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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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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天过去了,晚自习的时候感觉有些虚脱,又不想回家。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后来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推我,我抬起眼睛,原来是校长,我们的校长其实是看门大爷兼教导主任,每晚总是他最后赶走留恋在自习室的好学生,每天早晨他按时开门,不过他总是按照自己自然醒的时间开门,这点让我们敢怒不敢言。每当他开门开迟的时候,我们就翻墙头进去。因此,我从小就练就一副翻墙头的好身手,不过,好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一天,翻墙头的人特别多,围墙的几处薄弱环节都被占领殆尽。没办法,我只有开辟新的缺口,我绕着墙走了一圈,看见一处墙颇具开发潜力,那面墙不太高,且墙面有几处凹陷进去,可以蹬一下借力跃上墙头。
于是,我和墙拉开五六米的距离,加速,看准凹口,登上去,借力,手爬上墙头。就在手触到墙头的时候,一股剧痛传来,我感觉到血马上染满了胳膊。我惨叫一声,掉了下来,手腕处被隔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血马上涌了出来,我吓了一大跳,感觉到我的大限将要来临,差点晕厥过去。幸亏附近有个捡粪的老头听到我的惨叫,把他上衣的袖子扯下来,将我的手腕死死绑住,又送到附近赤脚医生家,才捡回一条命。说也巧,那个老汉大清早因为我粪倒没捡到一颗,反而捡回命一条。
因此,我也有了“割腕”的经历。从此,我每当见到某人家的围墙上树满玻璃渣,就对这家人充满鄙视。
言归正传,校长见我将近11点还没回家,感动得差点流泪。
“孩子,注意身体呀!看你小脸儿白的!”,校长关切地说。
“哦,老师……今天,不知为什么……睡着啦。”,我不好意思地说。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睡眠,感觉身体好多了,好像突然变轻了一般。我收拾起书包,和校长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风清月朗。早春时节,路边的大树已经长出了绿油油的小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周围没有一点人的嘈杂声,经过一天紧张的学习和大肠的折磨,此情此景下感觉特别舒服。正当我沉浸在醉人的春风和皎洁的月色中时,突然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叫我的名字。
“于飞!”声音短促有力,像是有些生气。
我大概心中有鬼,竟然想起以前学过的一篇文章,大意是说一个美丽的女鬼叫人的名字,人若答应,就被缠上了,哦,对了,好像是鲁迅写的,题目是《阿长与山海经》还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唉,看我这记性。正当我在考证这个故事到底在鲁迅的哪篇散文里出现过时,那个声音走近了我。
“你没看我的信吗?也不给个答复……”声音的深处似有风铃的清脆音,特别好听。但是还是颇含怒意。
我没有答话,抬起眼睛,原来是路小线!只见她皱着眉头,眼睛里充满埋怨、失望、嗔怒混合的复杂情绪。
“信是你……你的吗?我还没看,写了……写了什么?”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古以来还没有漂亮女生这样质问过我,我有些局促,觉得眼睛不知该盯着哪里。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一扭头走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安慰或解释一下,我也不知道解释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信说了什么,自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盯着她的背影注视良久,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淹没在夜色中。
回到家中,已是11点半了,家人早就睡了,我打开房门。母亲听到脚步声,翻起身轻声说:“现在才回来?赶快睡吧!”。
“我再看会儿书……”,我答道,我其实是想看看信。我悄悄摸到奶奶的房间,打开灯。奶奶由于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所以夜里一般不开灯。我想开夜车的时候就到奶奶房间学习。
我翻开信,信纸特别可爱,是粉红色的,纸上印着几只小猪,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信纸。我带着期待,好奇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翻开信纸。在25瓦灯泡的暗淡的光芒下,我读起了这封信。
于飞:
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路小线,挺男孩的一个名字吧。
昨天真是对不起,明明你帮助了我,我还冲你发脾气,不过说真的,我昨天真的见了鬼啦,那个鬼和二描述的一模一样,她说:“听说你不怕我,我就出来会会你!”,真是吓死人啦。
我想……我想你能不能晚上和我一起回家,那个鬼想起来就害怕。我学习很差,想多自习一会儿。叔叔说,我如果今年什么学校都考不上就不让我读书了,想想真觉得害怕。
我知道每晚一起回家你会觉得不方便,不过,你若是愿意的话,今晚十点半我在原来的地方等你,你给我个答复吧。
再次谢谢你。
路小线
2003年4月2日
怪不得她那么生气,我害得她在夜里等了我半个多小时。唉,明天向她解释一下吧。我叠好信纸,藏在抽屉的最底层。心里感觉暖暖的。
这时,父亲的鼾声从隔壁屋子传来,在深夜里感觉特别安详。
第四章 焦尸
这之后的几天,我们都是自习到校长来赶我们出去时才离开,然后一起回家。
渐渐地,我发现有一种温柔的情感在内心产生,在和她一起回家的过程中,我常常会想,如果我可以一直这样保护她就好了。我也弄不清楚这是什么感情,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那就是给予异性关怀可以使我感到幸福。
就这样过了几天,我们很少说话,一路上两个人静静地走下去,直到她到家的时候,她会说一声:“我到了。”,我会说:“好的!”。虽然沉浸在一直走下去的遐想中,在她走进家门后,我还是离开了。
一天早晨,我还像往常一样,跑步回家,经过菜市场时,令我奇怪的是,市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正纳闷时,二猛拍我的肩膀。“小呆,死人啦!还不快看去……”。二自从从娘胎出来就有对奇闻异事的敏锐嗅觉。他拉着我的胳膊,向死人的方向跑去。这个舅舅,有什么新鲜事总喜欢与别人分享。
我们很快就到达了一处破窑洞,这孔窑洞位于村子的西北角,这片地区是村子最早的聚居点。据父亲说,我家的祖先在乾隆二年从洪洞大槐树迁过来时就是住在这里。由于村子东南面水源丰富,新的田地被开垦出来,村子西北角的居民就渐渐迁走了。这里现在几乎没一家人住,到处是残垣断壁,窑洞的门窗不知是腐烂了还是被人拆下来了,只剩下一个拱形的空壳,很多窑洞里面有六十年代备战备荒时期留下的地道的入口。以前村子里有不少小孩从这里爬地道,有一些小孩还因为地道坍塌被掩埋在里面。所以,家人视之为地狱的入口,千叮万嘱不可以爬地道。
俩官兄弟就住在这孔破窑洞里,大概是这片地区唯一的居民吧。我和二跑到破窑洞前,最恐怖的一幕呈现在我的眼前。只见一具完全烧焦的尸体摆在窑洞前面,在尸体旁边还有一具烧焦的大牲口尸体,应该是驴子吧,因为一只驴蹄子还出奇地保存完好。焦尸十分恐怖,我真的有些后悔见到这一幕,可是好奇心还是唆使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尸体。
尸体的面容保存得较为完好,起码眼睛、鼻子还较为完好,我马上认出了那个人是大官,因为我曾经与大官有过一面之缘,他的长相我永生难忘。大官的四肢被烧得只剩下焦黑的骨头了,其中右手的小臂几乎完全消失。他的后背烧得焦黑,体侧的肋骨完全暴露出来了,灰土等杂物已经进入胸腔。体侧和肚皮烧焦的肉与各种灰石、杂草烧结在一起。他脸上的肉几乎消失了,露出被灰土染成深色的颧骨。保存完好的眼珠突出,几乎要冲出的样子,使得整个尸体更加恐怖。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见到死人,以前爷爷死的时候是在凌晨,等我被父母的哭声惊醒的时候,他已经被一张麻纸盖住了脸。在我各家各户报丧后回家时,他已经入棺材了。今天这么直接地见到一个可怖的尸体,我精神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我隐隐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慢慢地周身骨头都有些发抖,胃也感觉不舒服。大概是因为曾经和大官有些过节,呆的时间越长,我越觉得害怕,因为我似乎觉得大官的魂魄就在不远处。我赶忙离开现场。
正当我离开的时候,我余光扫到了躲在一个隐蔽角落的二官,只见他蜷缩成一团,手里紧握着一个打火机,打火机的塑料外壳已经破碎了,液化气早已跑光。
回到家中,我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他们一阵唏嘘,对俩官兄弟的遭遇十分惋惜。
这几天,二的声音又在男生堆里响了起来。
“你们知道大官是怎么被烧死的吗?”二拉长声音问。
二顿了一下,吊了吊听众的胃口。继续说道:“据说二官不知从哪里捡到了一个打火机,在大官夜里睡觉的时候把房里的驴草给点着了……”。
“那大官没跑出么?”一个人急切地问。
“跑出来啦,大官当时拖着二官就跑出了窑洞。”二耐心地回答。
“那……那他又是怎么死的?”又一个人疑惑地问。
“大官走出房门时才意识到驴子还在房里,他又推开房门的时候,一股火扑来,他就倒在了火里。巧的是,这时门梁塌下来了,砸在大官的腰上,大官就这样被烧死了……人们推测,大官死的时候右手死死抓住了驴蹄,因为有个驴蹄保存完好,而且大官的右手几乎烧没了……”二的声音越来越低,好像也有些后怕。
“等等,二官在外面吧,他怎么没拉一下。”我对二的故事感到奇怪,二官当时不可能不把他哥哥拉出火堆呀。
“那家伙,早就吓懵了,不知躲到哪里了,还是羊倌早晨放羊经过时发现大官的尸体的。”二没好气地说,好像对二官充满不忿。
这时大伙对二官充满了鄙夷。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题,“那……驴子怎么处理了?”,我问道。
“听说被附近住的修路工人拉走了,反正现在二官也不见踪影了。”二说。
今天上午英语老师上课的时候,突然提问起二问题来了,凭二的实力,自然支吾半天答不上来。英语老师没好气地说:“嗨,像二官一样,赵丽丽,你回答一下吧!”。为此,二好几天提不起精神。
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奶奶突然叫我,“三儿,奶奶有话问你!”奶奶拉大嗓门喊道。自从奶奶耳朵半聋以后,声音特别洪亮。
“奶奶有什么事?”我走进奶奶的房间。
“最近村子有人死了吗?”奶奶关切地问。我觉得奶奶年纪大了以后对生老病死的事情特别关心。每当响起三声报丧的炮时,奶奶总是要打听是谁死了,父母大概是想避免和她谈这个问题,总是说她听错了。时间长了,奶奶总说儿子儿媳靠不住,就骗她,所以有问题一般直接问我。“好像听你爹妈说,有人死了,是谁呢?”奶奶急切地问。
“哦,是大官,就是很会套兔子的那个人。”我不知道奶奶认识不认识那个人,就多说了“会套兔子”那个我最熟悉的部分。
“大官吗?那二官呢?”奶奶好像颇为关切。
“二官没事,是二官玩火,把大官烧死了。”我语气里似乎很埋怨二官。
“苦命的孩子,唉……”奶奶叹了一口气,语气似乎变得颇为感伤。
“奶奶,你认识他们兄弟?”我奇怪地问道,因为在我的概念里,奶奶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人,奶奶是她那辈女人中还缠着脚的唯一一个人,好像从来不管别人的事,连家里的事情也不常管。记忆中奶奶就会给孙子孙女用秸秆编编小马车、小马驹,用铁丝编编自行车,做做沙包等等。而这些小事往往是被父母忽略的。
“咋能不认识,你知道咱家以前是地主吧。”奶奶凑近我,小声问道。
“嗯,知道。”我虽然知道这些,但是从来不问父母家史,因为我隐隐约约知道爷爷就是因为地主成分的问题在*时候被*过,父亲也因此受了不少苦,我担心问父亲这些会让他回想起不好的回忆。今天听奶奶主动给我讲爷爷的故事,感觉很好奇。
“大官、二官的爹是你爷爷的一个长工,人们都叫他狼牙……”奶奶说。
“狼牙?好酷的名字,这是怎么来的?”我好奇地问。
“哦,狼牙小的时候被狼叼走过,狼牙他爹那时候给你太爷(曾祖父)放羊,狼牙一直跟着他爹玩耍,一天他爹没注意,孩子就被狼叼走了。狼把羊群吓得四散乱跑,狼牙爹才发现。一大群人追打着狼,狼跑了很长的路才把孩子放下,那时候小孩已经不成人样了,脖子满是血,幸亏大血管(颈动脉)没被咬破。躺了一个多月才活过命来。以后那个孩子的脖子到下巴满是骇人的狼牙印,村里先是小孩叫他‘狼牙’,后来大人也这样叫了,真名倒是被人忘了……”
“哦,狼当时是咬住他的脖子了?”我明知故问。
“你不知道狼怎样叼小孩吗?狼先是叼住小孩的脖子,小孩吃痛,一般会抱住狼的脖子,狼顺势一甩,把小孩搭到狼脖子上就跑了。赤脚医生说,幸亏狼牙当时把狼脖子抱得紧,要不狼一甩,他的小脖子肯定断了。”
“狼牙长大后,因为长得难看,没姑娘肯嫁给他。其实狼牙是个心灵手巧的孩子,他最会套兔子,一年四季都可以套得住。还常常把兔肉分给左邻右舍,是个心肠特别好的孩子……”奶奶继续说道。
“套兔子……那大官是和他爹学的?”我听到“套兔子”就充满好奇。
“是呀,大官、二官是狼牙和一个四川女人生的……那个四川女人叫……叫四姑娘大概。精神有些不正常,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她是从四川被贩卖过来的,人贩子把她带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不正常,当时还以为她惊吓过度,就贱卖给一个老光棍了。后来老光棍发现这个女人精神确实不正常,老是砸东西,有时候还打人、咬人,一气之下就把她赶出家门了。那大概是一个冬天的早晨,狼牙检查兔子套时发现在柴窝里冻得快死的四姑娘,就把她领回家了。那时狼牙正给你爷爷当长工,你爷爷一开始反对他领别人的老婆回家,坚持把四姑娘送回去,后来知道四姑娘是被赶出来的,就答应了,给他们换了一间大一点的房子。”
“哦,那狼牙和四姑娘处得咋样?”我好奇地问。
“特别好呀……”奶奶说道这里,脸上浮现出微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四姑娘的病好像不太严重了,有时还能和我唠唠家常,狼牙叫她‘亲亲疙蛋’,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啦……”奶奶好像回忆起什么,声音和眼睛里都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
“后来他们有了两个孩子,大儿子叫杨文,二儿子叫杨武,杨文一生下来就不怎么聪明,长大以后也不怎么说话,别的什么都不管,只记得护弟弟,他从他爹那里学到套兔子的绝活,就常常套兔子给弟弟吃,自己倒很少吃。杨文长得像他爹,一副好体格。杨武倒是生得聪明伶俐……”。
“什么,二官小时候还挺聪明?”我好奇地张大嘴巴。
“对呀,二官生得特别聪明,当时遇到了个好先生,发现了他的聪明,就让他到县高中旁听。二官旁听了大概二年吧,就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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