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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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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想起来问我这个了。”宝画盯着贺林平的眼睛,带着丝依恋,声音也变得正经许多,“我是你母亲的熟人。”
“我母亲……”贺林平不自觉的抿唇,眼神也有些闪躲飘忽,“我母亲是个怎样的人?”
“你母亲是天下最心善之人。”宝画的声音放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她所有的一切我都记得。”
“未曾想黑君潭边一别,竟然就是生死相隔……”
“那日我在炎山镇等她,她来信问说需在茂林村停留三日,让我等她,可我却在一日后听闻她的死讯,我去茂林村寻她不见,我直觉她未死,便一直寻她。
“直到那年,因徐康策中毒,徐应礼暗中招揽天下名医,我见那症状正是炎山毒,便留了下来。天下除了她,谁还能在那时制得炎山毒。我寻她,一寻就是十数年,直到那日见你玉佩。”
“我去找贺老头,终是寻得了她,纵是一堆白骨,我也是寻得了她。”
宝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惨然一笑,凝视着贺林平的眼睛,就像看着那个人似的:“呵,多嘴了,让你听了这些。”
宝画的目光一直追着贺林平的双眸,思绪却陷入了过往回忆,脸色是一片凄惶。
贺林平退后两步,问:“你也是隋家人?”
“我算是隋家人吧,却早已被逐出隋家。”宝画收回目光,神色又恢复平日的目空一切,他翘起一边唇角,说:“这许久了,还没同你说正经事儿。”
“若你是来当爷爷的说客,那就不必开口了。”贺林平推开了书房的门,赶人的姿态不言而喻。
宝画走到门边,一脚跨出门槛,转头对贺林平一笑,邪气得很,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指贺林平的手掌,说:“心尖血,血缘亲。”说完,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又阖上了,书房里又只余贺林平一人贺林平立在原地,愣了片刻,琢磨着宝画最后一句的意思,忽然灵光一闪,翻箱倒柜的就去寻东西,终是找出一本医书,又急急翻页。像是所烦恼的一切都找到了药到病除的灵方,贺林平抱着医术,唇角露出一丝浅笑。
贺林平终究只是贺林平,到头来也只能做那个小小的贺林平,做那个只想护住心中之人的贺林平。
☆、第 38 章
嘉王爷战死后几日,徐康策与宏族大军也收到了嘉王爷战死的消息。
这消息是由从雁归城大战中脱生的副官带回的,他日夜不休,寻到宏族大营,那副官将战场听闻讲了一遍后,从怀中摸索出一封书信,这书信是嘉王爷在雁归城大战前所书,吩咐那副官若有万一,需将此信送至宏族大王手中。副官将那信掏出后,便力竭而亡。
猛然听的父亲亡故的消息,徐康策犹如被铁棒狠狠击中,顿时天旋地转,直觉五脏六腑都被翻搅一处,痛得他都难以呼吸。那是父亲,在徐康策心目中山一样的父亲,却如此轰然倒地,怎的能不哀痛,也怎能不自责。
宏族大王拆了信,信中写到嘉王爷关于贺林平身份的猜测,只是证据不全,不敢全然断定,嘱托宏族大王定要看管好贺林平。宏族大王读后则是异常震怒,压不出的火爆脾气便骂了出来:“那贺家小子也不知图谋皇位多久!竟是如此不是个东西!”
宏族大王将信甩给徐康策,“你看清那小子的面目了么!贺家不是要反水了,他们是要皇位!杀上京去为你父亲报仇!宰了那小子为你解毒!”
徐康策匆匆读了信,震惊之感同那日听得母亲身世一般,他低声说:“不……他不会的……”徐康策的言语却只换来宏族大王的一声嗤笑。
晚了那副官几个时辰抵达宏族大军的方茗,也给徐康策带来了消息。嘉王爷在抵达雁归城后,觉得事态有异,便遣人快马加鞭传书京城,将余事俱托付给方茗,让他南下寻得徐康策,将府中巨细俱道于徐康策。
方茗所言同宏族大王讲给徐康策听的几乎一模一样,那方茗又拿出半块玉佩交予徐康策,这玉佩正是北静王小女儿为求嘉王爷搭救而交给嘉王爷的,而嘉王爷又吩咐方茗查探,方茗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有所得。
“王家每一代人都将一玉佩分为几块,没人各配一份,若是贺林平手中有此玉佩,则是王家人无疑。”方茗如是说。
徐康策观那半块玉佩,与贺林平从不离身的玉佩中的半块正好凑成一块,心中虽是抗拒万分,只是证据俱全,难以不让人信服。徐康策嘴中仍是魔怔般的呢喃:“不会的……贺林平不会去争皇位的……”
“被烂泥糊了心,那就等你亲眼看上他登上皇位,你就信了。”宏族大王催促兵马急行,骂了徐康策一路,徐康策也不反嘴,只是心里反复说,就算天下人都为这皇位背信弃义,贺林平也不会如此,他说过的,他要随我天涯,难道这些都不作数了么?
宏族大军匆忙赶路,行至京城郊县时,正是颁布贺林平即位诏书的那日。大军也未扎营整修,就往京城城门处赶,就在路途中,听的三声丧钟长鸣,那正是皇上驾崩的信号。
“你就听吧,不等一个时辰,喜鼓就敲了,你就看着你那个所谓的小兄弟下诏来屠你吧!”宏族大王骂声不停,说,“你别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果然不过一个时辰,喜鼓三声传来,新帝登基。前方消息传来,徐集舒寻得王鼎后人,正是那贺林平,他主动禅让皇位,贺林平便是这大熙的新主人,周家独女封为皇后,朝廷班子也组织齐全。
“看我说过什么!为了皇位不择手段,说的就是那贺林平!”宏族大王剜了徐康策个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徐康策低头不语,抚摸着惊帆的鬓毛,那惊帆似乎感受到了徐康策情绪的低落与失望,高声嘶鸣一声,急驰向前,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徐康策。
“你说,贺林平真的是如此的人么?”徐康策像疯了似的,竟然低声同惊帆讲话,“他应该不是的,对不对?”那惊帆定是无法回答,只是迈着步子,驮着徐康策,向那个答案奔去。
大军行至城楼下,而瑞王爷贺端庚率着他的东山军也已侯在那处多时。
瑞王爷的副官刑裘站瑞王爷身侧,厉声喊道:“放下武器投降,献上徐康策人头,饶你们不死。”
“宏族男儿断没有不战而降的道理!”宏族大军副将高喝回去。
宏族大王转身对徐康策火上浇油,说:“你看你那小兄弟来杀你了吧。”
徐康策此刻不听不答,只盯着城墙上出神。那人隐在墙墩后,只是刚刚冒出个头瞧了一眼城下,仅一瞬,徐康策就认出,那人是穿着一身皇袍的贺林平!徐康策死盯着那处,隐隐约约飘出的黄衣表明了那个人此刻必是还在。
贺林平的确正在那城墙之上,也的确身着皇袍,也的确看过徐康策一眼后便躲了起来,他甚至能感受徐康策的目光如两枚飞镖一般向自己扎过来,但他没有勇气再去看徐康策一眼,他怕看到徐康策的漠视、不屑甚至是仇视,便只能胆战心惊的做一个缩头乌龟。
“这天下本就是王家的,莫要无谓挣扎了。”贺端庚驱马前行几步,目光睥睨,“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徐康策你便主动降了吧,以你人头换宏族性命还是划算的。圣上仁慈,不愿看宏族尽丧。”
“呸!”宏族大王啐出一口唾沫,“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莫要说了大话。”
“圣上!”贺端庚扭头向城墙之上喊去,“圣上若是再不说几句,老臣便要领兵开战了!”
贺林平从城墙上现了身,一袭皇袍罩在他身上特别宽大,就像是孩童罩着一身朝服,南风吹起,衣袖猎猎,发丝飞扬,倒像个即将乘风归去的谪仙。
“你们回去吧!”贺林平拼出气势高喊,他的目光落在身着铁甲的贺端庚身上,使他不由的回忆起今晨贺端庚的威逼:你若不同那徐康策断个干净,老臣便独骑一马去迎战千军!
贺林平仍是把贺端庚当做至亲之人看待,爷爷以他自己的性命要挟,贺林平如何能看爷爷如此命丧,可他又如何能要了徐康策的性命,心中想着救他还来不及,又怎可下令诛他。两人俱是他心中之人,两股力量在他心中拉扯,几乎要生生将魂魄撕成两半。
贺端庚策马向前,走到队伍的前端,又抬头盯着说出一句话后便沉默了的贺林平。贺端庚的神色全然落入了贺林平眼中,贺林平了然,贺端庚是在说,若自己还不能有个决断,他便要一人迎战了,贺林平丝毫不怀疑贺端庚的说到做到。
“徐康策,带着你的军队回南疆。”贺林平又是高喊,却见贺端庚驱马又前行两步,已然到了队伍最前方,贺林平只得再呼,“这天下是王家的……”
“黄口小儿,恬不知耻!”宏族大王高喝,打断了贺林平的喊话。
宏族大王身侧的徐康策一直仰头盯着贺林平,他并不能看清贺林平的面容,只能见着那人模糊的身形和被风吹鼓的黄袍,像极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若徐康策能看清贺林平的面容,必然能读懂他内心的挣扎和憔悴,只是那人的面容掩在逆光的阴影里,一丝一毫都不能让徐康策窥察。徐康策能感受的,只有贺林平字字针扎的话语。
“贺林平!可是你引我毒症?”徐康策高声质问,心中催促着,快告诉我不是,快快告诉我。惊帆也在此刻嘶鸣起来,似乎同主人一样,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贺林平看向自己的掌心,淡色的痂痕依旧,这毒如何不是自己引的,只是自己的血引这毒症慢了几日罢了。
“我……”贺林平才吐出一个音节,贺端庚便半个马身出了大军,身后的东山军也齐齐举起刺矛,对面的宏族大军见此,也整军齐行两步。
贺林平在高处看了个分明,若是自己说这不是自己做的,贺端庚必然第一个杀过去,也必然第一个丧在宏族铁骑之下。
“你可是一直在骗我,从进我府中起就在骗我?”徐康策又是高声质问,他心下愈发急躁,惊帆也不停躁动着,前蹄刨土不休,坐立不安的神情同主人一模一样。
贺林平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双手紧紧扣着城墙的青砖,死死的用劲,指甲裂开,丝丝鲜血渗入砖墙的缝隙,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我一直在骗你,没想到你竟然都信了。”
像是无数只蚂蚁轻轻啃噬着自己的心,徐康策觉得自己的心脏麻麻的钝痛,一丝酸胀涌上心头,带着一分委屈三分不甘,渐渐发酵,酿成了疯狂的愤怒,像一把火,从胸膛开始燃烧,烧尽了信任,烧尽了理智,烧尽了感情。
我一直在骗你……这句话在徐康策脑中嗡嗡作响,像一柄大锤用力敲击着太阳穴,徐康策几乎想仰天大笑,笑贺林平的虚情假意,笑自己的曾经真心,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父亲濒死前的模样,那不能瞑目的眼中俱是对自己的失望。
一把匕首凌空跌下,正午的阳光实在太过明亮,让徐康策清清楚楚的将那匕首识了个分明,正是大婚那日他交给贺林平防身之用的匕首,也是那日梅树结义时贺林平歃血所用的匕首。
徐康策想抬手去救那匕首,可匕首沉得实在太快,离得也实在太远,徐康策抬高了手只能握到空空如也,那匕首闷声落在两军间的空地,刀鞘破碎,一片一片零落在泥中,露出刀刃闪着刺眼的白光。
徐康策抬头去看高站城墙之人,那人就像钉在那处一般,一动未动。徐康策只觉过往一切都如着刀鞘般高空坠落,片片零落成泥,心中不觉冷哼,人家早就放弃的东西,自己还如此心心念念,真是愚蠢透顶。
双眼蒙上了一层血色,徐康策心中像是住进了一头野兽,此刻一切念头都已消散,他如猛虎啸林般长吼一声,策马就向前狂奔而去,直直盯着前方,怒吼道:“杀!”
京城南门处顿时战火硝烟四起。
徐康策仿若地狱恶鬼,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滴滴血珠顺着银甲流下,竟把这银甲染得猩红一片,灿若四月春花。一把长剑显出从未有过的杀戮之气,徐康策似乎要把世间一切斩成个粉碎。
开出一条血路,杀红了眼的徐康策就到了贺端庚身前。
贺端庚也无闲话,上来便与徐康策缠斗,招招直戳徐康策要害。徐康策也是毫不客气,不要命似得回敬着死招。贺端庚长剑刺向徐康策左肩,徐康策躲闪不及,闷哼一声中招。
“康策!”城楼上一声惊呼,是那贺林平无疑,徐康策听在心中却只觉嘲讽。
贺端庚手劲加大,长枪刺透左肩,徐康策却是冷笑一声,右手握住刺入肩头的长剑,左手持剑就往贺端庚喉头去,徐康策的银甲上又多了一重血迹,一重来自贺端庚的血迹。贺端庚一声吃痛的重哼,拔出长剑,向上轻挑,打落了徐康策的盔帽,反手就要取徐康策首级。徐康策左手挥剑就挡,半边身子疼痛的都失去知觉,握在手中的剑止不住的颤抖,睁眼看着那长剑就向自己脑门招呼过来。
凌空一箭射来,极准,命中贺端庚要害,那箭从东山军而来,是宝棋隔空射出。宝棋飞身往徐康策身边赶,身上红色的东山军衣饰如鲜血一般。
贺端庚跌落下马,双眸仍是大睁,死在徐康策脚下。
徐康策凝视着那死去之人的双眸,不甘还有怨恨,明明白白的都写在眼中。
“爷爷!”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叫喊从城楼上传来,徐康策抬头看去,脸上仍是带着那抹冷嘲,盯着贺林平的双眸燃着恨意的火焰,抬手又是一剑,钉在贺端庚的胸口,力透铠甲,更多的鲜血从胸口殷殷流出,染红了贺端庚身下的泥土。
徐康策看着贺林平如同枝头的枯叶,左右飘摇,终是倒了下去,城墙之上再也不见那人的身影。
你别想逃!徐康策心中大喊,眸中血色越来越重,骗了我这么久,怎可让你轻易逃了!
就算失了主将,东山军仍是奋战不休,两军鏖战,直到日垂西山也未分出个胜负。
“咚……咚……咚……”三声丧钟传来,悠远而又苍白。
城门处的将士霎时间像是被定住一般,皇上驾崩了?清晨刚刚登基的皇上驾崩了!
东山军爷军心四散,宏族大军一举攻下城门。
☆、第 39 章
待宏族大军攻下皇城时,已然暮色四起,还未打扫的战场上尽是横陈的士兵尸体,鲜血淌在那白玉石上,竟让人想到了那天边的火烧云。
皇城还是那个皇城,还是那个徐康策熟悉的皇城。大火焚烧后的东宫依旧是没有修缮的破败模样,前方三座大殿巍峨,琉璃瓦衬着朱墙,仿佛依旧屹立千年,后宫却是空荡,不复莺歌燕舞之景。
徐康策洗了浑身血迹,换了身黑衣,随着将士入了皇城,宫门口的金水桥上坐着一个人,来来往往的将士也无人管他,那人也不动,只坐在桥上,高声嚷嚷着什么。徐康策认得那人,是贺江谦。
“父亲!您心中到底是贺家重要还是王家重要!”
“为了他,你为什么可以豁去一切!我的婉儿,我的孩儿,我的贺家!”
“父亲啊父亲,你可有一日考虑过孩儿的感受!”
贺江谦语气狠戾,双眼却是茫然,失却了焦距,仿若迷路的幼童。
徐康策盯着贺江谦看得仔细,双眸已无战场上的血色,只是静如止水,让人窥不出丝毫情绪。一名将士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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