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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小郎君-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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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还真是熬了一个晚上？”
叶衡看了看陆红袖，有些愧疚地对她说道：“那什么，把这人放了，你先去睡觉吧！”
“放了？”
陆红袖眉头一皱。
“当然啊！”
叶衡反问道：“难道你还想一直抓着？”
白了叶衡一眼，陆红袖问道：“若是放了，他又跑怎么办？”
“人已经在这里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叶衡看着高掌柜问道：“你说是不是？高掌柜的！”
“是……”
高掌柜的低着头，叹息一声说道：“我……我不跑了！你们别误会，我又没犯什么事情，为什么要跑呢？当然……早晨的时候，我确实是打算背着包袱回老家去躲几天的，但这也不能怪我啊！这些天来，你们官服的官差几乎是变着法子来找我要钱，我那地方，官差一天来三趟，每一次都打着查案犯的幌子，实际上是找各种借口，逼着小人给他们银子……”
说到这里，高掌柜的哭着脸道：“干我们这一行，能不能吃饱还得看那些大爷的脸色呢，哪里来那么多银子孝敬你们？”
叶衡问道：“于是，你便以为这一次让你去官府，也是逼你交钱的？”
“不是……”
高掌柜的摇摇头，然后说道：“我是怕，你们这一次不止是要钱，恐怕连小人的全部身家都不放过了！”
“胡说！”
叶衡笑骂道：“我要你的全部身家干什么？我都说了是要你协助查案的，这样吧！我也不瞒着你了，这一次我让你来，实际上就是帮忙指证李恨本来身份的，目前李恨已经被关押在大牢里面，而且最近这江宁城里面发生的几起命案，很有可能都是他做的，如果高掌柜你这一次能帮忙指证这个李恨的身份，那么便能见到知府大人！”
高掌柜不明所以地问道：“知府大人？”
“嗯！”
叶衡点点头，说道：“张大人为人清正廉明，你若是能见到他，说不定之前那些官差找你要的银子，都能尽数给你还回来！”
“哎哟……”
高掌柜赶紧说道：“还银子小人是不敢想了，只要那些官差大爷们能行行好，放过小人就行！”
被高掌柜这软弱的样子给逗乐了，叶衡笑着说道：“你怕什么？有知府大人在呢，怎么样？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高掌柜的犹豫了一会儿，就在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叶衡却又说道：“对了，现在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我也是闲着蛋疼，居然问你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
此时高掌柜的内心不知道是有多少匹草泥马疾奔而过，不过叶衡说得也不错，好像他现在是真的没得选择了！
“蛋疼？”
陆红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蛋疼’这个词语，便凑到叶衡身边问道：“什么意思？”
“不是吧？”
叶衡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身着男子衣袍，满脸英气的少女，一本正经地向你询问着‘蛋疼’的意思……
“说了你也不懂！”
叶衡随便应付了陆红袖一句，然后便对高掌柜说道：“行了，先进来吧！”
一起进了院子，陆红袖和胡不休进门以后便各自休息去了，叶衡则是和高掌柜一起待到了中午，在吃过了午饭之后，又等了个把时辰，终于把罗英给等回来了！
和罗英一起到的，还有一个身材又胖又高的中年人，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快五十岁了。
一进门，这厮就扯着嗓子喊道：“在哪呢？我家姐还有我儿子呢？”
罗英对叶衡介绍道：“这位就是蒋八斤，蒋胜文的父亲，李玉成母亲的弟弟……”
“不错，就是我！”
蒋八斤是个粗人，嗓门也大，叶衡看着他问道：“你可知道，你那家姐的儿子李玉成死在了江宁？还有……就在昨天，你姐姐也上吊自杀了，另外……我现在还怀疑，你的儿子蒋胜文很有可能也遇害了，目前尸体就停在义庄……”
“什么？”
蒋八斤眼睛一瞪，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看着叶衡问道：“你说他们……他们都死了？”
“嗯！”
叶衡点点头，然后说道：“他们的案子，是我在查，这一次让你过来……”
“凶手在哪？”
不等叶衡说完话，蒋八斤突然从他的腰间掏出一把屠刀来，把众人吓了一跳。
叶衡喝道：“你干什么？”
别看叶衡这幅身体现在才十四岁，但是这一声厉喝，居然让蒋八斤给唬住了，蒋八斤回过头来看着叶衡道：“我……我……”
哐当！
屠刀落在了地上，蒋八斤这个又高又胖的大汉，居然蹲在地上，红着眼睛哭了出来！
“唉！”
叶衡上前扶起他，然后说道：“你节哀顺变吧！另外……这一次让你过来，是因为有人冒充你儿子，并且此人很可能就是这一系列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且问你，李恨，你认识吗？”
听到叶衡说到杀人凶手，蒋八斤也不伤心了，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叶衡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什么李恨……”
“那么……”
叶衡看了高掌柜一眼，然后又对蒋八斤问道：“李玉奇呢，你认不认识？”
“李玉奇？”
蒋八斤突然大喝一声：“什么？这兔崽子还活着？”
第六十一章 升堂
很显然，蒋八斤认识李玉奇！
叶衡听完了这李玉奇的身份以后，当下再不犹豫，立刻说道：“走，很多疑点，现在都能解释得通了，我们立刻到府衙去，让两位大人开堂审案！”
……
“升堂！”
府衙大堂，衙役站在两边，高呼着肃静威武，表情非常严峻。
张士逊坐在知府的主位上，晏殊则是在旁边加了个凳子旁听，同样旁听的人还有公孙侯。
而叶衡则是和蒋八斤已经高掌柜站在人群的前排。
近半月来，在江宁发生的一系列命案，终于到了开堂审理的日子，所以这一次升堂也引起了许多百姓前来观望。
除了百姓之外，锦绣客栈中的学子以及前来赶考的学子们也都过来了，他们自然关心案情，一旦案子破了，他们才能顺利地开始乡试。
确实是不能再拖，眼看明天都十月初一了，这乡试若是拖到十月还开不了，只怕京城那边就会下令将乡试取缔。
而晏殊这边，却非常的固执，说是案子不破就不开乡试，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还有学子遇害！
“带犯人！”
张士逊一拍惊堂木，衙役们高呼一声，然后蒋胜文和云娘被压了上来。
“堂下何人？”
“民女云娘……”
“学生蒋胜文……”
两个人犯面对知府的询问，一个自称民女，一个自称学子，都不自称罪民，可见他们都不愿意认罪！
“蒋胜文？”
叶衡适时地站了出来，他先是向张士逊和晏殊等人抱拳致意，然后又对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观众抱了抱拳，这才说道：“两位大人，公孙主簿以及诸位同年和父老乡亲，学生叶衡……奉知府大人以及晏大人之命，负责这一次问案！”
说罢，叶衡来到他面前，对他说道：“到现在，你还自称自己是蒋胜文么？”
蒋胜文理也不理叶衡，而是对张士逊说道：“张大人，贵府这是什么意思？学生的确是蒋胜文，虽然学生是屠户出身，但也确实是一名学子……”
“看来你是不愿意承认了！”
叶衡突然厉声喝道：“李玉奇，你还不认罪？”
李玉奇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片刻，他笑了起来，对叶衡问道：“李玉奇是谁？”
“还在狡辩？”叶衡陈述道：“你杀害蒋胜文、李玉成、公孙阳，又害死李玉成的母亲蒋老太太，难道在这公堂之上，你还心存侥幸么？”
说罢，叶衡从人群里面将高掌柜的拉了出来，对李玉奇问道：“你看看这是谁？”
“李恨，你……”
高掌柜看着李玉奇问道：“真的是你？”
李玉奇偏过头去，说道：“此人是谁？我不认识！”
“不认识？”
叶衡笑了，又拉出了蒋八斤来，然后对李玉奇问道：“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李玉奇，你个兔崽子，畜生！”
蒋八斤骂了两句就要朝李玉奇冲过来，这时候张士逊拍了拍惊堂木，喝道：“住手，公堂之上，休得喧哗！”
蒋八斤忿忿不平地退了一步，然后跪下来看着张士逊说道：“知府大人，请为小民作主！”
张士逊问道：“你是何人？”
蒋八斤回答道：“小民蒋八斤，乃是被害者蒋胜文的父亲，也是被害者李玉成的舅父！这个人小民认识，正是李家庶子李玉奇，早年因为其母不受妇道，被一起逐出了李家。大人，李玉奇并非我的儿子的蒋胜文，而且这位叶小郎君还说我儿子已经被这个畜生给杀害了！”
公堂内外，突然一片哗然之声。
冒充人家儿子，还把人家儿子给杀了，现在正主出来了，李玉奇这出戏显然是已经唱不下去了！
叶衡看着李玉奇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玉奇不说话了，倒是旁边的云娘低着头哭了起来。
“你……”
李玉奇不甘心地看着叶衡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本来我是不知道的……”
叶衡看着李玉奇说道：“说实话，这几起命案，你都做得非常的漂亮，让人找不到一丝证据……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尽管你没有在现场留下什么证据，但是你在作案之时，因为一些侥幸心里然后故意做的一些扰乱查案试听的事情，还是让我找到了一丝线索！”
接下来，几乎就是叶衡一个人的表演时间。
“两位大人，首先……我们来说说李玉成的案子！”
叶衡侃侃而道：“当时李玉成在妙玉楼喝完酒回到锦绣客栈，因为李玉成此人天性骄纵，所以他在学子中的旁边很少，李玉奇正是抓住这一点，于是先潜入房中，再趁李玉成醉酒酣睡之时，用布匹将李玉成全身给绑住，再用湿巾封闭李玉成的口鼻，让李玉成窒息而死！而在李玉成死后，本来可以悄悄逃走的李玉奇这时候突然想到李玉成在锦绣客栈没有没有这一点，便多此一举，偷偷地从屋顶逃跑……”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公孙侯站起来问道：“他为什么明明可以悄悄地逃走，却还要多此一举呢？”
叶衡答道：“很简单，因为李玉奇怕人怀疑，而且他如果是从屋顶逃走的，那么李玉成就是死在一个完全密封的房间里面，人们找不到凶手，就会自然而然地认为是鬼神杀人，这样一来他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听到叶衡的解释，许多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但这个时候李玉奇却说道：“这完全都是你的猜测吧？”
“不错！”
叶衡点点头，不过又随即说道：“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根据屋顶那些你匆忙之中没有盖好的琉璃瓦上面发现一丝线索。而且我还知道，当时你掏出那间屋子所用的办法！”
说罢，叶衡对罗英点了点头。
罗英会意，便找来了一匹布，然后他来到公堂旁边的偏室，在里面捣鼓了一阵，等了一会儿之后，衙役来报告道：“罗英不见了！”
怎么回事？
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到了偏室里面。
第六十二章 奔溃
偏室的空间不是很大，但是也有两米多高。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就不见了？
人们将目光移到偏室顶上，却发现罗英正拿着手里的布匹在和大家招手。
叶衡说道：“李玉奇就是这样用蹦着李玉成的布匹挂在房梁上面，然后从屋顶离开的，他离开屋顶之后，也带走了他杀害李玉成的证据！”
说罢，叶衡接过罗英丢下来的布，对大家说道：“就是这样一匹布，包裹在李玉成的身上，这样一来当李玉成将死反抗的时候，就不会在他的尸体上面留下勒痕！当然……李玉奇这样做的话，有一个很大的风险，那就是当时李玉成的房间里面，灯光还是亮着的，因为没有灯光的话李玉奇就丧失了视力！这样一来，他在房中悬挂布匹的时候，窗户外面是有剪影的！”
听叶衡说到这里，之前和叶衡打赌现在眼看自己就要输了的公孙侯，站起来问道：“那当时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叶衡笑了笑，从人群里面喊出了李新来，对他说道：“李兄，公孙主簿的问题，你来回答。”
李新对众人抱抱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实话他也有些紧张，不过好在这家伙平日里牙尖嘴利的，这个时候也没有怯场，他缓缓地解释道：“这是因为我们学子眼看乡试在即，于是多数都挑灯夜读，为了让自己不打瞌睡，便纷纷效仿古人‘头悬梁、锥刺股’的法子，这样一来，对于李玉成房中的剪影，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嗯！”
叶衡点点头，然后看着李玉奇问道：“我可有哪里推测错了？”
李玉奇闷哼一声，没有说话。
“看来你还是不甘心！”
叶衡摇摇头，然后又说道：“接下来，我们再来说说公孙阳之死……”
听到公孙阳的名字，公孙侯眉头一皱，问道：“这里你又发现了什么？”
“体形！”
叶衡看着公孙侯说道：“公孙主簿还记得我与你说过这凶手的体形吧？不过……我当时就是跟着李玉成的体形推测出来的。公孙阳死的那天晚上，有许多人看到他和李玉成一起走进了妙玉楼，这又是李玉奇在耍把戏！他本来就是戏班的戏子，能改变自己的嗓音，又和李玉成是兄弟，长相也很相像，只是稍加打扮就竟然连公孙阳这个李玉成的好朋友都给骗过去了。当在妙玉楼三楼的时候，李玉奇突然对没有防备的公孙阳下手，而事后人们又发现与公孙阳一起上楼的李玉成也不见了，后来又查到李玉成早就死了，这样一来……李玉奇便又能成功地将大家认为这是鬼怪在杀人！”
“你说话！”
李玉奇突然激动了起来，说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这都是诬蔑，再说了，你说我和李玉成的体形差不多，难道你眼睛瞎了么？”
“我眼睛自然没有瞎！”
叶衡蹲了下来，看着李玉奇说道：“你真以为我相信你们指认的尸体就是李玉成么？”
晏殊问道：“持之啊，这李玉成的尸体也是假的？”
“不错！”
叶衡说道：“这就是这一系列杀人案中，李玉奇露出破绽的开始！从他冒充蒋胜文带着老太太到江宁来开始，李玉奇便已经在实行他的善后计划，如果我猜得不错，当时李玉奇还会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只要等待鬼怪杀人的事情给坐实，然后他便可以顺利地带着老太太和云娘回到李家，并且将李家的财产和云娘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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