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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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天化看着巡警，也不显得如何害怕：“我们代课老师没有教师资格证明的，再说我就算有也被人给抢走了的。”
　　　　旁边有人对警察说：“阿SIR，你看这老先生的毛笔字，就知道他是教师了。”
　　　　巡警没理那人，又对吴天化说：“这个老同志，如果你真有什么冤情，可以去法院，我们政府绝对会公平公正处理的。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写这些，不太合适，你先收起来吧。”
　　　　吴天化苦头苦脑地只得把毛笔收好，把墨汁盖好，再把纸卷成一团，放到帆布袋子里。心中却在气苦，这第一回合，自己只怕就要这样给输了。
　　　　等他不甘心地站起来准备离开，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赛给了他五十元，说道：“老师，我钱也不多，这点心意希望你收下，也希望你能找会公正。”
　　　　吴天化心中大喜，但不敢太过表露，只是对那大学生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等吴天化收拾好，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散了。
　　　　吴天化慢慢往厕所走去，并用眼神示意谢意唐跟了过来。转进大厦内，看没人跟来，他把钱交给另外一个乞丐，让他交给黄爷。有了刚才那大学生的五十块，虽然再也不能在这乞讨了，可他还是赢定了彪哥。
　　　　一起去到厕所，吴天化很快就改变了装扮，回复原来的穿着，如果不是特别留心的话，很难看出他就是刚才那位命运悲惨的“代课老师”。
　　　　在黄爷的公证下，第一回合的比赛，吴天化毫无悬念地赢了。双方决定明天再战，地点还是万胜广场。
　　　　这个时候，吴天化对黄爷提出建议，由于刚才有巡警过来，担心明天再来的话，对双方比赛不好，这样也不公平，不如另外换一个地方。黄爷一听有理，与彪哥商量，彪哥很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第二场的比赛地点就换到了另外一个广场：德育广场。
　　　　与黄爷作别后，吴天化带着自己一众兄弟回到租房，吃了中午饭后，借口很累，拉着谢意唐上了自己的单间，然后问他对今天比赛的看法。
　　　　之前彪哥“表演”时，吴天化就不停指点他，现在自己又以身说法，谢意唐再不通世务，也学到了不少，于是说了不少自己的见解。
　　　　听完谢意唐说完心得，吴天化也表示满意，然后他又问谢意唐：“你知道刚才我们差点输了，知道这是为什么？”
　　　　“知道，那个警察嘛。”谢意唐想也没想就回答说。
　　　　“你错了，”吴天化看着眼前的少年，觉得他实在太过单纯与善良了，“如果我估计不差的话，那个巡警是彪哥打电话叫过来的。”
　　　　“为什么？”谢意唐明显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你慢慢想吧，就会明白的。”吴天化又让谢意唐好好考虑怎么应付第三场的比赛，说完这些，他就让谢意唐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强援投敌
　　　　虽然只是赢了第一场比赛，大家都很开心。到了晚上，几十号人马悉数回到出租屋，又很热闹地庆祝了一番。
　　　　黑驼刚进门，就被吴天化叫到一旁说话去了。谢意唐知道，这黑驼是吴天化打算用来出战明天的比赛的，按道理，黑驼今天应该好好休息，养好jing神，为明天的比赛做好准备。不过黑驼觉得状态需要实战才能保持，所以今天带领四个兄弟“表演”去了。
　　　　第二天，谢意唐随吴天化与黑驼等几人来到德育广场。由于昨天是彪哥方面先出手，这次轮到吴天化这边打头阵了。
　　　　黑驼不等吴天化示意，就站了出来，他这次与另外两个同伴拿了两个凳子，准备做杂技表演。没想到吴天化叫住了他，说今天不需要他出手。
　　　　黑驼脸色顿时白了，看着吴天化很生气地说道：“帮主你莫非觉得我驼子没用？”
　　　　吴天化告诉他，因为他的底细早就被彪哥mo透了，这么出战怕讨不了什么好处。
　　　　黑驼忿忿不平的说，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害得我这些天准备得很辛苦。
　　　　彪哥见吴天化临阵换将，马上说吴天化这是阴谋。吴天化反问他，这比赛规矩可是早就说好的，第二场是互相出动最厉害的手下，第三场找没有经验的新人。现在不用黑驼，又违反了哪点规定呢？
　　　　黄爷这时候站出来对两人说，吴天化可以随便派谁出场的。彪哥才阴着脸说，同意比赛开始。
　　　　谢意唐见吴天化面无表情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吴天化派出的是一对fu妻，男的是个瞎子，女的是个弱视的哑巴。两人“叮叮咚咚”拿出二胡、扬声器、凳子，在广场最偏僻的角落摆开了台子，然后二胡一拉，丈夫张口就唱了一首《祝福》。张学友的《祝福》是卡拉OK的热门歌曲，但是很少有人能把音调唱得那么高，没想到这个丈夫的音域很宽很厚，虽然是最简陋的扬声器与麦克风，唱出来的效果却是很不错。
　　　　很快就有人沿着声音看着走了过来，当见到这是一对瞎夫哑妻搭档后，马上就有人表露出自己的同情心，硬币、纸币的扔了不少。虽然说这种“瞎夫哑妻”也不算如何少见，但是丈夫唱得实在很好听，不断有人扔下零钱。其中有个年轻人还用二十块钱特别点了两首歌。
　　　　两个小时下来，一清点破碗，这对fu妻竟然乞讨了九十三块五毛，这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成绩，所以吴天化脸上也有些小得意。
　　　　这时，彪哥对黄爷说，刚才这对fu妻经常周末在文化公园为老人表演，其是一对小有名气的fu妻组合，还上个电视，绝对不是吴天化的帮内兄弟。
　　　　吴天化被对方说破，也不尴尬，一口yao定这对fu妻是前几天加入进来的秘密人手。在得到当事人的确认后，黄爷宣布比赛成绩有效。
　　　　终于轮到彪哥出马了，他愣了一会才恨恨说：“好。”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彪哥这边出赛的选手竟然是黑驼。
　　　　吴天化倒是显得很平静，像是早有心理准备。他看也没看黑驼一眼，只是向黄爷问道：“我的人代表彪哥出战，这符合规矩吗？”
　　　　彪哥马上抢着回答说：“当然符合，现在黑驼已经是我的兄弟了，我的兄弟代表我们这方出马有何不妥。”
　　　　两人顿时互相争闹起来，黄爷一旁沉吟了良久，才做出最终判罚，同意黑驼有权利代表彪哥出赛。
　　　　吴天化见情况无法挽回，边拉长声音对彪哥说道：“那就请你的好兄弟出马吧。”
　　　　听到这话，那字眼里的讽刺意味大家都清楚，黑驼一张老脸顿时有点发热，但知道现在到了这个情况，自己也只能全力帮助彪哥了。否则自己输了的话，不仅彪哥答应的三万块飞了，自己无法在西城区立足，还怕是有生命危险。
　　　　黑驼拿着凳子和绳子，带着彪哥那边的两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来到德育广场的东边，摆开了架势。这驼子确实有些本事，把两条板凳空中互相抵住后，他按了按就爬上去，单脚站在凳子头上，作了一个双手揖。其中参与表演的一个胖一点的少年敲响拉锣鼓，另外一个瘦一点的则叫唤起来。等有不少人的注意力转了过来，他马上一个空中翻身，变成双手抓住半空中互相抵在一起的板凳头了。
　　　　很快就有人发出赞叹声。
　　　　只是吴天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见谢意唐正盯着自己看，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谢意唐小声地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驼子是彪哥的人。吴天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不过他接着说：“知道了也没用，这驼子是有些真本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跟了彪哥这个坏人。”
　　　　这个问题，谢意唐自是没法答他，其实吴天化也只是在自问自答而已。
　　　　早在半个月前，他就发现黑驼有些不对劲，接着彪哥就欺上门来，自己被迫答应与对方的赌注。自己赢了第一场后，本来瞒骗下对方，找个有实力的选手临时换了驼子，冒险冲击下。没想到彪哥也脑子转得快，发现自己有了防备后马上让驼子代表他参赛。
　　　　由于驼子身ti的残废，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很快就有很多人掏钱出来。两个小时下来，整整赚了一百三十块，因此赢得没有一点悬念。
　　　　比赛完后，驼子哪敢还回原来的地方，连行礼也没收拾，跟着彪哥走了。
　　　　吴天化勉强打起jing神，吆喝着给其他弟兄打气。在回来的路上，他对谢意唐说，明天的比赛，就全靠你了。
　　　　谢意唐本来对这比赛没什么兴趣，输赢无所谓，但看到驼子的背叛与彪哥的无耻后，心里有了决定，决定无论如何要帮助吴天化赢了这一回。
　　　　由于帮内兄弟的背叛而输了比赛，大家的情绪很低落，吃饭都没发出什么声音。吴天化拉着谢意唐，问他这两天有没有把自己交待的东西练好练熟。谢意唐当着他的面演练了一遍。吴天化见这个当初见到的傻小子能练到现在这个水平，已经很不容易了，夸奖了几句，让他回房继续修炼。
　　　　自己却在房间里面，想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没有。
　　　　谢意唐如今对出租屋的情况已经很熟悉了，这栋三层楼的出租屋，早已经被吴天化买了下来，里面住的全是丐帮兄弟。经常在这里吃饭的，有三十七人。谢意唐住的303，加上他一共是住了四个人。
　　　　303里的两张双层床占去了屋子里一半的空间，再加上一张桌子，整个房间显得非常拥挤。进去到房间，里面只有上铺的小黑在房内，见了谢意唐进来，打了个招呼，然后让他把门关好，来到自己床边聊几句。
　　　　小黑问谢意唐：“你对明天的比赛有什么看法，有信心吗？”
　　　　谢意唐说尽力而为。
　　　　小黑干笑了两句，说自己有点东西给他看看，让他先去里面的厕所兼浴室等着。谢意唐很疑惑，但知道自己这个新人还是听话一点的好，便乖乖去到浴室。
　　　　很快小黑就来了，他的笑得很开心，说“你看你看，”突然一把抓住谢意唐xiong口的衣服，右手提着一把三寸长的小刀已经别在看上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谢意唐的肚子上。
事后措施
　　　　见到对方惊惶失措的眼神，小黑觉得很满意，他示威地说：“小谢，你别反抗，没有刀子在手，你这样的人我也能一个打七八个。”
　　　　谢意唐还是没说话，小黑继续说：“你别害怕，只是彪哥想请你帮个忙，明天输掉这场比赛，到时好处费是少不了你的？”
　　　　谢意唐才突然明白什么的，低声说：“原来你们就是这样收买驼子的？”
　　　　小黑坦然承认，说：“吴天化这人太讲究仁义道德了，跟着他没什么前途的，只要明天我们赢了，整个西城区就是我们的，那时候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丐帮的网络，做很多很赚钱的生意。”
　　　　谢意唐问小黑：“你们不是丐帮的人？”
　　　　小黑很坦白地告诉他，他们是某个帮会的，“所以你最好答应我，也别想着阳奉阴违，不然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谢意唐苦笑一声，既然这样，那放下你的刀子，我答应就是了。
　　　　小黑早就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拿出隐藏在床底的手机，开机后拨了一个电话，说了两句，就让谢意唐来听。
　　　　电话里彪哥的声音听得很清楚：“你小子倒很知趣，这样的话，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万报酬，如果你想跟着我继续干，我给你机会，如果不想，我也可以给你自由。不过你小子别想着做滑头，不然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可划不来得很。”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吴天化亲自上来敲门，见谢意唐脸色很差，问他是不是有压力没睡好。说这话时候，小黑也还在chuang上，谢意唐自然知道怎么回答。吴天化安慰了他几句，说，无论胜负，自己都会给他一千块的辛苦费，所以不需要太大的心理负担。
　　　　听到吴天化这么说，小黑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觉得不管怎么，这一仗彪哥赢定了。
　　　　谢意唐连续观察了前面两场比赛，知道如何做了，到了德育广场，抽签后，看到自己是第一个“表演”的，整理了心态，拿着道具就上场了。
　　　　谢意唐穿得像个学生，一声休闲装，带着眼镜，拿着一个擦玻璃的刷子，铺开了一张打印好的塑料布。上面写着什么的“我是一个爱好发明的学生，可是父亲嫌读书太贵，要我休学，我不愿意，现在把我一些发明给大家看，如果有谁觉得不错的话，可以买走这些阿明，价钱好商量。”
　　　　有个老头子见谢意唐上面写得清楚，就拿着那个他“发明的刷子”看了看，谢意唐很认真地给他做演示。良久，那老人才说，这孩子可惜了，是有些小聪敏，不过这个玩意儿也只是很一般。有旁人就问老人，怎么个一般法，老人说自己是个退休的中学老师，平时也喜欢玩点发明创造，发现这孩子还有点天赋，可惜没人专门指导，现在又要辍学在家了。
　　　　旁人才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老教师又对谢意唐说：“少年人，回去和父母商量，这不读书怎么行呢？书是一定要读的，要不我找你父母去谈谈。”
　　　　谢意唐很委屈地摇头，说父母一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是知道自己出来这么给他们丢脸，会打死自己的。
　　　　见这个样子，老教师也表示没有办法，摇着头走了。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蹲了下来，用英语问了谢意唐几句，谢意唐很平静地与他对话起来。中年人又用普通话与他聊了几句，然后说你把那个刷子给我吧，告诉我用法，我出一百块买了你。
　　　　谢意唐很感谢地摇了摇头，说稍微便宜了一点。中年男人“哦”了一句说，你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个兼职，你可以一边读书一边上班，你父母就不会让你辍学了。说着，留下一张名片和一百块钱，那刷子也没要了。
　　　　围观的人群见中年人这么大方，有的也五块、十块的给了起来。
　　　　……
　　　　与此同时，彪哥正在打电话：“你ma的，不是说已经搞定这小子了的，为什么他一点也不合作，好像已经乞讨了不少钱了。”
　　　　最后的比赛结果终于出来了，谢意唐赢得这场比赛的最终胜利。吴天化的开心自是不必多提，并要彪哥信守承诺。
　　　　彪哥眼睛里冒出血来，不断说着“好”、“好”，只是眼神一直看着谢意唐，仿佛要吃人似的。谢意唐却不看他，只是与庆祝的人一起欢呼。
　　　　吴天化一方得胜而归，情绪很高，打电话回去吩咐多做几个好菜，多买点好酒，要好好庆祝一下。
　　　　谢意唐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回去后喝了个痛快，从下午一点多一直喝得五点多，也不知道上了多少次厕所，喝了多少瓶酒。
　　　　后来实在熬不住了，醉醺醺回到303，睡了一觉。醒来后天色已经黑了，也不知是晚上几点。
　　　　谢意唐洗了下脸，却是出门而去。
　　　　城中村的夜色有点昏黄，偶尔还有些在发挥功效的路灯刺破黑夜的墨色，因此外面的人群众多，声音嘈杂，却看不真切。谢意唐好像还没彻底清醒，走路头是重的，脚是飘的。
　　　　来到稍微宽一点的街道，有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了下来，问谢意唐要去哪儿。
　　　　谢意唐看了司机一眼，一口酒气喷了过去，告诉对方只是出来散步。司机听了，不再说什么，准备把车开走。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冲了出来，往谢意唐撞了过来。接着又有几个人快速跑了过来。谢意唐马上拉开出租车的车门，喊道“快开车”。司机一看形势不对，问他要去哪里。谢意唐说：“随便，离开这里再说。”说完就闭上眼睛。
　　　　出租车冒出一阵青烟，就这样消失在夜色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赚了多少个弯，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