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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晓风残月-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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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柳风听到“纸鸢之情”四字娇躯振颤,已是站起身提裙欲跪,刘珩连忙扶住,不使她屈膝,急声道:“这是做什么?”
  身不得跪,杨柳风只有垂首站着,低声道:“风儿德亏行缺,素行不端,致令官人蒙羞受辱”
  “傻丫头。”刘珩疼惜地揽她入怀道:“风儿没有错。”他抬首轻吐了一口气接着道:“就算是错,也是我一个人的错,怎么能怪在风儿的身上?”
  “官人”
  刘珩垂眸一笑:“过去的事以后都不提了,好不好?”
  杨柳风抬睫相望,轻轻点了点头。
  “只要能保全缙英仕途身家,无论他怎么安排,都可以答应。”刘珩分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深深凝视水眸沉声道:“风儿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柳风咬了咬粉唇,踌躇片刻,终于还是低应道:“是,风儿明白。”
  “风儿姑娘。”红裙丫鬟在门外又高唤了一声。
  杨柳风不答,只是略带忧虑地看向刘珩。
  他缓缓一笑道:“风儿不必顾虑太多,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还缙英的人情。”深吸一口气,刘珩认真地道:“这世上除了风儿,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只有风儿,我要一直欠下去,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最好永远也还不完。”
  杨柳风眸中水光一闪,飞快地垂睫低首,半晌,才又抬眸婉娩一笑道:“是,风儿明白。”
  含笑再度拥她入怀,缠绵片刻,刘珩才携起她的手同来到门外。
  见房门开启,那红裙的丫鬟才松了口气般地上前一礼道:“少爷有请风儿姑娘。”
  杨柳风回眸相望,见刘珩含笑颔首,方才应声道:“知道了,你且前面带路。”
  “是。”红裙丫鬟躬身应声带着其余的鬟婢退至院门边。
  再次深深凝眸片刻,温淡伊人方才一笑转身,缓缓走向门边。
  丫鬟们忙殷勤相扶,穿廊越榭小心缓行,向“南山”而去。
  刚刚行至清渠之上的霜蕊桥旁,忽见远远的几个家丁牵着十几匹马正沿着渠岸向东而行。
  杨柳风驻足盯着那些马匹若有所思。
  那红裙丫鬟见状微显紧张,俏眸一转,忙凑上前来赔笑道:“姑娘这边请。”
  杨柳风闻声回神,又瞥了那些马儿一眼,并不应声,只转身随着她们继续前行。
  第82章 第二十七章 风鸢未旧箫声改(下)
  温淡的身影已消失在院门外,刘珩却并没有回身进屋,而是负手微寒一笑,哂声道:“出来吧。”
  脚步轻响,彤墨已经从院中的山石之后转了出来——他要躲的原就不是刘珩,以刘珩的武功他也根本不可能躲开。
  刘珩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问道:“他开了什么条件?”
  彤墨意外地一怔,随即收拢心神勾唇道:“王爷真是快人快语,少爷差小的带话说:数月不见,杜家的马儿可都惦念故人了。”
  刘珩眸色一戾,锋芒犀利地逼向他。
  彤墨却是恭身静立如故,并没有因这如刀般的目光而有丝毫惊慌畏惧之色。
  良久,刘珩忽然仰天长笑。
  彤墨依旧缄唇而立,神色不改,沉稳如故。
  “你刚才说什么?”刘珩收笑咄咄逼视地再问。
  “少爷差小的带话说:数月不见,杜家的马儿可都惦念故人了。”彤墨再次勾唇恭声,非但重复得一字不差,而且连语音语调和表情都不曾稍改。
  “好,”刘珩朗声赞道:“虽是牲畜,义胜浊人,至少还记得感念旧恩。”他挑眉道:“它们现在何处?”
  “东门之外。”彤墨仿佛听不出他话中的刺,只是静静地回答。
  **
  争秀亭,一槛秋菊素蕊寒香,一袭清影伏案勾绘,一幅长卷荷影婷婷。
  “人人都谓方大人写意丹青冠绝江南,想不到工笔的造诣竟也不稍逊。”柔柔淡淡的语声响起,杨柳风缓步悠悠踱入亭中。
  “写意之要在于心境感悟,工笔之要在于心性技法。”方瑾手中运笔细致如故,微憾一笑,接着道:“自为官之后,瑾再没有如此沉心静性地画过工笔了,说起来终究是功利权贵乱人心性。”
  杨柳风轻轻移至画案旁含笑道:“大人沉稳睿谋知时洞事,又雅慧通达意高心远,既有工笔之精致严整,又有写意之明透洒脱,也难怪能够青云直上玉帛随心。”
  方瑾的笔锋一颤,虽细微而难察,却已令正在勾绘的线条稍稍偏粗了一点点。
  停毫怅望着那几不可察的一抹败笔,他心头百味翻涌:当年,他为了照护娘亲而坚决不愿进京赴考,乃至被父亲方季森逐入柴房,自此沉溺烟花买醉自废,也因而结识了杨柳风。
  彼时,方季森还未曾攀附上妍妃一党,不过是个小小签判,又身出寒门,于江南富贵之乡中自然是处处掣肘,而方瑾在这一群迷离风尘的公子哥儿中,亦是倍受轻辱,只不过他颓靡迍蹶自轻自贱,只求一醉,并不在意旁人言色。
  当时的杨柳风已在江南一带颇有人望,才情姿容固然一流,又受着宁王刘珩的殊宠,虽不见得红极一时,但仰慕追捧的才子名士亦如云集,短短数次邂逅,她非但没有轻忽怠慢郁郁不得志的方瑾,反倒屡屡暗中苦心周全回护。
  那一年方瑾生辰,母亲正病着,而方季森忙于仕途钻营,根本就不屑理会于他,狭小的柴房中只有彤墨寂寥相对。正自黯然,忽然有下人传话说郁怀乡杨柳风姑娘遣人来送礼贺寿。
  讶然相迎,奉到方瑾手中的竟是一只绘制精美的燕子纸鸢,略加思索他已明了其意。
  是夜,久久不能入眠,他遂起身挥毫,在风筝背面题下一首七绝:莫道区躯似纸薄,不甘自弃付蹉跎;春风赠我三分暖,敢赴青云绘玉帛'1'。
  书罢,仍觉意犹未尽,遂撕落青襟抄录此诗,差了彤墨夤夜送去郁怀乡,以明其志。
  可惜当时因杨柳风正侍宴于刘珩,因此并未能直付她手,而是转交给了蕊儿。
  之后,方瑾便潜心求学,又因方季森趋附妍妃一党后屡次升迁,再相见时,已逾年余,杨柳风对此始终不置一辞,忌惮宁王势重,又没有机会直言相问,因而他便一直以为她并不曾看见那首题诗,不想今日她旧事重提,隐然似有相讥之意。
  沉默半晌,方瑾才自嘲地一笑道:“岸然宣于口而市侩藏于心,瑾不光是禄蠹,还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杨柳风羽睫微垂,并不接话,却低声道:“请恕风儿莽撞相问:未知令堂安好与否?”
  方瑾放下笔,负手仰面,阖眸深吸一口气,良久,才语声倦然地道:“好,子承厚禄夫致仕,想说不好也难。”
  “人生在世,得亦是失,失亦是得,进退取舍全因时势,既然已经选定路途,无论是非悲喜,都应义无返顾,又何必因世俗褒贬而自困自苦?”杨柳风语声轻幽温然耳畔。
  方瑾骤然启眸相望,只见春水盈盈浅笑微微,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当年那花楼初见的一刻,飒飒秋风亦噙满融融春意。
  半晌,他才幽幽地道:“选定的路就一定要走下去么?若是当初所选皆因迫于无奈,如今时移势改,又何必自甘淤泥执著苦果?”
  杨柳风微微一怔,垂眸看向满卷荷影,笑了笑,缓缓地道:“自种因,自食果,甘苦只在自心,悲喜未必人见,琼楼暖阁也有三尺孤寒,柴篱茅舍未必满室凄凉,便如这一池荷花,所见者固然悦目却未必赏心,未见者想来蹇难却未必不堪。”
  方瑾眸色一凛,沉思地望入春水:无须多言,她就能洞透他的心事,如此的默契相解,甚至远超过了彤墨。
  转眸怅望一卷清荷,他很想问莲藕之意为何,但到了唇畔的话却偏偏无法出口,或者,答案早已隐约心头,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缄默良久,方瑾才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与缙英乃同窗之谊。”——他当然知道她提及纸鸢旧事无非是要他记情,而最终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陆缙英仕途无虞。
  “风儿斗胆替陆大人先行谢过。”杨柳风微微欠身。
  “只是,杜宇琪冒犯风儿罪不容诛,不仅令方家蒙羞,更使瑾愧对故人。”方瑾目光烁烁语声沉沉地道:“只怕方家万死难辞其疚。”
  杨柳风婉然一笑:“方大人多虑了,宵小为祸构陷,杜家何罪之有?更遑及方家之殃?风儿虽然粗鄙,却也有向善之心,岂可株连无辜?”
  心里暖暖地一痛,方瑾垂眸不语:这么多年来,能真正知他解他、灵犀相应的人就只有她,不曾朝朝暮暮,不曾耳鬓厮磨,但每每想起这个人,孤独与寂寞便消散无形。
  这样的一个女人,令他始终徘徊在期待与不安之间,想亲近,是因为那种超脱了言色的默契通透,有忌惮,却也是源于那样纤毫无从隐遁的洞悉明了。
  半晌,他才低声道:“委屈风儿了。”
  杨柳风微微欠身道:“方大人言重。”
  方瑾抬眸凝注着面前浅笑悠悠的女子,万千滋味逡巡于心:不是没想过执子之手,只是太明白彼此间易相惜却难相爱。无数的言辞寂静于唇畔——不必说,因为彼此间早已能了然透彻,不能说,若说出口反倒是毁了那微妙的灵犀一点。
  垂睫一刻,杨柳风忽然沉吟道:“风儿有句僭越之言,未知当讲与否。”
  **
  '1'七绝·咏纸鸢:莫道区躯似纸薄,不甘自弃付蹉跎;春风赠我三分暖,敢赴青云绘玉帛。始作于1998年6月6日,特为本作改写了第三、第四句。
  第83章 第二十八章 宿怨无心祸柔胎(上)
  方瑾唇角轻扬柔声道:“瑾虽非知恩图报的君子贤人,然与风儿也是相识一场,从前困顿潦倒自身难全,如今虽不腾达显赫,也算略有薄力,风儿但有所言直说无妨,瑾必倾心竭力以赴,说什么僭越与否,岂非生疏了故旧情谊?”
  “方大人念旧思故、不忘前事,自令风儿受益非浅。”杨柳风顿了顿,抬眸接着道:“只是执著过甚未免劳神伤体,风儿斗胆,还请大人宁心平性韬敛自养方为全身长策。”
  方瑾笑意一滞:柔婉的语声中竟是从来未有的隐隐威胁,如此锋芒暗炽的杨柳风他还是前所未见。沉默半晌,他忽然幽幽吟道:“风暖何曾透寒窗,至今谁记惜柳人。”
  杨柳风闻言振身踉跄着退了半步,略见粉润的玉颊瞬时失却颜色——当年,望波亭赏春社,钟以卿曾以一首五绝《赏春》:云晴绾素阳,风暖透寒窗,惜柳三分绿,怜梅一点香。向杨柳风情思暗送,也因而被刘珩嫉恨谋害,杨柳风虽曾为此几与刘珩决裂,然时移境迁,终究是重归于好。
  方瑾目光灼灼地盯视着杨柳风:钟以卿之死在她心头有多大的分量他并没有把握,但是以杨柳风的沉稳隐敛,当年竟然不顾家族严命而出逐客之辞,其中的心意便可窥一斑,只要她还有一丝愧意,他就有把握不让她出手报复自己之后的所作所为。
  春水中泪光乍闪,如羽的长睫已迅速垂掩,好一会,杨柳风才平定了促乱的气息,涩然低声道:“一切都是风儿的错,风儿愿任凭大人裁处,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勿屈枉无辜。”
  “风儿何错之有?”方瑾轻轻叹息一声道:“其实,风儿才是最苦最无辜的人。”
  杨柳风烟眉微蹙,轻抚着小腹,似在努力思索着什么,一晌,忽然水眸中闪过一丝忧色,抬首略勉强地一笑道:“风儿身子不适,恐怕扰了大人清雅,未若就此告退,还请大人宽宥相恕。”
  方瑾一怔,忙道:“既有不适,岂可再行走劳身?风儿稍待,我且叫人搬了软榻来靠着略歇歇,待好些了再叫人送风儿回去。”说着,便要唤人。
  “岂敢劳动大人至此?风儿自行回去歇息便是。”说着,杨柳风一欠身,已转向亭外而去。
  “风儿留步。”方瑾忙跟上前来唤道,见她回身相望,才笑了笑道:“故人相逢,瑾一时心切,言辞孟浪还请风儿切勿见责。”
  “大人多虑了,风儿岂敢作此之想?”杨柳风说着,再不停身,只管移步出亭而去。
  方瑾还欲再拦,但看着那执著离去的素淡身影,终是未再扬声,只挥手示意侍立在山腰的四个丫鬟跟上前去相扶。
  直到几个人影走得远了,他才踱回案边蘸笔欲画,却是久久不能凝神,只得颓然执毫怔怔地站着,心头怅然若失:虽不曾有过非分之念,但他却早已视她为知己,只是,今日转身一别,就算她不怨不恨,怕也从此形同陌路。
  正自弃笔长叹,却见彤墨一脸诧异地踏进亭来,惑然道:“少爷不留风儿姑娘吃午饭么?刘珩牵马出府才没多久。”
  方瑾黯然摇头苦笑道:“风儿果然剔透颖慧,想欺瞒羁滞实是不易。”无声长吁,半晌,才沉声问:“他呢?都说了些什么?”
  彤墨回道:“不过嘲讽几句,便爽快应了。”
  方瑾微眯双眸眺向远处,沉声道:“我原以为他不过是阴狠刚暴之徒,今日看来,总算是有几分义气。”他轻哼一声道:“也罢,风儿既然有心相护,我也不便过于违逆其意,毕竟,方家和杜家的祸福荣辱还要凭她一人之辞,这一次事了之后,我也不跟他计较那些过往恩怨了。”失神地望向案上的一卷荷影,他喃喃低语:“只可惜了这么个钟灵透达的人,却生生耽误在这不能知她解她的浊质莽夫身边。”
  彤墨看着他略显萧瑟的背影,默然无语。
  失神良久,方瑾忽然打破沉寂:“你猜猜她回去不见了那人会作何反应?”
  思索片刻,彤墨迟疑道:“会到处寻找?”
  “只能算对了一半。”方瑾缓步走到案旁的锦墩边,撩袍坐了,沉吟道:“她当然不会盲目地找,无论是向丫鬟们旁敲侧击还是在房中寻找蛛丝马迹,她都会不着声色,所以红袖她们一定要格外小心。”
  “小的早上去时已经再三叮嘱过红袖她们,今日要格外盯得紧些。”彤墨顿了顿接着道:“况且,他的去向丫鬟们也并不知情,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方瑾微微点了点头,接着道:“以风儿性子的沉稳,若找不到马脚,必不会轻举妄动,等到刘珩回来,就让他说是闲闷无聊自己白出去转转罢了。”
  “是。”彤墨轻轻应声。
  “风儿胎像不稳他也是知道的,想来也不会说出实情扰她烦心。”方瑾正说着,已见一个穿紫衣的丫鬟快步走入亭中。
  彤墨诧异出声:“紫绫?你不在解铃轩伺候,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来的紫衣丫鬟正是四个侍候杨柳风的婢女之一。
  紫绫连忙屈身施礼道:“启禀少爷,风儿姑娘特命奴婢请少爷半个时辰之后在解铃轩相见,说是有些紧要的话须对少爷言明,奴婢拗不过,只得前来通禀。”
  方瑾微微蹙眉道:“其他人呢?”
  紫绫边想边说:“青衣去烧水备浴,碧裙去抓药熬药,只留了红袖姐姐在屋里陪着风儿姑娘说话。”
  看见方瑾双眉深纠,彤墨小声宽慰道:“红袖一向聪明伶俐,有她陪着应该无事。”
  方瑾沉思不答,忽然抬眸炽炽审视紫绫,语声微显阴寒地问道:“你们陪风儿姑娘过来或者回去的路上,可发生过什么事?”
  紫绫疑惑抬首道:“没有啊。”
  “仔细想了再答!”
  方瑾愠怒的轻吼吓得紫绫一哆嗦,努力想了半晌,才不确定地道:“若说有什么事情,便是来的时候走到桥边,看见有几个家丁牵了好多马往东门走,风儿姑娘站着看了好一会”
  “马?”方瑾蹙眉望向彤墨问道:“庄里怎么会有马?”
  第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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