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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爷说不:玉台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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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光惊醒了百草,她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许氏,杏眼里流露出惶恐与惊诧:“三娘子,你,你会打人?!”
  “长见识了吧?傻妞。”岑三娘甩了甩手:“从前的情分一笔勾销。要出府我仍然把永平坊那间院子送给你们,还有百草的身契。想留下来,从此别在我眼前晃。从现在起,许妈妈你再不是自在居的管事妈妈,百草你也不再拿一等丫头的份例,自在居的内堂不许你们进来。”
  许氏和百草呆若木鸡。
  作者题外话:好了,明天再更啦。
  
换人
  岑三娘扭身趿了鞋,大步掀了帘子喝道:“什么时辰了还不摆饭!”
  外间廊下听热闹的丫头婆子们一轰而散,不到片刻就将饭菜摆上了桌。
  岑三娘大大咧咧的坐下来吃,听到里屋传来许氏和百草的哭声,眉梢一扬:“把屋里那两人拖回她们房间哭去!”
  侍候的丫头婆子面面相觑。都知道里面是岑三娘最信任的许氏和百草,谁也不敢动手。
  岑三娘撕着胡饼,头也没抬:“使唤不动的奴婢拿来何用?明儿禀了大舅母,通通卖出去。”
  一屋子人你看我,我看你,便有胆大的进了里屋,又劝又扶将许氏和百草硬生生从里屋拉了出来。
  许氏挣扎着发髻散乱,瞪着眼睛,瞧着岑三娘突然涌出了无穷的力量,硬生生的又抓又挣甩脱了挟持着她的丫头,大喝一声:“我侍候了夫人一辈子,从小带大了孙小姐。老太爷都夸我忠心,要留我在府里。没有老太爷的准许,谁敢攆我出去?!”
  她本是自在居的管事妈妈,身材高大,抬出李老太爷来,再一发威,顿时震得自在居的丫头婆子瑟缩着不敢上前。
  “三娘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许氏望向岑三娘,脸上露出凄然心酸的神色来。
  厅堂里站满了丫头婆子,个个惊惧不安,只有岑三娘置身事外照常吃饭。许氏心凉了,“我是奶了你一手带大你的奶娘啊!你如今连看奶娘一眼都不肯了么?老爷去的那年,如果不是我和百草细心服侍,去求了三房老太太,三娘子你还能活着回到长安李家吗?我和百草对你有救命之恩哪,你这是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啊!”
  许氏对着下人们的威风瞬间变成了哀怨。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腿口口声声喊着李氏的名字,说着这些年的辛苦委屈。
  渐渐的,擒着百草的两个婆子松开了手,百草扑到在许氏身上哭着拉她:“妈妈别说了,三娘子不要我们了,她不会再要我们了。我们走吧。”
  岑三娘充耳不闻,咽下胡饼,喝了口汤,平静的说道:“谁去把管厨房的方婆子叫来。”
  便有一名小丫头机灵的跑了出去。一会儿便领着方婆子进来。
  管厨房的方婆子有手好厨艺,也有个大嗓门。曾经威风的操起两把菜刀赶走了府里三等管家的提亲。才做好晚饭正美滋滋的端着海碗和厨房众人吃饭,听阿秋说岑三娘叫她,又不知什么事,抹了把油嘴便来了。
  她进了厅堂行了个福礼:“奴婢见过三娘子。”
  “你以后就是自在居的管事妈妈。厨房继续管好,别坏了我的胃口。”岑三娘说道。
  此言一出,满堂惊愕。
  “做不来,我就换人。”
  作者题外话:继续哈;中午大概两更;晚上再更。
  
交待
  方婆子啊了声,见许氏坐在地上满脸泪痕,心知许氏得罪了岑三娘。再看满屋子下人,个个都神情怪异。方婆子有点迷糊:“莫不是晚饭老婆子没做好,三娘子消遣奴婢来着?”
  岑三娘一本正经:“方妈妈只说做不做得来。做不来我就换人,做得来就你了!”
  方婆子这才信了,满脸喜色给岑三娘磕头:“奴婢做得来!”磕完头站起身冲交头接耳的众人吼道,“谁不服管教,我就把她扔泔水桶里泡着!”
  厅堂立时安静。
  许氏猛的扶着百草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三娘子,你居然叫个管厨房的腌臜婆子做管事来羞辱我。你今天若不给我个交待,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好。我今日便给你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岑三娘也怒了,大喝道,“方妈妈,去把自在居所有的人都叫来。锁了院门,不准出入。谁没来,以后就不是自在居的人。”
  方婆子虽然信了岑三娘要提拔自己的话,心里却还不踏实。这时听到许氏说自己是管厨房的腌臜婆子,就有了操菜刀的冲动。她伸出手指随便指了个离自己的丫头吩咐她去叫人。对岑三娘禀道:“厨房的人只听老婆子使唤,奴婢亲自去叫。”
  不消片刻,人便来齐了。
  岑三娘亲自去内堂取了钱匣子出来,放在了案几上。她在正堂主座上坐了,方妈妈自觉的站到了她的身边,得意的冲着许氏冷笑。
  岑三娘看了看厅堂里的人,看到有些丫头婆子虽然躲闪却不屑的神色,不由得笑了笑:“许氏先侍候母亲,后来成了我的奶娘。救得我的命,忠心服侍过我。我下了她的管事,便成了恩将仇报。我原不想再说什么。但若不说,传了出去,却碍了我的名声。方妈妈,我既然提你做管事妈妈,有几个问题你得答我。”
  方婆子福了福道:“三娘子想问什么?”
  岑三娘问道:“为人奴婢,见主子于危难之中,该不该尽心服侍?”
  方婆子想都不想答道:“这是做奴婢的本分。”
  岑三娘又道:“为人奴婢,得主子信任,便能事事替主子做主吗?”
  方婆子答道:“主子信任是奴婢的福分,心里再有主张,也得经主子同意才行。没听说过哪家的奴婢能替主子作主的。说出去也是笑话。”
  岑三娘打开钱匣子,取出一袋银子:“为人奴婢还该如何,上前回话者,一人一锭银。”
  灯光下银子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先前去叫方婆子的丫头咬咬牙站了出来:“奴婢阿秋见过三娘子。回三娘子话,为人奴婢当事事以主子为重,尽心服侍。”
  岑三娘拿起一锭银:“赏你的。”
  阿秋喜滋滋的上前接了,紧紧的攥着那锭银,心砰砰直跳。
  “还有人补充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案几上的银锭便分完了。
  许氏和百草孤零零的站在厅堂里,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为人奴婢需尽的本分,渐渐的低了下头去。
  岑三娘望着二人悠悠的吐出一口气来:“许氏,百草,你俩都听清楚了吧?还需要我再给你们什么交待吗?”
  许氏双膝一软,泪水汹涌奔出:“三娘子,奴婢对你忠心耿耿,奴婢越过你自作主张,去找老太爷,都是为了你好啊!”
  岑三娘听到这句为了你好烦的想仰天大吼。尼玛,遇到了活生生的母唐僧啊!“方妈妈,你觉得许氏说的对吗?”
  方婆子恨着许氏先前那句管厨房的腌臜婆子,狠狠的啐了口道:“什么为了主子好。三娘子明显不喜欢嘛!”
  “对,就这句话,我不喜欢。”岑三娘接口说道,“很简单,许氏,你觉得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喜欢。”
  许氏急了:“三娘子,奴婢真心是为你着想,是为了你好啊!”
  岑三娘倦了,指着阿秋道:“随我出去走走。方妈妈,这里交给你打理了。将许氏和百草送回她们的房间。我先前对你俩说的话仍然算数。”
  她起身便往外走,阿秋机灵的跟了上去。
  提拔
  晚风吹来身后厅堂里拉扯叫骂的声音。岑三娘撇了撇嘴。自在居能和许氏的高大身材叫板的,就只有腰如水桶敢操菜刀的方婆子。
  “阿秋,你最擅长什么?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也别给我说你什么都不擅长,只有忠心二字。”岑三娘深深吸得一口晚秋的清凉夜风,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阿秋中规中矩的站着,轻声回道:“奴婢特别擅长买东西。院子里姐妹要去坊市买东西都爱拉着奴婢。”
  “你是说你讨价还价很厉害?”岑三娘明白了,“这也算本事。你先替了百草,做不好我马上换人。”
  阿秋高兴的扑通跪在了她面前:“谢谢三娘子,奴婢会做好的。”
  这么积极,看来一等大丫头待遇不错啊。瞧这丫头先前第一个听话跑去叫方婆子,也是个机灵的。她不需要笨的,机灵点好办事,但她再不需要付出情感了。保持好上司与下级的关系就行了。岑三娘想着,打探起阿秋的底细:“起来吧。你是哪里人,父母在么?怎么卖到李家来的?”
  阿秋站起身笑着回道:“奴婢是长安县人,家穷,父母都在,还有哥哥嫂子。奴婢每月的月例一半是要拿回家的。奴婢只是个三等丫头,只有五百钱月例。做了大丫头就有一千五百钱了。”
  岑三娘好奇的问她:“给我算笔帐,极普通的人家,四口人一个月吃喝花销需要多少钱?”
  “一担柴十文钱,一月需四担。冬天多买四筐木炭一百二十文。米面各一百斤,三百文。油盐一百五十文。菜蔬肉食二百文。八百一十文钱,就能吃饱过冬。如果有一两银子,攒着新年还能扯布做新衣。”阿秋算账极快,没有半点停滞。她算完望着岑三娘,“三娘子,奴婢算得可对?”
  贫富差距太大了。岑三娘感慨的想,去尉迟府赌两场她就输了二十两银子。听阿秋算的利索,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她对阿秋说道:“回头和百草交接下。做的好,逢年节我会额外打赏。做的不好,我就换人。明白吗?”
  “是!”
  一生的路很长,害怕孤独的人都渴望有个同行的伴,或男或女。没有人能打包票,那个她或他能一直陪着自己。
  岑三娘闯进这个时空,睁眼醒来时,对天地起了敬畏之心。正是这份敬畏之心让她藏起了骄傲、锐气、张扬、愤怒、忧伤等等不合时宜的性情。
  但是她现在发现,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穿了个小姐的命,非要和下人们一样活得战战兢兢,这叫什么事!
  岑三娘散完步回到自在居时,方婆子已换了身干净的新衣裳笑吟吟的等着她。
  “回三娘子。奴婢已将许氏和百草架回她们的房里了,为免她们闹腾吵着三娘子,奴婢找人守着不让她们出来。自在居一共八个丫头,四个婆子。奴婢让她们依旧做着原来的职司,只是您原来身边只带着百草一个大丫头,如今贬了百草,您看是不是再提一或两个做大丫头更合适?”
  “一个就阿秋了,再提一名会梳头选衣打扮的做一等丫头。自在居就交给妈妈打理了。不过,我先说明,谁要逢高踩低为难许氏和百草,也不用留在自在居了。守着她俩,想见我的时候随时通禀。”
  方婆子满脸堆笑:“是。”
  “行了,就这样吧。方妈妈尽心办事,我自然有赏。办的不好,你还回去管厨房。”
  “奴婢一定尽心侍候好主子。”
  岑三娘往四周一看,丫头婆子们有条不紊的点起了灯笼,自在居慢慢融合在静谧的夜色中。只是远处的厢房里仍有细碎的哭声传来。
  岑三娘在厅里站了会,转身进了书房,找出工具箱给杜静姝做礼物。也许,只有沉浸在工作中,才不会一再去想起曾经的岁月。
  阿秋安静的侍立在一旁。她并不知岑三娘的喜好,却也不会贸然开口。
  岑三娘再也不做那种真人玩偶了。玩偶一类的在这个时代是禁忌,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巫盅之术。她细心的用笔绘着画稿:十二只可爱的Q版猪。岑三娘打算让匠人用银子打了送给杜静姝。
  她放下笔看了看,正想叫百草,突然看到站在那里的阿秋。岑三娘开始教她:“我习惯晚上饮杯蜂蜜水,戌时睡,卯时起。晚上不会起夜,除非拉肚子。你可以睡在房里的榻上守夜,但是如果你有打呼噜的习惯就睡到外间去。早餐前我先要饮杯蜂蜜水。”
  阿秋眼睛一亮:“奴婢记住了。”
  她转身去了外间,不多会儿便端了杯蜂蜜水进来。
  岑三娘饮了口,放在一旁,将画稿卷起递给她:“明日去寻银楼照图打了。明天告诉方妈妈上帐,称二十两银子。”
  “是。”
  “歇了吧。”岑三娘打了个呵欠,走向了内室。
  作者题外话:哎,搞定。晚上有事更不了啦。明天情节推进。
  
离府
  一晚过去,岑三娘整治自在居的事情传遍了李府上下。
  李老太爷和继太夫人都没有插手的意思。主持中馈的小韦氏反而遣人过来询问是否要再买一批奴婢。红鸾也算与百草结交一场,到了厢房传了小韦氏的话,让许氏终于死心了。两人选择了离开。
  岑三娘没有见她们。方妈妈带着阿秋将两人送到了角门外,看着她俩上了李府的马车。
  方妈妈在厨房做惯了粗活,心却细,感叹道:“三娘子用府里的马车送她们,提前叫了人去打扫院子,这是给她们做脸面哪。”
  阿秋抿着嘴没有接话。岑三娘装东西的时候没有避她。岑三娘送了裘家院子的房契,一千两银子,还有一套银头面,一副金钗并耳环手镯。一千两银子足以让许氏和百草过上富足的日子了。首饰是她提前送给百草的嫁妆。
  钱匣子里只剩下了几百两银子。她心里震惊,却没敢插嘴。
  岑三娘装好所有的东西,随口问她:“阿秋,你是否觉得我拿一千两银子给她们,只留得几百两银不妥?”
  阿秋接了匣子答道:“奴婢是很吃惊,但三娘子肯给,定是有所考虑的。”
  岑三娘沉默了下,望着厢房的方向感慨的说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哪有人行事都不出错的。做我的贴身丫头你大可以说你的想法。我觉得有理,自然会采纳。”
  阿秋知道岑三娘在感慨许氏和百草的所为,机灵的接嘴说道:“奴婢记住了。”
  岑三娘赞许的看了她一眼。她并不希望因许氏和百草一事,身边的人都变成了哑巴和木偶。
  许氏和百草下了马车,看到裘家院子已打扫干净,家什齐全,门窗修补一新,不觉愣了愣。
  赶马车的仆役帮着搬了东西,向许氏行了礼:“妈妈可还有要吩咐的?”
  许氏恍惚的摇了摇头。车夫和蔼的和街坊们打了招呼,驾着马车去了。
  街坊邻居热情的围拥过来:“许妈妈是出府荣养了吧?真真好福气啊。”
  “百草姑娘越发漂亮了,不知可许了亲事?”
  许氏心情再低落,也知道人情冷暖,撑着精神应付着邻居。
  没用多久,永平坊都知道坊间住着李家出府荣养的奶娘和放了身契的贴身丫头。再一日,许氏又买了个小丫头做粗活,过着平静舒适的日子。裘府的花妈妈也提了礼品上门祝贺乔迁之喜。上门向百草求亲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许氏沉默而伤感,百草却焕发出活力来。自由的生活让她觉得新鲜,慢慢的习惯了使唤小丫头。只是对媒人登门提亲的对象挑剔了些。许氏也不愿她过早出嫁,留下自己一人,以百草想多孝顺自己两年应付着媒人。
  作者题外话:中午约朋友吃饭,晚上回来再更新。
  
第三卷
赠钗
  天空飘起了濛濛的雪,远望着像绵绵细雨,伸手接着,掌心一点芝麻大的小冰霜晶莹以眼见的速度化开。
  “入冬了。”皇帝披着厚厚的大麾站在太液池畔,年轻的脸上跳跃着一丝快活。
  滕王和他年纪相差不大,却有了孤寒之意。年轻的皇帝则像日渐温润的玉。
  “燕绥,那年你随皇叔跳进湖里的时候,朕记得你只有八岁。”皇帝想起了往事,面容越发温和。
  杜燕绥嗯了声。
  “皇叔泡在池子里望着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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