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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世明言-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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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中这条暗花盘龙羊脂白玉带递与宋四公,四公将禁魂张员外家金珠一包,就
中检出几件有名的宝物,递与赵正。两下分别,各自去行事。
且说宋四公才转身,正遇着向日张员外门首捉笊篱的哥哥,一把扯出顺天新
郑门,直到侯兴家里歇脚。便道:“我今日有用你之处。”那捉笊篱的便道:
“恩人有何差使?并不敢违。”宋四公道:“作成你趁一千贯钱养家则个。”那
捉笊篱的到吃一惊,叫道:“罪过!小人没福消受。”宋四公道:“你只依我,
自有好处。”取出暗花盘龙羊脂白玉带,教侯兴扮作内官模样,“把这条带去禁
魂张员外解库里去解钱。这带是无价之宝,只要解他三百贯,却对他说:‘三日
便来取赎,若不赎时,再加绝二百贯。你且放在铺内,慢些子收藏则个。’”侯
兴依计去了。
张员外是贪财之人,见了这带有些利息,不问来由,当去三百贯足钱。侯兴
取钱回复宋四公。宋四公却教捉笊篱的,到钱大王门上揭榜出首。钱大王听说获
得真赃,便唤捉笊篱的面审。捉笊篱的说道:“小的去解库中当钱,正遇那主管
将白玉带卖与北边一个客人,索价一千五百两。有人说是大王府里来的,故此小
的出首。”钱大王差下百十名军校,教捉笊篱的做眼,飞也似跑到禁魂张员外家,
不由分说,到解库中一搜,搜出了这条暗花盘龙羊脂白玉带。张员外走出来分辩
时,这些个众军校,那里来管你三七二十一?一条索子扣头,和解库中两个主管,
都拿来见钱大王。钱大王见了这条带,明是真赃,首人不虚。便写个钧帖,付与
捉笊篱的,库上支一千贯赏钱。
钱大王打轿,亲往开封府拜滕大尹,将玉带及张富一干人送去拷问。大尹自
己缉获不着,到是钱大王送来,好生惭愧!便骂到:“你前日到本府告失状,开
载许多金珠宝贝。我想你庶民之家,那得许多东西?却原来放线做贼!你实说,
这玉带甚人偷来的?”张富道:“小的祖遗财物,并非做贼窝赃。这条带是昨日
申牌时分,一个内官拿来,解了三百贯钱去的。”大尹道:“钱大王府里失了暗
花盘龙羊脂白玉带,你岂不晓得?怎肯不审来历,当钱与他?如今这内官何在?
明明是一派胡说!”喝教狱卒将张富和两个主管一齐用刑,都打得皮开肉绽,鲜
血迸流。张富受苦不过,情愿责限三日,要出去挨获当带之人;三日获不着,甘
心认罪。滕大尹心上也有些疑虑,只将两个主管监候,却差狱卒押着张富,准他
立限三日回话。
张富眼泪汪汪,出了府门,到一个酒店里坐下,且请狱卒吃三杯。方才举盏,
只见外面踱个老儿入来,问道:“那一个是张员外?”张富低着头,不敢答应。
狱卒便问:“阁下是谁?要寻张员外则甚?”那老儿道:“老汉有个喜信要报他,
特到他解库前,闻说有官事在府前,老汉跟寻至此。”张富方才起身道:“在下
便是张富,不审有何喜信见报?请就此坐讲。”那老儿捱着张员外身边坐下,问
道:“员外土库中失物,曾缉知下落否?”张员外道:“在下不知。”那老儿道:
“老汉到晓得三分,特来相报员外。若不信时,老汉愿指引同去起赃。见了真正
赃物,老汉方敢领赏。”张员外大喜道:“若起得这五万贯赃物,便赔偿钱大王,
也还有余。拼些上下使用,身上也得干净。”便问道:“老丈既然的确,且说是
何名姓?”那老儿向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张员外大惊道:“怕没此事?”老儿道:
“老汉情愿到府中出个首状,若起不出真赃,老汉自认罪。”张员外大喜道:
“且屈老丈同在此吃三杯,等大尹晚堂,一同去禀。”当下四人饮酒半醉,恰好
大尹升厅。
张员外买张纸,教老儿写了首状,四人一齐进府出首。滕大尹看了王保状词,
却是说马观察、王殿直做贼,偷了张富家财。心中想道:“他两个积年捕贼,那
有此事?”便问王保道:“你莫非挟仇陷害么?有什么证据?”王保老儿道:
“小的在郑州经纪,见两个人把许多金珠在彼兑换。他说家里还藏得有,要换时
再取来。小的认得他是本府差来缉事的,他如何有许多宝物?心下疑惑。今见张
富失单,所开宝物相像,小的情愿眼同张富到彼搜寻。如若没有,甘当认罪。”
滕大尹似信不信,便差李观察李顺,领着眼明手快的公人,一同王保、张富前去。
此时马观察马翰与王七殿直王遵,俱在各县挨缉两宗盗案未归。众人先到王
殿直家,发声喊,径奔入来。王七殿直的老婆,抱着三岁的孩子,正在窗前吃枣
糕,引着耍子。见众人罗唣,吃了一惊!正不知什么缘故。恐怕吓坏了孩子,把
袖衤冒掩了耳朵,把着进房。众人随着脚跟儿走,围住婆娘问道:“张员外家赃
物,藏在那里?”婆娘只光着眼,不知那里说起。众人见婆娘不言不语,一齐掀
箱倾笼,搜寻了一回,虽有几件银钗饰和些衣服,并没赃证。李观察却待埋怨王
保,只见王保低着头,向床底下钻去,在贴壁床脚下解下一包儿,笑嘻嘻的捧将
出来。众人打开看时,却是八宝嵌花金杯一对,金镶玳瑁杯十只,北珠念珠一串。
张员外认得是土库中东西,还痛起来,放声大哭。连婆娘也不知这物事那里来的,
慌做一堆,开了口合不得,垂了手抬不起。众人不由分说,将一条索子,扣了婆
娘的颈。婆娘哭哭啼啼,将孩子寄在邻家,只得随着众人走路。
众人再到马观察家,混乱了一场。又是王保点点搠搠,在屋檐瓦棂内搜出珍
珠一包、嵌宝金钏等物,张员外也都认得。两家妻小都带到府前,滕大尹兀自坐
在厅上,专等回话。见众人蜂拥进来,阶下列着许多赃物,说是床脚上、瓦棂内
搜出,见有张富识认是真。滕大尹大惊道:“常闻得捉贼的就做贼,不想王遵、
马翰真个做下这般勾当!”喝教这两家妻小监候,立限速拿正贼,所获赃物暂寄
库;首人在外听候,待赃物明白,照额领赏。张富磕头禀道:“小人是有碗饭吃
的人家,钱大王府中玉带跟由,小人委实不知。今小的家中被盗赃物,既有的据,
小人认了悔气,情愿将来赔偿钱府。望相公方便,释放小人和那两个主管,万代
阴德。”滕大尹情知张富冤枉,许他召保在外。王保跟张员外到家,要了他五百
贯赏钱去了。原来王保就是王秀,浑名“病猫儿”,他走得楼阁没赛。宋四公定
下计策,故事将禁魂张员外家土库中赃物,预教王秀潜地埋藏两家床头屋檐等处,
却教他改名王保,出首起赃。官府那里知道!
却说王遵、马翰正在各府缉获公事,闻得妻小吃了官司,急忙回来见滕大尹。
滕大尹不由分说,用起刑法,打得希烂,要他招承张富赃物。二人那肯招认?大
尹教监中放出两家的老婆来,都面面相觑,没处分辩。连大尹也委决不下,都发
监候。次日又拘张富到官,劝他:“且将己财赔了钱大王府中失物,待从容退赃
还你。”张富被官府逼勒不过,只得承认了。归家思想,又恼又闷,又不舍得家
财,在土库中自缢而死。可惜有名的禁魂张员外,只为“慳吝”二字,惹出大祸,
连性命都丧了。那王七殿直王遵、马观察马翰,后来俱死于狱中。
这一班贼盗,公然在东京做歹事,饮美酒,宿名娼,没人奈何得他。那时节
东京扰乱,家家户户,不得太平。直待包龙图相公做了府尹,这一班贼盗,方才
惧怕,各散去讫,地方始得宁静。有诗为证,诗云:
只因贪吝惹非殃,引到东京盗贼狂。亏杀龙图包大尹,始知好官自民安。
第三十七卷 梁武帝累修归极乐
第三十七卷 梁武帝累修归极乐
香雨琪园百尺梯,不知窗外晓莺啼。觉来悟定胡麻熟,十二峰前月未西。这
诗为齐明帝朝盱眙县光化寺一个修行的,姓范,法名普能而作。这普能前世,原
是一条白颈曲蟮,生在千佛寺大通禅师关房前天井里面。那大通禅师坐关时刻,
只诵《法华经》。这曲蟮偏有灵性,闻诵经便舒头而听。那禅师诵经三载,这曲
蟮也听经三载。忽一日,那禅师关期完满,出来修斋礼佛,偶见关房前草深数尺,
久不芟除,乃唤小沙弥将锄去草。小沙弥把庭中的草去尽了,到墙角边,这一锄
去得力大,入土数寸。却不知曲蟮正在其下,挥为两段。小沙弥叫声:“阿弥陀
佛!今日伤了一命,罪过,罪过!”掘些土来埋了曲蟮,不在话下。
这曲蟮得了听经之力,便讨得人身,生于范家。长大时,父母双亡,舍身于
光化寺中,在空谷禅师座下,做一个火工道人。其人老实,居香积厨下,煮茶做
饭,殷勤伏事长老;便是众僧,也不分彼此,一体相待。普能虽不识字,却也硬
记得些经典,只有《法华经》一部,背诵如流。晨昏早晚,一有闲空之时,着实
念诵修行。在寺三十馀年,闻得千佛寺大通禅师坐化去了,去得甚是脱洒,动了
个念头,来对长老说:“范道在寺多年,一世奉斋,并不敢有一毫贪欲,也不敢
狼籍天物。今日拜辞长老回首,烦乞长老慈悲,求个安身去处。”说了,下拜跪
着。长老道:“你起来,我与你说,你虽是空门修行,还不晓得灵觉门户,你如
今回首去,只从这条寂静路上去,不可落在富贵套子里。差了念头,求个轮回也
不可得。”范道受记了,相辞长老,自来香积厨下沐浴。穿些洁净衣服,礼拜诸
佛天地父母,又与众僧作别。进到龛子里,盘膝坐下,便闭着双眼去了。
众僧都与他念经,叫工人扛这龛子到空地上,正要去请长老下火,只听到殿
上撞起钟来,长老忙使人来说道:“不要下火!”长老随即也抬乘轿子,来到龛
子前。叫人开了龛子门,只见范道又醒转来了,依先开了眼,只立不起来,合掌
向长老说:“适才弟子到一个好去处,进在红锦帐中,且是安稳。又听得钟鸣起
来,有个金身罗汉,把弟子一推,跌在一个大白莲池里。吃这一惊,就醒转来。
不知有何法旨?”长老说道:“因你念头差了,故投落在物类;我特地唤醒你来,
再去投胎。”又与众僧说:“山门外银杏树下,掘开那青石来看。”众僧都来到
树下,掘起那青石来看,只见一条小火赤链蛇,才生出来的,死在那里。众僧见
了,都惊异不已,来回覆长老,说:“果有此事!”长老叫上首徒弟与范道说:
“安净坚守,不要妄念,去投个好去处。轮回转世,位列侯王帝主;修行不怠,
方登极乐世界。”范道受记了,挣着高高的念声“南无阿弥陀佛”,便合了眼。
众僧来请长老下火,长老穿上如来法衣,一乘轿子,抬到范道龛子前,分付范道
如何。偈曰:“范道范道,每日厨灶。火里金莲,颠颠倒倒。”长老念毕了偈,
就叫人下火,只见括括杂杂的著将起来。众僧念声佛,只见龛子顶上,一道青烟
从火里卷将出来,约有数十丈高,盘旋回绕,竟往东边一个所在去了。
说这盱眙县东,有个乐安村。村中有个大财主,姓黄,名岐,家资殷富,不
用大秤小斗,不违例克剥人财,坑人陷人,广行方便,普积阴功。其妻孟氏,身
怀六甲,正要分娩。范道乘着长老指示,这道灵光竟投到孟氏怀里。这里范道圆
寂,那里孟氏就生下这个孩儿来。说这孩儿,相貌端然,骨格秀拔。黄员外四十
余岁无子,生得这个孩儿,就如得了若干珍宝一般,举家欢喜!好却十分好了,
只是一件:这孩儿生下来,昼夜啼哭,乳也不肯吃。夫妻二人忧惶,求神祈佛,
全然不验。
家中有个李主管对员外说道:“小官人啼哭不已,或有些缘故,不可知得。
离此间二十里,山里有个光化寺,寺里空谷长老,能知过去未来,见在活佛。员
外何不去拜求他?必然有个道理。”黄员外听说,连忙备盒礼信香,起身往光化
寺来。其寺如何?诗云:“山寺钟鸣出谷西,溪阴流水带烟齐。野花满地闲来往,
多少游人过石堤。”进到方丈里,空谷禅师迎接着,黄员外慌忙下拜,说:“新
生小孩儿,昼夜啼哭,不肯吃乳,危在须臾。烦望吾师慈悲,没世不忘。”长老
知是范道要求长老受记,故此昼夜啼哭。长老不说出这缘故来,长老对黄员外说
道:“我须亲自去看他,自然无事。”就留黄员外在方丈里吃素斋,与黄员外一
同乘轿,连夜来到黄员外家里。请长老在厅上坐了,长老叫:“抱出令郎来。”
黄员外自抱出来。长老把手摸着这小儿的头,在着小儿的耳朵,轻轻的说几句,
众人都不听得。长老又把手来摸着这小儿的头,说道:“无灾无难,利益双亲,
道源不替。”只见这小儿便不哭了。众人惊异,说道:“何曾见这些异事?真是
活佛超度!”黄员外说:“待周岁,送到上刹,寄名出家。”长老说:“最好。”
就与黄员外别了,自回寺里来。黄员外幸得小儿无事,一家爱惜抚养。
光阴捻指,不觉又是周岁。黄员外说:“我曾许小儿寄名出家。”就安排盒
子表礼,叫养娘抱了孩儿,两乘轿子,抬往寺里。来到方丈内,请见长老拜谢,
送了礼物。长老与小儿取个法名,叫做黄复仁;送出一件小法衣、僧帽,与复仁
穿戴。吃些素斋,黄员外仍与小儿自回家去。来来往往,复仁不觉又是六岁,员
外请个塾师教他读书。这复仁终是有根脚的,聪明伶俐,一村人都晓得他是光化
寺里范道化身来的,日后必然富贵。
这县里有个童太尉,见复仁聪明俊秀,又见黄家数百万钱财,有个女儿,与
复仁同年,使媒人来说,要把女儿许聘与复仁。黄员外初时也不肯定这太尉的女
儿,被童太尉再三强不过,只得下三百个盒子,二百两金首饰,一千两银子,若
干段匹色丝定了。也是一缘一会。说这女子聪明过人,不曾上学读书,便识得字,
又喜诵诸般经卷。为何能得如此?他却是摩诃迦叶祖师身边一个女侍,降生下来
了道缘的。初时,男女两个幼小,不理人事。到十五六岁,年纪渐长,两个一心
只要出家修行,各不愿嫁娶。黄员外因复仁年长,选日子要做亲。童小姐听得黄
家有了日子,要成亲,心中慌乱,忙写一封书,使养娘送上太太。书云:“切惟
《诗》重《摽梅》,礼端合卺。奈世情不一,法律难齐。紫玉志向禅门,不乐唱
随之偶;心悬觉岸,宁思伉俪之偕?一虑百空,万缘俱尽。禅灯一点,何须花烛
之辉煌?梵磬数声,奚取琴瑟之嘹亮?破盂甘食,敝衲为衣。泯色象于两忘,齐
生死于一彻。伏望母亲大人,大发慈悲,优容苦志:永谢为云神女,宁追奔月嫦
娥。佛果倘成,亲恩可报。莫问琼箫之响,长寒玉杵之盟。干冒台慈,幸惟怜鉴。”
养娘拿着小姐书,送上太太。太太接得这书,对养娘道:“连日因黄家要求做亲,
不曾着人来看小姐。我女儿因甚事,叫你送书来?”养娘把小姐不肯成亲,闲常
只是看经念佛要出家的事,说了一遍。太太听了这话,心中不喜,就使人请老爷
来看书。太太把小姐的书,送与太尉。太尉看了,说道:“没教训的婢子!男婚
女嫁,人伦常道。只见孝弟通于神明,那曾见修行做佛?”把这封书扯得粉粹,
骂道:“放屁,放屁!”大尉只依着黄家的日子,把小姐嫁过去。黄复仁与童小
姐两个,那日拜了花烛,虽同一房,二人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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