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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花一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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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比得上人家?”那人顿时气得羞红了脸,“你”
  这一对人儿并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只是巡视民情,燕王先开口了:“昨日姑娘到帐,我观姑娘气色,想必是大好了。”
  风飘絮双颊微微泛红,比之病中的苍白,倒添了几分独特的风韵,“多谢主公关心,只是我们此次是微服出巡,恕在下不能施礼。”
  燕王俊朗的的面颊上露出温和的笑,“无妨,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风飘絮看着城中的繁华景象,不禁赞道:“这赵王虽然耽于逸乐,靡费财货,但赵括治理的民生还真是不错,百姓的生活还算富足,再加上主公攻城时并未殃及城中百姓,真是他们的福气。”
  燕王笑了笑,“我已派艾英将军和轩辕将军去攻打临近的城池,也吩咐他们务必爱顾百姓。”风飘絮眸中有一丝隐忧,“艾英将军也来了,那王城由谁守着呢?“”
  燕王道:“我已安排凌震将军守城。”
  风飘絮黛眉微蹙,“可是他是降将,虽然箭术还好,可是这忠心和计谋”
  “不必担忧,我已让刘敬之及一班老臣留意他,你大可放心。”正谈论间,忽听迎面人喊马嘶,一青年男子手中紧紧勒住缰绳,可是那马还是狂奔不止,掀起一路烟尘。“快闪开,马惊了!”
  他们正走在街道的正中央,眼看那马就要撞上来,燕王一把扯住风飘絮的衣袖,本想把她拉到安全的地方,不料她没站稳,脚下一个趔趄,后背直直地要摔下去,燕王忙伸出胳膊往后一挡,却恰巧环住她的腰,轻盈香软的身子就那样稳稳地落在了他强壮有力的胳膊上。
  来往的人都诧异,风飘絮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白皙的脸颊霎时如芍药般开放,而燕王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忙缩回了手,风飘絮微微屈□子:“多谢相救。”燕王尴尬地笑了笑,两人继续在街上走动,只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忽然,风飘絮被一个小摊上的
  发簪所吸引,不由得走了过去,拿起一支细细观看。那簪子玲珑剔透,古朴而不失雅致,翠玉的点缀更添几分韵味,燕王见她看得出神,于是上前一步,“老板,这支簪子我要了。”
  风飘絮转过头来,诧异的目光从她清澈的眸子里流出,没有一点掩饰,却不料此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抢走了那支簪子。燕王急忙去追赶,那孩子虽然跑得极快,像是经常偷东西的样子,却又如何比得上一个会些轻功的大人,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就被连拖带拽揪到了风飘絮的面前。“主公,放了她吧,她只不过是个孩子。”
  脏兮兮的小手在燕王身上捶打着,头发因为挣扎早已散开,看不清面容,鞋子是破的,但还在不停地踢打着,这种倔强,让她想到了自己。“可是,她这么小就学会了偷东西。”风飘絮怜惜地看着她,“她应该是没有钱买东西吃吧,”随即一手拉过死命挣扎的孩子,双手轻轻拨开她凌乱的发丝,露出了一张可爱纯真的小脸,只是略涂了些土灰,面颊有些消瘦,“告诉姐姐,你为什么偷东西呢?”
  那孩子哽咽道:“我自幼被卖到一个大户人家做丫鬟,取名婵娟,后来主人家遭逢战乱,我也就被遗留在乱军中,没有了生计,只能一直靠偷东西度日,今年是我的及笄之年,却没有人为我戴上一支发簪,所以”
  风飘絮问道:“所以你就想要这支发簪?”婵娟摩挲着手指,低垂下头,一时间竟有些窘迫之态,“是。”
  “你信得过姐姐吗?”“你想做什么?”一双惊恐的大眼睛里满是怯意。风飘絮轻抚她的发丝:“我想帮你完成及笄之礼。来,看看这些簪子,喜欢哪一支”
  夜晚,将士们的欢笑声不绝于耳,烤肉的香味从每个营寨中散发出来,大家今天得到准许,开怀畅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和几分醉意,风飘絮已给那孩子行了及笄之礼,凌乱的头发梳成了芙蓉归云髻,那一只蝴蝶状的簪子,映衬着红红的小脸愈加可爱。那些常年在外,见不到妻子家人的人,都把她当做女儿看待,一身粉色荆罗裙,随着跑跳的时候在身后扬起,鞋子也换了新的,还未长开的面颊如出水芙蓉般清秀可人。
  月光皎洁,散发着清冷的光辉,给这盛大的狂欢场面笼上了一层思乡的愁绪,在一次次觥筹交错中,溢出的酒水仿佛只是为了缓解他们心中深切的思念。燕王和风飘絮正坐在一棵槐树下,几片白色的花瓣落在风飘絮肩头,淡紫色的披帛与天然的花绣合为一体,衬得明月般的面颊更加清秀可人。
  燕王此时吹奏起随身携带的笙,只是此曲在欣喜中含了一层浓重的哀愁,一曲
  既罢,风飘絮若有所思,她听出这是《易水寒》,燕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泛起一丝碧波,“主公这曲子,似乎是在怀念某个人?”
  燕王轻叹道:“孤在思念父王和母妃,飘絮姑娘,你恨你的父母在战乱中把你丢下吗?”
  风飘絮道:“一开始自然是恨过的,我不懂他们为何狠得下心让我自生自灭,甚至是进入烟花之地也无人疼惜。但后来我的想法改变了,只要人有贪念,战争就不会停止,而且一旦发动战争,带给人民的灾难就是无法估量的,有些易子而食,还有些孩子就像我一样被父母抛弃,我相信当时他们确实是走投无路,不然他们是不会撇下我的,毕竟有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以后想恨也恨不起来了。”
  燕王的目光凝滞在无比哀愁的那一瞬,从那双暗含帝王气质的眼眸中,是无尽的思念与深深的不舍,“孤从十二岁那年就开始恨他们,恨他们把孤作为一个工具送到齐国,在那里,孤受到非人的待遇,那里与孤同岁的王侯公子都会嘲笑孤,那段日子,真是一生中最可怕的噩梦,其实孤并不是没有看到要去往齐国前一天母妃伤心的泪水,父王紧蹙的眉头和因担心而泛白的骨节,可是孤就是不能跨过心中的那道鸿沟,依旧在嘲笑声中和满腔的恨意中度过,直到传来了他们逝世的消息,孤第一次感到那么深,那么深的愤怒就在我的胸中蔓延,眼角溢出的泪水几乎成了决堤的洪水,一下子没了关防。那一刻孤才知道,孤的心里是一直爱着他们的。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又岂是那么容易割断”
  风飘絮想劝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主公”燕王放下手中的笙,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章句一直在心中徘徊,直到把他的整颗心吞没,“自从孤失去他们后,就一直想为他们报仇,同时也想复兴他们的事业,虽有那么多名士,能说上知心话的人却没有几个,直到遇见了姑娘你,孤才真正感觉找到了红颜知己,在这一段围攻邯郸的日子中,孤更感觉到姑娘的智慧,忠诚,舍己为人的品质。今日惊马之事虽属意外,却让孤感觉到内心的真正想法,那就是”话还未出口,却被风飘絮打断,“若主公之语要陷臣于两难之境,就请主公不要再说下去。”
  燕王见她这样,也不再强求,“飘絮姑娘不必害怕,孤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孤也不会勉强,只希望姑娘能像平常一样,继续在这里指挥军士就好,攻打楚国的战役将会在一个月后开始,我也会调换守护王城的兵士,姑娘不必太过操劳。”眼见着他从席子上起身,又深深一揖,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好
  不难受。她就那样愣愣地坐在那里,仿佛忘记了一切,直到婵娟的声音将她从这境地拉了出来,“姐姐,这里风大,我们进帐去吧。”风飘絮温和地一笑,却还未停止那飘飞的思绪。
  那个字,有着千万军心民心的阻隔,你不该,至少是现在,不该对我说。那是一个怎样的字呢?那是世间无数痴男怨女倾尽一生的追求;那是红尘中令人不能自拔的蛊毒;那是月宫中嫦娥用她千年的寂寥来诠释的一个字,那个字是,爱。
  


☆、云梦泽捷报频传 潼关城岌岌可危

  在此后的一段日子中,两人果真像两碗水般平静,谨守着君臣的界限,相待如友人。忙碌的身影再一次充斥着整个军营,不过这一次并不是在赵王城,而是燕王的军马已进驻楚国边境,军士也和王城的军官做了改换,不至于重蹈以逸待劳的覆辙。这些将士虽然没有随着风飘絮征战过,但是听着回来的老兵讲述她的事迹,都自发的从心中敬佩这位姑娘,这样也使风飘絮宽慰不少。由于敌军缺乏准备,因此燕军连连攻破城关,竟差点动摇楚国根基。楚国上下人心惶惶,楚王即刻派兵驻守,并与众位大臣商量对策。
  相对于燕王而言,楚王的脸上更添一丝霸气和狡诈的神色,英挺的面庞下,健壮的身躯益发的伟岸,如若他不是君王,倒是个顶尖的将军,此刻,他的眉头紧蹙着,一双锋利的眸子正望向下面列队整齐的众大臣。“近日,燕国屡犯我国边境,众位爱卿有何建议?”
  一白衣白袍之人站出列来,面颊上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和镇静,那面容宛如清秀可人的山水画,精致如黑宝石的眸子里,是乱世之中少见的纯净,“主公,现在我们应当立即采取措施,据臣所知,燕军已逼近云梦泽,如若连潼关都攻破了,那王城就危险了。”楚王望向这位屡次为他出谋划策并且数次建立功勋的人,脸上泛起一丝笑意,眉头也舒展开来,只不过没人看到,在袖子中紧握的手骨节已经泛白,几乎要把手掌掐出血来。“子澄想要怎么做呢?”
  楚明远道:“臣认为主公应亲自带领一批精干的部队前往潼关,将士们都急需您的指挥。”
  楚王乜了一眼朝堂之上的另一人:“伯鸾是何看法?”苏凤字伯鸾,是楚王大姊之子,却与楚王年岁相差甚小,从小玩在一处,因此极得楚王信任。他的脸颊像被人剥削过了一般,极尖刻的下巴透露着那种深入骨髓的阴鸷,偏偏眼睛极小,像是被重物挤压过,时刻射着精明的锋利光芒,“子澄说的是。”
  楚王指向为首的一位将领,他的面孔上满是英武之气,浓重的卧蚕眉宛如用沾满浓墨的毛笔极慎重地画了一道,抿成弓状的唇衬着他的庄严肃穆,宽阔的胸膛仿佛能容纳所有,直挺如梧桐的身形隐约透着英雄之风,此人为楚国大将罗如烈,三代忠良,十分得楚王倚重。“就由罗将军亲自挑选一支精壮队伍,随我前往潼关,另外,子澄与伯鸾也随我一起吧。”
  三人齐声应道:“诺!”
  燕军营寨中,军士一批批运送木材搭建帐篷,风飘絮此时也和他们一起忙活着,长长的袖子早已挽了起来,小锤头一下一下地抡着,把固定帐篷的木桩砸进土里。
  脸上也洋溢着快活的汗水,清澈的眼睛时不时地扫荡在营寨的每个角落,婵娟在一旁跑跑跳跳,更是给营寨注入了生机与活力。云琮和李菁逸从远处抱着一大堆公文过来,“飘絮姑娘,今天晚上又有的忙了,还是进帐养精蓄锐吧。”
  风飘絮回以一个灿烂的微笑,“好,婵娟!”
  婵娟抬起头来,向风飘絮招手道:“姐姐,有事吗?”一双活泼的眸子里,涌动着孩子的天真与诚挚。“别打扰哥哥们了,不如随我进帐去吃茶?”
  婵娟放下手中的工具,一蹦一跳地跑到她身边:“好。”
  夜晚又覆上清冷的光辉,把白天的燥热,烦恼一扫而空,偏帐里的三个人影就着摇曳的灯火奋笔疾书,婵娟在一旁看着,不禁想起她向风飘絮问起身世的那一天,那个那么美丽,仿佛不可碰触的姐姐,竟会屈□子抚摸自己的脸颊,那种亲切的感觉,是她自从被卖后再也没有尝过的,她居然会说,她像自己一般的倔强。
  那时,她不懂,她不懂眼前这个仿若谪仙的姐姐的想法如何,在听过她的遭遇之后,才明白原来自己和她是如此的相像。
  自幼都被遗弃,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尽屈辱,不过她很幸运,在及笄之年遇到了她,而这个姐姐,没有人给她行及笄之礼,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去抢,就算忍受莫大的屈辱,也会怀揣希望。这,就是她的姐姐,直到她去世,这种光辉也永久照耀着她。
  三个人各自忙完手中的事务,又谈起明天的征战。钱粮,赋税,攻城,阵型,计谋,“飘絮姑娘认为,九曜星宫阵主要有哪些变化?”那人清冽的声音如同山间欢快的流水,让人感到很舒服,“阵法源于心法,实际上这些阵型的虚实,皆在于利用人的内心。有华丽而不中用者,是以外表惑其心,令之望而生畏;有简单而变化多端者,令之以为暗常理可破,却暗藏玄机;还有一等以实为虚,以虚为实,以不寻常之理行不寻常之阵,虚实相映,其中变化,全在于人心。”
  这些高谈阔论,她不懂,她只知道,那人儿的眼里仿佛多了些什么,也许是快乐,又或许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不管怎样,她相信,那人一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明天,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楚王兴兵夺潼关 一字长蛇探军情

  潼关远不像楚国内部那么美好,龟鳖鼋鼍为天下富,而是一片萧索荒凉,贫瘠的土地上,看不到一点儿丰收的景象,杂草没有目的地生长着,乱蓬蓬的像理不清的纷乱思绪。猎猎的西风仍带着些夏日的暖意,却徒添了些秋日的悲凉。
  此刻,燕军和楚王的军队就在这广漠的土地上拉开队伍,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较量。旌旗飘飘,浓密的鼓声在充满杀气的战场上更显诡异。
  楚王立于马上,高声问道:“燕王,本王素敬你是仁义君子,我楚国未曾有任何冒犯之处,为何无故攻打我国城池?”
  燕王亦不服输,直接迎上去,一双英气的眸子里此刻却充斥着怒火,那目光仿佛要把人吞下去一般。“孤王行事,一贯以仁义为原则,楚王说孤无故攻打你的城池,那你可曾记得,五年前是谁派兵帮助齐国狙杀孤的父王和母妃,是谁害得孤家破人亡,如今却还敢大言不惭地站在这里说没有任何冒犯之处吗?”
  楚王表面上说着动听的奉承话,实际上已然在心中激起一腔永不可灭的信念之火,“既然燕王大动干戈来此兴师问罪,本王没有任何怨言,但本王不会坐视不理,就算拼到鱼死网破,本王也在所不惜,誓死保卫疆土。将士们,就让敌军看看你们的实力吧!”
  众将士喊声震天,“是!”楚王的军队果真不凡,一上阵就看得出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楚明远在帅台上指挥着,飘飞的宽大衣袖愈加把他衬成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
  黑压压的人头迅速移动着,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在偌大的战场上自如扭动着,燕王凝神望去,在那俊朗的面颊上却现出了深深的疑惑,“这不是一字长蛇阵吗?”
  风飘絮道:“这的确是一字长蛇阵。”
  “那为何?”云琮知晓燕王的意思,“主公,这一字长蛇阵固然好破,只不过是最基本的阵法,楚王设下此阵,无非是想窥探我军军情,以及马的奔跑速度,将士们的作战水平。”
  风飘絮向燕王道:“我军刚刚攻取赵国,如今再胜一阵,只怕三军骄狂之气会由此而生。”李菁逸道:“子初和飘絮姑娘说的不错,主公,我们可命军士假意破阵,但破阵之后,回马便走,切不可贪恋斩获。”
  燕王向身边亲军低声道:“传子义将军,轩辕将军,艾英将军过来听从军师指挥,攻破长蛇阵,”又转向风飘絮:“飘絮姑娘,待我军破阵归来之时,立即排布九曜星宫阵,阻住敌军。”  风飘絮拱手道:“诺。”
  三位将领在接到命令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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