技术方面，可能还包括个性方面。此外，除了评委的身份，我觉得我像一个兄长那样，在对这些女孩说话——在我心中，这些超级女声们都是可亲可爱的小妹妹，如果她们有什么缺点，我当然应该指出来，而且是以一种最能令她们警醒的方式。不然，我就没有尽到我的责任。
　　当然，后来随着比赛的进行，随着超级女声影响的扩大，我越来越意识到，批评，是一件很难的事。以至于到后来，无论批评了谁，都会引来如潮的骂声和铺天盖地的黑幕猜想。想想看吧，无论我在比赛中说了谁，都有一千万人等着骂你。我觉得，可能我们大家还没有做好心平气和地去对待不同意见，尤其是尖锐的不同意见的准备。
　　我批评了别人，自然会有人来批评我。有人甚至说，“柯楠”是用苦肉计来制造话题“自我炒作”，说得白一点，就是我找骂。对此，我只能苦笑。我和柯以敏即便是有苦肉计，也是在调教选手这件事上，我们会毫不留情地发炮，为的就是选手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然后可以有一个反弹的进步。
　　而苦肉计，往往苦的，是我自己的心情，犹如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扁舟，随着她们的状态起伏跌宕……尽管看起来，黑评委很黑，冷酷无情，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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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所谓垃圾音乐
在广州唱区决赛的选手分组唱环节，现场安排周笔畅和易慧，李娜和谢雅雯合唱两首网络歌曲，分别是《两只蝴蝶》和《老鼠爱大米》。这是老百姓广为传唱的两首歌曲，而我当时在点评的时候把它们归类为“垃圾音乐”，在网上引发了很多漫骂。有说我伪学院派的，有说我是吃不着葡萄骂葡萄酸的过气音乐制作人，当然也有很多人对我的直言大叫痛快。
　　反对派
　　有的评委真的不知道听众需要什么样的音乐，连中国音乐排行榜首位的歌都骂成垃圾，网络点听率最高的这首老外都觉得好听的Mouse　love　the　rice都骂成垃级……网上批评这两首歌的言论也真多，甚至直接附和着黑楠说垃圾。在这里有多少人同意了黑楠的看法，这也许是我们大家的悲哀。（匿名网民）
　　支持派
　　不能说存在就是合理的，就是好的！往往就是这样，垃圾的东西却很受了追捧。但我们绝对不能因为受欢迎就说它是好的，两码事嘛！（网民　水泊梁山人）
　　“什么《两只蝴蝶》《老鼠爱大米》，在我专业的音乐制作人看来，都是垃圾”，让抱着同感的我大呼痛快……看来，超级女声，来到2005年，才真正地摆脱选美了。（Magic樱）
　　我一直认为，像网络歌曲，传播路径如此通达，覆盖面如此之广，它的存在是有它的道理的。它为什么会这么流行，不一定是因为喜爱——很多音乐人或者对音乐有追求的人都会对它们不以为然。但至少大家都听，甚至跟着唱，连彩铃都是这些歌，这是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的现象。
　　我可以毫不带感情色彩地进行判断，无论从技术性，从技巧的运用，甚至是耐听的程度上来说，它们都是次等的。我为什么会把这两首歌定位成为垃圾，有一派意见比较支持我，就是说，虽然存在是硬道理，但是存在不一定合理。
　　就像麦当劳，它好吃吗？它养身吗？它那么广泛地存在，当然有它的道理，但是就因为它满大街都是，我们就不能说它是垃圾食品了吗？中餐就那么难吃吗？中式的快餐为什么就不能站立起来，然后把这些洋快餐垃圾打出去呢？麦当劳是垃圾，连美国人都承认麦当劳就是热量垃圾，但是我们却乐吃不疲！有人说市场决定一切，大众喜欢的才是真正正确的。但是一样食品，没有合理的营养组成，除了充饥以外没有任何用处，它还能算是上等的食品吗！
　　我们听网络歌曲也一样，搞不好我上洗手间的时候都会哼两句“亲爱的你慢慢来”，但是你用理智去想一想，它好吗？它是个什么东西呢？其实它不是什么东西。就是因为它太easy了，所以能够非常容易见缝插针地进入到任何一个毛孔里面。当然它也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危害，至少不会让你身体不健康、发烧、得禽流感。但是我始终觉得，我们可不可以，稍微往上看一点呢？难道稍微有点追求就那么难吗？
　　所以，我说这两首歌是垃圾，并非信口雌黄，这其中的很多问题都是想过很久的。不光是现在，像以前有一个台湾歌手叫小齐，唱了个“心太软，心太软”，虽然我喜欢那个阳光大男孩，但那歌难道不是垃圾吗？只是easy而已。所谓深入人心，它真的深入到你心里面去了吗？
　　我有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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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评委的感###彩
对周笔畅毫不掩饰的欣赏，对何洁的“站立”点评，对张靓颖灵魂歌手的赞叹，乃至对个人音乐见解的畅所欲言，还引发了其他一些争论，其中最令人质疑的一点就是：评委带有强烈感情色彩对所有选手是否公平。
　　评委应否带有个人感情色彩，这个问题我以前没想过。其实超级女声这个节目，我觉得跟American　Idol那种情况类似，评委虽然担负了一部分以专业水准去判断歌手素质和水平的责任，但更大的作用，评委还是节目的一部分，所以在选手原生态的状况下，评委是不是也在受所谓原生态的暗示去迸发出自己本来的个性呢？我觉得应该是有的，节目本身就带有这种暗示。
　　明白过来我就认为，根本没有必要去隐藏自己的个性，热爱就是热爱，憎恶就是憎恶。其实对于超级女声，我一直把它理解成一个节目，而不是一个比赛；它的确有比赛性质，但最终还是一个节目，大家是通过唱歌来表现自己的音乐个性。歌手在流露个性的同时，节目也就打上了烙印。所以它应不应该有感情色彩，就如同晚餐之后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讨论这顿饭该不该吃，我觉得已经不在讨论范畴了，它本身就带有个人偏好在里面。
　　在我看来，以往的歌唱比赛都不算是娱乐节目。比如说央视的歌唱比赛，它本身评委就有一大群，你就算有个人的情感色彩，偏好哪一类型的音乐、歌手，可能一个最高分、一个最低分，就把这种偏好先去掉，然后大家得出一个公平、公开的结果，用量化的标准，音色多少分、音准多少分、音域跨度、音乐知识等来衡量；甚至连综合素质的考试，什么历史题化学题都会考。以那种方式选出来的歌手，可能在每个方面，经过他们的突击都会合乎要求，但是惟一需要注意的就是，经历了这些筛选，在他（她）们身上还会留存多少在音乐上的鲜明个性？
　　我始终认为二十一世纪呼唤的是对人性、个性的回归，而不是共性。要不然我们可以回到上个世纪五十年代，都穿白衬衫、蓝裤子、干部服、四个兜，再扎根皮带，同唱《社员都是向阳花》。回到那个时代，可能真的是比较好选了。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超级女声并不像各门各派那样华山论剑，谁的剑术最高，肯定能把对方打倒、刺伤，甚至消灭，然后这个人就冠军了，就江湖老大了。在唱歌这件事情上，谁出局谁都不会倒下，只不过是风格不同而已。而评委的感情色彩，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娱乐消遣罢了。
　　有风格的不同就会有个人的偏好，所以评委不一定哪种风格都喜欢。而且超级女声本身就没有门槛，不限唱法、不限风格，所以各种风格都可以来比赛。其实这已经不是一个比赛了，因为没有一个共同标准，一个非常固定的量化的标准去衡量。我认为这也就是超级女声这个节目成功的地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什么唱法都来了：民族的、美声的、通俗的，、混合的、什么唱法都不是的，甚至上来念快板的等等，什么都有，这反而更让人觉得是一个集大成的节目。这样的话，在评判上只能对一些基本的音乐素养做要求。评委不可避免地都会带有感情色彩，至于对某一类选手来说是否公平，因为节目的娱乐性大于比赛性，这就不存在公不公平的问题了，而主要在于你的表现能不能征服评委。其实评委从来不会歧视任何一种唱法或者风格，关键是你能够自圆其说。甚至在杭州唱区有一个美声唱得特别好的46岁的大姐，技巧上没得挑，最后被淘汰是因为现场发挥的原因。
　　为什么评委特别难当？大家经常会发生错乱，比如有的选手，你觉得她一直都唱得不错，这次是不是能够网开一面呢？很难说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我经常都在想，这个选手上一场、上上场、再上上场都很棒，但这次出问题了怎么办？如果这时网开一面，其实是有害的，就像足球比赛一样，其中一支球队突然对裁判说：“我们队今天状态特别不好，能不能让我不输？”但其实输了就是输了，没有理由抱怨比赛不公平，要不然世界上就不会有所谓“生不逢时”这个词了。就像辛迪克劳馥的时代绝对不会产生像Kate　Moss那样的平胸模特一样，有时候就是这样造化弄人，谁知道呢。如果说在现在R&B大行其道的时候，你因为唱一首《乌苏里船歌》胜出，那也是奇迹，但未必不能发生，这很难说，就看你能发挥到什么程度了。
　　

B小调回旋曲　杭州唱区
做完广州唱区，我可以选择到成都或者杭州。我选择了杭州，目的很简单，我想到一个特别舒服的地方去工作，这样，可以让工作变得不再像工作。虽然成都也很舒服，但去年我已经去过了。
　　一从飞机上下来，闻到杭州的空气，骨头都软了，知道来对地方了。
　　特别舒服的杭州，特别之处在于：一，遍地美女；二，江南美食。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说西湖边上的“胖大嫂”臭豆腐。整个超级女声的杭州唱区赛事，跟“胖大嫂”臭豆腐有着不可磨灭、不得不说的关系。
　　“胖大嫂”臭豆腐，在业界非常有“范儿”，每晚###点才开，凌晨三四点关门。老板胖大嫂，就靠这个路边摊，一年少说挣个两三百万。胖大嫂是LV包包的狂热爱好者，出一款买一款，搞得LV在杭州地区，颇有些额外的名声。
　　我和汪涵跟节目组成员，经常光顾“胖大嫂”，后来超女们也去，“胖大嫂”成了超级女声的定点食堂。胖大嫂态度照例是很蛮横的，问她要臭豆腐，她就会很不耐烦地说，没有了没有了！喊什么喊？
　　后来，胖大嫂跟超级女声逐渐熟悉起来，也稍微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