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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前世的五百次回眸-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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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帽子,头发升腾汗雾,一看即知将要披露高妙计划。
  “想抓特务不?”
  抓特务是我们最为憧憬之事。电影里的美蒋特务爱说蠢话,体格差,太好抓了。抓一个特务能成英雄,能让人抬着进北京见毛主席,能入伍,能站高台子上对人讲话。
  “想啊!”
  “好!”大果子从鼓鼓囊囊的书包里掏出麻绳(绑特务用),一个木头手榴弹,一本“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小册子,抹布(塞特务嘴用),火柴,拟与特务肉搏的两只折叠铅笔刀。
  可是特务呢?
  “北河套。”他说。北河套在英金河北岸。我一想,树林沙地,空旷无人,正是特务喜欢的地方,行,我们开拔了。
  前边说过,已到了四月,远望柳树,团团鹅黄,野菜比青草先绿,河冰黑而暗,酥了。我们顾不上看景,集中精力找特务。大果子说:“别往远看,注意地面的脚印。”地上有兔子屎和乌鸦尸体,没有我们盼望的特务吸剩的烟头和带“USA”的罐头盒。这时起风,风在林里打了几个旋,带来雪。雪从树梢“唰唰”落下,越来越密,扑在脸上,睁不开眼。
  开头,我们觉得遇雪是意外收获,在雪地踩脚印、打滚儿。后来,雪在风的挟裹下横扫而来,让人站不住脚。可怕的是风声,似鬼合唱,多声部悲怆不绝。大果子抱住一棵粗树,我抱住他的腰,稍避风,亦防被吹走。
  雪埋住了脚脖子,渐至膝盖。大果子虽读过许多做海员与地质队员的书,也不知怎么办好。他磕着牙说:“这不是办……办法。走!”
  可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们用绑特务的绳子系两人腰上,扑通扑通逃离树林,见一片开阔地,风雪更大了。我一脚踏空,掉进河里。冰碎,水过鞋。大果子拽绳使我爬上岸,又回林里。
  大果子愤然把绳子解掉扔下,说:“好在……在,河不深……深。”我想附和几句,已说不出话。大果子——要说他真挺了不起——这时筑了一米高的雪墙,背北朝南,避风。当时手冻得从袖子里都抽不出来,他竟筑了一面墙。坐下,他先给我脱鞋。鞋袜与脚冻上了,一扯如撕皮肉,钻心疼。“疼也要脱、脱……”大果子帮我脱鞋袜,用雪搓脚,然后搓手。其痛苦如心尖疼,想哭使不上劲儿。
  之后,大果子给自己搓手脚,然后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头顶枯枝“咔咔”断折落下。
  我渐无思想意识,觉得很安逸。眼前时不时冒出一堆篝火,火苗袅娜,冉冉飘扬。现在知道,这是人冻死前的幻觉。冻死和其它死之不同是伴有精神错乱。
  “灯!那有房子!”大果子嘶哑喊叫,拽我走,但我如此安逸,根本不想动,被他拽起扛在背上。
  夜色里,不远处有孤屋轮廓,窗透微光。怎么会冒出一间房呢?刚才好像还没有。大果子背着我,从雪地抽出一条腿,踏入一条腿,五十米的路程走了很长时间。进屋后,他淌一脖子汗。
  屋里有一面炕,炕上坐个叼烟袋的老头儿。我们一人吃了两个烤马铃薯,在热炕头上昏昏噩噩入睡。半夜醒一次,我看老头儿在火盆前给我们烤衣服。
  过了几年,我想起这事儿,问大果子:“那老头儿是干嘛的?”大果子想了半天,说:“他会不会是特务呢?”一个老头儿孤零零地在河边住,什么意思?大果子心里老想着特务。抓获特务,可入红卫兵。他家庭成份地主,被红卫兵组织拒之门外,我也同样。
  到今天,我有雪浴的习惯。用雪在身上搓一搓,活血灭菌长精神。雪浴时穿厚袜子,戴手套,回屋再用冷水冲一遍,直至身暖。
  

菖蒲一样的女人
陈志宏
  故乡在江南,却未见水边生长菖蒲。年年端午,只有艾草盈门,香随风飘散,许久了,艾叶枯黑,其味仍弥而不散。而菖蒲,究竟为何物,人们只听说过,未见其容。
  直到她的到来,水边浅塘处,袅袅婷婷地长起菖蒲来,剑形叶,绿染透,挺拔超然。
  她叫什么莲,我们都叫她莲姨,而大人都叫她阿莲。她是从省里来的下放女知青,一个人住在村里的旧祠堂里,隔壁就是关牛的大棚,臭不可闻。她笑得真美,特别是我们叫她莲姨的时候,仿佛一声叫唤开启了她的微笑机关似的。
  当大队部的知青们一走而光,留下的,只有她一人。据说,她家里,已没有亲人了。她的至亲都在一次次“运动”中,或忧郁,或受害,离开人世。知青返城时,她的肚子里已有了一个孩子,和村里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心无旁骛,守着一个家,过安心日子。
  然而,孩子三四岁的时候,莲姨的爱人,因病去世了。村里人都说她克夫,相凶人不吉,渐渐地,疏远她,不理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守几亩薄田,日子过得怎样的难熬,可想而知。而她的笑依旧,她的优雅依然。
  也就是那个时候,不知她从哪儿弄来一把菖蒲,植入门口池塘里,每年蒲公英飘散的时候,团团花苞,从叶的旁侧,抽长而出,或淡黄,或嫩绿的花,密密丛生,好看极了。没有人知道莲姨种菖蒲的真正含义,直到那年,我久病未愈,她找我的父亲。
  那是一个仲夏夜,莲姨披着一身月光,来到我家,手执一把菖蒲,交予父亲,她跟父亲交代了很久。临走时,她摸着我的额头,用一种略带普通话的本地口音对我说:“乖崽,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好了!”那时,月光从她发尖流泻下来,如银色的瀑布。
  喝过一周菖蒲煎的水,我渐渐恢复了元气,有了力气,冒着密密的细雨,欢蹦乱跳地跑到牛棚边找莲姨。站在莲姨家门口,望见雨中的菖蒲如擎天绿柱,直指云端。雨淅淅沥沥下,雨丝里,漫着淡淡的奇异的香,那是塘边菖蒲散发的清香。
  莲姨见我来了,笑着说:“乖崽,全好了?真好!”
  细雨飞,菖蒲香,莲姨笑,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图画,仿佛镂刻记忆里,生生难忘。
  此后,村里人彻底改变了对莲姨的看法,有小病小灾的,都会主动到她家里去咨询。她笑脸相迎,耐心细致。每年夏天,莲姨教我们燃菖蒲驱蚊灭虫,让一村人,守着清夜,好梦到天亮。每逢耕作,莲姨都会在忙完自家田地之后,帮村里人出主意。因了她的点拨,年年丰收,年年好景笑颜开。
  一个人,让一个村庄有了主心骨。
  更难能可贵的是,莲姨彻底改变村庄的精气神,因为她让我们这帮乡下孩子,喜欢上读书。多少年后,我们村成了远近闻名的“才子村”,考上大学的孩子,占全乡###成。
  莲姨,一个命苦的女子,成了一乡人,共同膜拜的女神。
  菖蒲和兰花、水仙、菊花,历来被文人雅士并称为“花草四雅”。古人赋诗云菖蒲:“不假日色,不资寸土;耐苦寒,安淡泊。”莲姨秉承“菖蒲精神”,在我们村里生活了十几年,多少苦也吃了,多少累也受了,守着淡泊享安宁。她像神农氏一样,给我们村庄带来菖蒲,同时,也带来了,真正的雅。
  她,菖蒲一样的女人,就这样,成了我们的雅之祖,成了一个村庄的精神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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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人生盛景
文/陈志宏
  曾经,他是一个徘徊在城市边缘的浪子。
  父亲起早贪黑,到老家去收购黄豆,然后再带回城里卖,母亲早出晚归,在郊区一家织衣厂做工。大人没时间管他,他更不把两个姐姐放在眼里,就那么放任自流,像一叶扁舟在茫茫湖海漫无目的地漂流。他小小年纪,放纵无羁,抽烟,上网,赌博,群殴等等,那些少年恶习,总少不了他的影子短不了他的份。
  他们一家从农村迁来十几年,他是惟一一个“城里人”,两个姐姐都在农村出生长大,骨子里还有农村娃的习气。这更增添了他的“罗汉式”霸道和嚣张,他蔑视姐姐:“你们有什么出息,乡下妹子一个!”骂得姐姐哭成泪人儿,而这时,父亲气得青筋暴露,话音里都有颤抖:“小子,你难道不是乡下人吗?你有什么资格上街打罗汉?不好好读书,家都要被你败光!”
  他初三毕业那年,父亲掏尽家底,倾囊而出,总算在城郊结合部买了一套二居室,结束了近二十年的租房生活。原本殷实的家,一下子跌入赤贫状态。父亲贩卖黄豆的本钱,都是从乡下的亲戚那里借的。母亲因为操劳过度,曾一度住院。而他一无所知,依然故我地瞎混。
  父亲为了节省成本,自个儿承担起卸货的重任来。粒粒黄豆,色如金,重亦如金啊,一包包,压得年近半百的他,气难平,痛难消。他知道,自己不能歇一口气,因为这一歇,就可能再没力气接上了。生活,就是这么残酷,这么不心疼人。他在承担之际,还惦记着那个当街头混混的儿子,甚至异想天开:要是儿子能好好读书能多好啊,后年考大学,再过四年在城里找份工作,过上体面的生活!这么想着,劲儿就足了!
  他来了,混迹于一帮小罗汉中间,他们的神情如乡下的公鸡,个个高亢,不可一世!突然,人群里传来惊异的叫喊:“爸——爸——爸!”他看见了佝偻着身子的老爸,肩上压着沉沉的一麻袋黄豆,压得人成了一张引箭待发的弯弓。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在父亲面前愣了一会儿,那一刹那,对他来说,仿佛千年。跨越时空距离,他猛然醒觉,换起袖管,把一袋黄豆提上肩,步履轻松地扛进店里。混混们见状,紧跟上去,把自己的肩上压上黄豆,一个个压成古战场的运输兵!
  他不知道父亲是一个如此卑微的人,而自己挥霍的,是父亲以一寸寸生命为代价的血汗钱。一肩黄豆,把他压醒了,尽管醒得迟,终归让父母展颜。
  他后面的发展,已大大超出父母的想象值,数年后,他考入英国一家名牌大学,在那儿攻读博士学位。父亲还在贩卖黄豆,母亲拖着病弱的身子,仍然在织衣厂做小工,不是没有资本安享眼前的幸福,只是大半辈子劳碌惯了,歇不下来。
  这年,他回家来,在店门口,远远看见父亲在下货,虽然有搬运工人,但父亲仍不时地做他们的帮手。他放下滚轮拉箱,身着笔挺西装,提起一袋黄豆,就要往肩上送。父亲一把拦住他,责怪道:“儿子,你没必要扛这个,太脏了。”他推开父亲,笑答:“不脏,不脏。”全街道的人,都向他投去怪异的目光,觉得衣着光鲜的一个年轻人怎么能肩扛黄豆呢。知道他是在给父亲做帮手后,人们都说:“这样的儿子,难得啊!”外国留学回来的儿子在大街上扛黄豆!一时间,他成了一条街最抢眼的风景,那么突兀,其实,是那么和谐。
  只有他明白,肩上扛起的是人间最美的风景,在这一风景里,一个迷失的孩子找到人生的亮光,寻到一条通往光明的路。而弯成一张弓的父亲,是这风景里永不倾覆的航标。
  

就让世界少一点恨
陈志宏
  幼年丧父,老来丧子,都是人生极端的悲事。
  他家产过亿,是市里最著名的私营企业家之一,处世低调,乐于慈善事业,但仍没逃过劫难。在一个清寂的寒夜,他的刚过二十岁生日的儿子,被一个歹徒杀害了。凶手明显是冲着他的钱来的,却阴差阳错,对他儿子下了毒手。警方投入精干力量侦破此案,却是一无所获。杀害他儿子的凶手,逍遥法外,警方和他,都无可奈何。
  他的天空,从儿子遇害的那天起,就彻底塌陷了。如果罪犯一天不伏法,他就一天也不得安宁,死,也不会瞑目。咬咬牙,满含怨怼,他抛开一切,毅然决然地走上了漫漫追凶之路。
  他以一个刑侦门外汉的身份,全身心地投入,搜集缉凶线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觉得,能进自己家门行凶的人,无外乎自己的亲友。于是,他要求警方对自己所有亲友,过筛一样,接受审查。最先受不了的,是她的第二任妻子。她无法忍受丈夫对她的怀疑,这比怀疑她红杏出墙,更让她感到恐怖万分和不可思议。她不缺钱花,娘家人,也不在乎她的钱,根本不可能无耻地向他家要钱,更不可能丧尽天良般地杀害他与前妻的儿子。
  在警方公开她无作案时间和动机的那一天,她和他离婚了。
  接着,他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三个儿女。儿女们愤怒到极点,以死相逼,拒绝警方前来调查。即便这样,他还是一个一个把他们送进警局,接受全面调查。
  在警方公开其他几个儿女无作案时间和作案动机的那一天,儿女们和他彻底疏远了。
  最后,他把怀疑之网,撒向公司所有员工。
  警方忙乎了很久,仍是一无所获。
  经过这么一折腾,他的公司元气大伤,关门的关门,停业的停业,继续支撑的,也是勉强保本度日。亿万家财,如溃堤的洪水,一泄千里。但年过半百的他,并没有停止追凶行动,索性放下手中的所有业务,一个人走南闯北,打听凶手的下落。
  他在报纸、电视上发布广告,印发百万份传单,告知天下,如果提供有益线索,愿付给百万酬金。一年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天,他接到一个电话,声称知道他儿子被害的线索,但要先预付十万元酬劳,再谈其他的。为防止敲诈,他迅速报了警,然后,二话没说,提巨款与那人见面。
  那人和他接头的那天,警察布下天罗地网。当那人告诉一些案发现场的情形之后,他便认定了:此人正是凶手。因为那人所述的所有细节,除了他和警察,没有任何人知晓。
  警察当即将那人抓获,经审讯后,凶手招供了作案的全部经过。
  杀害儿子的凶手,伏法了。他也彻底解脱了,对着儿子的遗像,长燃三柱香,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
  那一天,他走出儿子久久不曾撤去的灵堂,向第二任妻子,向其他的儿女,请罪。他单腿跪地,请求前妻,请求儿女们原谅。
  亲人,永远都是心与心相连的。更何况,这个头发花白,一脸倦容的亲人呢?亲人们打心里都谅解了他,亲亲热热,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与和睦。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再起。
  当他从警方得知,杀害儿子的凶手,妻子早逝,家中还有一个无人扶养的年仅五岁的儿子。他特意去看了那个小男孩,然后,就把他接回家,并当着家中所有亲人的面说,要收养这个可怜的小男孩。收养十个百个孩子,收养世上任何一个孩子,家人都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但偏偏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尽管他看上去那么可爱,眼睛明亮如宝石,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煞是好看。但这孩子是仇人的儿子,是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的儿子,怎么能接受他,怎么能把他扶养成人呢?
  他说:“我散尽家财,千里追凶,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我和我们家人,在这个世界上不要有遗恨。为的是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为的是让我减轻老来丧子的痛苦。凶手罪有应得,是死有余辜,但是,他的儿子是无辜的。这个孩子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长大后,一定会恨透这个世界,甚至恨世上所有的人!我希望人间少一对冤家,少一份仇恨,多一份理解,多一份真爱!”
  家人不再言语,而心里,明显有了一层隔膜,甚至,儿女们都觉得父亲在这些年的追凶过程中,是不是精神变得不正常了。
  他看出了家人的不满和疏远,毅然立下字据,从自己的存款里,提出五十万元,用于这个孩子的抚养费和教育费。家人越发觉得他无情了,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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