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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来的皇妃椒房擅宠:帝宫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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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觅不到任何痕迹的空白中,他继续揽紧她的嬛腰,在殿宇间飞身掠去。

    这个男子,竟是知道,太后吩咐她做的事?

    或许,这个男子,本就是太后的人罢。否则,又怎会进出自如于涤清泉?

    先前她以为他是西陵夙,只源于,他能出现在御龙泉,如今想来,以他的身手,悄无声息地从御龙泉返回涤清泉,亦是可能的。

    终究,是她猜错了。

    思绪甫停,他已带她停在一处僻静的竹林中,恰是宫里的禁地,紫竹林。

    “明晚子时,我在这等你,你的箫音还需多加雕琢。”他松开揽住她腰际的手,“至于今晚的事,只要你不认,也就过去了。”

    说罢,他身形微动,刹那消失在竹林的深处。

    偌大的紫竹林,除了风吹过竹叶发出窸窣的声音,再无一丝动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场幻觉。

    蒹葭拢了下衣袖,从男子方才最后说出那句话中,她晓得,若她不出现,今晚的一切,对她来说,便是场幻觉。

    没有人会再将她和今晚的事联系起来,即便范挽咬定,都是没用的。

    从禁地紫竹林出去,意料之中,一路无阻,未到华阳宫前,意料之中,果然——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六章 难恻心(1)
华阳宫宫门,已矗守着四名太监,这些太监并不是为了范挽的‘失仪’前来搜寻证据,而是由于华阳宫中出了人命。

    宫灯曳红中,另有两名太监从宫里抬出一具尸身,是被水泡了很久的尸身,那些薄弱的灯火映在白色的裹尸布上,只添了滟滟的血色。

    纵然,离那还有几步的路。

    纵然,那尸身裹在白布中。

    可,蒹葭已猜出那人是谁,该是徐嬷嬷。

    不早一刻,不晚一刻,徐嫲嫲现在死了,只应上面具男子的那句话,若她不说,今晚这事也就过去了。

    因为,没有人能证明,是她陪着范挽去了幽梧苑。

    垂于裙裾的手觉到冰冷,才发现,不知何时,她从范挽手中拿来的紫竹箫,已然不见。

    那男子果真心细如发,一丝的纰漏都不会留下。

    她的手抚上发髻,取下一枝珠簪,旋即,狠狠在臂端一划,顷刻间,鲜血涌出,她执起丝帕,蘸了些许的鲜血,然后方捂住,步子踉跄地朝华阳宫奔去。

    范挽的近身宫女碎玉正走出宫来,瞧见她的身影,忙奔到她跟前:

    “司寝,你总算回来了,主子出了事,喜碧姑姑刚刚着人传你去关雎宫问话呢。”

    她说得极快,言辞脉络确是清晰的。

    “那是——”蒹葭瞧了一眼抬尸身的太监,轻问。

    “是徐嬷嬷,本来,喜碧姑姑还传徐嬷嬷去的,没想到我们找了半晌,在宫里的菡萏池里发现——”碎玉的声音带了些悲凉。

    蒹葭没有再说话,不远处,已行来两名关雎宫的宫人。

    ※※※※※《失心弃妃》※※※※※作者:风宸雪※※※※※

    关雎宫,灯火通明。

    蒹葭进去的时候,范挽瑟瑟发抖着跪叩在地。

    太后风初初倚在紫檀木扶椅上,喜碧躬身肃立在旁,正禀道:

    “太后,方才在华阳宫的菡萏池中发现徐嬷嬷的尸身,仵作验了,说是溺毙的。”

    “哦,是么?”太后淡淡地反问一声,眸光睨向坐在下首的苏贵姬,“看来,今晚可真是不太平呐。贵姬怀了身孕,熬不得夜,还不送贵姬回宫歇息。”

    只这一句便打发了苏贵姬,偌大的殿内,蒹葭的手臂早被血浸透,她一步步行进来,和苏贵姬擦身而过时,分明能觉到,苏贵姬眼底的冷光乍现。

    而她仅是视若未睹地行到殿中,缓缓跪下:

    “奴婢参见太后。”

    “蒹葭——”范挽低低唤出一声,怯怯地转眸望向蒹葭。

    范挽眼底带着的希冀光芒,她同样能觉到。

    可,即便觉到,又能怎样呢?

    “蒹葭,今晚发生了一些事,所以哀家才传你来关雎宫。挽容华说,今晚戌时,是你陪她去了幽梧苑研习吹箫,可有此事?”

    “回太后的话,虽然挽容华确实曾让奴婢陪她往幽梧苑研习吹箫,但,奴婢并没有去。”

    清明的说出这句话,范挽的嘴唇哆嗦:

    “蒹葭,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骗人!太后,嫔妾——”

    “放肆!”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六章 难恻心(2)
    “放肆!”喜碧打断范挽的话,开口斥道,“太后没问挽容华话,挽容华这般开口,莫不是进宫时,嬷嬷没教习得宫规么?”

    “嫔妾失言了。”范挽这一语出,尾音里带了没有抑制住的哽咽。

    被发现独自在幽梧苑,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揪出冒充成太监的男人。

    徐嬷嬷突然溺毙,蒹葭不承认陪同她去了幽梧苑。

    这条条桩桩加起来,连辩解都不可以,让生性懦委的她除了哭泣外,不知道还能怎样。

    而,在宫里,却是不容许恣意流泪的。

    是以,她唯能忍住,这一忍,便是那抑制不住的哽咽声断续地传了出来。

    所幸,太后并不苛责于她,只将语意指向蒹葭:

    “既没陪主子往幽梧苑,从戌时到现在,你在哪呢?”

    此刻已接近亥时,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她总归是要有所事情耽搁,方延误了喜碧的传唤。

    “回太后的话,奴婢因只负责教习挽容华侍寝的规矩,是以,今日忤逆了挽容华的意思,在戌时就卸职出了华阳宫。这一个时辰,奴婢——”蒹葭有些支吾,捂住手臂的帕子稍稍松开,血便一滴一滴从臂端溅落下来,她的眉心一颦,却硬是没有吭出一声。

    “太后,蒹葭受了伤呢。”喜碧轻声禀道。

    “传太医。”太后吩咐。

    “谢太后,奴婢这一个时辰不见,没有人可以证明奴婢去了哪,能证明的人,如能找到,恐怕也就能还挽容华的清名了。”

    “你的意思,是你一出华阳宫,便被人所迫,险些危及了性命?”

    “是,太后。奴婢卸职后,总觉得这样一走了之,是不妥的。若容华仍执意前往幽梧苑,恐怕也无人敢拦,于是,奴婢思忖了一番,还是折返华阳宫,半途却碰到徐嬷嬷,她告诉奴婢,容华已独自去了幽梧苑,她阻拦不得,正要去回禀太后,奴婢不想此等小事扰了太后的心,所以应承下来,会即刻带容华回宫,让徐嬷嬷只回宫去候着。”

    这些自然是她杜撰出来的,徐嬷嬷即死,这杜撰也就由她说了。

    毕竟,徐嬷嬷溺毙在池子之前,碎玉说,找了其半晌,是未见人的,不是么?

    “而后,奴婢匆匆行至幽梧苑附近,突然被人袭击,奴婢闪躲不过,被那人刺伤,幸有一名禁军经过,相救于奴婢,奴婢方侥幸逃脱。因惦记着手臂的伤势,又十分害怕,奴婢未顾及幽梧苑的挽容华,只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曾想,终究是出了事。奴婢愧对太后的托付,请太后责罚。”这一语,恰是双关之意。

    “是么?”太后的语意不辨任何情绪。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所欺瞒。”蒹葭躬身跪叩。

    “挽容华,哀家且问你,这么晚,你为何要独自去幽梧苑,说是研习吹箫,传乐师往华阳宫教授于你,不是更加方便?”

    “太后容禀,嫔妾学箫是想让皇上欢喜,但嫔妾不想让很多人知道,以免学不成,反惹了笑话。”范挽楚楚可怜地道,并不再提及其他。

    她再愚笨,都该听得出蒹葭言辞里庇护她的意思。

    此时,殿外响起太监的通传,西陵夙来了。

    宫内发生了嫔妃私通款曲之事,他怎会不来呢?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六章 难恻心(3)
    九龙盘云靴映现在蒹葭低垂的眸华前时,太后也从椅上站起,迎向西陵夙:

    “皇上来得正好,今晚的事,哀家已问得差不多了。”

    若无所谓真假,当然是差不多了。

    “哦?”西陵夙扫了一眼殿中跪着的二人,略停在蒹葭的臂端,饶是紫色的宫服,那鲜血仍是触目惊心的。

    “是有人蓄意要辱没挽容华的清名,才造出这些事端来。”太后语意轻巧,只对着喜碧,“去,带挽容华验下身子。”

    “是,太后。”喜碧躬身领命,扶起地上的范挽,又使了眼色,除蒹葭外,殿内一众宫人等都退了出去。

    “这宫里,注定是平静不了太长时间。”太后意有所指,睨向西陵夙,“皇上,看来,是时候整肃宫闱戒律了。”

    西陵夙的意思,她明白。

    也知道,他在等着她说。

    “太后所言甚是,但,中宫空悬,这整肃之事,还得劳太后代执。”西陵夙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目光看似散漫地落于几案上置着的红润草莓,唇边浮出哂笑,“太后最近倒是喜甜。”

    “哀家素来都是喜甜,畏酸。”太后的脸色如常,继续道,“明日,哀家会借今晚之事发布昭告,请皇上放宽心,这宫闱的戒律,有哀家在一日,就一日乱不得。”

    “是么,那,朕就放心了。”西陵夙返身朝殿外行去,“朕还有折子要批,这里,就交给太后。”

    来,匆匆。

    去,亦匆匆,仿佛避着什么,又仿佛惦着什么。

    殿外,矗立着被传唤来的太医,瞧见西陵夙,躬身请安,却仍是不进殿的。

    源于,太后未传其进殿。

    而殿内,太后微俯身,一手看似搀起蒹葭,实则加重了力道在蒹葭的臂端,蒹葭本捂住伤口的帕子忙松开之际,翡翠金瑁护甲的尖端便狠狠剐进受伤的地方。

    那血流得更多,从护甲蜿蜒流下,更衬得那翡翠的碧绿,金瑁的耀眼。

    很疼,可,蒹葭依旧一声未吭,也不求饶。

    “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不把哀家的话记着了。”

    太后冷冷说着,手上一用力,蒹葭顺势起身:

    “太后,奴婢知错了。可,奴婢心里,永是记着太后的吩咐,从不敢违背的。”

    “蒹葭,纵然这次你没明着违背哀家的意思,但,若再用言辞欺瞒于哀家,哀家能救你,自然也能杀你。你该识清楚,这宫里,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奴婢谨记太后教诲。”蒹葭俯低脸。

    她从来不指望能欺骗过太后,这次的撒谎,不过是变相求了太后,放过范挽。

    源于,若面具男子真是太后的人,那无疑,太后是不会逼问她详情的。

    不逼问的结果,自然是只能选择信她的话。

    当然,正因此,太后却是牵扯了进来。

    整顿宫闱戒律,这,不啻是太后不乐意去管的。

    毕竟,不论明里暗里,除了立威,添不得任何好,而这威仪,太后如今并不缺。

    “记得最好。”太后撤开手,执了丝帕拭去护甲上的鲜血,复道,“你如今受了伤,不宜再去教导容华,从今晚起,就回乾曌宫当差吧。”

    “是。”蒹葭低眉敛眸,恭顺十分。

    可,即便如此,太后的眼底仍是拂过一丝阴霾,看来,对蒹葭,只这救命之恩和那药丸是不够的。

    眼见,今日西陵夙的话语里分明带了试探,也带了警示,她不能出一点的岔子。

    所以,一切都要万无一失才是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六章 难恻心(4)
    太后传太医进殿替蒹葭包扎完后,蒹葭方回住所歇息。

    由于她是四品女官,这一小隅住所是独立的,也正因为独立,她回来时,一室清冷,没有人给她留好饭膳,而现在,膳房早过了开膳的时辰,自然不会另外给她加做。

    但,做宫女,挨饿会是种习惯。她只去水房略打了盆水,稍稍洗漱后,坐在铜镜前,看着脸颊上被蜜蜂蛰盯的地方,终是第一次打开太后赐的缎颜膏。

    既已回到乾曌宫,有些事,注定是不能忽略的。

    乳白色的膏体,散发出一种清幽的香味,对这种香味,明明是初次闻到,却是熟悉的,甚至于,打开盖子的手都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敛回心神,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所以连嗅觉都失灵了,这药膏是锦国特有,她又怎会熟悉呢?

    用玉簪挑了一些膏体,涂在蛰伤处,旋即吹灭蜡烛,睡到榻上。

    四月的夜,有些冷,尤其今晚,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更觉得冷,她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有些迷迷糊糊,朦胧间,好像有人轻轻叹息,然后受伤的手臂觉到一阵清冷,接着,便再没有知觉。

    翌日清晨,太后传出一道懿旨,对昨晚的事,有了发落。

    称御膳房的采办混进了假太监,意图不轨,幸被抓获,于午时行凌迟之刑,命阖宫嫔妃、宫人观刑,以儆效尤。

    当日值门禁军、御膳房采办都领则各领三十大板,并严令,今后凡宫中各处采办均须凭当日腰牌方能放行,且不准入内廷,在中廷卸下物什后,由内侍省统一送进内廷。

    至于范挽私下于偏僻处吹箫,太后只以徐嫲嫲的死,说是范挽管教奴婢有失,罚了三个月的禁足。

    对这些发落,苏贵姬自然不能有任何异议,毕竟,那假太监即便临刑,都三缄其口,拒不说出其潜藏入宫究竟为的是什么,如此,便仅能按照意图不轨之罪,处以极刑。

    行刑的场面是血腥的,一旁观刑的嫔妃大都以纨扇掩面不去看,惟独郝容华当场晕厥过去,被宫女提前送回扶芳宫。

    这一幕落在苏贵姬的眼底,却让她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失心弃妃》※※※※※作者:风宸雪※※※※※

    新晋嫔妃还需六日才会按着规矩由彤史安排侍寝,而四名女官中,除蒹葭外,都尚在其余三名嫔妃中当值,加上苏贵姬怀孕,郝容华自行刑那日后就大病不起,也就意味着,倘若西陵夙要随幸的话,蒹葭无疑是最符合条件的。

    即便她手臂受了伤,但,明显,太后并不容许她因此卸值。

    然而,当晚,西陵夙在御书房批完折子后,仅往御龙泉沐浴,接着便独自安置了。

    由于西陵夙没有召幸任何人,作为司寝的她不需按规矩随伺在帐外,可以自行歇息。

    她犹记得面具男子让她在子时到紫竹林,教她练习吹箫。

    可,她并不会去。

    但,子时的钟漏刚过,随着轩窗被一阵风吹开,那道青色的身影已然出现在屋内:

    “你,失约了”
第一卷 九重凤阙波云诡 第六章 难恻心(5)
    蒹葭转身凝着他,或者说,凝着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具:

    “我并没有答应你会去,所以,称不上失约。”

    说完,她回身,从匣子里取出一丸药,才要就水服下,却被他劈手夺了过去,旋即放在鼻端一嗅,冷声道:

    “你竟然服用这个?”

    果然——

    蒹葭眉尖一挑:

    “我服用什么,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立刻离开,否则,只要我喊一声,这里是乾曌宫,你该清楚,后果会怎样。”

    面具男子手心一阖,只将那枚药丸捏碎,手势挥动间,连她手上的匣子也被他夺去:

    “无论怎样,你不能再服这些药丸。”

    不容蒹葭拒绝,那匣子连同里面的药丸,都在他掌中化为一地细白的粉末。

    做完这一切,他终道:

    “即便不服,这药也毒不到你。”

    断然地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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