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一代读者的小说:布鲁诺与布茨-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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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了？
　　107房间的门砰的大开，布鲁诺和布茨闯将进来。克里斯托弗？塔尔博特立刻伸手去摸拍纸簿和铅笔。
　　“这回又是什么事？”他无精打采地问。
　　“滑稽摄影比赛。”布鲁诺回答。接着他和布茨口述了所有的具体细节，克里斯托弗记在了本子上。
　　“我要把海报到处贴遍，”布鲁诺最后说，“斯克林麦杰女校两张，我们学校六张大概差不多了。比赛日期从星期六开始，持续两周。”
　　布鲁诺和布茨正要离去，从隔壁传来了一阵可怕的噼啪声，把房子都震动了。布茨听到这声音，咧开大嘴笑了。
　　“是乔治和他的打字机！”克里斯托弗恨恨地叫道，“每天这时候都要闹一阵！我就跟住在一颗定时炸弹旁边一样。”
　　“那不是打字机，是电传打字机。”布茨倒挺懂行，“他得知道马格纳科股票是涨了还是跌了。”
　　“你别开玩笑了！”
　　“我从不开乔治的玩笑；”布茨说，“他这人不识逗。”
　　“这家伙是个怪物！”克里斯托弗叫道，“得，请原谅，我得写海报啦。”
　　就连布鲁诺也没估计到滑稽摄影比赛会引起如此高涨的狂热———学校从城里买来了足足两箱胶卷，都是学生们订购的。马克？戴维斯预期工作繁重，又招募了好几名帮手。
　　大家感到惊奇的是———连校长也不例外———打头炮的竟是斯特金太太。她送来了她的丈夫在表演会上领奖的照片。布茨说：“头奖是谁也别想啦，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滑稽的照片！”
　　可接着一个名叫马里奥？布伦迪亚的高年级学生送来了一张维伯的照片，他的嘴张得能开进一辆卡车，正准备吞下三个叠在一块儿的汉堡包，这下布茨不敢那么肯定了。
　　几百张照片纷纷涌来。其中特别有意思的一张是弗林教练在给学生们作鞍马上的示范动作后，龇牙咧嘴地摔倒在地上———有人在上体育课时带了架照相机。还有一张，照的是西德尼在医务室刚打过蜡的地板上摔了个漂亮的跟头，而他本来是去要片阿斯匹林，并瞧瞧扭伤的踝骨的。布鲁诺？沃尔顿甚至设法拍到了化学教师休伯特先生脸上的表情，当时有个学生无意中把他的胡子浸入了一烧杯酸性溶液里。这张照片质量极佳，就连胡子尖冒出的那团烟气都能看见。
　　各种各样的照片还在涌来，只不过五天时间，布鲁诺和布茨就不得不在食堂里另开了一面展出的墙壁。每到吃饭时间，麦克唐纳男校就闹得不亦乐乎，学生们都拥进来看当天新展出的照片。
　　叫布鲁诺气恼的是，布茨居然也送来了一张照片，拍的是布鲁诺酣然大睡的模样。被褥乱七八糟，枕头半掩尊容。一报还一报，布鲁诺拍了一张敞开的体育馆更衣橱的照片，里面塞满了臭袜子和乱糟糟的运动衫，橱顶上的名字十分醒目：麦尔维？奥尼尔。
　　连斯克林麦杰小姐都十分热情地参加了比赛。然而不幸的是，她还以为这是一个严肃的摄影比赛，结果她在一天夜里把一架老式相机安在三脚架上，想要拍下一盘漂亮的水果。由于三十年来斯克林麦杰小姐还是头一次使用这架相机，所以很难责怪她装上了大大超量的镁光粉。她一边快活地哼着歌儿一边钻在黑色的布罩下调整焦距。
　　轰！点燃的镁光粉把布罩、窗帘和帷幔都烧起来了，浓密的白烟冒出了起居室，向门厅蔓延。
　　“失火啦！”斯克林麦杰小姐尖声大叫。
　　凯茜？伯顿冲了进来，用泡沫灭火器四下乱喷，直喷到屋里的一切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沫，连女校长也不例外。然后，这位救火功臣得意洋洋地拿出她的小型相机，把劫后余生的斯克林麦杰小姐拍了下来。
　　黛安？格兰特和另外两个姑娘也冲进来了：“出了什么事？”
　　“噢，没事，”凯茜快活地说；“斯克林麦杰小姐已经完全控制了局势。”
　　事情越来越清楚了，自然发生的滑稽事儿很难碰上，必须运用艺术创造。结果，这种创造开始有点出格了。
　　“埃尔默，”布鲁诺说，“我想买你那幅太平洋鲑鱼的挂图。”
　　“哦，你可以无偿地得到它。”埃尔默回答，“我的橱里还有十五张呢。我非常高兴看到你对鱼类学产生了兴趣。”
　　“不错。”布鲁诺点点头。他拿起挂图往埃尔默的脑袋上扣下去，挂图破头而下箍住了埃尔默的脖子。布鲁诺抽出照相机，拍下了这张照片。
　　一天早晨，彼得？安德森正穿过校园去上头一节课，突然一枝用吸管做成的箭射中了他的眉心，这枝“箭”晃了几晃，竟没掉下来。他背后的灌木丛里跳出了布茨？奥尼尔，长弓在肩，相机在手，喀嚓。
　　

请留下美好的回忆（2）
当狂怒的彼得在布茨后面追赶时，旁边的维伯？哈肯斯雷默拍下了这个追逐镜头。
　　一天晚上，佩里？埃尔伯特正在浴缸里快活地戏水，他的室友出现了，往他怀里扔了一只橡皮鸭，同时按下快门。
　　事情越变越糟了。一天下午，维伯？哈肯斯雷默戴着橄榄球头盔在练习时，被人扣了一脑袋实心面条———布鲁诺？沃尔顿正好拿着相机路过此地。
　　马克？戴维斯一天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人用花生酱和果子冻抹了个大花脸，头发上有一根欧芹和一块插着牙签的面包，还有一片面包粘在下巴上。他的室友拍下了他这副尊容，而且不管马克有多么生气，为了履行职责，他还是把这张照片放大，送去参加比赛。
　　斯克林麦杰女校也为这场摄影比赛闹得乌烟瘴气。
　　体育教师斯梅德利小姐在示范如何慢跑才能不感到疲倦时；她没有注意到凯茜在她的屁股后面拴了个小型烟幕弹。斯梅德利小姐拖着一团烟雾绕着煤渣跑道跑，活像一架带雾化尾迹的喷气飞机。凯茜拍下了这幅照片。
　　而当凯茜为了这次不轨行为被罚在厨房干活时，她又没有发现黛安偷偷溜进来往洗碟机里倒了半箱清洁剂。黛安拍下了凯茜站在没膝深的肥皂水里，徒劳地想用双手堵住这股泛滥洪流的照片。
　　为了报复，凯茜把黛安所有的内衣都结成了一条龙，拍下了她惊疑地从抽屉里往外抽出源源不断的内衣长蛇的照片。
　　还有姑娘们给人偷*下的掰手腕、抽香烟、吐牙膏沫的照片。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
　　现在，食堂的三堵墙上都挂满了照片———而且后继源源不断。本来收入不多的比赛变得颇有油水了，因为大多数学生参赛的照片都有好几幅。然而，那些制造幽默的计划也越来越可怕了。
　　罗布？亚当斯不得不向医务室报告，显然他是被永久性地粘在教室里的椅子上了。
　　马文装番茄汁的纸杯在食堂里爆炸了，作案者最后被证明是埃尔默？德里姆达尔，他甚至在制造炸弹方面也是个天才。
　　布鲁诺？沃尔顿用舌头发现自己的汤里被人撒满了辣椒粉和胡椒末。拍下这幅尴尬景象的是佩里？埃尔伯特，他当时觉得这辈子从没这么乐过。
　　还有人在科学教室的人体骨胳里放了一台录音机。当教师打开套着它的套子时，龇牙咧嘴的骷髅向他问好，同时闪光灯啪地一亮，摄下了他惊恐万状的模样。
　　克里斯托弗？塔尔博特吃完晚饭回房间，他被一双神秘的手推进了一个浅水池———不知道它是怎么会出现在过道上的，他那位新来的室友拍下了这幅照片。两人的互相詈骂惊得隔壁的乔治把每晚必服的药水洒了，那是他用来消灭白天可能沾上的细菌的。
　　“我再也受不了啦！”乔治哭喊起来，“整个学校都发了疯！我要去找校长！”
　　第二天吃午饭时，斯特金先生出现在食堂里，大声发布了一道命令。
　　“摄影比赛从现在起正式结束。”他宣布，“不许再开那种粗俗的玩笑了。谁要是再按动一下快门，就罚他洗一个月的盘子。已经拍好的照片，包括斯克林麦杰女校送来的，可以继续参赛，但不许再送了。评判将按计划在星期六举行，不过在斯诺先生到达的时候，大家最好规矩些。就这样吧，再见。”
　　于是，麦克唐纳男校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斯诺先生来得很早。幸亏他来得早，因为等着他评判的照片多达四千幅。他恪尽职守地在办公大楼的董事会议室里待了很久。斯特金先生和戴维斯太太不时听到从紧闭的门里传来他的哈哈大笑声。显然，这位董事长觉得有些照片滑稽极了。
　　天气晴朗而温暖，在麦克唐纳男校的北草坪上，举行了一次不寻常的两校大会。斯诺先生手持话筒，站在学生们的面前。
　　“首先，我要对参加这次奇妙的比赛的同学表示祝贺，我真希望能给每个人发奖。在我宣布三名得奖者之前，我想对下列同学表示赞扬：拍摄一学生额头中箭的麦尔维？奥尼尔，拍摄一学生与橡皮鸭子一起洗澡的莫蒂默？戴，拍摄休伯特先生胡子着火的布鲁诺？沃尔顿，拍摄一名形同三明治的同学的路易斯？布朗。另外，我还要提一下斯克林麦杰小姐拍摄的水果盘，这幅照片非常美。”
　　下面对这些被提名者报以热烈的掌声。
　　“现在，”斯诺先生说，“我想———”
　　发奖仪式被一辆突然闯进来的大卡车打断了。它引擎轰鸣、喇叭欢叫地倒进车道，斯特金先生迎上前去，一大群学生跟在后头。司机跳出驾驶室：“这儿是麦克唐纳男校吗？”
　　“是的，”校长说，“你有什么事？”
　　“有两个给彼得？安德森的柳条箱。”
　　彼得挤到前面来：“给我的？”
　　“对，签字吧。”司机递给彼得一张送货单。
　　彼得瞪大了眼睛：“一百磅豆形胶质软糖？”
　　“没错。”司机肯定地说，指了指车后两个硕大无比的柳条箱，“把它们搁哪儿？”
　　彼得手足无措地看着斯特金先生。
　　“啊———好，”校长终于开口了，“就放在这儿吧，劳驾。以后我们再决定如何处置。”
　　司机卸下两个柳条箱，又钻进驾驶室。等到这辆庞然大车开走的时候，斯特金先生转身问彼得：
　　“安德森，我能不能冒昧打听一下，这一百磅豆形软糖是打哪儿来的？”
　　“是喜象牌豆形软糖竞赛，先生，”彼得说，“我猜我是得了头奖。”
　　“哦，〃校长说，“大会结束后你得找个地方把你的糖放好。”
　　“噢，这不是我的糖，我是为麦克唐纳男校赢的，作为游泳池基金。”
　　布鲁诺？沃尔顿挤到彼得身边：“是这样，先生，为了筹集资金，我们全都参加了各种各样的有奖竞赛。”
　　“建造游泳池的公司不大可能会同意以豆形软糖作报酬，”校长笑眯眯地说，“显然我们的同学可以吃很久的豆形软糖了。”他微微提高了声调，“大家回去开会吧，我们得先把它结束掉。”
　　学生们回到原地，继续开会。
　　当大家都安顿下来后，斯诺先生说：“现在宣布得奖人名单。请听到姓名的同学上来领奖。亚军获得者，拍摄晚餐桌上的爆炸的埃尔默？德里姆达尔。”
　　

请留下美好的回忆（3）
埃尔默在一片欢呼声中接受了斯诺先生给他的五块钱奖励。
　　“并列亚军，出色地拍摄了玩偶盒弹到斯特金先生脸上的斯特金太太。”
　　由于这幅照片很受欢迎，喝彩的声音极其热烈。
　　“十块钱的头奖授予凯瑟琳？伯顿，她那张斯克林麦杰小姐的照片我无法描绘，也不想假装内行。我只知道这是我见过的最滑稽的照片。”
　　在一片尖叫声中，凯茜领到了她的奖品。在彼得的建议下，打开了一箱豆形软糖让大家分享。滑稽摄影比赛终于结束了。
　　“亲爱的爸爸妈妈，”布茨大声地读着自己写的信，“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快活的一个学年。昨天我的作文得了满分，作文的题目是《我为什么热爱麦克唐纳男校》。不但如此，我的数学也学到了不用量角器就能平分一个角的地步。
　　“我们食堂里的伙食越来越好了，我非常高兴。我爱吃麦芽精松饼。等我们的游泳池建成时，高级饮食将是训练计划的一部分。
　　你们快乐的
　　麦尔维”
　　“很好，”布鲁诺赞许道，“你一直哄爹妈高兴，我一直设法筹款———这样咱们就能一起在麦克唐纳男校待下去啦。”
　　①　　西方著名的赌城。
　　①　　1英里合公里。
　　

个人努力日（1）
“先生，根据埃尔默的计算，我们现有两千五百五十块九毛。”布鲁诺说，“埃尔默说这等于需要筹款的百分之十点二零三六，我们还需要筹集两万两千四百四十九块一毛。”
　　斯特金先生微微一笑：“我无意对埃尔默？德里姆达尔的计算表示疑问。嗯，小伙子们，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设法筹到了十分之一的款子，确实了不起。这还没把安德森的豆形软糖算进去呢。今天早上又有一辆卡车送来了七十五磅软糖，是奖给喜象牌软糖的第二名和第三名的。我们只能希望其他学生再不要像安德森那样头脑敏捷了。”
　　“这个，先生，”布鲁诺沉思地说，“积少成多嘛，他们说，开头的百分之十是最难的，后面的百分之九十就十拿九稳了。”
　　布茨低低地悲吟了一声。
　　斯特金先生仰靠在椅子里：“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新计划？”
　　“是的，先生，”布鲁诺急切地说，“你知道，我们有许多好样的卖力者，但拿主意的只有我跟麦尔维。我考虑过一个方案，可以叫个人努力日。让两个学校的学生都出去摆货摊，各显其能挣钱。”
　　“这准能成功，”布茨感到布鲁诺的肘子碰了自己的肋骨一下，只好帮腔，“参加的人会更加多的。”
　　“我们会挣上一大笔钱。”布鲁诺点出了意义所在。
　　斯特金先生仔细考虑了一番，他曾经查问过学校的教师，他们都说所有的学生保持了原来的学生水平。事实上，成绩还略有提高，不轨行为也略有下降。由于害怕不能为筹款运动出力，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受到额外的约束和惩罚。不论从哪方面讲，这个筹款运动对学校都是件好事。
　　“我可以批准搞一次个人努力日，”校长最后说，“不过，你们要分清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你们要考虑到麦克唐纳男校的身份。准备把日期定在哪天？”
　　“再下个星期六，先生，”布鲁诺说，“这样可以给大家十天的准备时间。”
　　“那好吧。再见。”
　　在这十天里，麦克唐纳男校变得叫人认不出来了。学生们彼此几乎不再交谈，生怕不小心把自己的计划泄露出去。男女两校到处贴满了关于个人努力日的海报。木工车间里斧凿丁当，大家都在拚命地做货摊和各种秘而不宣的玩意儿。埃尔默？德里姆达尔的房间里传出了古怪的声音。大伙儿说的话也完全变了调：
　　“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关上门！”
　　“谁拿了我的活动扳手？”
　　“你把润滑油都弄到我的笔记本上了！”
　　“埃尔默到底在干什么？”
　　“要是你剽窃我的构思，我就用这块图板揍你！”
　　“打开收音机，别让凯文偷听咱们的谈话！”
　　“别坐上去！为了做它我足足花了五天时间！”
　　“哎呀！它垮下来了！”
　　“埃尔默，你给我走开！”
　　刺探情报的活动屡屡发生，反间谍活动也不甘示弱。在西德尼？兰姆帕斯基的房间外头，手持潜望镜躲在灌木丛中的彼得？安德森被人抓获了，为此他的脑袋上挨了一棍子。当马克？戴维斯一天晚上打开橱门时，他发现佩里拿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