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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重生·梅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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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完,雁儿便进来,带来了一个消息,惠妃娘娘怀孕了,皇上今晚要去看望惠妃,不过来了。

采儿再次折服于惠妃娘娘的生育能力,但并不懊恼,反而有种被解救了的感觉,和皇上一起的这些天,她真的腻了。

她只是看他的一个眼神,就知道,他被她迷住了。是啊,她一天比一天美丽,难有男子不为其醉心的。

可是,她并不开心,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许是有了上一世的遭遇,她不再相信他的沉迷他的爱意,她总是隐隐认为,他终会变心的,不过迟早而已。

今晚,皇上不在,她行将睡下,望着一室的红烛粉帐,心里竟空落落的,却不是因为他。

有他在的每个夜晚,她半夜醒来,望见这同样寂静的夜,也是空落落的。还好,今晚他不在,所以,她可以重新穿好衣服,悄悄溜出门去。

深夜的宫,很静很静。

漫无目的地在皇宫内转悠了一圈,夜色有些凉了,江采儿意识回笼之时,自己已不知不觉步入幽静之处,本欲折身,却望见一处密林。一丛丛高高的树上,繁花似锦,火红火红,映衬着墨蓝色的夜空。

真是美不胜收!

这儿似乎是一个小山坡?

采儿朝上边望过去,一簇簇一捧捧的红花如天梯一般蜿蜒向上,坡顶的绿叶遮掩之间,隐隐透出亭台一角,上边挂着的风铃随夜风摆动。

有一点儿清脆却夹着月夜温柔,叮叮咚咚。

宫中居然有这等闲清雅致的地方,怎么看怎么像是世外高人的幽居之处啊!

采儿好奇心大涨,提起裙角,沿着石径小跑小跳地就上去了。

层层叠叠的树林花影如袅袅迷雾一般从两旁散开,石径深处的尽头,千树繁花萦绕着一座古朴悠远的小竹楼,门匾上写着“仙乐居”三字。

竹楼里应该是有人住的,有淡淡的烛火透出,像是一个大大的竹编灯笼。

今晚月色很好,坐落在坡顶的这处仙乐居沐浴在牛奶色的月色中,淡青色的小楼散着莹莹的光,果真是人间仙境。

采儿不想打扰仙乐居的主人,独自站在坡顶的竹栏边往下远眺,就见皎洁月光中,一坡的凤凰色山花铺满小山,烂漫如织,一片如火的红。

目光渐远,甚至还能看见远处的各个宫殿。

她沉醉在登高远眺夜色的美丽心情中,不能自拔,醉心欣赏之际,后边却传来一击一击的奇怪声响,好像是什么锋利的东西插向地面。

有人在挖土?

采儿不知为何,有点儿慎得慌,但好奇心永远最重,遂缓下脚步,蹑手蹑脚地往竹楼后边走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树影散去,就见月光下,少年一袭白衣,正勤勤恳恳地在铲土,月白色的鹿皮靴上沾了泥也浑然不觉。

江采儿惊讶不已:

“柏原羲?你怎么会在这里?”

柏原羲回头看见她,有些意外,但眸子顷刻间就回归平静,淡淡地反问:“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江采儿有点儿窘,是啊,新晋的婉仪娘娘,大半夜的不去侍奉皇上,跑来这儿做什么?

离上次见到柏原羲,刚刚好,半个月。她还记得席间的他抬起金樽,远远地朝她举杯的样子,意味不明的微笑。

采儿一扫心中说不清的惆怅,又好奇他怎么会有如此大的特权,深更半夜地竟然在宫中出没。

她本想问问的,但见他不冷不热的样子,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故作轻松畅快地笑:“我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不知不觉到这儿来了!”

柏原羲见惯了她异于寻常女子的惊人之举,所以对她半夜散步的疯狂举动并不惊讶,但也未作回应,继续低头铲土。

心里却忍不住开了小差。最近宫中的事,他多少听到了一些。他知道她如何受宠,也知道惠妃怀孕的事。很奇怪,他竟然有些担心她。

刚才见她似乎很好的样子,他便不动声色地落了一口气。

柏原羲,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心神不宁?你是疯了吗?

柏原羲将手中的铲子狠狠插向地面,铲出大块大块的泥。

江采儿见他不理自己,有点儿尴尬,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这是在做什么?”

“挖洞!”

他像是等着她说话一样,很迅速地回答,但也很简洁。

但江采儿立刻就察觉出他并不排斥自己,遂欢喜地跑过去蹲在洞口,探头看了一眼小小的坑,又仰头看他,一眼好奇心地问:“挖洞做什么?”

他见她突然就轻巧地跑过来蹲在他面前,小小的一小团,兔子一样,欢欢喜喜地打量那个小坑,又欢欢喜喜地仰着笑脸看着自己。

小兔子的眼睛里像是装着星星,一闪一闪的。

他有点儿窘,目光从她皎洁如月的脸上挪开,呐呐地回答:“种树!”

她扭头四下张望:“没有看见树啊?”

“还没有到,明天晚上才会来。”

“什么树这么重要?”不然,他堂堂兰溪王怎会自己挖树坑?还如此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跑来提前挖好。

“安康树!”他回答,声音不大,但异常温柔,异常期盼,像是信徒许愿时的喃喃低语。

采儿讶异了半刻,忽然有点儿明白了。

仙乐阁,一定和仙乐公主有关。她无意识地轻旋手上的白玉戒指,不知道子据有没有办法,或许可以治好柏原羲母亲的病呢!

关于柏原羲的事,采儿做妃子后听说过。

他是临江王和仙乐公主的幼子,那个仙乐公主,便是以笑容灿烂无忧无虑而名动天下的,没想到,这样一个开怀的人竟然痴傻了。

好像是十年前,北林王宫大火,临江王和大儿子皆丧生火海,而仙乐公主痛失丈夫和儿子,受不住打击,从此痴痴傻傻。

那时的小柏原羲,不过八岁。

这十年来,没有父亲,没有兄长,小小年纪就要学着管理一方子民,还要照顾痴呆的母亲,他过得很辛苦吧?

采儿唏嘘不已,静静看着柏原羲,他仍在挖土,留给她一个认真而俊逸的侧脸,笼着月夜的光华。

她忽然想起,从她第一次见他,他便是这样,温和清贵,虽偶尔有淡淡的疏离,却从不曾冷漠冰冽。

很难想象幼年如此凄惨坎坷,他周身散发的气质却不似千年的寒冰,更像是和润的白玉,有点儿丝丝的凉,但靠近就会感觉到温暖。

善良的孩子!

江采儿蹲在一旁,拿手托着脸,想出了神。

柏原羲挖好了坑,看看正在发呆的江采儿,半月不见,她似乎又清丽了一些,他刚想要说什么,却听见山坡下边小宫女的呼喊:“娘娘,婉仪娘娘!”

柏原羲目光一冷,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江采儿有些窘,尴尬地对他说:“有人找他先走了!”

少年没做声,埋头清理着铁锹上边的泥土。

江采儿低了头,转身要走,却停了一步,虽不知心头的怪异感是怎么回事,但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跑下山坡去了。

柏原羲听见她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缓缓地回过头来,苦苦一笑,有些怅惘,有些落寞。

有些事情,他似乎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妹纸们多多留言哇,等偶探寻出怎么送分了,就给妹纸们送分好啵?

27第27章

江采儿下去山坡;见是鱼儿和双儿找了过来,原来两人半夜醒来;见婉仪不在床上,皆是吓了一大跳;慌忙出来寻。

采儿只说是出来走走的;跟着她俩回去,月光下,见鱼儿脖颈处和手腕处红肿的吓人,又想起早上出门时的事;便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涂药了的吗?瞧太医了没?”

鱼儿见婉仪这般关心她,有些不好意思,憨憨地笑:“奴婢没事;涂了娘娘的药,已经见好了。现在都不痒了呢,现在许是放了毒气出来,所以看着吓人,指不定明天就好了!”

江采儿点点头,怕夜风加重她的病情,赶紧跟着她们回宫去了。

第二日一早,鱼儿皮肤上的红疹果真好了很多,有几处都结痂了,江采儿暗自感慨子据的解毒水果然有效,吩咐鱼儿再多休息一会儿,便与雁儿双儿等人去了凤鸾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和她料想的一样,惠妃娘娘没来。她原本就不爱低头给皇后请安的,好不容易忍了半个月的气,现在再次怀了孩子,更加不会过来了。

但比较奇怪的是,一贯晨昏定省的华妃娘娘也没来,而且还没人来请假,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迟到了。

好在华妃娘娘一向口碑极好,她就算是偶尔迟到不来的话,皇后不会怪罪,就连一众的妃嫔们也不会说什么刻薄的话。

况且,今日议题的重心是,惠妃娘娘的肚子,以及,一位新晋的正七品花姓美人。据说,是昨夜里惠妃娘娘引荐给玄宗的。

江采儿起初听双儿说了这事还不信,惠妃娘娘如此小量的人,怎会荐美人给玄宗,荐唐玉环差不多。

但今日看见花阑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江采儿这才不得不信了。

花阑,现在的花美人,是惠妃娘娘最贴心私密的婢女。惠妃娘娘这次再度怀孕,虽是吸引了皇上目光,但也预示着她又有十个月不能侍寝了。

既然如此,不如将贴身宫女送给皇上,花阑是蕙心宫宫女中最具姿色的,想必能吸引皇上时常过去蕙心宫。

后宫女人的算盘,打得真精明,也真可怜。

江采儿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无声地喝茶,默默地想,这样也好,连花阑都翻身做主子了,只怕唐玉环会更加耐不住。

许是有花美人在场,凤鸾宫内的妃嫔们虽是目光冷淡,眼神忌怨,却还嘴上抹了蜜一般地说了几句恭喜惠妃娘娘的话,

要多假意,就有多假意。

偏偏花美人还跟看不出似的,稳稳当当地替自己的前任主子接受了各方的问候。

大家见花美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想着她做久了奴婢,难免觉得为难她便没什么意思,也都不说什么刻薄的话。

皇后亦和煦地说:“果真是蕙心宫里出来的丫头,真是个省心又懂规矩的!”

这句话说出来,不知道皇后是想表扬谁,但结果是,谁都没表扬到。

要不是众所周知皇后本身就是个软弱的主儿,这句话很有可能就被理解为是语中带刺的反讽了。

丽妃至始至终一句话没说,拧着眉心听完了一干人虚情假意的奉承,才慢悠悠地放下茶杯,很是熨帖地说:“不过这怀了孩子也得注意啊,像是什么夹竹桃花儿啊,麝香丸子啊,山楂丹儿什么的,可得少碰呢!不然,伤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她微微一笑,接着又说:“不过啊,惠妃娘娘是生过好几个孩子的人了,这些小事儿,想必她也是清楚的!”

花美人恭顺道:“是,奴婢定会向娘娘转达丽妃娘娘的好意提醒!”

丽妃说话的瞬间,江采儿瞥见好些个妃嫔的脸色起了异样,怕是说者故意,听者有心吧!不知道又有哪些蠢货准备去冒险了!

正想着,唐玉环却忽然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竟还不及给皇后和众位妃嫔拜安,便大呼道:“皇后娘娘,出大事了!蕙心宫出大事了!”

屋内之人皆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丽妃娘娘,她极其古怪地扬了扬嘴角,眼睛里是遮不去的幸灾乐祸,讥诮道:“这大早上的,你家惠妃娘娘又是演的哪一出啊,不会是不小心摔倒了吧?我们可都在这儿呢,没人去害她!”

江采儿皱了皱眉,有什么事竟然轮到唐玉环来闯凤鸾宫了?

唐玉环看了丽妃娘娘一眼,突然像见了鬼一样,慌忙往后缩了几步,极力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丽妃察觉出了异样,微微眯了眯眼,冷声道:“你躲什么?”

皇后形同虚设地咳了一声,说:“你是蕙心宫的宫女吧,有话便直说!”

唐玉环哆哆嗦嗦,尚未开口,脸就全白了,像是遭受了极度的惊吓:

“皇后娘娘,就在,就在刚才,长子光王,太子和鄂王潜入蕙心宫,在惠妃娘娘和小皇子的吃食中下了药。小皇子昏迷不醒,娘娘见了红。太医说,估计小皇子和娘娘腹中孩儿都保不住了。”

全场惊愕。

皇后也是一脸的惊怔:“这,他们只是三个孩子,怎么会去杀人呢?更何况还是惠妃腹中的胎儿?”

丽妃和皇甫德仪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甫德仪几乎失了魂魄,而丽妃忽然便向席中静默不语的花美人:“你这贱人,你一定知道,武氏究竟有什么阴谋!我的太子怎会去害她的胎儿!”

周围的宫女慌忙上前拦住,花美人吓得花容失色,一瞬间便嘤嘤地哭了起来,慌忙辩解:“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啊,奴婢来的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听说。”

丽妃听言,又恶狠狠地看向唐玉环:“你是惠妃身边的人,你说这些谎话骗人,有何目的?”

唐玉环慌忙道:“奴婢所言都是真的,蕙心宫内现在是乱成一团了!惠妃娘娘下令将三位皇子全绑了,关在柴房里,还说要重重发落呢!”

江采儿微微眯眼,唐玉环看上去很害怕,眼底却异常的平静,如此大的风波,她一个小宫女怎会一点儿不紧张不慌乱。

而且,就算三位皇子真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也轮不到惠妃娘娘来发落啊!

但其他人俱是乱了分寸,仿佛她们都相信惠妃娘娘有这种能力。

江采儿本还想把心中的质疑说出,但三思之后还是闭了口。

这一切不过是惠妃娘娘的计谋罢了!损自己两个孩子,除掉别人的三个!只为报昨日的仇!

原来,这才是昨日左手戒指异动的原因。太子说的话只是小孩儿的负气,可当时的惠妃娘娘却起了杀意!

行动迅速,出招狠烈,果然,这个才是真正的惠妃娘娘!

只是,她怎会如此的肆无忌惮,难道不怕皇上起疑吗?

“她岂敢动我的孩儿!”丽妃拍着木椅扶手,腾地站了起来,疾呼道,“我要去见皇上,堂堂皇子,难道还能任她一个妇人处置不成!”

丽妃刚要动身,叶青却面如土灰地跑了进来,才过门槛便扑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大呼:

“皇后娘娘,奴婢适才去请华妃娘娘,才知三位皇子出了大事。华妃娘娘因着去求皇上,才没过来凤鸾宫。可现下,皇上避而不见,华妃娘娘便在宣政殿外边跪着,还嘱了奴婢过来禀告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去解救三位皇子呢!”

若是之前还有人怀疑这是惠妃的虚招,现在见了皇后跟前的叶青丫头回话,便知真真是大祸来了。

江采儿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这个皇帝,究竟是要做什么?

惠妃娘娘在他心中,竟然真重过了三位皇子?

皇甫德仪当即便吓得腿软,几乎连滚带爬地扑到皇后跟前,大哭:“娘娘,我就瑶儿一个孩儿,他若出了什么事,我便活不成了啊!娘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儿啊!”

而丽妃也是面色惨白如鬼,她原还想去找皇上求情,可,就连皇上最为善待的华妃都见不着龙颜,她这个老早就不受皇上恩宠的旧人又哪有情面可言呢?

丽妃骤然如落叶般瘫软在地,两眼发直,惊愕出神,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儿子是太子,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处置的!

可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孩儿究竟是犯了事,还是被陷害的,更不知道皇上只是一味地偏袒惠妃,还是有意废掉太子改立惠妃的儿子。

当务之急,是要去蕙心宫一探究竟!

“臣妾的太子不会杀人,一定是惠妃陷害的,”丽妃猛然起身,颤抖着嘴唇喃喃道,“臣妾一定要去蕙心宫,一定要把太子救出来。”

说着,她便只身向外走去。

叶青却忽然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丽妃的衣裙,哽咽道:“娘娘,只怕你去了,不但救不了太子,反而连累了自己啊!”

丽妃低头,不可置信地盯着脚边的叶青,咬牙道:“为何?你还有什么事一并全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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